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结义闯天下
听胖娃突然叫了一声哥，陈初九先是有些疑惑，但很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
不过胖娃这个问题问得好，接下来他们又该去哪？
深夜里，一辆马车，两个孩子，拉着一车草药种子又能去哪？
红谷镇吗？
不，肯定是不能去的。
因为那人已经死了，就死在他们面前，如果龙虎帮的人问起来该怎么说？如果他们追究起来又该如何？
陈初九摇摇头，他不知道，或者说他已经恍惚了。
他从没遇见这样的事，不知道怎么面对，不知道怎么解决，也不知道该去往哪？
毕竟他只是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与其他大孩子没什么不同。
从前他没有出过远门，知道的地方不多，不过是这小小的方圆五十里内。
然而龙虎帮势力强大，盘根错杂，只要有心，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他们头上。
这时，马车行驶到一个岔路口，陈初九赫然发现前方几里外便是红谷镇了，他立刻拉住缰绳，停在原地。
犹豫不决。
胖娃凑过来，见他神思不语，淡淡说了一句：“要不然等天亮以后，咱们就回家吧。”
“回去，回去干嘛？”陈初九一指车厢道：“咱们就这样拉着马车大摇大摆的回去吗，你就不怕龙虎帮找上来拿你偿命？”
胖娃一脸天真的反驳道：“凭什么？他是被野兽给吃了，又不是被我们杀了，他们凭什么拿我偿命？”
陈初九听完后冷淡的笑了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才能说清楚。
“你笑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笑你天真，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好人吗？那我问你，如果别人问起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是他？你我明明是个孩子，而他是个大人，就算遇见野兽，难道死的不应该是我们两个吗？”
“谁让他大半夜去拉屎的！”胖娃据理力争，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陈初九哭笑不成。
陈初九缓了许久，尽量压制脸上的笑容，耐心的跟他解释道：“胖老二，你真以为别人会相信你的话吗？你以为龙虎帮是什么人？那我告诉你，他们都是些玩命之徒！你以为他们会跟你讲道理吗？到时候耍狠，不仅是你，就连你家兄弟，你家妹子，还有你父母一并跟着受罪。”
胖娃一听这话就慌了，顿时意识到闯了弥天大祸。
人家半夜雇了你们两个孩子跑腿，结果你们没事，货物也没事，却唯独那人死翘翘了，这说出去谁会相信？
胖娃瞬间心灰意冷。
陈初九又徐徐道：“胖老二，不是我吓唬你，我陈初九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想做什么，我一个人扛着就是。可你呢？你还有兄弟姊妹，还有你父母，到时候你让他们怎么办？”
“那我们去报官！”胖娃心回意转的说了一句。
陈初九想了想。
按理说，报官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件事涉及到山中猛兽，又无证人，就连尸体可能都没剩下。
总不能请那头猛兽去衙门作证吧？
最重要的是两个毛孩子去报官，到了县衙，往那公堂上一跪，到时一帮人围着，县老爷随便拍个板都能把他们吓到退软。
若是遇到个好官还行，要是遇见昏官，人家管你三七二十一，这年头死的人多了去，既然你想报官，人家为了结案，为何不能把这名头扣在你二人身上？
正如目前而言，他们没有证据，一旦报官就会被官府扣下。
彼时身在牢狱，任人宰割，人家让他们往东，他们又怎敢往西？
反正又无权无势，烂民两个，屈打成招又能如何？怎么拿捏他们，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些，陈初九决绝道：“不行，不能报官。”
“为什么不能报官？”
“你想过没有，如今这世道，官府还有啥用，上回隔壁村强暴二丫那事你没忘记吧？”
胖娃认真的点点头。
陈初九又继续说道：“那你仔细想想，当时官府来的人管了吗？最后还不是三两句话草草了事，后来二丫跳河死了，难道你也想跳河死不成？”
胖娃一脸迷茫的问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要去哪？”
陈初九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夜空，突然回眸，郑重道：“胖老二，我就问你一句，敢不敢跟我走！”
“去哪？”
“咱们离开这里，去外面闯荡世界。”陈初九意味深长。
这一刻，胖娃楞住了，他从没想过，陈初九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更没想过，陈初九的心境如此成熟。
他从小的教育，便是好好种田，将来取个媳妇，过好安稳而平凡的一生。
而今就要远离那种向往，远离家人，胖娃一时间接受不了。
陈初九看出了他的犹豫，便又说道：“如果你还没想好，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回去吧。到时别人问起，你若说不出来，那便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反正我已经决定不回去了。”
陈初九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本来他都想好了对策，只要三人一起失踪，连带马车一并拉走，旁人就无从查起。
但如果胖娃执意回去，到时必定会连累到李叔一家。
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扛下罪名，远遁他乡。
这样一来，也算还了李叔一家人的恩情。
此刻，胖娃呆呆的望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陈初九好陌生，陌生到他几乎不认识，但同时也觉得他好伟大。
心中对他莫名有股说不出的敬佩之感。
这难道就是说书人口中能做大事的英雄吗？至少胖娃是这样想他的。
片刻后，胖娃扭头看看那条回去的路，深夜里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一想起要经过那人死去的地方，他后背一阵发凉。
“阿九哥！我决定了，跟你走，不管你去哪都行。”
“好！”陈初九突然从身后拿出斧头，拍着胸脯道：“胖老二，我也不欺负你，你听着，我今日便与你歃血为盟，结为兄弟，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咱哥俩一起面对。”
话落，陈初九俯身打开那人遗留的包袱，从包袱里掏出水袋，然后一刀划向手掌，血迹顺着手掌流向水袋里。
“胖老二，到你了！”
胖娃怕疼，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有种，把心一横，一咬牙，就照着他的样子划上一刀。
两人走到一旁，对着明亮的月光齐齐跪在草地上。
胖娃没读过书，不知该怎么说，便让陈初九先来。
陈初九跪拜道：“黄天在上，后土为证，山河为盟，四海为约，我陈初九今日愿与胖老二结为异性兄弟，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若敢违背恩义，天人共杀！”
胖娃有些疑惑的问道：“阿九哥，怎么没有同年同月同日死？隔壁村说书的不都这么说吗？”
陈初九笑道：“你我兄弟将来要驰骋于天地之间，不要拘泥生死的事情。”
“哦！”胖娃点点头。
“我胖娃愿意跟阿九哥结为兄弟，呃……谁敢欺负他，我胖娃跟他玩命，老天爷作证，要是做不到，就让我死无全尸。”胖娃半懵半懂的跟着瞎念一番，但他已然决心认陈初九当老大。
陈初九淡淡一笑，虽然他说不清楚，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二人喝完血水，胖娃便叫了句大哥，陈初九也喊他兄弟。
“大哥，那我们现在去哪？你拿个主意，我跟你去。”
眼看天快亮了，陈初九立刻道：“走，先离开这里，咱们向西北去，那人不是说有仙家宗门吗？咱们就去仙山。”
“好！”胖娃高兴道：“到时候咱们都修炼成仙人，回来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就此，二人驾着马车，在红谷镇岔路口处往西北而去。
路遥遥而不回头！
不过胖娃这个问题问得好，接下来他们又该去哪？
深夜里，一辆马车，两个孩子，拉着一车草药种子又能去哪？
红谷镇吗？
不，肯定是不能去的。
因为那人已经死了，就死在他们面前，如果龙虎帮的人问起来该怎么说？如果他们追究起来又该如何？
陈初九摇摇头，他不知道，或者说他已经恍惚了。
他从没遇见这样的事，不知道怎么面对，不知道怎么解决，也不知道该去往哪？
毕竟他只是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与其他大孩子没什么不同。
从前他没有出过远门，知道的地方不多，不过是这小小的方圆五十里内。
然而龙虎帮势力强大，盘根错杂，只要有心，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他们头上。
这时，马车行驶到一个岔路口，陈初九赫然发现前方几里外便是红谷镇了，他立刻拉住缰绳，停在原地。
犹豫不决。
胖娃凑过来，见他神思不语，淡淡说了一句：“要不然等天亮以后，咱们就回家吧。”
“回去，回去干嘛？”陈初九一指车厢道：“咱们就这样拉着马车大摇大摆的回去吗，你就不怕龙虎帮找上来拿你偿命？”
胖娃一脸天真的反驳道：“凭什么？他是被野兽给吃了，又不是被我们杀了，他们凭什么拿我偿命？”
陈初九听完后冷淡的笑了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才能说清楚。
“你笑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笑你天真，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好人吗？那我问你，如果别人问起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是他？你我明明是个孩子，而他是个大人，就算遇见野兽，难道死的不应该是我们两个吗？”
“谁让他大半夜去拉屎的！”胖娃据理力争，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陈初九哭笑不成。
陈初九缓了许久，尽量压制脸上的笑容，耐心的跟他解释道：“胖老二，你真以为别人会相信你的话吗？你以为龙虎帮是什么人？那我告诉你，他们都是些玩命之徒！你以为他们会跟你讲道理吗？到时候耍狠，不仅是你，就连你家兄弟，你家妹子，还有你父母一并跟着受罪。”
胖娃一听这话就慌了，顿时意识到闯了弥天大祸。
人家半夜雇了你们两个孩子跑腿，结果你们没事，货物也没事，却唯独那人死翘翘了，这说出去谁会相信？
胖娃瞬间心灰意冷。
陈初九又徐徐道：“胖老二，不是我吓唬你，我陈初九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想做什么，我一个人扛着就是。可你呢？你还有兄弟姊妹，还有你父母，到时候你让他们怎么办？”
“那我们去报官！”胖娃心回意转的说了一句。
陈初九想了想。
按理说，报官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件事涉及到山中猛兽，又无证人，就连尸体可能都没剩下。
总不能请那头猛兽去衙门作证吧？
最重要的是两个毛孩子去报官，到了县衙，往那公堂上一跪，到时一帮人围着，县老爷随便拍个板都能把他们吓到退软。
若是遇到个好官还行，要是遇见昏官，人家管你三七二十一，这年头死的人多了去，既然你想报官，人家为了结案，为何不能把这名头扣在你二人身上？
正如目前而言，他们没有证据，一旦报官就会被官府扣下。
彼时身在牢狱，任人宰割，人家让他们往东，他们又怎敢往西？
反正又无权无势，烂民两个，屈打成招又能如何？怎么拿捏他们，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些，陈初九决绝道：“不行，不能报官。”
“为什么不能报官？”
“你想过没有，如今这世道，官府还有啥用，上回隔壁村强暴二丫那事你没忘记吧？”
胖娃认真的点点头。
陈初九又继续说道：“那你仔细想想，当时官府来的人管了吗？最后还不是三两句话草草了事，后来二丫跳河死了，难道你也想跳河死不成？”
胖娃一脸迷茫的问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要去哪？”
陈初九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夜空，突然回眸，郑重道：“胖老二，我就问你一句，敢不敢跟我走！”
“去哪？”
“咱们离开这里，去外面闯荡世界。”陈初九意味深长。
这一刻，胖娃楞住了，他从没想过，陈初九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更没想过，陈初九的心境如此成熟。
他从小的教育，便是好好种田，将来取个媳妇，过好安稳而平凡的一生。
而今就要远离那种向往，远离家人，胖娃一时间接受不了。
陈初九看出了他的犹豫，便又说道：“如果你还没想好，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回去吧。到时别人问起，你若说不出来，那便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反正我已经决定不回去了。”
陈初九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本来他都想好了对策，只要三人一起失踪，连带马车一并拉走，旁人就无从查起。
但如果胖娃执意回去，到时必定会连累到李叔一家。
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扛下罪名，远遁他乡。
这样一来，也算还了李叔一家人的恩情。
此刻，胖娃呆呆的望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陈初九好陌生，陌生到他几乎不认识，但同时也觉得他好伟大。
心中对他莫名有股说不出的敬佩之感。
这难道就是说书人口中能做大事的英雄吗？至少胖娃是这样想他的。
片刻后，胖娃扭头看看那条回去的路，深夜里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一想起要经过那人死去的地方，他后背一阵发凉。
“阿九哥！我决定了，跟你走，不管你去哪都行。”
“好！”陈初九突然从身后拿出斧头，拍着胸脯道：“胖老二，我也不欺负你，你听着，我今日便与你歃血为盟，结为兄弟，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咱哥俩一起面对。”
话落，陈初九俯身打开那人遗留的包袱，从包袱里掏出水袋，然后一刀划向手掌，血迹顺着手掌流向水袋里。
“胖老二，到你了！”
胖娃怕疼，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有种，把心一横，一咬牙，就照着他的样子划上一刀。
两人走到一旁，对着明亮的月光齐齐跪在草地上。
胖娃没读过书，不知该怎么说，便让陈初九先来。
陈初九跪拜道：“黄天在上，后土为证，山河为盟，四海为约，我陈初九今日愿与胖老二结为异性兄弟，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若敢违背恩义，天人共杀！”
胖娃有些疑惑的问道：“阿九哥，怎么没有同年同月同日死？隔壁村说书的不都这么说吗？”
陈初九笑道：“你我兄弟将来要驰骋于天地之间，不要拘泥生死的事情。”
“哦！”胖娃点点头。
“我胖娃愿意跟阿九哥结为兄弟，呃……谁敢欺负他，我胖娃跟他玩命，老天爷作证，要是做不到，就让我死无全尸。”胖娃半懵半懂的跟着瞎念一番，但他已然决心认陈初九当老大。
陈初九淡淡一笑，虽然他说不清楚，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二人喝完血水，胖娃便叫了句大哥，陈初九也喊他兄弟。
“大哥，那我们现在去哪？你拿个主意，我跟你去。”
眼看天快亮了，陈初九立刻道：“走，先离开这里，咱们向西北去，那人不是说有仙家宗门吗？咱们就去仙山。”
“好！”胖娃高兴道：“到时候咱们都修炼成仙人，回来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就此，二人驾着马车，在红谷镇岔路口处往西北而去。
路遥遥而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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