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光明的未来
四人悠哉悠哉，转眼便已过去四天。至春风楼一事已有一周的时间。途中小花夜里还出去了一趟，没说干嘛，但后面人言碎语，说黄塘县就多了一个断臂的员外。
林彦的伤也好了大半，当然，是指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就不得而知了。
在此期间尧平教二女读书认字，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摇头晃脑，看一些经典的著作，背一些经典的诗词。林彦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就算是拿到书院去看，也能得到不少的赞赏；小花胜在记忆力强，给她背的东西她全都记在了脑海中，或许现在她还未明白书中的意思，但尧平相信，某年某时某地，小花会因为某事突然有所感触。
细微的感触，像是肥沃的土壤包裹种子，只需天降一滴甘霖，就能发芽。
......
“小彦，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尧平也到了要启程的日子了。
他得计划着时间回京城。
林彦低头犹豫。
她想回家，但感觉那么做又像是背叛老师。
尧平看她犹豫，心中不免叹气，林彦性子单纯，跟着小花喊他老师，他也难以坐视不管。
于是他耐心地对林彦说：“小彦，或许你大概也能猜出来一些，你是被你的爹娘，卖到那春风楼来的，你还要回去吗？”
林彦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尧平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试图平稳她的情绪。
没曾想林彦主动靠了上去，趴在尧平的肩上。
尧平怔了一下，心一瞬间变得柔暖。他用手轻轻抚林彦的背，轻声道：“不用怕。”
他其实能猜到林彦这种小姑娘的想法，从小跟着家里人长大，依赖着父母，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自立自强，从小被教育着，帮家里人干活，等长大了就嫁人。自始至终，在他人的束缚下长大，所以即便知道是被父母卖了，也难以离开，难以割舍。
这种思想的转变，不是四天的读书识字所能做到的。
他耐心劝解：
“小彦，就算你跑了回去，就算春风楼不找你们算账，你家人或对你愧疚，或因你手头宽裕，对你好上了一些，但那些无非是一时的。等到下次没钱了，他们又会将你卖到哪里？等到下次被关了起来，你是选择妥协，还是在痛苦中祈祷有像小花的人将你救出来呢？麻木固然能暂时忘记痛苦，但只会为未来埋下隐患。”
“如果你是不喜长途奔波，我也可以给你留一笔钱，你在这城中隐姓埋名，学个营生。或是我拜托白鹿书院，接纳你学习......”
“这些都是选择，你也无需逼迫自己。”
林彦觉得，与尧平三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有意义的时光。有欢笑，有打闹，有自由，有赞美。
她能隐约地察觉到事情的走向，能明白事物的是非。
她趴在尧平的肩上，原本想让小花看看，自己长大了，不是那个被人关起来哭泣的小姑娘。
但此时听着老师的话，不知为何眼眶慢慢地就涌上一股温热，大颗大颗地泪珠流了下来。
“老师......如果我没有成为您期待的样子，您会生气吗？”
尧平想了想，轻声说：“作为老师，我会生气，毕竟在我看来你有很好的天赋，很光明的未来。但如果让我作为一个大你十来岁的大哥哥来讲，我希望你能过上想过的生活，仅此而已。”
林彦檫干眼泪，又重新站了起来，她说：
“老师，我还是想要回去。不是因为我想重新回到我自认为幸福的家里，而是我想证明，您教我的够多了，我一定会努力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她又轻轻抱住小花：“小花，我要走了，我想和你一样勇敢。”
离别是人生常态。
小花比大多数人都懂这一点，她不明白人为何要为离别哭泣。她为林彦抹去泪痕：“姐姐为什么要哭呢？”
每个人都会鼓起勇气，奔向属于自己的光明的未来。
这是一件好事。
最后与柳云道别，这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将自己的私房钱偷偷塞到了林彦的手上。
尧平看到，没有说话。
坐上马车，尧平将林彦送回了家。
林彦挥手告别，鼓起勇气走向了村庄。
尧平将马车赶到了附近一颗大树之下，在薄暮的黄昏中，借着前面杂树杂草的遮挡，安静地注视这一切。
过了很久，他都没看到一个小姑娘狼狈地逃出来。
车厢里是林彦留下来的铜钱。
漫长的等待中，他想到了一些事。
那是在这片土地上，尧平有听说过一些琐事：
说有一个姓孙的人家，是当地地主的短工。有一天他的妻子怀孕了，他连忙带着妻子去看大夫调理。看大夫的时候妻子问，大夫，我听说怀孕期间吃酸的能生儿子，吃辣的能生女儿，这是真的吗？
大夫点了点头，说，是真的，酸属阴，胎儿会成阳以调和，辣属阳，胎儿会成以阴以调和。
夫妻俩放下心来，相视而笑，说回去多多准备酸食。
大夫为不砸招牌，补充道，话虽如此，但一定要适量，人体阴阳调节有一个限度，超过了这个限度就会导致阴阳失调。像吃酸太多，会致使胎儿成阴，吃辣太多，会致使胎儿成阳。如此一来，不仅适得其反，还会吃坏身子。
夫妻俩连忙焦急地问，那大夫，这限度多少，您能否给我们开一个药方，好让我们每日定量的吃。
大夫拒绝了，说，人体奥妙无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量，无法度量。
夫妻俩不知所措。
大夫笑着说，两位愁的，无非是怕生不出儿子。但在我看来，两位也无需这么担忧。儿子是要身强力壮一些，然而短工的儿子也是给地主做短工，娼妓的女儿也是给老鸨做娼妓。若是奋发图强，时运偏好，说不定儿子也能成地主，女儿也能成老鸨。如此一来，家家代代皆可享福。无论男女，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听后，夫妻俩感恩戴德，道谢离开了。
林彦的伤也好了大半，当然，是指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就不得而知了。
在此期间尧平教二女读书认字，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摇头晃脑，看一些经典的著作，背一些经典的诗词。林彦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就算是拿到书院去看，也能得到不少的赞赏；小花胜在记忆力强，给她背的东西她全都记在了脑海中，或许现在她还未明白书中的意思，但尧平相信，某年某时某地，小花会因为某事突然有所感触。
细微的感触，像是肥沃的土壤包裹种子，只需天降一滴甘霖，就能发芽。
......
“小彦，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尧平也到了要启程的日子了。
他得计划着时间回京城。
林彦低头犹豫。
她想回家，但感觉那么做又像是背叛老师。
尧平看她犹豫，心中不免叹气，林彦性子单纯，跟着小花喊他老师，他也难以坐视不管。
于是他耐心地对林彦说：“小彦，或许你大概也能猜出来一些，你是被你的爹娘，卖到那春风楼来的，你还要回去吗？”
林彦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尧平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试图平稳她的情绪。
没曾想林彦主动靠了上去，趴在尧平的肩上。
尧平怔了一下，心一瞬间变得柔暖。他用手轻轻抚林彦的背，轻声道：“不用怕。”
他其实能猜到林彦这种小姑娘的想法，从小跟着家里人长大，依赖着父母，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自立自强，从小被教育着，帮家里人干活，等长大了就嫁人。自始至终，在他人的束缚下长大，所以即便知道是被父母卖了，也难以离开，难以割舍。
这种思想的转变，不是四天的读书识字所能做到的。
他耐心劝解：
“小彦，就算你跑了回去，就算春风楼不找你们算账，你家人或对你愧疚，或因你手头宽裕，对你好上了一些，但那些无非是一时的。等到下次没钱了，他们又会将你卖到哪里？等到下次被关了起来，你是选择妥协，还是在痛苦中祈祷有像小花的人将你救出来呢？麻木固然能暂时忘记痛苦，但只会为未来埋下隐患。”
“如果你是不喜长途奔波，我也可以给你留一笔钱，你在这城中隐姓埋名，学个营生。或是我拜托白鹿书院，接纳你学习......”
“这些都是选择，你也无需逼迫自己。”
林彦觉得，与尧平三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有意义的时光。有欢笑，有打闹，有自由，有赞美。
她能隐约地察觉到事情的走向，能明白事物的是非。
她趴在尧平的肩上，原本想让小花看看，自己长大了，不是那个被人关起来哭泣的小姑娘。
但此时听着老师的话，不知为何眼眶慢慢地就涌上一股温热，大颗大颗地泪珠流了下来。
“老师......如果我没有成为您期待的样子，您会生气吗？”
尧平想了想，轻声说：“作为老师，我会生气，毕竟在我看来你有很好的天赋，很光明的未来。但如果让我作为一个大你十来岁的大哥哥来讲，我希望你能过上想过的生活，仅此而已。”
林彦檫干眼泪，又重新站了起来，她说：
“老师，我还是想要回去。不是因为我想重新回到我自认为幸福的家里，而是我想证明，您教我的够多了，我一定会努力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她又轻轻抱住小花：“小花，我要走了，我想和你一样勇敢。”
离别是人生常态。
小花比大多数人都懂这一点，她不明白人为何要为离别哭泣。她为林彦抹去泪痕：“姐姐为什么要哭呢？”
每个人都会鼓起勇气，奔向属于自己的光明的未来。
这是一件好事。
最后与柳云道别，这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将自己的私房钱偷偷塞到了林彦的手上。
尧平看到，没有说话。
坐上马车，尧平将林彦送回了家。
林彦挥手告别，鼓起勇气走向了村庄。
尧平将马车赶到了附近一颗大树之下，在薄暮的黄昏中，借着前面杂树杂草的遮挡，安静地注视这一切。
过了很久，他都没看到一个小姑娘狼狈地逃出来。
车厢里是林彦留下来的铜钱。
漫长的等待中，他想到了一些事。
那是在这片土地上，尧平有听说过一些琐事：
说有一个姓孙的人家，是当地地主的短工。有一天他的妻子怀孕了，他连忙带着妻子去看大夫调理。看大夫的时候妻子问，大夫，我听说怀孕期间吃酸的能生儿子，吃辣的能生女儿，这是真的吗？
大夫点了点头，说，是真的，酸属阴，胎儿会成阳以调和，辣属阳，胎儿会成以阴以调和。
夫妻俩放下心来，相视而笑，说回去多多准备酸食。
大夫为不砸招牌，补充道，话虽如此，但一定要适量，人体阴阳调节有一个限度，超过了这个限度就会导致阴阳失调。像吃酸太多，会致使胎儿成阴，吃辣太多，会致使胎儿成阳。如此一来，不仅适得其反，还会吃坏身子。
夫妻俩连忙焦急地问，那大夫，这限度多少，您能否给我们开一个药方，好让我们每日定量的吃。
大夫拒绝了，说，人体奥妙无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量，无法度量。
夫妻俩不知所措。
大夫笑着说，两位愁的，无非是怕生不出儿子。但在我看来，两位也无需这么担忧。儿子是要身强力壮一些，然而短工的儿子也是给地主做短工，娼妓的女儿也是给老鸨做娼妓。若是奋发图强，时运偏好，说不定儿子也能成地主，女儿也能成老鸨。如此一来，家家代代皆可享福。无论男女，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听后，夫妻俩感恩戴德，道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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