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猛兽
夜色凝重，到了后半夜极为安静，附近的声音很清晰。
有虫鸣声，有蛤蟆声，远处的山坡上还有鸟儿的叫声。
这种鸟儿叫做鬼鸮！
叫起来咕噜噜的，声音很空洞，就像刚出生的小娃娃哭。
乡下孩子们都听过不少。
一到晚上，不好好睡觉，长辈们常用这种叫声来吓唬孩童。
说是到了后半夜，如果还没睡着，当心外面的鬼鸮找上你。
如今停在这半道上，二人一马，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们吓得不轻。
胖娃从路边拣了一根很粗的木棍，紧紧的握在手中，用来壮胆。
只见他缩在车上，身子拱成了熊瞎子，两只小眼珠随时盯着山口，生怕一不留神，从半山腰冲出几头会吃人的饿狼。
相比他，陈初九倒是显得成熟许多。
怕是怕，不过他还做了一手准备。
只见他独坐在前头赶马的位置，手里高高举着马鞭，环顾四周，做出一副随时出发的备态。
陈初九虽然不会赶马，但他也怕发生意外，就算胡乱赶马，也总比束手无策好的多。
眼看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却久久不见姓刘的回来。
胖娃突然爬上前来，忐忑不安的问道：“阿九，你说刘大哥还会回来吗？这都半个多时辰啦，他拉屎拉得是棉花吧？”
陈初九没有说话，头顶却一阵发麻，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确定了。
但除了等下去，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
胖娃抱怨一句：“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来了。”
“行了，别说废话了，老实待着吧。”陈初九驳了他一句，心中也不是滋味。
没错，这钱虽然来的快，但同时也不好挣，要不是看在李叔的份上，打死他也不愿意来。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总得拿个主意吧？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呆到天亮？”
呆到天亮还好，陈初九怕的不是这个，而是怕姓刘的一去不回，发生意外。
到时候，一车的草药烫在手里，耽误了人家龙虎帮的大事，可不是他们两个毛孩子能担待的。
想到这，他突然转头问了一句：“胖老二，你知道咱们这趟要去哪吗？”
“红谷镇呀！难道你没去过？”
陈初九神情一皱，一脸难言：“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知不知道姓刘的要去哪？李大叔有没有说过具体地点？是红谷镇东边还是西边？还是哪家药铺？”
他真怕胖娃理解不了，认真说得更加详细。
胖娃仰头想了想，喃喃道：“你问的是这个啊！那我也不知道，李叔没说，李叔只说让我们跟着他走就行，到地方他会安排的，你问这个干啥？”
“没啥事了。”陈初九招招手，干脆回了一句。
此刻他心中是真着急，尤其是见胖娃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打算让他为难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两人等得都快要睡着了，猛然听到山中传来一阵呼救！
“救命啊……”
声音骇人，响彻山谷，是姓刘的发出来的。
仿佛是遇到了令他极度恐惧的事情。
陈初九猛地回头，盯着远处的树林看，胖娃吓得大楞，颤抖的问了一句：“阿九，你听听这声音是那位大哥吗？”
“应该是！”陈初九点点头，后背一阵发凉。
紧紧拽着马鞭，手心都出汗了，生怕出现意外，他也好扬鞭而去。
不料一阵马吠声引得二人同时回头。
二人定睛一看，大黄马站立不安，草也不吃了，一副拼命挣脱缰绳的样子拉动车子。
胖娃跳下车去，死死的拽住绳子，一边大骂道：“你这狗日的到底怎么啦？”
凭借一车货物，再加上胖娃的力量，这才勉强拉住马儿。
却不能安抚它。
陈初九陡然大惊！
因为眼前这头黄马是匹老马了，无论是眼力还是脚力，都非同一般，绝不是普通马儿可以相提并论的。
再者，它常年与主人奔走夜路，想必已然是通了灵。
应该是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袭来了，所以才会恐惧，拼命的想要逃离。
黄马尚且害怕至此，何况人乎？
想到这里，陈初九心急如焚，立刻回头，看了一眼树林中的方向。
却久久不见姓刘的出来。
自从刚才的呼救声之后，姓刘的就没传来任何生息，说不定此时已经死透了。
他不能冒险，再等下去，说不定他们也会死。
人在面临未知恐惧的时候总会先选择一条保护自己的方法。
接着他果断一拉缰绳，大喝一声：“胖老二，你他娘别管马啦，快跳上车。”
正是这一声大喊，几乎把胖娃的魂都给喊了回来。
胖娃迅速撒开手，活像个会弹跳的东瓜，立即一个飞步跳上马车，伸出双手，牢牢抓在挡边的车檐上。
“好啦！”
胖娃还不忘招呼一声。
“驾！”下一刻，陈初九毫不犹豫的扬起马鞭抽去。
只听见一声马吠，马车就迅疾的奔了出去，转眼就奔出了数十米。
路上传来胖娃的喊声：“阿九，咱们不等他了？”
“等不起！再等下去，咱俩一起跟着完蛋。”
陈初九一脸急切的赶着马儿，目光都不敢移开。
正待这时，身后传来姓刘的一声绝望的呐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等等我啊……”
胖娃回头看见，忙出声喊道：“阿九，快停下车啊！是刘大哥，他来了啊！”
“驭！”陈初九万般无奈之下，猛地拉住缰绳，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陈初九回眸一看，只见姓刘的满身是血的从树林中逃了出来，一脸狼狈，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
月光洒来，照在他的身上，每走一步，身上的部位都会渗出血滴。
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完全看不清本来的面目了。
“刘大哥，你走快点啊！”胖娃一脸揪心的趴在马车上，不停的对他招手道。
猛然间，一团黑色的身躯从树林中扑出来，把陈初九二人吓得脸色发白。
“这又是啥啊！”胖娃大叫一声，几乎吓哭了。
只见那玩意一跳三四米高，一口咬在他脖颈上，直接把他扑倒在地。
接着一阵嘶扯，血肉模糊，被撕扯的地方掉下一大块肉，鲜血淋漓，极为可怖。
姓刘的倒在地上发出惨叫，面相他们，伸出一手，翻着白眼，不停的打起摆子。
三两个呼吸的时间，整个脖子被怪物咬穿，鲜血喷了一地，飞出好几米远。
而他整个人仿佛失去灵魂，在那怪物口中，软得像一团被玩弄的棉花。
没两下，一动不动，就这样死了。
这一幕吓坏了两个少年！
死了，姓刘的死了，就死在他们面前，还是以这种极度血腥的方式。
胖娃吓得哇哇大哭，都尿裤子了，只见那头怪物三两下就把他整个人撕成碎片。
在这生死之间，陈初九脑袋一片空白，哪里还顾得住他？
“驾！”
一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马儿跑了，马车也跑了起来，但身后隐隐传出一阵骇人的低吼！
好在那怪物没追上来。
“呜呜呜呜，这回怎么办啊……”一路上都传来胖娃的哭声，这种场面他哪里见过？
从前村中死人，都是死于自然灾害，没什么好怕的。
但今夜见到了单方面的虐杀，那种血腥残忍，那种苍白，那种无力反抗，身上的肉一块块被撕扯，那种冰冷，触目惊心。
对他来说是无疑是一种绝望。
而陈初九也是满头冷汗的站在车上，几乎也恐惧到了极点。
练斧多年，已然悟出斧劲，如果刚才换做自己，陈初九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挥出斧子。
长路漫漫，陈初九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除了不停的赶马，不停的看着马车跑远，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才能平复此刻的心境。
姓刘的死去的场景就像一面面镜片，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伸出手的样子，翻白眼的样子，脖颈被怪物咬穿，鲜血淋漓的样子……
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在极度的恐慌下，逃离是人类的第一本能。
所以陈初九不敢回头，也不敢停车，连带马车一口气奔出了七八里地。
恐怕之前他都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学会赶马。
直到快靠近红谷镇的时候，陈初九才稍微缓悟过来。
但胖娃仍在默默抽泣。
“别哭了，他已经死了，回不来了！”陈初九回头朝他大吼一声。
这一路上哭得让人心烦意乱，嘴里还时不时的抱怨，说着完蛋之类的话。
陈初九能理解他的恐惧，毕竟自己也是当事人，亲眼目睹了一场血腥的虐杀。
这样的虐杀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恐惧的，绝望的。
有可能还会造成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不能因为害怕而放弃生命，如果胖娃的哭声又再次惹来猛兽，那将如何是好？
所以陈初九立刻拉停马车，跳下去，走到胖娃身前，一手抓住他的肩膀，狠狠一拽，当时就把胖娃从马车上拽下来。
胖娃重重的摔在地上，大骂他不要发疯，陈初九却一脸愤怒的抓住他的衣领。
“死胖子，我让你别哭了别哭了，他已经死了！死了！你是听不懂吗？”
面对发怒的陈初九，胖娃瞬间收住了哭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显得极为委屈。
他从来没见过陈初九这么愤怒，这份样子，并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倒更像一个让他无法反抗的大人。
陈初九看着他，一头凌乱，眼泪鼻涕流了一地，这让陈初九不忍心再揍下去。
片刻后，陈初九松开了手，长长吐了口气。
“从现在开始，再让我听到你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狼！听明白了吗？”
胖娃坐在地上点了点头，鼻涕眼泪混成一团，圆脸看上去极为滑稽。
“行了，赶紧把你那鼻涕擦一下，脏死了。”说罢，陈初九跳上车。
胖娃快速伸手在脸上一阵囫囵的抹掉鼻涕眼泪，紧跟着麻溜的跳上来，生怕陈初九真把他扔在这里。
随后二人继续赶路，胖娃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阿，阿九哥，那，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有虫鸣声，有蛤蟆声，远处的山坡上还有鸟儿的叫声。
这种鸟儿叫做鬼鸮！
叫起来咕噜噜的，声音很空洞，就像刚出生的小娃娃哭。
乡下孩子们都听过不少。
一到晚上，不好好睡觉，长辈们常用这种叫声来吓唬孩童。
说是到了后半夜，如果还没睡着，当心外面的鬼鸮找上你。
如今停在这半道上，二人一马，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们吓得不轻。
胖娃从路边拣了一根很粗的木棍，紧紧的握在手中，用来壮胆。
只见他缩在车上，身子拱成了熊瞎子，两只小眼珠随时盯着山口，生怕一不留神，从半山腰冲出几头会吃人的饿狼。
相比他，陈初九倒是显得成熟许多。
怕是怕，不过他还做了一手准备。
只见他独坐在前头赶马的位置，手里高高举着马鞭，环顾四周，做出一副随时出发的备态。
陈初九虽然不会赶马，但他也怕发生意外，就算胡乱赶马，也总比束手无策好的多。
眼看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却久久不见姓刘的回来。
胖娃突然爬上前来，忐忑不安的问道：“阿九，你说刘大哥还会回来吗？这都半个多时辰啦，他拉屎拉得是棉花吧？”
陈初九没有说话，头顶却一阵发麻，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确定了。
但除了等下去，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
胖娃抱怨一句：“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来了。”
“行了，别说废话了，老实待着吧。”陈初九驳了他一句，心中也不是滋味。
没错，这钱虽然来的快，但同时也不好挣，要不是看在李叔的份上，打死他也不愿意来。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总得拿个主意吧？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呆到天亮？”
呆到天亮还好，陈初九怕的不是这个，而是怕姓刘的一去不回，发生意外。
到时候，一车的草药烫在手里，耽误了人家龙虎帮的大事，可不是他们两个毛孩子能担待的。
想到这，他突然转头问了一句：“胖老二，你知道咱们这趟要去哪吗？”
“红谷镇呀！难道你没去过？”
陈初九神情一皱，一脸难言：“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知不知道姓刘的要去哪？李大叔有没有说过具体地点？是红谷镇东边还是西边？还是哪家药铺？”
他真怕胖娃理解不了，认真说得更加详细。
胖娃仰头想了想，喃喃道：“你问的是这个啊！那我也不知道，李叔没说，李叔只说让我们跟着他走就行，到地方他会安排的，你问这个干啥？”
“没啥事了。”陈初九招招手，干脆回了一句。
此刻他心中是真着急，尤其是见胖娃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打算让他为难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两人等得都快要睡着了，猛然听到山中传来一阵呼救！
“救命啊……”
声音骇人，响彻山谷，是姓刘的发出来的。
仿佛是遇到了令他极度恐惧的事情。
陈初九猛地回头，盯着远处的树林看，胖娃吓得大楞，颤抖的问了一句：“阿九，你听听这声音是那位大哥吗？”
“应该是！”陈初九点点头，后背一阵发凉。
紧紧拽着马鞭，手心都出汗了，生怕出现意外，他也好扬鞭而去。
不料一阵马吠声引得二人同时回头。
二人定睛一看，大黄马站立不安，草也不吃了，一副拼命挣脱缰绳的样子拉动车子。
胖娃跳下车去，死死的拽住绳子，一边大骂道：“你这狗日的到底怎么啦？”
凭借一车货物，再加上胖娃的力量，这才勉强拉住马儿。
却不能安抚它。
陈初九陡然大惊！
因为眼前这头黄马是匹老马了，无论是眼力还是脚力，都非同一般，绝不是普通马儿可以相提并论的。
再者，它常年与主人奔走夜路，想必已然是通了灵。
应该是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袭来了，所以才会恐惧，拼命的想要逃离。
黄马尚且害怕至此，何况人乎？
想到这里，陈初九心急如焚，立刻回头，看了一眼树林中的方向。
却久久不见姓刘的出来。
自从刚才的呼救声之后，姓刘的就没传来任何生息，说不定此时已经死透了。
他不能冒险，再等下去，说不定他们也会死。
人在面临未知恐惧的时候总会先选择一条保护自己的方法。
接着他果断一拉缰绳，大喝一声：“胖老二，你他娘别管马啦，快跳上车。”
正是这一声大喊，几乎把胖娃的魂都给喊了回来。
胖娃迅速撒开手，活像个会弹跳的东瓜，立即一个飞步跳上马车，伸出双手，牢牢抓在挡边的车檐上。
“好啦！”
胖娃还不忘招呼一声。
“驾！”下一刻，陈初九毫不犹豫的扬起马鞭抽去。
只听见一声马吠，马车就迅疾的奔了出去，转眼就奔出了数十米。
路上传来胖娃的喊声：“阿九，咱们不等他了？”
“等不起！再等下去，咱俩一起跟着完蛋。”
陈初九一脸急切的赶着马儿，目光都不敢移开。
正待这时，身后传来姓刘的一声绝望的呐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等等我啊……”
胖娃回头看见，忙出声喊道：“阿九，快停下车啊！是刘大哥，他来了啊！”
“驭！”陈初九万般无奈之下，猛地拉住缰绳，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陈初九回眸一看，只见姓刘的满身是血的从树林中逃了出来，一脸狼狈，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
月光洒来，照在他的身上，每走一步，身上的部位都会渗出血滴。
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完全看不清本来的面目了。
“刘大哥，你走快点啊！”胖娃一脸揪心的趴在马车上，不停的对他招手道。
猛然间，一团黑色的身躯从树林中扑出来，把陈初九二人吓得脸色发白。
“这又是啥啊！”胖娃大叫一声，几乎吓哭了。
只见那玩意一跳三四米高，一口咬在他脖颈上，直接把他扑倒在地。
接着一阵嘶扯，血肉模糊，被撕扯的地方掉下一大块肉，鲜血淋漓，极为可怖。
姓刘的倒在地上发出惨叫，面相他们，伸出一手，翻着白眼，不停的打起摆子。
三两个呼吸的时间，整个脖子被怪物咬穿，鲜血喷了一地，飞出好几米远。
而他整个人仿佛失去灵魂，在那怪物口中，软得像一团被玩弄的棉花。
没两下，一动不动，就这样死了。
这一幕吓坏了两个少年！
死了，姓刘的死了，就死在他们面前，还是以这种极度血腥的方式。
胖娃吓得哇哇大哭，都尿裤子了，只见那头怪物三两下就把他整个人撕成碎片。
在这生死之间，陈初九脑袋一片空白，哪里还顾得住他？
“驾！”
一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马儿跑了，马车也跑了起来，但身后隐隐传出一阵骇人的低吼！
好在那怪物没追上来。
“呜呜呜呜，这回怎么办啊……”一路上都传来胖娃的哭声，这种场面他哪里见过？
从前村中死人，都是死于自然灾害，没什么好怕的。
但今夜见到了单方面的虐杀，那种血腥残忍，那种苍白，那种无力反抗，身上的肉一块块被撕扯，那种冰冷，触目惊心。
对他来说是无疑是一种绝望。
而陈初九也是满头冷汗的站在车上，几乎也恐惧到了极点。
练斧多年，已然悟出斧劲，如果刚才换做自己，陈初九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挥出斧子。
长路漫漫，陈初九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除了不停的赶马，不停的看着马车跑远，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才能平复此刻的心境。
姓刘的死去的场景就像一面面镜片，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伸出手的样子，翻白眼的样子，脖颈被怪物咬穿，鲜血淋漓的样子……
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在极度的恐慌下，逃离是人类的第一本能。
所以陈初九不敢回头，也不敢停车，连带马车一口气奔出了七八里地。
恐怕之前他都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学会赶马。
直到快靠近红谷镇的时候，陈初九才稍微缓悟过来。
但胖娃仍在默默抽泣。
“别哭了，他已经死了，回不来了！”陈初九回头朝他大吼一声。
这一路上哭得让人心烦意乱，嘴里还时不时的抱怨，说着完蛋之类的话。
陈初九能理解他的恐惧，毕竟自己也是当事人，亲眼目睹了一场血腥的虐杀。
这样的虐杀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恐惧的，绝望的。
有可能还会造成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不能因为害怕而放弃生命，如果胖娃的哭声又再次惹来猛兽，那将如何是好？
所以陈初九立刻拉停马车，跳下去，走到胖娃身前，一手抓住他的肩膀，狠狠一拽，当时就把胖娃从马车上拽下来。
胖娃重重的摔在地上，大骂他不要发疯，陈初九却一脸愤怒的抓住他的衣领。
“死胖子，我让你别哭了别哭了，他已经死了！死了！你是听不懂吗？”
面对发怒的陈初九，胖娃瞬间收住了哭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显得极为委屈。
他从来没见过陈初九这么愤怒，这份样子，并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倒更像一个让他无法反抗的大人。
陈初九看着他，一头凌乱，眼泪鼻涕流了一地，这让陈初九不忍心再揍下去。
片刻后，陈初九松开了手，长长吐了口气。
“从现在开始，再让我听到你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狼！听明白了吗？”
胖娃坐在地上点了点头，鼻涕眼泪混成一团，圆脸看上去极为滑稽。
“行了，赶紧把你那鼻涕擦一下，脏死了。”说罢，陈初九跳上车。
胖娃快速伸手在脸上一阵囫囵的抹掉鼻涕眼泪，紧跟着麻溜的跳上来，生怕陈初九真把他扔在这里。
随后二人继续赶路，胖娃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阿，阿九哥，那，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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