流浪的路上[下山游珠海] (十)

    前几天，小学同学超来我这里避难了。记得我打算要一个人出来流浪的时候还跟他打过招呼说：“我可能会去你那里，如果我一个人在外面混得不好的时候，你可要救助我哦。”可流浪了几个月，我却从来没有混到过自己所说的最差的地步。觉得和超挺有缘的，当初被职介所骗到宝安九围做学徒的时候，晚上逛街竟然在街上遇到了。当时他带着女朋友，我们都觉得很意外能在这里遇到。然而之后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就从没有再联系过。后来刚上山到黄麻布的时候下山买日用品，我们又在九围遇到过一回。突然感觉，怎么世界这么小？可是过了不久后，超通过QQ跟我留言说要来我这里避难，问我有没有住的地方？我觉得很奇怪，和女朋友过得有滋有味的跑到我这里来干嘛？原来是他跟女朋友分手赶出来了，工作也丢了。身上又没钱找地方住，只有想到我这里了。想着反正我一整天都要上班，住几晚上只要不吵到我就行了。

    我叫他上山去模房找我拿钥匙，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去我工作的地方？我只有跑下山给他送钥匙。晚上回去，问他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他说，他也不知道？还一个劲的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我问他要不要去我那里跟我一样做模具学徒？刚好模房也缺人。他说太累了不想去，并且要学很久才能混得出头。我说他，那有一出生就什么都会的人？肯定是要慢慢学的。他有厨师证，一直在外面做厨师的工作。我叫他到大酒店去做，工资肯定还可以。可他对自己一点儿自信都没有，说一句话就叹一口气。我跟他说了这几个月来遇到的事情和自己的梦想，并且羡慕他能那么早的出来赚经验。我都恨不得整天都不要休息，好尽快的消磨时间好积累经验。然而，他却觉得不以为然，不停的叹气。工资高的工作担心自己做不好，做得了的工作又闲工资低。我叫他要自信一点，不管结果如何先做了再说。尽快找个地方去做厨师至少可以先解决温饱，再继续看看其他的。可他找了两天跟我说，找了个学做豆腐酱油干的小工。工作很轻松，就是一个月只有800块钱。我听到了那个气啊！现在随便找个普工都比这要多好几百吧？做豆腐酱油干？他们家附近就有做豆腐、做粉条的，还用大老远的跑到深圳学吗？我说他，既然有证又有经验不去找厨师的工作而去做这个，实在太浪费这么多年的厨师经验了。再继续做下去到酒店掌大勺，工资不是几倍的翻吗？我因为没有更多的模具经验而一直后悔出来得太迟了，现在都恨不得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想着各种办法希望能加快速度码经验。他却放弃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又去搞了个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工作，而且还是要从学徒做起的才那么几百块钱一个月。但他自己倒觉得无所谓，说是很轻松很自由什么的。劝了他很久都没能劝得了，结果做了两天倒自己跑掉了。问他怎么又突然不做了？他只顾一个劲的叹气。他太消极了没一点自信，连去酒店尝试下的勇气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这样的人总要说说几句，不说不爽。难怪和女朋友分手了的，我都觉得他太没劲了。年纪轻轻的，弄得整天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找工作就好好找个工作嘛，哪里有那么多不劳而获的好事？过了几天，估计是受不了我的唠叨又或许是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便默默地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超整天在耳边唉声叹气的缘故，搞得我也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便想下山透透气，出去走走散散心。都在山上待了快三个月了，就跟高中的同学威说，想去他那里转转。威也比我早出来几年，现在在珠海的工厂做普工。来深圳后，威就一直叫我没事的时候去他那里玩玩。可是我一直忙着自己的计划，没能抽出时间来。上次和他聊天，我就跟他说：“我没去广州也没去东莞，来深圳最主要的目的是来看海的。可来深圳快半年了却都没能看到海，心里很不爽。”威高兴的说：“快来珠海吧！我带你看珠海的海，带你去看澳门。”想起了威的邀请便决定：为了之后更艰苦的路程先短暂的休息一下吧，得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了。前几天就跑去请假，可师傅不让请假。他说：“没看到这两天都忙死了吗，还请什么假啊？”师傅不准，我就只有去跟老板请假了。工厂是三兄弟合伙开的，我先去找大老板，可没有找到大老板。于是就去找二老板请假，他却叫我找三老板请。找到三老板，他又叫我找大老板。这是在玩我吗？心里就更不爽了。本来就因为师傅教我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而心中不爽，想学那些更复杂的机器可他老是说：“先把教你的那些做熟了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教你的。”觉得没有多大意思了，不给请假就打算辞工的。等二老板跟三老板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问他们说：“你们到底让不让我请假呢？”二老板笑着问我要请多久？本来我只想请两天休息一下的，可我正在气头上就说：“大概四五天吧。”准备先玩个四天，还有一天等到时候想去上班了就去上，不想上班就继续休息一天。也想气一下他们，他们俩商量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在山上憋了那么久终于可以下山去散步了，心里高兴极了。休息的第一天就睡了个大懒觉，到九点半了才起床。然后起床洗了好大一桶的衣服，还有鞋子。整理完了之后就背着溜冰鞋下了山，跑到三围小兵的店子里大叫道：“小兵，我下山化缘来了！”小兵说：“小林子！你终于舍得下山啦？在山上当和尚爽不？”我笑着说：“看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撒。”或许，每个人都有相应的职业病吧？小兵看到我灰头土脸的样子说：“头发都这么长了也不晓得剪一下，胡子也不刮。唉！难怪这么久了都还找不到一个女朋友的。”我笑着说：“哈哈，那就帮我搞下头发吧。”可没想到这一整就整了三个小时，结果不但没有整出我想要的效果，倒被小兵整出了个非主流的发型。我笑着说：“为什么要把我整成非主流？你这是在拿我做实验吗？”小兵坏笑：“这才显得有性格撒，哈哈！”

    难得下山一次，去哥家的路上刚好要经过朋友九妹那里转车。告别了小兵，便坐车先跑到西丽的九妹那里转转。转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把公交卡给弄丢了？我蹲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可怎么也都想不起来是掉到哪里了？很不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是这么的忘事？父母说是因为小时候打针打的脑袋的缘故，可他们也常骂我没一点记性。公交卡是我来深圳的时候哥给我的，他知道了肯定是要骂我的了。到九妹那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带着我到西丽镇上转了一圈。看着还有一些时间，就买了菜回家和她姐姐一起做饭。我说，我也会做饭。她姐姐就叫我帮着一起，可我好久都没有做过饭了。只是搭了把手，做了几个小菜。不过味道还行，还吃得下去。看到她们家里点着贡香觉得奇怪，这啥时候？怎么在家里点着香呢？九妹说，她姐姐是信佛的。刚来深圳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怎么这里的人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烧香拜佛还放鞭炮？我们老家从来没有这样搞过，最多过年时才弄一下，连个神庙都见不着。可这边几乎每个村庄都有一个祠堂，很多山上都有寺庙。每个工厂的大门口也都有一个神龛，香火不断。在山上的时候，每次老板娘敬完神就将贡品分给我们模房的几个人吃了。一开始心中还犯嘀咕，怎么贡品都吃呢？可贡品比老板娘给我们做的饭要好吃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反而常常挂念着啥时候拜神？好有一顿“大餐”吃。吃的时候，心中默念：“莫怪，莫怪。”哈哈。

    在九妹那里和她们一起玩到很晚了，才坐车去福田的哥家。跟哥说：“我把卡弄丢了。”他果然骂了我一顿，数落了一番。第二天起得很早，吃了早饭就坐车去了蛇口港坐船。从来没有坐过游艇，只是在电视上见到过。心里很是兴奋，以为是那种很高级的船，可以站在船顶的平台上靠在围栏边看海的那种。到了才知道是个很小的船，里面全都是成排的座位，大约只能坐百来个人。等人都进了船舱就把门锁上了，只能透过玻璃看海，不能到处走动。天气也是个阴天，开船的时候还下了一点点小雨，海水也很浑浊。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阳光、蓝天、碧海的美景，心中不免有点失落。不过，总算是第一次看到大海了。船上有一半都是外国人，本来就不喜欢英语所以听他们讲话都觉得头疼。船开得很快风浪也很大，雨水夹杂着海水模糊了玻璃。坐在船上觉得挺奇怪，我那么的晕车怎么却不晕船了呢？这船比车还晃得要厉害呢，可能是因为从小在水里长大的缘故吧？

    在海上飘了刚好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珠海的九州港。打电话告诉威说：“我到了。”等了一会儿，威就出来接我了。他看到我就笑着说：“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冻得像只鸡儿。”我说：“哪知道前两天还那么热的天，今天却这么冷了啊？”我将溜冰鞋背了上来边走边说：“不是叫你买溜冰鞋，带我逛珠海的吗？”威笑道：“我哪有你那么好的技术？”其实他的技术很好只是从来没有刷过街，不敢刷而已。威带着我沿着九州港旁的情侣路一直走到“珠海渔女”的景点，沿路靠海的风景还真不错。海浪拍打着岸边溅起的浪花沫儿飘到嘴里，咸咸的。可能是天气转凉的原因，一路上没有什么人只在景点才有一些人。威问我吃过螺蛳粉没有？我说：“没有。”他便带着我去吃，还在很远的地方就闻到很臭的味道，比臭豆腐还要臭。威说：“螺蛳粉是这样的，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吃起来味道确实不错，不过还是觉得常德米粉最好吃了。松软酥滑，一下就溜到嘴里了。每次回老家，下车后都是先吃碗粉了再回去。威上班的地方就在珠海格力附近，环境比我那里要好多了。晚上去溜冰场转了一下，等他女朋友下班了就一起去喝酒。感觉好久都没有喝得这么爽快过了，玩得很开心。第二天，又带着我到拱北口岸玩。口岸对面就是澳门，旁边是海不过海水很臭。拱北口岸底下是专门卖珠宝首饰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琳琅满目的到处都是，人也很多。站在口岸的广场上看珠海和澳门，完全不一样的风景。高楼林立的澳门和陈旧破烂的珠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隔了一个门却相差这么的大。在周围转了一大圈，感觉玩得也差不多了。准备在附近的汽车站坐车回去，可是汽车要沿着珠江口转一圈，要多坐好几个小时票价还跟船票差不多。到最后还是选择跑去九州港坐船，只是奇怪为什么珠海没有火车站？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不过心里却很高兴，转了一圈舒畅多了。忙完了一切，晚上趴在自己的床上便美美的入睡了。

    于2009年11月23日

    不一样的想法不一样的未来，成功的人有成功的道理；失败的人也有失败的原因。趁着年轻，自己有想法的时候就赶紧地去实现，是对是错？都交给时间吧。有一段时间，见谁混得不好都想叫他们跟我一样去搞模具。劲头十足，也确实有同学被我拉下水的。不过，后来没有叫他们跟我一样从模具学徒做起，而是直接去培训学校读书从而减少了一些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