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封侯
朱元璋抬抬眼皮，“建安到了啊。咱这是烦呢，查案的是都走了，可咱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你说这帮天杀的玩意，好好当官不好吗，非得贪，你贪也就罢了，还非得违抗咱的禁令，敢走私。怎么就杀不绝呢？
还有这帮商人，竟敢勾结官员，胆子大上天了呀。”
许闲有些无语，人性如此，你给人家那点工资，都不够花的，不贪又能怎么办。不过他不能这么说，只是叹口气，回道：“哎，陛下这话题有点大了。咱先说商人吧，我比较了解。
商人逐利，所以历朝历代都限制他们的发展。有些人确实太过了，他们缺乏社会责任感，只要价格谈的拢，买他们的命，有的人甚至都会同意。”
老朱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社会责任感，这词用的好，你继续。”
“咱举个例子，做木材生意的，不能一味地砍树要木材，有些树是不能砍的，比如河堤上的，山坡上的。这些树木有着稳固土壤的作用，把它们砍了，一旦洪水发生，就容易滑坡，土石俱下，造成重大灾害。
砍了树后得栽上小树，这才不破坏社会环境。不能砍着砍着，树越来越少，那后人怎么办？”
老朱点点头，“嗯，是这个理。咱听说你家的仆人做得就不错，经常收养流浪儿，求助孤寡。天下商人都这样，那咱也恨不起来他们呀。”
许闲心底瀑汗，不过还是平静地道：“也是义父交待的。我也这么贯彻的。钱，再多也只是个数字而已，要那么多干嘛？睡觉只需三尺宽，一顿饭也吃不下一头羊，挣来的钱放那发霉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闲已给他按着肩了，老朱拍着腿：“说的好啊，通透，道理很多人都懂，但说的这么通透的，不多。多数商人不守本分，这也让咱头痛。再说说官员。”
许闲整理下思路：“官员，十年苦读上来的，人性如此，读书为何？为了改变地位，由苦哈哈的百姓升为官老爷。
有些好官被称为父母官，夸张了。做个好官，本就是做官之人的本分，哪来的父母官之说，做的不好，本就该处理。
跑题了。说白了，读书是为了升上来，这也是平民的晋升路径。陛下之前曾停过科举，想来应是明白了，科举上来的人，不中用。但后来又恢复了，想来也是给平民一个希望，一个跨越阶层的希望。
可这些人多数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当上官后就开始谋私利。人可以有多种选择，可以经商，可以当官，但就是不能既当官又经商，或者说官商勾结。
那就形成了利益集团，一旦这样，那他们就会抱团，党同伐异，想来浙东的事就是这么回事了。”
老朱鼓起了掌，“你小子，通透啊。说的好啊。对于科举的事，咱的确是这么想的。至于官员，我想咱是杀的少了。”
许闲赞同道：“陛下说的对。文官，食利者。但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您惩罚贪官这么严，为啥还有人前赴后继？想来是死了一个会有其它人照顾他的家人老小，他们形成了团伙。
我个人认为，怎么防范这种团伙的形成，才是陛下要考虑的根本问题。”
老朱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团伙，团伙。这个不好办呀，容咱仔细想想。对了，你们那人少，有官员吗？”
许闲回道：“有，我当时虽小，但也记得好多事了，再说，地方小，人少，很多事小孩子也知道。
我们那有个政事堂，据老辈说，刚开始没这名称，也没那多人。只是各大户人家挑几个明理事的人，组成的这么一个类似于咱大明这边的和事佬一样的组织，谁家闹矛盾了，调解一下。
不过后来人多了，事也多了。所以改名政事堂，有大事，大家投票解决。那时我不懂，现在想来应该是分权，也避免个人的决策错误。
绝对的权力导致腐败的产生。陛下可参考一下，比如在府一级或者县一级设立政事堂，当然名字可以改。不能给知府或知县绝对的权力，底下的官员也可以给予投票权。
这样虽然不能全面改善抱团现象，但多多少少能有点作用，毕竟大家的利益不见得是一致的。”
老朱深思了好一阵子，“好办法。但是动起来阻力会很大，你说的对呀，绝对的权力导致腐败。可一个地方，总得有人说了算，这些思想是千年来大家形成的共识，想分权，不是一朝一夕可实现的。
建安呀，你跟在咱身边多久了？”
哎哟，坏事。许闲赶紧回道：“陛下啊，你不是想要小子的命吧，这话听着不对劲啊。像是要给我准备后事一样。”
朱元璋都气笑了，回手给了他一下，“滚一边去，老子是那种人吗？”看看，老子都用上了。
许闲嘿嘿一笑：“玩笑，玩笑。逗您老放松一下，成天想事，累脑子。”朱元璋琢磨了一下道：“你小子人不大，但很有想法，上次的事，咱还没赏你呢，这次又给咱出了个主意，咱都记着呢。
咱看妙锦那丫头往宫里跑的比以前勤快了，你俩也眉来眼去的，怎么，私定终身了？”
许闲停下，赶紧摆手：“您老千万不能这么说啊。我一豪无根基的毛头小子，也就靠点手艺在陛下这混了个侍卫当当，即便如此，小子也觉得祖坟冒青烟了。
可徐家不是小子高攀的起的，中山王府，徐家大爷是国公。小子是有分寸的人，不敢妄想。”
或许是累了，脑子累，或者是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朱元璋叉开了话题。不过听许闲这么说，他还是哼了一声：“咱看上的人，他徐辉祖还看不上？他长能耐了？
妙锦这丫头是个懂事的，看咱劳累，让你来给咱推拿。她也是咱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
咱老了，可还是懂事理的。你待在咱身边时间虽短，但给咱的启发却很重要。咱明天就下旨封你个侯爷，再下旨赐婚，他徐辉祖敢不听，咱屎给他打出来。”
许闲赶紧跪地：“陛下大恩。封侯就算了吧，想来文官们也不会同意，能给陛下出点微薄之力，我也就实现了自身价值了。要不陛下就封我个金刀侍卫？多威风。”
朱元璋让他起身，“你这孩子，金刀侍卫？没听说过。有又如何？只是个称呼。咱一向恩怨分明，咱说封侯就封侯。这点事咱还做不了主了？你品行很好，人又长得标致，配得上妙锦。
天德是咱的好兄弟，他走后，咱视妙锦为己出，咱做得了这主的，你且宽心就是，这点事都办不成，咱也太对不住你了。
咱20多个儿子，可一个能服侍咱的都没有。这几个月来，你给咱按腿、按脚、按头，这本都是那些不肖子孙的活，单凭这咱就不能给你封个爵位了？”
许闲有点感动，真心待人还会有回报的。他回道：“可这是小子的本分呢。”
朱元璋叹道：“可是本分工作，很多人都做不好，比如那些贪官，又比如那些个商人，做好本分工作就是最好的事了。你族人为了回大明，只余你两人，你又为咱做了不少事，这事定了，咱不能亏待对大明好的人。”
还有这帮商人，竟敢勾结官员，胆子大上天了呀。”
许闲有些无语，人性如此，你给人家那点工资，都不够花的，不贪又能怎么办。不过他不能这么说，只是叹口气，回道：“哎，陛下这话题有点大了。咱先说商人吧，我比较了解。
商人逐利，所以历朝历代都限制他们的发展。有些人确实太过了，他们缺乏社会责任感，只要价格谈的拢，买他们的命，有的人甚至都会同意。”
老朱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社会责任感，这词用的好，你继续。”
“咱举个例子，做木材生意的，不能一味地砍树要木材，有些树是不能砍的，比如河堤上的，山坡上的。这些树木有着稳固土壤的作用，把它们砍了，一旦洪水发生，就容易滑坡，土石俱下，造成重大灾害。
砍了树后得栽上小树，这才不破坏社会环境。不能砍着砍着，树越来越少，那后人怎么办？”
老朱点点头，“嗯，是这个理。咱听说你家的仆人做得就不错，经常收养流浪儿，求助孤寡。天下商人都这样，那咱也恨不起来他们呀。”
许闲心底瀑汗，不过还是平静地道：“也是义父交待的。我也这么贯彻的。钱，再多也只是个数字而已，要那么多干嘛？睡觉只需三尺宽，一顿饭也吃不下一头羊，挣来的钱放那发霉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闲已给他按着肩了，老朱拍着腿：“说的好啊，通透，道理很多人都懂，但说的这么通透的，不多。多数商人不守本分，这也让咱头痛。再说说官员。”
许闲整理下思路：“官员，十年苦读上来的，人性如此，读书为何？为了改变地位，由苦哈哈的百姓升为官老爷。
有些好官被称为父母官，夸张了。做个好官，本就是做官之人的本分，哪来的父母官之说，做的不好，本就该处理。
跑题了。说白了，读书是为了升上来，这也是平民的晋升路径。陛下之前曾停过科举，想来应是明白了，科举上来的人，不中用。但后来又恢复了，想来也是给平民一个希望，一个跨越阶层的希望。
可这些人多数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当上官后就开始谋私利。人可以有多种选择，可以经商，可以当官，但就是不能既当官又经商，或者说官商勾结。
那就形成了利益集团，一旦这样，那他们就会抱团，党同伐异，想来浙东的事就是这么回事了。”
老朱鼓起了掌，“你小子，通透啊。说的好啊。对于科举的事，咱的确是这么想的。至于官员，我想咱是杀的少了。”
许闲赞同道：“陛下说的对。文官，食利者。但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您惩罚贪官这么严，为啥还有人前赴后继？想来是死了一个会有其它人照顾他的家人老小，他们形成了团伙。
我个人认为，怎么防范这种团伙的形成，才是陛下要考虑的根本问题。”
老朱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团伙，团伙。这个不好办呀，容咱仔细想想。对了，你们那人少，有官员吗？”
许闲回道：“有，我当时虽小，但也记得好多事了，再说，地方小，人少，很多事小孩子也知道。
我们那有个政事堂，据老辈说，刚开始没这名称，也没那多人。只是各大户人家挑几个明理事的人，组成的这么一个类似于咱大明这边的和事佬一样的组织，谁家闹矛盾了，调解一下。
不过后来人多了，事也多了。所以改名政事堂，有大事，大家投票解决。那时我不懂，现在想来应该是分权，也避免个人的决策错误。
绝对的权力导致腐败的产生。陛下可参考一下，比如在府一级或者县一级设立政事堂，当然名字可以改。不能给知府或知县绝对的权力，底下的官员也可以给予投票权。
这样虽然不能全面改善抱团现象，但多多少少能有点作用，毕竟大家的利益不见得是一致的。”
老朱深思了好一阵子，“好办法。但是动起来阻力会很大，你说的对呀，绝对的权力导致腐败。可一个地方，总得有人说了算，这些思想是千年来大家形成的共识，想分权，不是一朝一夕可实现的。
建安呀，你跟在咱身边多久了？”
哎哟，坏事。许闲赶紧回道：“陛下啊，你不是想要小子的命吧，这话听着不对劲啊。像是要给我准备后事一样。”
朱元璋都气笑了，回手给了他一下，“滚一边去，老子是那种人吗？”看看，老子都用上了。
许闲嘿嘿一笑：“玩笑，玩笑。逗您老放松一下，成天想事，累脑子。”朱元璋琢磨了一下道：“你小子人不大，但很有想法，上次的事，咱还没赏你呢，这次又给咱出了个主意，咱都记着呢。
咱看妙锦那丫头往宫里跑的比以前勤快了，你俩也眉来眼去的，怎么，私定终身了？”
许闲停下，赶紧摆手：“您老千万不能这么说啊。我一豪无根基的毛头小子，也就靠点手艺在陛下这混了个侍卫当当，即便如此，小子也觉得祖坟冒青烟了。
可徐家不是小子高攀的起的，中山王府，徐家大爷是国公。小子是有分寸的人，不敢妄想。”
或许是累了，脑子累，或者是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朱元璋叉开了话题。不过听许闲这么说，他还是哼了一声：“咱看上的人，他徐辉祖还看不上？他长能耐了？
妙锦这丫头是个懂事的，看咱劳累，让你来给咱推拿。她也是咱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
咱老了，可还是懂事理的。你待在咱身边时间虽短，但给咱的启发却很重要。咱明天就下旨封你个侯爷，再下旨赐婚，他徐辉祖敢不听，咱屎给他打出来。”
许闲赶紧跪地：“陛下大恩。封侯就算了吧，想来文官们也不会同意，能给陛下出点微薄之力，我也就实现了自身价值了。要不陛下就封我个金刀侍卫？多威风。”
朱元璋让他起身，“你这孩子，金刀侍卫？没听说过。有又如何？只是个称呼。咱一向恩怨分明，咱说封侯就封侯。这点事咱还做不了主了？你品行很好，人又长得标致，配得上妙锦。
天德是咱的好兄弟，他走后，咱视妙锦为己出，咱做得了这主的，你且宽心就是，这点事都办不成，咱也太对不住你了。
咱20多个儿子，可一个能服侍咱的都没有。这几个月来，你给咱按腿、按脚、按头，这本都是那些不肖子孙的活，单凭这咱就不能给你封个爵位了？”
许闲有点感动，真心待人还会有回报的。他回道：“可这是小子的本分呢。”
朱元璋叹道：“可是本分工作，很多人都做不好，比如那些贪官，又比如那些个商人，做好本分工作就是最好的事了。你族人为了回大明，只余你两人，你又为咱做了不少事，这事定了，咱不能亏待对大明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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