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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任务了

    平惠在前面领着,任一在旁边跟着,但男人看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却有些不一样;任一问道:“平惠先生,你也是魔族吗?”“哦?你在哪里还见过的吗?嘶,话说,我也没有很明显的特征吧。”“你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魔力,这种感觉,和有奇很像。”“啊,有这种事?我怎么看不出来。不过,说到有奇,你们认识吗?”“昨天见过,在他那里做了鉴定。”“哦,鉴定啊。怎么样?觉得他的天赋如何?”“嗯?如果你说的是魔法的话,我并不清楚,我对其没有了解。”“啥?没有了解?那你是怎么看出我散发着什么魔力的呢?”“就是,看出来的呀。”“看出来的?怎么看的?”“用眼睛看的。”

    平惠很是无语,便停了下来,转来看看任一,却果然察觉到他的眼中有一丝奇特的光彩,就问道:“你是有异能还是什么祝福吗?”“不,我应该都没有,昨天就鉴定过了。”“那是什么呢?是某种魔法吗?能说说看看吗?”“嗯,我不清楚,你很了解魔法吗?”“了解?呵,这天底下有几个敢说自己是了解魔法的呢?”“哦,那就是还有几个的咯。”“呵呵,角度清奇。就算是有,那也很难遇到的。”“那你是不是呢?”“当然不是,我只能算是刚见着了大门,离了解之说还差得很远呢。”“哦,那魔法可还是真难呀。”“哈哈,年轻人,先不要下定论,你既然尚不清楚,就自己去看看嘛,世界上的事,还是要靠人去做的。”“呵呵,有奇倒是与你说了差不多的话,但他却是让我先不要急。”“哈哈,是吗?那你还是听他的吧?我就是个业余的而矣。”“啊?这种事也能业余的吗?你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吗?”“嗯?你不晓得吗?哦,你只知道有奇是吧?那就不奇怪了。”“什么意思?”“我们啊,魔族,之所以被称为魔法之族,就是因为我们世代都会以家庭的形式传承着魔法知识,是可以不去寻求外界的传承的。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是必定能使用魔法的嘛,哈哈,不学不是可惜了吗?”“是这样吗?那有奇为什么要去魔法学院呢?”“那就怪他父亲了,与我一样都是个业余的,哈哈。其实我们魔族也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对魔法不是那么热情,毕竟世间的事物那么多,总有更加喜爱的。但啊,年轻人,有机会还是应该要去把握的,如果你想看见这个世界的更多、想走得更远的话。”

    “为什么?有什么必要吗?”“这就要涉及到魔法的本质了。”“哦,那是什么呢?”“呵呵,那你先说说看,你觉得魔法是什么呢?”“魔法?嗯,魔法就是,就是,超出了常理,但,却在认知与想象之内的事物?”“嚯,很深刻呀,说得很对,但呐,还是没有说到本质上。”“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呀。”“呵呵,先别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人不存在,那么,魔法能不能存在呢?”“你这个问题就有问题,我虽然完全不清楚,但也是刚刚听过这种内容的,魔法是绝对需要魔力作为支撑的,而人的开发与施展只是其中的另一个部分;如果人可以被替代,那么,魔法完全有可能一样存在。”“诶,这就说到关键了,那么,请问魔力是怎么来的呢?”“这,难道不是自然而来的吗?”“确实,是自然而来的。但如果你只认它的自然属性,那么它就不是自然的,必须得加入人为的属性,它才能够归纳到自然之中。”“嘶,好吧,那么,这些到底与接触魔法的必要或者魔法本质有什么关系呢?”“哈哈,我也就不与你卖关子了。说到魔法的本质呀,就是借用魔力将人为的想象化为现实,而这种能力,有着远大梦想的人,不是应该更加拥有才对的吗?我再告诉你一个有争议的事实,魔力的觉醒并不是随机的,而是受人们的思维直接影响的。像我们,什么魔族、灵族这些天生就具有魔力的种族,却是因为神灵强制赐予的,以来彰显它们的存在和伟大。所以,一个普通种族的人,如果觉醒了魔力,一定是具有天赋的,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天赋而觉醒的。魔法所能做到的事情,远非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些;那么,与其浪费,不如将之成就自己,你觉得呢?”

    这种众所周知的事情却拿出来卖弄,任一很是不爽,也就是他毫无经验了,要不谁能与之扯得下去?可后面补充的内容却的确是惊喜。这便有种明明就是想要盒子,却强行被卖了珍珠,但装着珍珠的却还是那个盒子的不可言语的纠结感。珍珠与盒子到底谁更有价值,不是取决于卖的人的,而是买的人;如果不是想要这个盒子的冲动,那个什么珍珠,谈都不会想谈的。虽然平惠的言论有些舍本逐末了,但任一还是眼前一亮,原来追求魔法的本质仍是在追求自我,这让他的心境不禁轻松与明确了许多。

    任一不去回应问话,平惠也不作期待,俩人对视一眼,又回到了路上。走着走着,任一却突然要等一下,只见他捡起路上掉落的一袋货物就要还给前面的马车,车夫被喊住了,下来便要道谢;然而,俩人一对眼,却都是一惊。

    “哦,你在这里也有生意的吗?”“什,什么?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胡说。”“啊?你不认识我?你不是叫,叫阿良吗?”“哈!我就不是这个名字,你根本不认识我。”“嗯?这肯定不是你的名字啊,但人们都这样称呼你的呀,三河镇的阿良,不是吗?”“胡扯,胡扯,你瞎说!”“呵,我怎么瞎说了?你在天华城的时候也总是往下掉货物,我都捡过三四次了,因为你每次卸货后都不重新系绳子,剩下的才会往外面掉,对此我还给你提过醒呢,没想到你还是没改呀。”

    车夫完全辩不过,急得有些颤抖,再瞧见平惠这个官员打扮的人一直在往这里看,便直接甩手将任一推开,而后,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架回了自己的马车。见车马走远,平惠这才靠过来,问道:“你们有些争执,是之前认识吗?”“认识是认识,但估计都叫不出来名字,可他的车马和货物又那么显眼,我应该不会记错的。”“哦,那是有什么问题吗?”“问题?呵呵,无非就是吃两头的事情吧,可他好像很害怕呀。话说,你们真的对于开拓商会和归还教的事情很严格吗?”“这种事不能单一而论。你似乎对他们不觉太坏?正好,明锐他也想向你了解这方面的事情,我们还是过去了再说吧。”

    ……

    “你不能带武器进去。”“武器?”任一两手把衣裳一掸,问道:“我身上还有能称之为武器的东西吗?”“这把弓,不是吗?”“你也看见了,只是一把弓,怎么能算作武器?”“你不交出来,就不能进去。”“好啊,反正又不是我要来的,呵,上次被你们收缴的东西还没还给我呢,这次连说好的也要拿走吗?一遍一遍的,既无信誉,更无公平。”

    见任一确实生气,平惠连忙上前挥手,示意门岗不要继续强硬,直接放行就好了。任一心中还是不平,趁此机会就直接向平惠言道:“既然你说话也能管用,那就让他们把我的装备还回来,难道是伙强盗吗?”“你不用表现得这么气愤,如果你想让我帮忙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找到我。”“呵呵,帮忙?如果你们不先制造这个不合理,就不用劳烦你了。”“呵,你应该明白,你所谓的不合理,其实是用来保障大家的一种公平。而你在这里申述,并不是想要你口中的公平,无非是特权罢了。”“如你所说就不可以吗?合理的补偿而矣。”“哈,你倒是不避讳。不过,特权这东西,如果人人都有,那就没有意义了。不是不能给你,但你得有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你能对这个权利负责。”“哼,把正常的权利说成是特权,再来驱使我为之付出,真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不管你如何认为,没有这个过程,是无法取得我们的信任的;而你应该最清楚,乱世之中,信任才是最难得的。”“这话可不对,信任得是双方都有的,你们这样不体贴,可是得不到我的信任的呀。”“哈哈,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这边都是些糙汉子,你想要温柔体贴的话,等你回去了,再去看看吧,呵呵。”

    ……

    进到大楼的内部,是非常奇怪的布局,四面楼层合围出一个大厅,中间一个单独的房间不与其它墙壁相连,只靠石柱抬到二层,唯一的进入方式便是通过后方楼层的走廊;而更有少见的是,除了一层和那个特殊的房间会有门进行封闭外,其余楼层的房间皆是无门的,里面的办公人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任一跟随着上了二楼的走廊,来到了那个特殊房间的门前,一样有安保需要啰嗦,一样是平惠出面解决;终于,房门得以打开,俩人这才是进去了。明锐正在与一名下属处理文件,见他们来了就出了办公桌,请之在会客桌前相坐,再向下属轻声吩咐了几句,室内便只剩下三人了。室内没什么奇特,但感觉得出墙壁是非常的厚重,且只有办公桌后面才有一扇窗户面向外面的大厅,却还有几层网格阻拦,要不是有许多还不错的装潢和几盏水晶灯,还真以为这就是什么私人的监狱呢。

    “你平时就待在这里吗?难怪还喜欢到处跑跑。”“呵,怎么?这里不好吗?不是很安全吗?”“与其说是安全,不如说是抑郁吧。好了,也不和你假装客套什么了,有事说事,不能是请我吃午饭的吧?”

    “怎么?平惠先生没带你到处转转,找个地方吃一顿吗?”“嘿,明锐,你就拉倒吧。我这薪水哪有请人吃饭的道理?”“那就不好办了,任一先生,我比他还惨呢,连薪水都没得领。看来想要吃饭,还得你自己想办法呢?”“哼,你们俩个怕不是在演我?行,现在也到饭点了,我就等你们一起吧,有本事都别吃。”“我们这里早上十点,下午三点,估计你可不想等。”“没关系,哪怕是晚上也行,我饿习惯了。”“不与你开玩笑的,你要真想吃的话,我们这儿属于内部食堂,外来人员还需缴纳费用。”

    “你找我要钱?可能吗?我一身清白却无端被你们审讯,我可是越想越吃亏。好说不信,非要来硬的,要不是我能屈能伸,岂不是要被你们整死?”“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那袋子里钱那么多,我们既不过问,也没收缴,只是卸下你的武装而已,这哪让你吃亏了呢?”“你不提还算了,提到这里我就更生气了。我当时与你们废了多少口舌才能留下了这把弓,可之后到了这里一定还是要收,你这不是自食其言吗?你是叫我来解决你的麻烦的,还是来给我找麻烦的?”“原来如此,但这可没有办法,原则上除了我或者这里的安保,谁入内都是不得携带武器的。”“哈,打脸了不是?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呢?”“不就是平惠先生带进来的吗?但他是代表我的意愿而已。”“这不就得了?你一句话的事。”“你错了,因为这不是明文规定,所以只能当时生效。你是不是被拦了不止一次呢?”

    任一眼珠子滴流,没想过他们是真的奉公守法,且做到了滴水不漏,本以为能打听点私心,好与自己施个方便,这下看来却是没戏了;明锐、平惠见之窘态,皆是呵呵轻笑,乃是少有的闲聊之情,确实是与之平等相处的。

    明锐诚心安抚道:“你也不要烦躁,接下来你的市民与冒险家的身份我们都会正式确立的,等你们的公会长回来确认就行;但话说在前面,这些身份有权利自然也有相应的义务,你不能再向从前那样觉得不满了。你不想在各处被盘查阻拦,也不想被收缴武器,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毕竟你原来的环境确实比较混乱,自我保护肯定是你最为看重的,我们也的确可以让你特别行事,前提是你得有特别行事的价值。”“可以,没问题,有充分的利益交换,大家才能互相信任,这我非常同意。说吧,你想要我做些什么?”正当三人聊到重点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四声,明锐发话进来,便是之前的下属抱着一个包裹过来了,在桌面上铺开,原来是任一被没收的装备。

    明锐让下属退去,自己一番观瞧,问道:“你的箭矢这么短小,为何在那些抢匪的身上都是一箭贯透呢?这些似乎除了形制,也无特殊之处啊。”任一还没回答,却看着他继续猜测道:“难道就是你这把宝贝弓的原因吗?”“是也不是。”任一没作解释,只是解下弓予之查看。明锐反复观察,又试着开弓,却发现竟然拉不动,便转交给平惠,也做了一样的事情,一样是拉不动。见此状况,明锐便向平惠确认道:“怎么样?你觉得如何?”“此弓一看就知道是迦楼王室的特供样式,但却相当短小,并非用于战斗,好似是少年或者女性的练习、玩耍之物,而这上面的纹样十分丰富且比较柔美,应该是某位女性的获赠之物。再看这些使用与磨损的痕迹,得是有些年头了,按理说,这种情况弓的拉力也会下降,但这把弓的弓弦却如石条一般,根本拉不动。”平惠疑惑地将弓还回去,便是期待地向任一问道:“你真的能靠这把弓杀人吗?”

    任一不作表述,接过弓来,便十分轻松地将之拉开,其余俩人分外惊奇,又一一再试一番,结果却并无二样。平惠言道:“这把弓虽然制作精美,但却无特殊材质,如果是有什么魔法加持的话,那就另当别说了。”他说完,也看看明锐,这两人都有魔法学习的经历,见识也远高于常人,但要说有什么魔法痕迹,却又都摇了摇头。明锐于是言道:“还是看看本主是怎么说的吧。”

    任一端详着这把弓,开始细说起来:“这把弓是我拿猎物与一位猎人换的,他开始不愿意,但他的家人都劝之成交。我接到手后,发现这弓除了精美,其实已经因为年久而开始松软,进行打猎也勉勉强强;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其它替代,而且这还是我的第一把成品弓,所以,我用顺手后也没觉嫌弃。但后面有了新弓,相较之下,优劣尽显,这把弓除了小巧轻便,并没有任何实用的长处;然而,正式这种又小又精致,如你们所说看起来像是玩物的感觉,我说服守卫,带它出入城镇非常方便。因此,我便用它杀了第一个,后来,这把弓就是我出入危险的标配了。她平时用来狩猎是根本不行的,射程近,力道小,而若是用来杀人,确是相当有威力的,像这种旁人拉不开的特质,也是再这之后才显现的。这把弓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似乎能传达出深深的恨意,特别是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一旦被我瞄准了,射出的箭矢就如同锁定了目标的灵魂一般,几乎是百发百中,但很可惜,她的确射不远,五六十米就是精度的极限了,也是她自身的遗憾吧。”

    俩人听完,相视点头,已经有了答案,平惠说道:“如你所述,这弓大概率是寄宿了某种诅咒,也只有这种情况了。”“诅咒?那是什么?”“简单理解起来,就是不能破解也难以消散的魔法。”“魔法?我不能理解,我似乎看不到任何魔力的迹象。”“当然,诅咒是一种超魔法,它可以拥有魔法甚至超出魔法的表现,却不会受到魔法应受的限制,不需要魔力,或者说不需要提供魔力,也是其中的一种。”“那不是无敌了,没有限制的话。”“非也非也,获得的越多,代价肯定越大,不过不是寻常的代价罢了。先不说产生诅咒的苛刻且模糊的条件,还有它不能复制操作的属性,只是它极为单一的功能以及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质,这就足够让人们敬而远之了。说白了,就是无法实施,无法操作,无法消除,只能让其自然消亡。”“自然消亡?这么说,我这把弓的能力也会什么时候就突然消失的咯?”“不一定。因为目的和期望这种东西,确实可以轻松制定出来,但真的想要达到,却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那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像你的这把弓,拿来杀人肯定不是它的目的,但既然能够触发,那便是有着关联的。像这种危险的诅咒,如果你感到无心驾驭,最好是将之封存起来,以免反噬其主。”

    原来此中还有如此秘辛与危险,任一看着这把弓也陷入了茫然,然而带着疑问沉思回忆了一会儿,却更加确认了两者之间的关系。这把弓是对自己有依赖的,而自己也受到了她的成就;虽无法言语,却每当使用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她无比坚决的意念,这是绝不妥协、绝不姑息的恨意。任一虽不知道她在恨些什么,但这股恨意确实激发了自己的斗志,也让自己在战斗之中更加地冷静,自己偶尔迷茫的时候也会被她给纠正过来;因为这些帮助,任一现在的内心才会如此清净,所有的波澜就像雨落入水中,任那狂风再如何地呼啸,雨和水本就是一体,这个心本就是一人。与其说是任一在驾驭她,或者是她在蛊惑任一,倒不如说,事实上这就是任一的一把弓;它好用也不好用,需要也可以不需要,只是说,现在任一手上的就是这把弓,这把弓就在任一的手上而矣。一切的决定,还是要由于任一是一个如何的人。

    回忆与思索之后,任一平静而又欣慰,他很清楚,手中之物是可以信赖的,因为信赖的其实是自己,既然如此认定,便向他们置问道:“如果,一个人,被自己养的宠物给杀了,那么,应该是怪这只宠物,还是怪养宠物的人呢?”“怪人吧。”“好,如果,一个人被强盗抢走了所有的钱财,结果冻饿而死,那是应该怪天气,还是应该怪食物呢?”“你这话问的,难道不应该怪强盗吗?”“行,再问一个。一个人,本来想在野外找棵树上吊死,却在半路不慎落水,直接淹死了,那他算是自杀吗?”“这……那要看看,他在水中有没有挣扎了吧。”“谁落水后不会挣扎呢?就算他成功地吊在了树上,不还是要挣扎一下的吗?”“也确实。不过这样的话,不就得问问他为什么要自杀了。”“很好,那这个故事再变一下,这人在水里挣扎,结果被岸上的人看到然后给救了,那么,这个原本要自杀的人应不应该去感谢救他的人呢?”“等等等等,你得先说他为什么要自杀呀。”“因为他被强盗抢了所有的钱财,过不了多时间,不是饿死,也得冻死。”

    “好家伙,给连上了。既然如此,他还是要去感谢的,毕竟活着总有可能。”“是呀,他也是这么想的,感谢完后,他回去就把养的宠物给卖了,结果宠物记恨,当天偷跑回来又把他给咬死了。”“行啊,连成一本了是吧?好,如此说来,归根结底还是怪强盗抢了他,没有这回事,也不至于有后来的什么事了。”“话不能这么说,你不知道,强盗之所以抢他,是因为他太出名了,大家都知道他有钱。”“那他少出点名不就行了吗?”“这你还是不知道了,他的名气和财富是一起出现的。”“怎么回事呢?这应该不能有必然的联系吧?”“当然有啦,就是那只宠物呀,就是它找到了很多遗落在野外的金钱珠宝,这才使那个人一下变得富有。这种稀奇好运的事,无论他自己传不传,只要往外面花钱,就一定会被人知道。”“诶,是了,那就别花钱了,或者说,别花那么多,一点一点的来,这样外人就不知道了。”

    “呵呵,你们这是好日子过惯了,哪知道普通人尚未解决的需求是非常非常多的,这样,其消费的欲望也是藏不住的。而钱一花出去就有比较,是不可能不被同样阶层的人所察觉的。”“哦,也行。不就是钱吗?他不是有只能找到钱的宠物吗?再让它去找,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哈哈,你这是真把那宠物和财富画等号了吗?钱财难道真的能从地里长出来吗?你一遍能找到,还能找到第二遍?那个人确实放出了宠物去找,但不就是因为找不到,才受不了而想要自杀的呀。”

    讲到这里,明锐与平惠似乎怎么也想不出如何能阻止故事中那个人的死亡了,好像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怎么也替他逃不掉;既然故事外的人想不出办法,那么就去找编这个故事的人,于是,平惠问道:“那你说说,这个人如何才能不死呢?”“可以,但你们先说说,他的死应该怪谁?”如果是一节一节的片段,他们肯定能找出准确的答案,但现在故事一圈说下来,还就真的不能确定了;强盗?宠物?他自己?传消息的人?从河里救他的人?亦或是所谓的金钱?

    俩人犹犹豫豫,确实给不出回答了;任一也不拖延,问道:“你们说,如果他生活在天一城里,这种事情会发生吗?”明锐眼前一亮,十分自信地说道:“是呀!如果是在天一城,就算被抢了,我们保他活着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那些强盗肯定会被我们抓住,之前的钱财也能将之归还了。”“哼哼,你们能有这种自信与担当,我十分愿意相信,但啊,天原地区又有几个天一城呢?你能保证其它地方也有这样的保障吗?当然不能。而且,就算是在天一城,如果不能忍受贫富生活的落差,他还是会选择寻死,这样的话,你们真能确保一个不想活了的人继续活下去吗?”此番问话,便又是让二人沉默了,只缓缓有声应答:“确实不能。”

    “呵呵,也不用这么挫败,其实,你们一开始不就有了解决方案了吗?”“嗯?那是什么?”“就是那个逃不脱死亡的人本身啊。”“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不如我们把时间拨到这个人变得富有之前。那只宠物可能在一起,也可能不在,但那个人一定是活着的。”“哦?这能说明什么呢?”“我给了那么多假设,并供之选择,而你们,其实每一步的判断都是正确的;但,我却用那个人所谓的不可避免的现实,让你们一次又一次地怀疑自己的判断,以至于,最后无法制止他的死亡。这个故事,从头到尾我就不打算让那个人活下来,而且,我甚至不需要让你们相信我所说的话有多合理,只需要将事实不断地给你们抛出就行,而这些事实,真的假的都行。当你们无法再提出新的反对的时候,这个故事的结果以及其不可变更的属性,就会成为你们自己所认定的真正的事实了;而自己是无法反驳自己的,那么,你们就不能再来反驳我了,这个故事自然也就合理且真实了。”

    虽然任一的剖析非常有道理,但俩人还是一头雾水,仍觉得不知所以,还是要问到:“那么,你讲这个故事是为了什么呢?这些道理好像并不服务于这个故事本身。”“哈哈,当然如此,我其实只是想说这个。”任一将手中的弓拿起来予他们看着。“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说这个弓如何如何地不详吗?那我要是说,我能这样或那样去避免,你们肯定也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事实来反驳我。与其让你们来打压我,不如让我先来打压你们,让你们明白了其中滋味与我真正想要说明的道理,不是对我更好更轻松吗?”“哈!搞了半天,以为包圆了的故事,起头还是在这儿啊。哈哈,你真是舍得下些功夫、有些明堂的。”

    事情终于弄个明白,三人意犹未尽,笑在一起;明锐笑叹道:“唉呀,确实,事情都是人一步一步做出来的,是有很多过程能够改变走向的,但人们通常都是朝着本就决定好且已经实现过的目标去发展的,而那些想不到的,既不会去相信,也不会去认可。所以才说圣人可贵嘛。”大家一脸笑意,气氛很好;任一看着二人又突然想了什么,就向平惠问道:“既然明锐他已经决定好了,要将我的装备还给我,你之前却为何不拿之安抚我呢?何必要与我争执?”“啊?哈哈。你难道不懂吗?”“什么?”“事情一开始就说明了,哪有这般意思呢?你说不是吗?哈哈。”三人听了,又皆是一笑。

    “好了好了,我都有点饿了。你们就不会是真找我来闲聊天的吧?有什么事,还是赶紧说吧。”“行,你很清楚,我们也不多说。我们要向你发布一个冒险任务,不知可否接受?当然,不是你现在自由民的身份,而是需要你以一个市民、公民,一个国家的冒险者的身份来接受并去完成。”“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要来找我呢?冒险者的话,你应该可以联系到更多且更加专业的吧?”“我只能说,你有你的适合性,我们需要没有内部牵扯的人来执行这个任务。”“不能说清楚是什么吗?”“现在还不能,但我可以告诉你,任务的地点在剑脊要塞。”“那儿?就我一个?”“嗯?你有几个?”“额,一个。”“嗯,估计你也清楚那里面的难度,不过没关系,你可以考虑几天,但不要太多,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变化,我们不会等太久的。”“嗯。”任一点点头,再继续问道:“那,给我什么报酬呢?”“你想要什么呢?我们能给的可能不多。”“呵呵,好歹给我画张饼嘛,真是的。行。那,平时这种任务,在冒险家公会里是怎么算的呢?按那个来不就行了吗?”“无非是一点金钱和功绩了,几乎全凭自愿。”“自愿?好。我再问你一句,这事,是你们少数人有利,还是我们多数人有利?”“嗯,少数人吧,毕竟多数人无关痛痒,也不知真相,但长远来看,如果我们成功,将惠及我们全体,并非是多数与少数的问题。”“呵,看来是什么大义之举吗?”“倒没那么大,私情小义而矣。”“哦,我明白了,所谓问心无愧,人生道路自然成。好,那我就考虑考虑吧。”

    ……

    任一抱着那些归还的物品,刚走出大楼一旁就闪现出一个人拦在了面前,这人也认识,正是巧燕;不等她开口,任一现打趣道:“怎么?你是来接我的吗?怕我不记得路了?哈哈。”“少滑舌,觉得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是吗?不就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吗?”“别套近乎了,我可不想被你牵扯上。”“哦?你不想让我牵扯,所以,就主动来牵扯我吗?呵呵。”“你管我呢?我是有事要问你。”“嗯?那你等我回公会去嘛。何必出来这一趟?”“公会要是方便谈,我就不来了。说吧,他们找你又是什么事?总不能是给你发慰问品了吧?”“哈哈,还真被你说中了。确实是慰问了,只不过是拿我的东西慰问我,他们可是一毛未拔的呀。”“少胡扯了,肯定有重要的事,你当他们很闲吗?没有特别的情况何故接近你这么个新来的?”“哦,为何这么认为呢?”“哼,别装了。今天新发布的任务我都看了,尽是些外出调查、侦测的差事,却根本没有继续推进剑脊的。铺垫这么多,却没有主线任务,你觉得他们会这样半途而废吗?绝对是另找他人了。而你,嫌疑就是最大的。”“哈哈,有意思,但啊,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我那还没见过的公会长,她不是在外出吗?有没有可能,你说的另找他人,指的就是这件事?”“这?我……”巧燕一时被问得无言以对,瞬间就觉得他说的可能性才是更大的。

    “哈哈,先别怀疑自己,我说的也只是我的猜测,大家都一样,不一定先得去认可谁的。”任一话锋一转,再问道:“对了,你吃过午饭了吗?”“嗯?还没有。干嘛呀?”“都这时候了还没有吗?哈哈,正好,我也没有。你看我抱着这堆东西,又对这里不熟,要不,你先带我去个吃饭的地儿吧?”“为什么?我干嘛要管你?”“诶,话别说早了,你不是有事来问我吗?我们边吃边聊。饭桌上说的话不是也能多些吗?”“你不是不承认的吗?我还找你聊什么?”“我是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呀。就算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的,但说不定能说些别的你感兴趣的呢?你就不想知道的吗?”“切,故弄玄虚。先说好,我可不会去请你的,要请也是你请我的。”“行行行,当然可以,我请你。哈哈,两个人吃,肯定比一个人要香些的。”

    ……

    “巧燕?”“嗯?”“你是有冒险小队的吧?”“怎么?”“我看你总是和那几个坐在一桌,其中是不是还有叫,叫?额,就是那个呀,有络腮胡子、身体壮实的大叔。”巧燕噗嗤一笑,纠正道:“什么呀?人家叫棠毅,棠毅。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提人家,真没礼貌。”“啊,是了是了,上午的时候他还帮我解了围,我本来记住的,结果又忘了。”“呵呵,亏你还有良心。还有呀,人家可不是什么大叔,今年都没到三十呢?你要是见面了,可别乱叫啊。哈哈,虽然我们都这么叫。”“哦,是吗?果然,留着胡子就是显老,还好我经常刮。”“哈?我没听错吧?你也长胡子的吗?”“什么意思?我肯定也有的呀,你看看。我只是不想留而矣。”“拉倒吧,就你这圆头圆脸的,给你接上胡子,也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我这是相由心生。说明我心态年轻,一直是少年的情怀。”“还少年,还情怀呢。哈哈,也不知羞耻,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的呀?”“那当然没有呀。少年不知少年时,回望过去不少年嘛。”“又来了,尽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话。你这些稀奇古怪的言论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学来?我可没学。我天生就会,有感而发。”“且,那我怎么不会?少吹牛了。”“这也算是吹牛吗?大家难道听不懂吗?”“听不懂。”巧燕伸出舌头,又摇摇脑袋,故意道:“听不懂就是听不懂,略略。”

    这突如其来的玩心,让任一觉得有趣,就问道:“巧燕?”“嗯?”“你做冒险家,有多少时间了?”“哼哼,反正比你多。”“这怎么比嘛?我都还没开始呢。”“哈哈,那你叫我一声老前辈,我就告诉你。”“嗯?是说你老吗?你也不老呀。”“废话。是让你叫前辈呀,加个老,只是表示尊称。你这也听不懂的吗?”“听不懂,听不懂,就是听不懂,呵呵呵。”

    这显而易见的模仿让巧燕羞得瞬间炸毛,两只脚在桌子底下乱蹬,气愤道:“好哇,你竟敢学我?”“没有,没有,哈哈,我可没有学你。”“哼,你糊弄小孩吗?不是我,还是谁?”“我说我天生就会,你信吗?”“信你个鬼,你肯定是在学我。”“这可真的有。你既然说我在学你,那你难道也是和谁学的吗?”“废话,我跟自己还要学的吗?”“噢,是了。就许你行,不许我行吗?”“哼,就许我行,就许我行,就不许你行,怎么了?”“呵呵,好好好,只许你行。”任一感到新奇,又问道:“你好像很开心,是吗?”“怎么?吃饭的时候不开心,什么时候开心?”“嗯?就这个吗?”“那你还想要怎样?饿了有吃的,困了有床睡,身上脏了能有地儿洗澡,难道不应该开心吗?”“哈哈,是呀,吃饱了还能出去玩,多好啊。”“哼。”巧燕不置可否,却偏了偏脑袋,似乎无所谓任一说什么。

    俩人吃得差不多,任一却突然尴尬了,才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钱都交给莲依了。“嘶。”任一倒吸着气,挠着脑袋,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怎么?这菜里辣着你了?没有吧?哪来的呀?”“不,我有件小事,你能帮帮我吗?”“哼,不能。我与你又不熟,谁晓得你要什么?”“诶,都在一张桌子上吃了饭,这还不熟吗?”“你要请我来的,可不是我愿意的呀,这才不算呢。”“这样啊,那没办法了。你能在这里等一下吗?我应该要离开一会儿了。”“不能。饭都吃完了,我干嘛要等在这里呀?你要走就走,我才不拦你呢。”“你说的?”“我说的。”“你再想想。”“怎么着?还想要我管你什么吗?才不会呢。”“可是……”“可是什么?我才不会去管呢?”“真的吗?要不,还是让你去吧?”“我去什么?你去你的,你自己的事可别牵扯上我。”“行吧。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了哦。”巧燕翻着白眼,摆摆手,一副不想理会的样子;既然如此,任一也不再纠结什么,真的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