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软日常肯定没人看。
栀子花银行内部的人员不多，只有寥寥几个稀稀疏疏的人。但这家银行的装潢却非常豪华，平整的大理石地板，豪华的水晶吊灯，无一不是在展示着这家银行乃至他们的所有人，霍尔家族的富有。
付度想起了与自己在昨天晚会上攀谈的安德森·霍尔先生，这位健谈的先生就是这家银行的实际经营者以及隐秘的掌握者。他们每天过户的金额可能都比自己这三千金镑要多。付度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新大陆有钱的商人多啊。
付度走到一个收银台前，负责它的是一位穿着制式银行工作服，金黄头发的小姐。此刻她应该是感觉到自己面前来了一位顾客，忙抬起头来。
付度正准备把支票塞给这位小姐，却发现这位金头发的小姐嘴巴缓缓睁大，似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付度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果然，这位小姐很快就变得非常兴奋，她的脸变得涨红，直接伸出自己的胳膊，抓住了付度的手。
“请问您是付度·西摩多先生吗？啊，对不起，我今天早上刚在居鲁士报上见过您，真的没想到，现在就能在这里见到您。”
这位小姐略显激动的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大，在本就空旷的大厅内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我只是想要低调的取个钱而已。”付度无奈的想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没有人听到自己确切的名字。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各种人邀请参加五花八门的聚会。
付度用手指向自己的脸。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位小姐，您认识我？”付度记得银行收银员的工作虽然比较体面，但收到的薪水仍然达不到有多余经济能力能订阅这种日发的报纸的程度。
这位金黄头发的小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解释到。
“是这样的，我们的经理每天早晨都会订阅一期报纸，而接下来就会给与我们这些员工观看，因为好奇您到底长什么样，我就借阅了今天把报纸，我半个小时前刚刚看过您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您的真人，所以…就显得有些激动。”
付度算是明白了，向自己这样，突然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赏识，进入真正的上层圈子，几乎属于一飞冲天的幸运儿，总是很多人所好奇与艳羡的对象，正如同有名探险家发现宝藏从而发财的故事总是广为流传一般。这种故事是最容易流传的一种。嗯，或许自己的故事在一些普通镇民口中宣传的速度将会出乎预料。
“唉，看来以后需要认真考虑是否要经常使用这幅相貌正常行走了。名气有时候带来的是更多的麻烦，毕竟我的目标并不是音乐，成为更加强大的非凡者才是我的目标，这样下去，这个身份迟早会成为我的拖累。”
付度一边思考着对于未来的规划，一边把科夫先生所资助的三千镑支票递给了收银员小姐。
“啊，您们的经理一定是一位和善的人，啊，让我们回到正题，正如您所见，我是来存钱的，能否为我开一个不记名账户，并将这张支票内部的钱转入那里？”
收银员小姐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付度的眼睛，有些结巴的说。
“啊，好的，请…请您稍等。”
她接过支票，看见上面的金额似乎也是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露出了然的神色，开始了她的本职工作。
由于这比金额的数目比较大，按照规章，需要向管理层报备，防止出现假支票等情况，于是付度很快就见到了收银员小姐口中的经理。
伴随经理的，还有一些好奇付度的其他同事。他们挤的收银台都显得有些狭小，一直到听到经理的严厉何止，这场小闹剧才算结束。他们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等到付度走出栀子花银行的大门，已经接近了中午，虽然事情经历了一些波折，但结果是好的，现在这比钱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只有付度知道的不记名账户里，除非霍尔家族一夜之间全部暴毙，不然这些钱都将一直存在下去。付度提前支出了两百镑的现金，它们现在正以十张面额二十镑的纸币的形式，安静的躺在付度的钱包里。感受到了重新鼓胀起来的钱包，付度终于感觉到了有钱的快乐。
“呵呵，这里离我工作的那家酒馆不远，不知道可怜的吉米是不是还在，得请他吃顿好的。”
对于让自己认识缪斯先生的吉米，付度心里是很感激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一个有名有钱的舅舅，为什么仍然在一个破酒馆里工作，但这些与付度无关，现在他只想着找到吉米，带他去居鲁士街上的高档餐厅里大饱口福。
来到酒馆门口，酒馆仍然开着，付度推开虚掩的大门，里面是冷清的吧台，以及无精打采的调酒师。
付度没有理会其他的环境，对着擦拭器皿的调酒师喊到。“吉米在吗？”
调酒师抬了下头，发现来人是付度后，指了指后台。紧接着说道。“到了，就在后面，你去找他吧，听过你现在发达了，吉米挺开心的。”
付度在后台很快找到了吉米，他正捧着一把吉他，似乎正在练习那些最基本的和弦。
见到吉米似乎没有发现自己，付度选择悄悄走过去，然后猛的拍击吉米的肩膀。
“嗨，我的好伙计，吃了没？”
吉米吓了一跳。正在练习的吉他也发出了一串严重走调的怪异音符。
他连忙回过头，发现是付度后，似乎有些惊喜。
“付度啊，你今天怎么来了，刚刚真把我吓了一跳。”
他把正在练习的吉他放在旁边，报复性的重重锤了下付度的肩膀。这是他才想起来回答付度的问题。
“啊，您刚刚问我有没有吃午餐？呵呵，现在才十一点出头，我从来都是在十二点准时吃午饭的，反正这里买食物有优惠。”
付度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小子身板看起来似乎能被风吹跑。力气却挺大。
听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付度直入正题。
“没吃饭啊，那挺好，你也不用想着吃这里又老又硬的优惠餐了，嘿，我记得你一直都抱怨这里的面包能当武器吗？我请你去高档餐厅去吃一顿。”
说着付度就往外走，没留给吉米多少反应的时间。
等到吉米出来，付度已经在酒吧门口等了有一会了。甚至付度还拦停了一辆公共马车。
等到两人都上了车，马车就在车夫的驾驶下缓缓移动了起来。
吉米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付度，眼底闪过一些复杂之色。
付度把这缕复杂之色看在眼中，暗暗叹了口气。
以前一起的一位吉他手，突然就得到了自己舅舅的青睐，得到了比自己还好的多的待遇，换成付度，他也没法保证自己心平气和。
不过缪斯先生真是吉米的舅舅吗？付度也与缪斯先生相处了有一会了，不觉得缪斯先生是那种会对自己亲戚置之不理的性格，怎么说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侄子沦落到成为一个底层酒吧主唱的程度。
付度看了一眼吉米，没从两张面孔上找出相似之处来，付度有些确信了，要么这个亲缘关系实在有些远，要么就是吉米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随便撒了一个谎。
在普埃尔语的语系中，无论多么远的母系亲缘关系，都可以笼统的称呼为舅舅，所以这两种可能都有。
当然，也有种最小的可能，两人是亲叔侄关系，只是两人之间出现了什么矛盾，才导致吉米的经济并不富裕。
但这些不重要，付度现在只想请吉米吃一顿好的，付度自己也从来没有尝过真正的高档美食，现在有了足够的经济能力，自然要去体验一下。
见到车厢里的环境有些安静，付度随便找了个话题，问向似乎有些尴尬的吉米。
“你现在怎么突然有兴趣学吉他了？”
吉米把视线从飞速后退的窗边景色里收回，解释道。
“呵呵，因为你以后大概是不会来了，而玩吉他的很难找，原本酒吧就是因为有表演而比较有特色。所以我自己寻思着自己练习一下，到时候可以赚两个人的钱。”
付度发现吉米预测的很对，本来这是一次外快，但现在，这笔钱显得可有可无，自己以后能够去那家酒吧的频率肯定越来越少，吉米练习吉他弹唱确实很不错。
付度点点头，提出了一个点子。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得不承认，我以后确实可能会干脆辞了这份外快。这样吧，以后一个月的每天下午一点，我都来酒吧教你怎么弹琴，有一个老师总比没有来的好。”
吉米眼睛一亮，瞬间挺直了腰板，望向对面的付度。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教我？听说前天那个人专门为你举办了一场音乐晚会，我的意思是，我以前真没发现你居然真的是这方面的天才。你能来教我真是太完美了。”
付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疑惑起吉米对于缪斯先生的称呼。他既没有用惯常的叔叔来代指，也没有用名姓来称呼缪斯先生，而是笼统的用那个人来代指，很多时候下意识的言论才能表达真实，吉米甚至有可能连西门米尔·缪斯的全名都不知道。
付度眼睛看着吉米。认真问道。
“吉米，你说实话，他真的是你舅舅吗？”
吉米听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犹豫了一下，说了实话。
“呵呵，其实吧，就是我想赚个外快，那天我在门口，那位先生就给了我五镑的纸币，说是想要听听这里的音乐。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是冲你来的，但知道你没什么理由不会去弹你自创的音乐，就对你说他是我舅舅。想着你应该能看在咱们的关系上别这么提心吊胆的。”
付度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下子就说得通了，吉米与缪斯先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只不过在前天的晚上形成了短暂的雇佣关系，缪斯先生用金钱开了门路，使得自己破例。很正常的途径，没什么可以指摘。
吉米还在继续诉说。
“哈。要是我当时知道他其实是位大人物，我肯定当时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呵呵，你知道后面他又给我多少吗？他直接抽了一张十镑的纸币给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一定是一位真正有地位的绅士，哦，我才想起来，我说让你表演的两镑报酬还没有给你。”
付度连忙阻止。拒绝了这笔两镑的现金。现在的自己已经拥有的暂时花费不完的金镑，自己是来请吉米享受高档美食的，接了这笔钱，总有一种用别人的钱请别人吃饭的感觉，非常变扭。
吉米没有说其他的，他高兴的与付度探讨起吉他的基本弹奏技巧，在他的观念里，付度已经有足够的钱财了，毫无疑问，自己是更加需要这两镑的人。
………
付度从高档餐厅里出来，感觉心里还是有些阵痛。来自旧大路因纳斯王国远洋而来的冷冻鹅肝，完整一块，需要一镑零三先令的昂贵价格，虽然确实比本土出产的新鲜鹅肝多了一些淡淡的草木清香，但长期的冷冻与运输大大破坏了它本应有的口感与新鲜，导致付度觉得它甚至不如这里廉价养殖鹅肝。中部殖民区酒庄窖藏十年的葡萄酒，味道确实很好，但两镑的价格才是让付度愿意品尝每一滴中蕴藏的醇香的主要理由。而再加上其他的菜品，一共花费了自己七镑。
这笔钱以前足够付度好好的吃上至少一个多月，现在付度手上只剩下小心的拿着一瓶喝剩下的葡萄酒。它还剩下一小半，如同鲜血一般的颜色在碧绿的玻璃瓶内晃荡着。如同付度的心头。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为了面子拒绝这两镑我本应拥有的报酬？”付度绝望的想着，恨不得追上已经离开的吉米，告诉他，自己后悔了，得了一种不得到报酬就会死的病，请他把两镑归还给自己。
可惜，最基本的羞耻与自尊阻止了付度做出这种行为。“我果然还是需要扭转一下花钱观念了。”付度开始反省自己。“金钱需要节省当然没错，但现在拥有了足够的经济能力，那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就绝对不能犹豫，不能行为花出去的钱而感到心痛，这一顿是是吉米应得的，也是我应该做的。他虽然算是无心，但帮助我得到的实在太多，这无法否定。”
想到这里，付度的心情好了很多。接下来，付度回到家，将剩了小半瓶的红酒丢进橱柜，悠闲的泡了一杯伯爵红茶，就着下午的阳光。
今天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付度终于可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静静的享受美好的午后时光。
“终于有钱了，哈哈，在以前，我居然从来没感觉到在午后的悠闲有这么令人身心宁静，没有了来自物质上的压力，真的如同没有了心头一座大山。”
付度从未感觉到自己有如此的宁静。午后的阳光也从来没有如此温暖。付度什么也不想思考，内心无比的放松。
付度想起了与自己在昨天晚会上攀谈的安德森·霍尔先生，这位健谈的先生就是这家银行的实际经营者以及隐秘的掌握者。他们每天过户的金额可能都比自己这三千金镑要多。付度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新大陆有钱的商人多啊。
付度走到一个收银台前，负责它的是一位穿着制式银行工作服，金黄头发的小姐。此刻她应该是感觉到自己面前来了一位顾客，忙抬起头来。
付度正准备把支票塞给这位小姐，却发现这位金头发的小姐嘴巴缓缓睁大，似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付度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果然，这位小姐很快就变得非常兴奋，她的脸变得涨红，直接伸出自己的胳膊，抓住了付度的手。
“请问您是付度·西摩多先生吗？啊，对不起，我今天早上刚在居鲁士报上见过您，真的没想到，现在就能在这里见到您。”
这位小姐略显激动的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大，在本就空旷的大厅内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我只是想要低调的取个钱而已。”付度无奈的想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没有人听到自己确切的名字。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各种人邀请参加五花八门的聚会。
付度用手指向自己的脸。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位小姐，您认识我？”付度记得银行收银员的工作虽然比较体面，但收到的薪水仍然达不到有多余经济能力能订阅这种日发的报纸的程度。
这位金黄头发的小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解释到。
“是这样的，我们的经理每天早晨都会订阅一期报纸，而接下来就会给与我们这些员工观看，因为好奇您到底长什么样，我就借阅了今天把报纸，我半个小时前刚刚看过您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您的真人，所以…就显得有些激动。”
付度算是明白了，向自己这样，突然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赏识，进入真正的上层圈子，几乎属于一飞冲天的幸运儿，总是很多人所好奇与艳羡的对象，正如同有名探险家发现宝藏从而发财的故事总是广为流传一般。这种故事是最容易流传的一种。嗯，或许自己的故事在一些普通镇民口中宣传的速度将会出乎预料。
“唉，看来以后需要认真考虑是否要经常使用这幅相貌正常行走了。名气有时候带来的是更多的麻烦，毕竟我的目标并不是音乐，成为更加强大的非凡者才是我的目标，这样下去，这个身份迟早会成为我的拖累。”
付度一边思考着对于未来的规划，一边把科夫先生所资助的三千镑支票递给了收银员小姐。
“啊，您们的经理一定是一位和善的人，啊，让我们回到正题，正如您所见，我是来存钱的，能否为我开一个不记名账户，并将这张支票内部的钱转入那里？”
收银员小姐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付度的眼睛，有些结巴的说。
“啊，好的，请…请您稍等。”
她接过支票，看见上面的金额似乎也是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露出了然的神色，开始了她的本职工作。
由于这比金额的数目比较大，按照规章，需要向管理层报备，防止出现假支票等情况，于是付度很快就见到了收银员小姐口中的经理。
伴随经理的，还有一些好奇付度的其他同事。他们挤的收银台都显得有些狭小，一直到听到经理的严厉何止，这场小闹剧才算结束。他们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等到付度走出栀子花银行的大门，已经接近了中午，虽然事情经历了一些波折，但结果是好的，现在这比钱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只有付度知道的不记名账户里，除非霍尔家族一夜之间全部暴毙，不然这些钱都将一直存在下去。付度提前支出了两百镑的现金，它们现在正以十张面额二十镑的纸币的形式，安静的躺在付度的钱包里。感受到了重新鼓胀起来的钱包，付度终于感觉到了有钱的快乐。
“呵呵，这里离我工作的那家酒馆不远，不知道可怜的吉米是不是还在，得请他吃顿好的。”
对于让自己认识缪斯先生的吉米，付度心里是很感激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一个有名有钱的舅舅，为什么仍然在一个破酒馆里工作，但这些与付度无关，现在他只想着找到吉米，带他去居鲁士街上的高档餐厅里大饱口福。
来到酒馆门口，酒馆仍然开着，付度推开虚掩的大门，里面是冷清的吧台，以及无精打采的调酒师。
付度没有理会其他的环境，对着擦拭器皿的调酒师喊到。“吉米在吗？”
调酒师抬了下头，发现来人是付度后，指了指后台。紧接着说道。“到了，就在后面，你去找他吧，听过你现在发达了，吉米挺开心的。”
付度在后台很快找到了吉米，他正捧着一把吉他，似乎正在练习那些最基本的和弦。
见到吉米似乎没有发现自己，付度选择悄悄走过去，然后猛的拍击吉米的肩膀。
“嗨，我的好伙计，吃了没？”
吉米吓了一跳。正在练习的吉他也发出了一串严重走调的怪异音符。
他连忙回过头，发现是付度后，似乎有些惊喜。
“付度啊，你今天怎么来了，刚刚真把我吓了一跳。”
他把正在练习的吉他放在旁边，报复性的重重锤了下付度的肩膀。这是他才想起来回答付度的问题。
“啊，您刚刚问我有没有吃午餐？呵呵，现在才十一点出头，我从来都是在十二点准时吃午饭的，反正这里买食物有优惠。”
付度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小子身板看起来似乎能被风吹跑。力气却挺大。
听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付度直入正题。
“没吃饭啊，那挺好，你也不用想着吃这里又老又硬的优惠餐了，嘿，我记得你一直都抱怨这里的面包能当武器吗？我请你去高档餐厅去吃一顿。”
说着付度就往外走，没留给吉米多少反应的时间。
等到吉米出来，付度已经在酒吧门口等了有一会了。甚至付度还拦停了一辆公共马车。
等到两人都上了车，马车就在车夫的驾驶下缓缓移动了起来。
吉米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付度，眼底闪过一些复杂之色。
付度把这缕复杂之色看在眼中，暗暗叹了口气。
以前一起的一位吉他手，突然就得到了自己舅舅的青睐，得到了比自己还好的多的待遇，换成付度，他也没法保证自己心平气和。
不过缪斯先生真是吉米的舅舅吗？付度也与缪斯先生相处了有一会了，不觉得缪斯先生是那种会对自己亲戚置之不理的性格，怎么说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侄子沦落到成为一个底层酒吧主唱的程度。
付度看了一眼吉米，没从两张面孔上找出相似之处来，付度有些确信了，要么这个亲缘关系实在有些远，要么就是吉米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随便撒了一个谎。
在普埃尔语的语系中，无论多么远的母系亲缘关系，都可以笼统的称呼为舅舅，所以这两种可能都有。
当然，也有种最小的可能，两人是亲叔侄关系，只是两人之间出现了什么矛盾，才导致吉米的经济并不富裕。
但这些不重要，付度现在只想请吉米吃一顿好的，付度自己也从来没有尝过真正的高档美食，现在有了足够的经济能力，自然要去体验一下。
见到车厢里的环境有些安静，付度随便找了个话题，问向似乎有些尴尬的吉米。
“你现在怎么突然有兴趣学吉他了？”
吉米把视线从飞速后退的窗边景色里收回，解释道。
“呵呵，因为你以后大概是不会来了，而玩吉他的很难找，原本酒吧就是因为有表演而比较有特色。所以我自己寻思着自己练习一下，到时候可以赚两个人的钱。”
付度发现吉米预测的很对，本来这是一次外快，但现在，这笔钱显得可有可无，自己以后能够去那家酒吧的频率肯定越来越少，吉米练习吉他弹唱确实很不错。
付度点点头，提出了一个点子。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得不承认，我以后确实可能会干脆辞了这份外快。这样吧，以后一个月的每天下午一点，我都来酒吧教你怎么弹琴，有一个老师总比没有来的好。”
吉米眼睛一亮，瞬间挺直了腰板，望向对面的付度。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教我？听说前天那个人专门为你举办了一场音乐晚会，我的意思是，我以前真没发现你居然真的是这方面的天才。你能来教我真是太完美了。”
付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疑惑起吉米对于缪斯先生的称呼。他既没有用惯常的叔叔来代指，也没有用名姓来称呼缪斯先生，而是笼统的用那个人来代指，很多时候下意识的言论才能表达真实，吉米甚至有可能连西门米尔·缪斯的全名都不知道。
付度眼睛看着吉米。认真问道。
“吉米，你说实话，他真的是你舅舅吗？”
吉米听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犹豫了一下，说了实话。
“呵呵，其实吧，就是我想赚个外快，那天我在门口，那位先生就给了我五镑的纸币，说是想要听听这里的音乐。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是冲你来的，但知道你没什么理由不会去弹你自创的音乐，就对你说他是我舅舅。想着你应该能看在咱们的关系上别这么提心吊胆的。”
付度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下子就说得通了，吉米与缪斯先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只不过在前天的晚上形成了短暂的雇佣关系，缪斯先生用金钱开了门路，使得自己破例。很正常的途径，没什么可以指摘。
吉米还在继续诉说。
“哈。要是我当时知道他其实是位大人物，我肯定当时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呵呵，你知道后面他又给我多少吗？他直接抽了一张十镑的纸币给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一定是一位真正有地位的绅士，哦，我才想起来，我说让你表演的两镑报酬还没有给你。”
付度连忙阻止。拒绝了这笔两镑的现金。现在的自己已经拥有的暂时花费不完的金镑，自己是来请吉米享受高档美食的，接了这笔钱，总有一种用别人的钱请别人吃饭的感觉，非常变扭。
吉米没有说其他的，他高兴的与付度探讨起吉他的基本弹奏技巧，在他的观念里，付度已经有足够的钱财了，毫无疑问，自己是更加需要这两镑的人。
………
付度从高档餐厅里出来，感觉心里还是有些阵痛。来自旧大路因纳斯王国远洋而来的冷冻鹅肝，完整一块，需要一镑零三先令的昂贵价格，虽然确实比本土出产的新鲜鹅肝多了一些淡淡的草木清香，但长期的冷冻与运输大大破坏了它本应有的口感与新鲜，导致付度觉得它甚至不如这里廉价养殖鹅肝。中部殖民区酒庄窖藏十年的葡萄酒，味道确实很好，但两镑的价格才是让付度愿意品尝每一滴中蕴藏的醇香的主要理由。而再加上其他的菜品，一共花费了自己七镑。
这笔钱以前足够付度好好的吃上至少一个多月，现在付度手上只剩下小心的拿着一瓶喝剩下的葡萄酒。它还剩下一小半，如同鲜血一般的颜色在碧绿的玻璃瓶内晃荡着。如同付度的心头。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为了面子拒绝这两镑我本应拥有的报酬？”付度绝望的想着，恨不得追上已经离开的吉米，告诉他，自己后悔了，得了一种不得到报酬就会死的病，请他把两镑归还给自己。
可惜，最基本的羞耻与自尊阻止了付度做出这种行为。“我果然还是需要扭转一下花钱观念了。”付度开始反省自己。“金钱需要节省当然没错，但现在拥有了足够的经济能力，那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就绝对不能犹豫，不能行为花出去的钱而感到心痛，这一顿是是吉米应得的，也是我应该做的。他虽然算是无心，但帮助我得到的实在太多，这无法否定。”
想到这里，付度的心情好了很多。接下来，付度回到家，将剩了小半瓶的红酒丢进橱柜，悠闲的泡了一杯伯爵红茶，就着下午的阳光。
今天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付度终于可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静静的享受美好的午后时光。
“终于有钱了，哈哈，在以前，我居然从来没感觉到在午后的悠闲有这么令人身心宁静，没有了来自物质上的压力，真的如同没有了心头一座大山。”
付度从未感觉到自己有如此的宁静。午后的阳光也从来没有如此温暖。付度什么也不想思考，内心无比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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