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回 叱目侠者威
自轩辕黄帝削木为兵，创立武道以来，江湖上少不了正邪对立：奉君王敕令，遵三教纲常且又能以仁善为立身之本者，多以正道自居；
而为非作歹，为了修行资源搞弱肉强食那一套；或行事乖张，或伤风败俗者则被打为邪魔。各门派之间虽各有争端，但正邪两道可谓是泾渭分明。
但也有一些不站队的，只专心搞自己的营生，只要有生意上门，无论你是黑白两道，还是仙魔精怪，只要付得起银子，你就是大爷。
其中，洛阳细柳宫乃是中原第一杀手组织，天下各地皆有分舵，甚至在东瀛，朝鲜，安南等地都设有分会。细柳宫手段隐秘，来无影去无踪，一旦盯住目标，杀人的花样可谓层出不穷，被瞄上后，很多一流高手也不能幸免。
另一个中立帮派则是丐帮，自从帮主’仙丐’范无盐邀请’玄机散人’郭令行做了军师后，开始统合天下分舵的消息网，做起了情报生意。天下的乞丐何其多，他们散布于城乡各处的犄角旮旯，往往能在不经意间探知到一些秘闻隐私，范无盐命各分舵将消息整合，高价贩卖给有需求之人。
无论是暗杀行刺，还是买卖隐私，都是极得罪人之事。令人称奇的是，这两派为了强强联合，由丐帮军师郭令行倡议，签了个契约：丐帮的消息低价共享给细柳宫，条件是一旦丐帮与人结仇，细柳宫须帮忙提供杀手，剪除威胁。
李松云第一次听说丐帮，乃是在蜀王府，丐帮出售北宫家族后人的下落给蜀王；第二次则是前几天他路过渝州城时被人围攻，其行踪也是被丐帮卖出去的。
如今第三次听到，竟是帮恶霸监视两名小孩，他多日郁郁寡欢，如今遭逢此事，心中的厌恶之情被引爆到了极点，他收功站起，目闪厉色，紧紧盯着赌坊掌柜，喝问道：“本地的丐帮蛇头在哪？”
帮主为龙头，各地分舵主则称蛇头，寓意地头蛇之首。
赌坊掌柜本欲发作，但看到李松云时，不禁眯起眼，微笑了起来。
“阁下可能有所误会，我们只是从丐帮那里买过消息，并非丐帮中人，对其内情并不了解。”
掌柜阅历丰富，不比沙滩上那几个莽夫，他一眼看出李松云绝非俗人，只是刚刚心思都在水豆兄妹身上，才忽略了这位神秘剑客的存在。
“你们平时在哪里接头？”李松云淡淡问道。
“恕鄙人不能说，在丐帮买消息，是需要熟客引荐的。”掌柜虽有所忌惮，却不愿透漏。这种出卖隐私的生意本就见不得光，自不会将买卖柜台开的到处都是。
说罢，那掌柜的就要吩咐众人将阿雀绑走，水豆急得要大喊，却被人按在地上，堵住嘴，发不出声。
“在哪里接头？”李松云继续重复发问，他一步步朝那掌柜的走去，虽仍是面无表情，但气势逐渐攀升，众打手虽没有修为，却仍能感受到压迫力。
“你找死……”掌柜身边有两名暴躁汉子早已按捺不住，抡起手中短棍就劈了过来，那掌柜阻拦不住，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哎哟”两声，两人被击飞，掌柜的感觉脖子一阵发凉，一柄长剑架在了他喉咙前，他连发生了什么都没看清，已沦为人质。
“在六里铺土地庙左边两里处的一棵大榆树下……拍树干三下……唱一阙莲花落，然后等着，就有人出来接应。”掌柜虽平时在街坊耍横，但面临生死关头，也只得认怂，老老实实详述了与丐帮交易的门路。
“大侠，这样可以了么？”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走，他们留下。”李松云斜眼看了看水豆兄妹。
“大侠，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您这……”掌柜话没说完，李松云目**光，横着的剑乍然再贴近了一分，他虽什么话都没说，不容商量的态度却是再明显不过。
“好好好，我们走。”那掌柜不甘心地示弱了一声，招手命众人撤走。
“龟儿子滴，在我大哥面前撒野。”水豆被解开束缚后，一骨碌站起身，对着刚刚打他的伙计破口大骂着。
有人不忿地回转身看向水豆，水豆一个哆嗦，急忙窜到李松云背后，偷眼看着他们，一边做着鬼脸，并不时做着挑衅的手势。
“小混蛋，你等着！”有人发声威胁，李松云冷眼瞅过来，这些人一下子全蔫了，纵是十分恼恨，也只能惶惶然做鸟兽散了。
“哇，大哥，哦不大爷，真他娘的帅！小弟以后跟定你了。”水豆第二次见李松云出手，仍是那般凌厉，他顿觉胸中一股豪气上涌，这个师父，他拜定了。
“你真的欠他们银子？”李松云不接这茬，而是反问他道：“你借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水豆一时语塞，耷拉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要饭，讨了点钱，就……就想着赌一下，多赢些钱，给阿雀买肉吃。”
“结果赌输了，欠了好多钱，那贼厮说借我老子钱，蛊惑老子继续玩，谁知不仅没赢回本，他们竟加了十倍利息，越欠越多……”说到最后，竟是声若蚊蝇，细不可闻。
“荒唐！”李松云狠狠瞪了水豆一眼，斥道：“手足健全，不事生产，妄想一步登天。被打也是活该，只是连累了你这小妹。”
他看到阿雀蹲在墙角，眼泪婆娑的模样，想起了莞儿，话也稍多了些。
莞儿无论如何愁苦，但自小锦衣玉食，跟眼前这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兄妹比起来，她可幸福多了。
“大哥，哦不陌大官人。小弟知道错了，咱一定改。”水豆被李松云教训，急忙躬身站到他面前，点头如捣蒜，一副虚心改过好学生的样子，生怕眼前的陌大侠对他有丝毫的嫌恶。那样拜师学艺更是无从谈起了。
“你好自为之。”李松云不置可否，说完便要出门。
“诶，大哥您要去哪啊？”水豆急忙追了出来，焦急地问道：“有什么事，小弟可以效劳啊。”
“灭丐帮，你可以？”李松云转过头，漠然看向他。
“啊这个……”水豆艰难地挠挠头，旋即一惊：“大哥别啊，丐帮很大，不止彭水有丐帮，别的地方也有分会，您得罪他们，麻烦会很大的。”
“我只灭这里的。”李松云毫不在乎：“这样便没人监视你们，以后好好照顾你妹妹。”说罢，扛着剑继续前行。
“师父！”水豆如何不明白李松云的意思，这是要跟他们分道扬镳。他将心一横，干脆直接扑上前，跪倒在李松云面前，连磕三个响头，大声道：“陌大哥，弟子仰慕大哥风采，愿拜陌大侠为师，做牛做马，生死相随。”
李松云眉头一皱：“我可没答应收徒。”
“我不管。”水豆眼珠一转，昂头道：“我们彭水的风俗是，只要磕过头便是师徒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弟要终生侍奉在师父身边，您就是杀了我，我也跟定您了。”
“你……”李松云被噎住了，对方这话说的，虽有些赖皮，但又极谦恭，他即便要发飙，也无从下手。
“嘿嘿。”水豆跪在地上，双膝蹭着地面，爬到李松云脚下，笑嘻嘻道：“弟子我没什么本事，但给师父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还是可以的啊。”
“我没什么可教你的。”李松云仍旧推辞。
“师父别谦虚了，您那’咔咔咔’的本事，徒儿羡慕的紧呢。”说着，水豆还比划着剑指，模仿了起来。
“哈。”李松云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苦笑道：“你学武后便知，人生烦恼自此始。”
“师父这是答应了？”水豆虽不懂李松云话里的意思，但见他笑了，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而为非作歹，为了修行资源搞弱肉强食那一套；或行事乖张，或伤风败俗者则被打为邪魔。各门派之间虽各有争端，但正邪两道可谓是泾渭分明。
但也有一些不站队的，只专心搞自己的营生，只要有生意上门，无论你是黑白两道，还是仙魔精怪，只要付得起银子，你就是大爷。
其中，洛阳细柳宫乃是中原第一杀手组织，天下各地皆有分舵，甚至在东瀛，朝鲜，安南等地都设有分会。细柳宫手段隐秘，来无影去无踪，一旦盯住目标，杀人的花样可谓层出不穷，被瞄上后，很多一流高手也不能幸免。
另一个中立帮派则是丐帮，自从帮主’仙丐’范无盐邀请’玄机散人’郭令行做了军师后，开始统合天下分舵的消息网，做起了情报生意。天下的乞丐何其多，他们散布于城乡各处的犄角旮旯，往往能在不经意间探知到一些秘闻隐私，范无盐命各分舵将消息整合，高价贩卖给有需求之人。
无论是暗杀行刺，还是买卖隐私，都是极得罪人之事。令人称奇的是，这两派为了强强联合，由丐帮军师郭令行倡议，签了个契约：丐帮的消息低价共享给细柳宫，条件是一旦丐帮与人结仇，细柳宫须帮忙提供杀手，剪除威胁。
李松云第一次听说丐帮，乃是在蜀王府，丐帮出售北宫家族后人的下落给蜀王；第二次则是前几天他路过渝州城时被人围攻，其行踪也是被丐帮卖出去的。
如今第三次听到，竟是帮恶霸监视两名小孩，他多日郁郁寡欢，如今遭逢此事，心中的厌恶之情被引爆到了极点，他收功站起，目闪厉色，紧紧盯着赌坊掌柜，喝问道：“本地的丐帮蛇头在哪？”
帮主为龙头，各地分舵主则称蛇头，寓意地头蛇之首。
赌坊掌柜本欲发作，但看到李松云时，不禁眯起眼，微笑了起来。
“阁下可能有所误会，我们只是从丐帮那里买过消息，并非丐帮中人，对其内情并不了解。”
掌柜阅历丰富，不比沙滩上那几个莽夫，他一眼看出李松云绝非俗人，只是刚刚心思都在水豆兄妹身上，才忽略了这位神秘剑客的存在。
“你们平时在哪里接头？”李松云淡淡问道。
“恕鄙人不能说，在丐帮买消息，是需要熟客引荐的。”掌柜虽有所忌惮，却不愿透漏。这种出卖隐私的生意本就见不得光，自不会将买卖柜台开的到处都是。
说罢，那掌柜的就要吩咐众人将阿雀绑走，水豆急得要大喊，却被人按在地上，堵住嘴，发不出声。
“在哪里接头？”李松云继续重复发问，他一步步朝那掌柜的走去，虽仍是面无表情，但气势逐渐攀升，众打手虽没有修为，却仍能感受到压迫力。
“你找死……”掌柜身边有两名暴躁汉子早已按捺不住，抡起手中短棍就劈了过来，那掌柜阻拦不住，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哎哟”两声，两人被击飞，掌柜的感觉脖子一阵发凉，一柄长剑架在了他喉咙前，他连发生了什么都没看清，已沦为人质。
“在六里铺土地庙左边两里处的一棵大榆树下……拍树干三下……唱一阙莲花落，然后等着，就有人出来接应。”掌柜虽平时在街坊耍横，但面临生死关头，也只得认怂，老老实实详述了与丐帮交易的门路。
“大侠，这样可以了么？”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走，他们留下。”李松云斜眼看了看水豆兄妹。
“大侠，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您这……”掌柜话没说完，李松云目**光，横着的剑乍然再贴近了一分，他虽什么话都没说，不容商量的态度却是再明显不过。
“好好好，我们走。”那掌柜不甘心地示弱了一声，招手命众人撤走。
“龟儿子滴，在我大哥面前撒野。”水豆被解开束缚后，一骨碌站起身，对着刚刚打他的伙计破口大骂着。
有人不忿地回转身看向水豆，水豆一个哆嗦，急忙窜到李松云背后，偷眼看着他们，一边做着鬼脸，并不时做着挑衅的手势。
“小混蛋，你等着！”有人发声威胁，李松云冷眼瞅过来，这些人一下子全蔫了，纵是十分恼恨，也只能惶惶然做鸟兽散了。
“哇，大哥，哦不大爷，真他娘的帅！小弟以后跟定你了。”水豆第二次见李松云出手，仍是那般凌厉，他顿觉胸中一股豪气上涌，这个师父，他拜定了。
“你真的欠他们银子？”李松云不接这茬，而是反问他道：“你借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水豆一时语塞，耷拉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要饭，讨了点钱，就……就想着赌一下，多赢些钱，给阿雀买肉吃。”
“结果赌输了，欠了好多钱，那贼厮说借我老子钱，蛊惑老子继续玩，谁知不仅没赢回本，他们竟加了十倍利息，越欠越多……”说到最后，竟是声若蚊蝇，细不可闻。
“荒唐！”李松云狠狠瞪了水豆一眼，斥道：“手足健全，不事生产，妄想一步登天。被打也是活该，只是连累了你这小妹。”
他看到阿雀蹲在墙角，眼泪婆娑的模样，想起了莞儿，话也稍多了些。
莞儿无论如何愁苦，但自小锦衣玉食，跟眼前这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兄妹比起来，她可幸福多了。
“大哥，哦不陌大官人。小弟知道错了，咱一定改。”水豆被李松云教训，急忙躬身站到他面前，点头如捣蒜，一副虚心改过好学生的样子，生怕眼前的陌大侠对他有丝毫的嫌恶。那样拜师学艺更是无从谈起了。
“你好自为之。”李松云不置可否，说完便要出门。
“诶，大哥您要去哪啊？”水豆急忙追了出来，焦急地问道：“有什么事，小弟可以效劳啊。”
“灭丐帮，你可以？”李松云转过头，漠然看向他。
“啊这个……”水豆艰难地挠挠头，旋即一惊：“大哥别啊，丐帮很大，不止彭水有丐帮，别的地方也有分会，您得罪他们，麻烦会很大的。”
“我只灭这里的。”李松云毫不在乎：“这样便没人监视你们，以后好好照顾你妹妹。”说罢，扛着剑继续前行。
“师父！”水豆如何不明白李松云的意思，这是要跟他们分道扬镳。他将心一横，干脆直接扑上前，跪倒在李松云面前，连磕三个响头，大声道：“陌大哥，弟子仰慕大哥风采，愿拜陌大侠为师，做牛做马，生死相随。”
李松云眉头一皱：“我可没答应收徒。”
“我不管。”水豆眼珠一转，昂头道：“我们彭水的风俗是，只要磕过头便是师徒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弟要终生侍奉在师父身边，您就是杀了我，我也跟定您了。”
“你……”李松云被噎住了，对方这话说的，虽有些赖皮，但又极谦恭，他即便要发飙，也无从下手。
“嘿嘿。”水豆跪在地上，双膝蹭着地面，爬到李松云脚下，笑嘻嘻道：“弟子我没什么本事，但给师父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还是可以的啊。”
“我没什么可教你的。”李松云仍旧推辞。
“师父别谦虚了，您那’咔咔咔’的本事，徒儿羡慕的紧呢。”说着，水豆还比划着剑指，模仿了起来。
“哈。”李松云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苦笑道：“你学武后便知，人生烦恼自此始。”
“师父这是答应了？”水豆虽不懂李松云话里的意思，但见他笑了，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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