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章承
尧平等人进了捕堂的议事厅，等了一会，才有一位有些老态的官员走了进来。
其脸上带笑，面容慈祥，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但身体健朗，移步稳重，神态间也没有透露一丝的老态。
等他走到最上的主坐，才开始介绍：“本官章承，是聊州捕堂堂主，阁下一定就是京都来的尧诗仙了吧！”
尧平赶忙起身行礼，谦卑说道：“章堂主唤我尧平就好，所谓诗仙只是妄称。”
章承哈哈大笑，回应道：“怎么如此说，尧诗仙之诗我也有所耳闻——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立意之深，志向之高，我也深表佩服。”
尧平继续客气说道：“在下无一点真才实学，既不能助国，又不能养民，怎么说，都只是讨好皇上的把戏罢了。”
“诗词本是文化，文化自然也是国之气脉，何来没有助国之说。”章承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不过很快又烟消云散，他似笑非笑，语气中带有一些花巧，“况且......讨好皇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能解皇上之烦忧，自然有无数的人如群蜂涌巢，可惜的是，他们连资格都没有，尧诗仙勿要妄自菲薄。”
尧平脸上笑了笑，没再继续客套话。
章承又抬眉看了下跟着尧平后坐的小花和柳云，暂且按下心中困惑，展颜笑道：“之前就有听说尧诗仙要到聊州的白鹿书院致诗，当时就想着是否有一面之缘，今日得见，也算了了我一番心愿。我之心愿已了，不知尧诗仙来我这所谓何事？刚刚听手下来说尧诗仙是有要事相求？”
“是的。”有求于人，尧平也表现地十分恭敬，“在下在白鹿书院收了一学生，名为小花，准确地说，是她有事相求。”
顺着尧平的目光，章承也看向了小花，收起笑容，转而眯起双眼，一幅沉思打量的神情。
小花直视章承的目光，就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未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与胆怯。不过正当她要说明来意之时，章承却抢先开口了：
“小花？”
“是那个黄塘县清风寨的小花？寨主石爽之女？”
尧平十分惊讶：“您知道？”
与此同时他也在迅速的考量，事情仿佛变得严重了起来。堂堂的捕堂堂主都知道小花，甚至直接点名了她的身份，是否说明这次捕堂剿匪的力度要比他想象的大很多，甚至小花也在名册之上！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还真是大条了，自己说不准是羊入狼口了！
小花没想那么多，而是直接了当的回答：“是小花。”
“有意思......”
出乎尧平的意料，章承没有表示明确的态度，而是给了个琢磨不透的微笑。
“既然是这位小姑娘有事相求，那就请说吧。”
小花先是思索了一小会，接着抬头问道：“小花能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的爹爹吗？”
“你们既然来，想必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不过你们听到什么我暂且不知，所以我的回答是，捕堂会于两天后在前面友岁街的广场上斩首示众。”
章承回答得十分轻松，丝毫没有在意小花的身份。
但与此同时就是尧平的沉重，他不禁转头看向小花的反应，生怕小花突然拔剑暴起。要知道，这里可是官方组织，而且还是直属皇上的情报组织。以尧平对朝廷的浅薄认知来看，捕堂的综合实力应该就只在军部和禁卫侍之下。
所以小花要真是有什么过激举动，尧平祈祷自己能提前阻止。
然而，意外的是，小花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静，神色自然，好像听到的是街巷间的轶事，并不关己一样。
她听后只是平静开口：“那小花可以见见爹爹吗？”
“这个恐怕......”
尧平的神经十分敏感，一听到章承有一丁点否定的语气就连忙跳了出来：“还望章堂主不要介意，小花年级尚小，常年也是待在山上，前段时间才跟我出来认认字见见世面，所以出言有失常识，我等一切皆依捕堂的规矩来。”
章承笑着摆手：“尧诗仙严重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对小花并无恶意，只是此案一直都是我手下一位地字号的捕头牵头，即便我是捕堂的堂主，也不好随意处置手下的案子。这样吧，小花，我叫那人与你来谈，你看如何？”
小花乖巧的点头：“好的。”
思索片刻，又补上了一句：“谢谢。”
章承哈哈大笑，侧身向旁边的侍从说了两句。
“我已嘱咐他过来，几位安心等着便是。”
侍从行礼离开，章承做完一切后又看向刚刚神经紧绷的尧诗仙，或许是为了调节轻松的气氛，趁叫的人还没来，章承又主动调离了话题闲聊，目光转向柳云：“尧诗仙还未向我介绍这位......”
柳云哪见过这么大的官，她本就是个性格内向的女孩子，从进来入座开始就如芒刺背，惴惴不安，此时被章承提及，心里吓了一跳，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回答：“奴婢是......老爷买来的丫鬟......”
尧平惊魂甫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让柳云接上了话，不禁皱了皱眉头。
“奴婢”的称呼还是尧平买下柳云时最开始一阵子柳云的自称，在自己叫小云后，柳云最开始卑微的态度有所好转，从刻意地不加以自称，到最后的“我”，当初的感触自己到现在还记得。
没想到见到章承之后就又退了回去。
“看来以后在京都也要多带柳云出去走动走动。”
尧平心中有些自责，以前总觉得外面太过危险，把柳云留在家中，现在想来，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的好。
不多以后的打算是以后的事，眼下调整好心情的尧平还是出面回答：“章堂主，柳云虽是我买下来的，但如朋友般相处。小云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
章承心中闪过一些猜疑，不过并未表露出来，眼睛在两人间游走，脸上似笑非笑，说道：“朋友？这可是真是一个稀罕词，男女之间竟还有朋友一说？”
见柳云面露羞涩，章承大抵了解了一些，又接着笑道：“不过佳人配才子，说是朋友倒也未有什么不妥。尧诗仙头脑出众，对世间诸多事物都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感触。”
尧平随意客套了几句，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感觉能从章承的话中渗出些恶意。
大抵是，还是你们文化人真会玩？
尧平不清楚，但如果章承真这么想他也没办法，毕竟当初在京都就有很多人不理解尧平的行为，更有人暗搓搓说他矫情做作，故意放走奴隶在皇上面前表现。
更有城府深沉者，认为这是尧平要干预朝政所放出的信号。
不过这些尧平都不在意，他也并不觉得能解释地通。
“尧诗仙身边都是能人呢。”
章承还顺便打趣了一句。
“小花？”尧平以为章承所指的小花，想要借题发挥，于是大脑飞速运转，回答道：“小花只是生于贼窝，虽有些特殊，但还称不上能人，在我看来，其生性本善，和寻常人家的小姑娘并无两样。”
章承听后似乎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会才微微勾起嘴角：“哦？尧诗仙作为小花的老师难道不知道吗？”
“我自然相信小花生性本善，要不然她何能大义灭亲，屠灭清风寨上下除头目石爽外共六十三人呢？”
其脸上带笑，面容慈祥，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但身体健朗，移步稳重，神态间也没有透露一丝的老态。
等他走到最上的主坐，才开始介绍：“本官章承，是聊州捕堂堂主，阁下一定就是京都来的尧诗仙了吧！”
尧平赶忙起身行礼，谦卑说道：“章堂主唤我尧平就好，所谓诗仙只是妄称。”
章承哈哈大笑，回应道：“怎么如此说，尧诗仙之诗我也有所耳闻——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立意之深，志向之高，我也深表佩服。”
尧平继续客气说道：“在下无一点真才实学，既不能助国，又不能养民，怎么说，都只是讨好皇上的把戏罢了。”
“诗词本是文化，文化自然也是国之气脉，何来没有助国之说。”章承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不过很快又烟消云散，他似笑非笑，语气中带有一些花巧，“况且......讨好皇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能解皇上之烦忧，自然有无数的人如群蜂涌巢，可惜的是，他们连资格都没有，尧诗仙勿要妄自菲薄。”
尧平脸上笑了笑，没再继续客套话。
章承又抬眉看了下跟着尧平后坐的小花和柳云，暂且按下心中困惑，展颜笑道：“之前就有听说尧诗仙要到聊州的白鹿书院致诗，当时就想着是否有一面之缘，今日得见，也算了了我一番心愿。我之心愿已了，不知尧诗仙来我这所谓何事？刚刚听手下来说尧诗仙是有要事相求？”
“是的。”有求于人，尧平也表现地十分恭敬，“在下在白鹿书院收了一学生，名为小花，准确地说，是她有事相求。”
顺着尧平的目光，章承也看向了小花，收起笑容，转而眯起双眼，一幅沉思打量的神情。
小花直视章承的目光，就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未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与胆怯。不过正当她要说明来意之时，章承却抢先开口了：
“小花？”
“是那个黄塘县清风寨的小花？寨主石爽之女？”
尧平十分惊讶：“您知道？”
与此同时他也在迅速的考量，事情仿佛变得严重了起来。堂堂的捕堂堂主都知道小花，甚至直接点名了她的身份，是否说明这次捕堂剿匪的力度要比他想象的大很多，甚至小花也在名册之上！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还真是大条了，自己说不准是羊入狼口了！
小花没想那么多，而是直接了当的回答：“是小花。”
“有意思......”
出乎尧平的意料，章承没有表示明确的态度，而是给了个琢磨不透的微笑。
“既然是这位小姑娘有事相求，那就请说吧。”
小花先是思索了一小会，接着抬头问道：“小花能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的爹爹吗？”
“你们既然来，想必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不过你们听到什么我暂且不知，所以我的回答是，捕堂会于两天后在前面友岁街的广场上斩首示众。”
章承回答得十分轻松，丝毫没有在意小花的身份。
但与此同时就是尧平的沉重，他不禁转头看向小花的反应，生怕小花突然拔剑暴起。要知道，这里可是官方组织，而且还是直属皇上的情报组织。以尧平对朝廷的浅薄认知来看，捕堂的综合实力应该就只在军部和禁卫侍之下。
所以小花要真是有什么过激举动，尧平祈祷自己能提前阻止。
然而，意外的是，小花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静，神色自然，好像听到的是街巷间的轶事，并不关己一样。
她听后只是平静开口：“那小花可以见见爹爹吗？”
“这个恐怕......”
尧平的神经十分敏感，一听到章承有一丁点否定的语气就连忙跳了出来：“还望章堂主不要介意，小花年级尚小，常年也是待在山上，前段时间才跟我出来认认字见见世面，所以出言有失常识，我等一切皆依捕堂的规矩来。”
章承笑着摆手：“尧诗仙严重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对小花并无恶意，只是此案一直都是我手下一位地字号的捕头牵头，即便我是捕堂的堂主，也不好随意处置手下的案子。这样吧，小花，我叫那人与你来谈，你看如何？”
小花乖巧的点头：“好的。”
思索片刻，又补上了一句：“谢谢。”
章承哈哈大笑，侧身向旁边的侍从说了两句。
“我已嘱咐他过来，几位安心等着便是。”
侍从行礼离开，章承做完一切后又看向刚刚神经紧绷的尧诗仙，或许是为了调节轻松的气氛，趁叫的人还没来，章承又主动调离了话题闲聊，目光转向柳云：“尧诗仙还未向我介绍这位......”
柳云哪见过这么大的官，她本就是个性格内向的女孩子，从进来入座开始就如芒刺背，惴惴不安，此时被章承提及，心里吓了一跳，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回答：“奴婢是......老爷买来的丫鬟......”
尧平惊魂甫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让柳云接上了话，不禁皱了皱眉头。
“奴婢”的称呼还是尧平买下柳云时最开始一阵子柳云的自称，在自己叫小云后，柳云最开始卑微的态度有所好转，从刻意地不加以自称，到最后的“我”，当初的感触自己到现在还记得。
没想到见到章承之后就又退了回去。
“看来以后在京都也要多带柳云出去走动走动。”
尧平心中有些自责，以前总觉得外面太过危险，把柳云留在家中，现在想来，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的好。
不多以后的打算是以后的事，眼下调整好心情的尧平还是出面回答：“章堂主，柳云虽是我买下来的，但如朋友般相处。小云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
章承心中闪过一些猜疑，不过并未表露出来，眼睛在两人间游走，脸上似笑非笑，说道：“朋友？这可是真是一个稀罕词，男女之间竟还有朋友一说？”
见柳云面露羞涩，章承大抵了解了一些，又接着笑道：“不过佳人配才子，说是朋友倒也未有什么不妥。尧诗仙头脑出众，对世间诸多事物都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感触。”
尧平随意客套了几句，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感觉能从章承的话中渗出些恶意。
大抵是，还是你们文化人真会玩？
尧平不清楚，但如果章承真这么想他也没办法，毕竟当初在京都就有很多人不理解尧平的行为，更有人暗搓搓说他矫情做作，故意放走奴隶在皇上面前表现。
更有城府深沉者，认为这是尧平要干预朝政所放出的信号。
不过这些尧平都不在意，他也并不觉得能解释地通。
“尧诗仙身边都是能人呢。”
章承还顺便打趣了一句。
“小花？”尧平以为章承所指的小花，想要借题发挥，于是大脑飞速运转，回答道：“小花只是生于贼窝，虽有些特殊，但还称不上能人，在我看来，其生性本善，和寻常人家的小姑娘并无两样。”
章承听后似乎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会才微微勾起嘴角：“哦？尧诗仙作为小花的老师难道不知道吗？”
“我自然相信小花生性本善，要不然她何能大义灭亲，屠灭清风寨上下除头目石爽外共六十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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