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回 冷剑客初现江湖
“我可没说要收你。”李松云皱了皱眉，别说他不想收徒。便是想收，他这个通缉犯也不好连累旁人。
“弟子已经磕过头了，师父不收我，便是水豆被逐出师门。”水豆沮丧着脸，捡起一块大石头，叹道：“师门叛徒，没脸活了。”说着就要朝自己头上砸去。
李松云眉头一挑，下意识地伸出剑指，发出一道气功，将水豆手里的石头击碎。
“师父。”水豆垂下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教你可以，但我不收徒。不许喊师父，还是喊我大哥罢。”李松云口气松了些：“否则你再怎么寻死，我也懒得管。”
“好的师父。”水豆咧嘴一笑，摸了摸头，小伎俩被识破，他难为情的同时又有些感动。
巫山邀雨楼，建在巫峡江边一座矮峰上，酒楼虽在郊外，但三峡往来船只停泊，不时有旅人或漕工来此歇脚，生意倒还可以。
在邀雨楼第五层的一间雅阁中，一位年轻公子用手背撑着脸颊，斜倚在桌上，此人一身宽袍缓带，披散着头发，青丝随风飞舞，更显其狂放不羁。
在他面前，一名白衣女子怀抱琵琶，纤指轻柔，但一曲《十面埋伏》却奏得高亢入云。
一阙过后，指落弦凝，铿锵声戛然而止，女子抬起头，盈盈施了一礼，含笑看着那公子：“公子，小奴可有进步。”
男子哈哈笑着，击掌称赞：“极好极好。”言罢，他一手执杯，把酒临风，问道：“听说，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名用剑高手，号称’冷剑—陌云’，你最近外出打探消息，可有听过此人？”
那被唤作小奴的女子，竟赫然便是昔日青城山竹林茅庐内隐居的北宫世家后人—北宫小奴，而坐在窗边的酒客，也是李松云的熟人，那位在蜀王府仗义抽刀的豪客吴鹏。
“公子消息比小奴还灵通。”小奴微微一笑，与当初在李松云面前表现出的模样不同，此刻的她，对吴鹏十分恭敬。他们俩没再像昔日那般打情骂俏，两人之间，与其说成情侣，倒不如说是主仆更恰当一点。
“冷剑陌云，最早现身于渝州府彭水县，据说是一副邋遢醉汉打扮，他一人一剑，将整个渝州府的丐帮分舵给荡平了，此人只用一剑，便取了渝州分舵主陈大央的项上人头。”北宫小奴补充着说道。
“陌云，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啊。”吴鹏玩味地摇晃着杯中酒，反问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的那位李兄身边，是不是跟着一位很好看的女子？”
“那位陌姑娘？”北宫小奴秀眉一挑，陌飞沙气质极佳，她虽是女子，当时也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因此心中印象深刻。
“对，陌姑娘，李松云，陌云，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趣味么？”吴鹏陷入思索。
“这不可能啊。”北宫小奴眉头紧皱：“李松云是个极端正的人，无论发式衣衫，皆十分齐整。”
“而那陌云，则是个不修边幅的落拓汉子，据说他破衣烂衫，头发半披着，若说他是公子假扮，小奴反倒会信。”北宫小奴看着同样邋遢不羁的吴鹏，掩嘴轻笑道。
“人是会变得。”吴鹏摇摇头：“陌云是上个月在江湖中现身的，巧的是李松云也是在上个月脱离了丐帮的监控，渝州丐帮分舵被灭，也是这个时候的事。”
“如果陌云真的是他，我们的计划……”北宫小奴面露忧色，似乎有些可惜。
“我相信他会来的，没有耐心，如何缚虎？”吴鹏仍显得很是从容。
“哈哈哈哈，大鹏鸟，守株待兔，这就是你的骄傲？”一声尖锐的怪笑自窗外的半空中传来，吴鹏瞳孔骤缩，脸色十分难看。
“哇，哇。”接着，一阵乌鸦叫接连传出，只见一团黑雾如风般朝邀雨楼顶端的窗边飘来，凑近时，才发现那黑压压一片的并非烟雾，而是成群结队的乌鸦聚成一团，飞了过来。
“聒噪！”吴鹏瞬间拔刀，居合斩一经挥出，刀风横扫而至，群鸦受惊，怪叫着一哄而散，黑雾消失的瞬间，原地露出了一道白色身影，“嗖”一声，如光般自窗口窜了进来。
“哎哟喂，大鹏鸟，你好粗鲁，差点弄疼我了。”白影落地，是一名白衣男子，唇红齿白，样貌甚是秀气，只是眼神邪魅，姿态妖娆，修长的五指上还套着一对钢爪。他一副软塌塌的样子，偶尔还舔一口那只不知沾过多少血腥的钢爪，妖异中透着狰狞。
“我说过了，本人出任务从不要帮手，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吴鹏收刀入鞘，淡淡地扫了那白衣男子一眼。
“就你乌鹏有能耐？鸦鸦又岂是泛泛之辈。”那名唤寒鸦的白衣男子玩弄着手里的钢爪，轻哼道：“别人就是想和寒鸦联手，人家还不愿意呢。”
“要卖骚，自己去窑子找兔儿爷，老子不好这口，滚！”吴鹏将酒杯按在桌上，一声闷响，杯脚深陷桌面，酒桌却仍旧稳稳当当。
“切”，寒鸦不以为意，自寻了个座位，慵懒地趴在桌上，笑看着吴鹏：“还是这么有个性，鸦鸦喜欢。”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吴鹏转过头，喝了一口闷酒，极不耐烦。
“好了，不逗你了。”寒鸦收了那副媚态，稍稍坐直了些：“义父说过了，李松云剑术通神，非一人可敌。但你既然有手段，我也不妨碍，我就在一边看看，除非你快没命了，否则咱家绝不插手。”
吴鹏不置可否，冷哼了一声，起身便走，北宫小奴也紧随着走出，将寒鸦独自晾在了阁间里。
“无情的大鹏鸟，讨厌至极。”寒鸦一把抓过吴鹏用过的酒杯，斟满后，一饮而尽，满是不甘地抱怨道。
一望无际的长江上，一叶扁舟随波纹起伏，船首站着一名落拓剑客，他沐浴着微风，一头乱发随风飘摆，唇边的胡茬又浓密了几分，原本英俊的脸上写满沧桑。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爷爷当初写出这样的句子时，也是这般心境么？”那落拓剑客回想起先人的豪迈情怀，感受着清爽江风，心中的愁闷也消解了几分。
沉思半响，剑客回头看了看坐在船中央，挥舞着一根短棍，劈刺得有模有样的黑瘦男孩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师父，这招’碧顷回风’我还是练的不好么，为何发笑？”男孩有些烦躁，他动作是对了，却还是感觉差了点意思。
“你还叫师父？”剑客笑容一收，沉声道。他有些后悔收下这两个小鬼头，熟络了以后，貌似他们越来越不怕他了。
“诶，陌大哥，瞧我这张嘴。”男孩嬉皮笑脸道：“大哥一身宗师气度，实在让水豆折服，老是忍不住喊错。”
“拍马屁在我这里不好使。”化名陌云的李松云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所谓碧顷，江面是也。如今我们泛舟于此，正贴合剑意。剑之一道，除了练习，更须用心感悟。”他言尽于此，水豆收起笑容，坐到船板上苦思冥想了起来。
“陌大叔，邀雨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有好吃的么？”阿雀不学剑，安静地坐在李松云身旁，啃着手指，眼巴巴望着他。
“这……”李松云看到阿雀，神色稍稍柔和了一点，只是这问题他不好回答，乃道：“我有朋友在那里，他爱喝酒，好吃的……应该是有的。”
“弟子已经磕过头了，师父不收我，便是水豆被逐出师门。”水豆沮丧着脸，捡起一块大石头，叹道：“师门叛徒，没脸活了。”说着就要朝自己头上砸去。
李松云眉头一挑，下意识地伸出剑指，发出一道气功，将水豆手里的石头击碎。
“师父。”水豆垂下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教你可以，但我不收徒。不许喊师父，还是喊我大哥罢。”李松云口气松了些：“否则你再怎么寻死，我也懒得管。”
“好的师父。”水豆咧嘴一笑，摸了摸头，小伎俩被识破，他难为情的同时又有些感动。
巫山邀雨楼，建在巫峡江边一座矮峰上，酒楼虽在郊外，但三峡往来船只停泊，不时有旅人或漕工来此歇脚，生意倒还可以。
在邀雨楼第五层的一间雅阁中，一位年轻公子用手背撑着脸颊，斜倚在桌上，此人一身宽袍缓带，披散着头发，青丝随风飞舞，更显其狂放不羁。
在他面前，一名白衣女子怀抱琵琶，纤指轻柔，但一曲《十面埋伏》却奏得高亢入云。
一阙过后，指落弦凝，铿锵声戛然而止，女子抬起头，盈盈施了一礼，含笑看着那公子：“公子，小奴可有进步。”
男子哈哈笑着，击掌称赞：“极好极好。”言罢，他一手执杯，把酒临风，问道：“听说，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名用剑高手，号称’冷剑—陌云’，你最近外出打探消息，可有听过此人？”
那被唤作小奴的女子，竟赫然便是昔日青城山竹林茅庐内隐居的北宫世家后人—北宫小奴，而坐在窗边的酒客，也是李松云的熟人，那位在蜀王府仗义抽刀的豪客吴鹏。
“公子消息比小奴还灵通。”小奴微微一笑，与当初在李松云面前表现出的模样不同，此刻的她，对吴鹏十分恭敬。他们俩没再像昔日那般打情骂俏，两人之间，与其说成情侣，倒不如说是主仆更恰当一点。
“冷剑陌云，最早现身于渝州府彭水县，据说是一副邋遢醉汉打扮，他一人一剑，将整个渝州府的丐帮分舵给荡平了，此人只用一剑，便取了渝州分舵主陈大央的项上人头。”北宫小奴补充着说道。
“陌云，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啊。”吴鹏玩味地摇晃着杯中酒，反问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的那位李兄身边，是不是跟着一位很好看的女子？”
“那位陌姑娘？”北宫小奴秀眉一挑，陌飞沙气质极佳，她虽是女子，当时也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因此心中印象深刻。
“对，陌姑娘，李松云，陌云，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趣味么？”吴鹏陷入思索。
“这不可能啊。”北宫小奴眉头紧皱：“李松云是个极端正的人，无论发式衣衫，皆十分齐整。”
“而那陌云，则是个不修边幅的落拓汉子，据说他破衣烂衫，头发半披着，若说他是公子假扮，小奴反倒会信。”北宫小奴看着同样邋遢不羁的吴鹏，掩嘴轻笑道。
“人是会变得。”吴鹏摇摇头：“陌云是上个月在江湖中现身的，巧的是李松云也是在上个月脱离了丐帮的监控，渝州丐帮分舵被灭，也是这个时候的事。”
“如果陌云真的是他，我们的计划……”北宫小奴面露忧色，似乎有些可惜。
“我相信他会来的，没有耐心，如何缚虎？”吴鹏仍显得很是从容。
“哈哈哈哈，大鹏鸟，守株待兔，这就是你的骄傲？”一声尖锐的怪笑自窗外的半空中传来，吴鹏瞳孔骤缩，脸色十分难看。
“哇，哇。”接着，一阵乌鸦叫接连传出，只见一团黑雾如风般朝邀雨楼顶端的窗边飘来，凑近时，才发现那黑压压一片的并非烟雾，而是成群结队的乌鸦聚成一团，飞了过来。
“聒噪！”吴鹏瞬间拔刀，居合斩一经挥出，刀风横扫而至，群鸦受惊，怪叫着一哄而散，黑雾消失的瞬间，原地露出了一道白色身影，“嗖”一声，如光般自窗口窜了进来。
“哎哟喂，大鹏鸟，你好粗鲁，差点弄疼我了。”白影落地，是一名白衣男子，唇红齿白，样貌甚是秀气，只是眼神邪魅，姿态妖娆，修长的五指上还套着一对钢爪。他一副软塌塌的样子，偶尔还舔一口那只不知沾过多少血腥的钢爪，妖异中透着狰狞。
“我说过了，本人出任务从不要帮手，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吴鹏收刀入鞘，淡淡地扫了那白衣男子一眼。
“就你乌鹏有能耐？鸦鸦又岂是泛泛之辈。”那名唤寒鸦的白衣男子玩弄着手里的钢爪，轻哼道：“别人就是想和寒鸦联手，人家还不愿意呢。”
“要卖骚，自己去窑子找兔儿爷，老子不好这口，滚！”吴鹏将酒杯按在桌上，一声闷响，杯脚深陷桌面，酒桌却仍旧稳稳当当。
“切”，寒鸦不以为意，自寻了个座位，慵懒地趴在桌上，笑看着吴鹏：“还是这么有个性，鸦鸦喜欢。”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吴鹏转过头，喝了一口闷酒，极不耐烦。
“好了，不逗你了。”寒鸦收了那副媚态，稍稍坐直了些：“义父说过了，李松云剑术通神，非一人可敌。但你既然有手段，我也不妨碍，我就在一边看看，除非你快没命了，否则咱家绝不插手。”
吴鹏不置可否，冷哼了一声，起身便走，北宫小奴也紧随着走出，将寒鸦独自晾在了阁间里。
“无情的大鹏鸟，讨厌至极。”寒鸦一把抓过吴鹏用过的酒杯，斟满后，一饮而尽，满是不甘地抱怨道。
一望无际的长江上，一叶扁舟随波纹起伏，船首站着一名落拓剑客，他沐浴着微风，一头乱发随风飘摆，唇边的胡茬又浓密了几分，原本英俊的脸上写满沧桑。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爷爷当初写出这样的句子时，也是这般心境么？”那落拓剑客回想起先人的豪迈情怀，感受着清爽江风，心中的愁闷也消解了几分。
沉思半响，剑客回头看了看坐在船中央，挥舞着一根短棍，劈刺得有模有样的黑瘦男孩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师父，这招’碧顷回风’我还是练的不好么，为何发笑？”男孩有些烦躁，他动作是对了，却还是感觉差了点意思。
“你还叫师父？”剑客笑容一收，沉声道。他有些后悔收下这两个小鬼头，熟络了以后，貌似他们越来越不怕他了。
“诶，陌大哥，瞧我这张嘴。”男孩嬉皮笑脸道：“大哥一身宗师气度，实在让水豆折服，老是忍不住喊错。”
“拍马屁在我这里不好使。”化名陌云的李松云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所谓碧顷，江面是也。如今我们泛舟于此，正贴合剑意。剑之一道，除了练习，更须用心感悟。”他言尽于此，水豆收起笑容，坐到船板上苦思冥想了起来。
“陌大叔，邀雨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有好吃的么？”阿雀不学剑，安静地坐在李松云身旁，啃着手指，眼巴巴望着他。
“这……”李松云看到阿雀，神色稍稍柔和了一点，只是这问题他不好回答，乃道：“我有朋友在那里，他爱喝酒，好吃的……应该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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