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路上[计划提前] (十一)

    前段时间，梁师傅因为家里有事请假回家了一两周。没有师傅带我，我就被另外的三个师傅轮流地叫唤着用。感觉这样更好，因为每个师傅都需要帮忙，那教我的东西自然就很多了。师傅们每教我一样新技术的时候，我心里都会觉得很开心。同时发现，梁师傅教我的东西也太少了。同一个技术的工作做了好久了，也不教我下一个工作要怎么做？整天都是在重复的几个操作，不免觉得没啥意思。我每次问梁师傅更复杂点的工序要怎么做时？他都会说：“先把教你的东西做好。”于是便将更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抢去自己做了。梁师傅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在那几个师傅那里学的东西比梁师傅教的几个月的知识都还要多。等梁师傅回来后发现我会了这么多东西，我便问他：“为什么教我教得这么慢呢？”他说：“怕教快了你学不会啊。”我倒觉得是因为一旦那么快把东西全教给我了怕我一下走了吧？

    一个人在这里做学徒也快有半年吧？经历过了很多的事情，也见过很多人。看到有的师傅都四五十岁了仍然还在模房做师傅，抡大锤砸铁。心静的时候一想起这些来就不禁对自己所追逐的梦想有所怀疑，我不知道在这样龟速的学习下等以后出来了能否比他们过得更好？他们至少有几十年的硬功夫，我又能凭什么比他们过得好呢？觉得再这样慢慢的做下去太浪费了时间，尤其是现在学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多番思考之下仍然决定：不管结果会怎么样还是要先拼一下吧。将计划提前，本来我的计划是明年三月离开这里。因为听说三月是个很好找工作的时候，可是现在时间不能再等了。这次我想进关了，在关外都打了这么久的游击了。跟大老板辞职的时候，老板留我说：“就走？不要走嘛。在这里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走？你要去哪里？”我骗他说：“过年我要回家了。”他笑着说：“出来才多久就回家？”我苦着脸说：“我爸妈想我了，该回家了。”他叹了口气说：“唉！想回家了？好吧。”三老板也知道我辞职了，他跑过来问我：“小利，怎么就不做了？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讲了，就说：“我要回家过年了。”他笑着说：“过年？你可以请假嘛。”我说：“我都请了这么多假了不好意思再请了，再说这一请又是个把月。”他却说：“那有什么？到时请假回去吧。”我不好意思的说：“不了，我还是直接辞职算了吧。”现在倒很担心见到二老板，他要是知道我辞职了，肯定又要想办法留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出来工作的这几次不管我到哪个地方，在我要走的时候上司都会留一下我。可我喜欢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就马上去做，一刻也不想耽误。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也只有做了才知道。犹豫的时间越长浪费的时间便会越多，造成的损失也会越积越多。

    小兵放假了叫我和他一起去玩，可是我到月底才放一天假。他一个月也只有一天假还不能在双休日的时候休，所以来这里这么久也没有一起去玩过几次。他叫我请假，可我上次已经请了很多天的假了。再说，我现在想学东西也不能像以前做普工的时候可以一起请假去玩了。现在每次放假几乎都是一个人玩，我放假的时候就去小兵的店子里找他聊一上午的天，他放假的时候就在晚上跑我这里玩。跟小兵说：“我辞职了，打算去关内闯闯。”他问我离他工作的地方远不远？我还不知道具体要去关内的哪个地方？只是个计划。就告诉他：“不远，坐两个小时的车而已，哈哈。”他惊讶的说：“什么？两个半小时？坐车啊！那还叫还不远？”我嘿嘿的笑：“唉！要过年了，不是说关内工资高吗？想去赚点钱了一起过个年啊。钱都没有，过年我们俩怎么玩？”他用我常说的话说：“你不是说，有钱能有有钱的玩法，没钱也有没钱的玩法吗？跑那么远干什么？”叫他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关内找工作。他说老板压着工资，要等过完年了才能让他走。

    本来在我来山上做学徒之前，嫂子就说有一家供应商那里招工程助理，叫我先去那个公司看看。但当时我认为自己对模具结构一窍不通连模具都没有见过，所以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坚持着先去模房从做模具开始吧。那个公司就在关内，打算辞工了就去那里的。但等我辞职后，那个公司说现在是淡季不招人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着进去就可以做工程师搞设计的，这下又把我的计划打乱了。问小兵：“当初我放弃了有机会做设计的工作而来到这里学做模具，等了解了模具结构了再去那边做设计的。现在在这边学得差不多了可是却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啦？”小兵安慰我说：“唉！没事啦，你小林子平时不是最乐观的吗？去不了就在这里跟我一起玩啊，玩到明年就有很多地方招工的。你一个大学生，怕什么？别急。”我只是苦着脸笑，实在舒展不起来。嫂子也叫我先玩到明年，她说：“别急！你们这行都是靠经验吃饭，做得越久工资越高只是做模具太累了。辞职了也好都累了大半年了，才从学校出来就搞那么累干什么？辞职了就好好玩，玩到明年了再说。”可是我心里却很急，都出来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再说，钱都快花光了怎么玩？嫂子要给我钱但我没要，都长这么大的人了哪好意思要他们的钱？哥叫我去福田那里玩，他们知道我没钱等我去了可能就会跟我给钱。但是我不喜欢也就一直没有去，总觉得自己赚的钱玩得都开心些。他们常笑我说，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给钱都不要。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不喜欢整天听他们唠叨。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了要离开这个山沟沟，我跟小兵说：“小兵我先去那边混，混好了就把你也带过去。”本来他是打算今年过年就回老家的，不再到深圳来了。他要是回去了，那我也就无聊了。想着在这边有个玩伴多好，回老家也没啥好的。就跟他讲了很久，叫他别回老家了。后来他说：“那不回去了吧，但是过年我要去惠州过。”我笑他说：“又去那个女孩子那里？”他点头。我问他：“你有钱去吗？上次去了一次都把工资花完了还要去呢？”他笑了：“呵呵！也是，那我还是不去了。留着钱跟你去关内玩吧，那里好玩不？”“当然好玩了，关内很繁荣的。我们一起去见见世面，只是消费高可工资也高啊。过去就先找个地方住，就可以一起过个好年了。”

    在这里做学徒的日子虽然过得很苦很苦，但还并没有混到当初南下时能想到的混到最差的地步：一个人睡在大桥下啃馒头的日子。哈哈！还有车有房，日子过得也蛮潇洒了吧？不错不错！还有朋友小兵，能够一起吃苦互帮互助的朋友，值得永远珍惜。

    于2009年12月16日

    要学技术最好是跟着一个既懒还胆大的师傅，什么都叫你去做还不怕你搞错。勤快的师傅都把所有的事情自己做完了哪还轮到让你学东西，让你出错？于是就要学会止损，当损失的东西明显大于所收获的东西时就该当机立断。时常在一个地方做久了就安逸了不想动了，甚至害怕出去后还能不能有比目前更舒适、薪酬更高的工作？慢慢的整天都面对着形同鸡肋的工作，胆子也越来越小。磨磨蹭蹭的思来想去拖的时间越久受损失的越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