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虚幻之梦（上）
“那么，以正义之名，第一次夜魔讨伐作战会议正式开始！”
灯火通明的金石酒家餐厅，贝露菲·歌尔坐到白的面前，端起苹果汁轻轻和他碰了下杯，然后一饮而尽。脸上挂着兴奋，音量却很小。
白一脸茫然看着她。
自己明明是这么怕麻烦的人，却偏偏是特容易惹上麻烦事。这个把“正义”挂在嘴边的怪女人，表面看起来只是个一根筋的笨蛋，却把讨伐SS级魔物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肯定不是个善茬。
“那么首先，我们来分享一下夜魔的情报吧。”一提及魔物，歌尔小姐立刻收起笑容，表情变得认真，“据我所知，夜魔是东岳城特有的一种魔物，不过名声远扬，很多地方的猎人工会都流传着它的名号。嘛，毕竟SS级魔物本身就很罕见。”
她从腰包掏出一本精心装饰的笔记本，封面上有一些可爱的卡通画贴纸。她一边翻阅一边说道，“根据我这来东岳城这几天收集到的信息，夜魔有且仅有一只，形态跟人类相近，身高大概3米，有一双巨大的翅膀。它的战斗力不是很强，但是性格残暴、智力极高、善于隐蔽，最重要的是，有一种极其特殊的能力。它大约两年前第一次在东岳城现身，至今都没被成功狩猎。”
“仅有一只……？”
唯独这句话引起了白的兴趣。
这么久以来，他和菲亚讨伐过的魔物几乎都是群居而生、集体捕猎。在白的看来，魔物跟原本存在于自然界的野兽一样，生存、繁衍是第一位。“仅有一只”这个说法，就好像是描述童话故事里的传说生物一样，毫无现实感。
对于白的疑问，歌尔小姐只是轻轻摇摇头，他有着相同的看法，却没有答案。“现在只知道，每隔三个月，夜魔就会趁夜到城里抓捕人类，抓捕的对象无一例外都是12岁以下的孩子……对于小孩，就直接拐走。对前来阻拦的守卫和居民，则是直接杀死。因为不知道对方从何而来，至今没找到过孩子们的尸骸……”
听到这儿，白的眉头一皱，他似乎明白了夜魔为什么会被列为SS级，“只吃小孩的魔物……我可从没听说过。”
“只是吃掉还好。如果朝着更可怕的方向想，拐走小孩不是为了进食，而是出于仪式性目的，甚至是兴趣……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对魔物的认知，不是吗？”
白知道了面前这位猎人为什么对夜魔这么上心。这类魔物生态链中的异端，一般都是错误进化而成，一旦任由它们繁衍和发展，魔物对人类的威胁将会倍增。致力于消灭魔物的猎人工会，自然是要将其优先铲除。
“至于夜魔的特殊能力，目击者众说纷纭，还需要进一步明确。不过我心里已经有调查的人选了……好了，我差不多就这些了，该你了。”
歌尔小姐小心翼翼地收起笔记本，一脸期待地看向白。
“我？干啥？”
“？”
“？？”
“？？”
尴尬的空气顿时弥散开来。
“说说你知道的情报呀！白小哥，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吝惜啥呢？”
对方似乎想要大声说话，但是声调根本上不去，只发出略带沙哑的声音。当然，这并不影响白注意到她的歇后语用法有问题。
“别为难我了，歌尔小姐，我刚刚才第一次听说夜魔这个名字，你居然指望我提供情报？”
“就算不知道夜魔，关于东岳城的兵力啦、周边环境啦之类，你总归有些了解吧？”
说道这儿，白顿时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这个女人果然有心机。
刚才在公会，看到白掏出鬼灵蛛牙齿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判断出白跟东岳城的边境防卫团有关系。今天下午大举出城搜索鬼灵蛛巢穴的行动，肯定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或许，歌尔小姐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他，而是通过他去接触东岳城边境防卫团……或者说，接触那位在东岳城无人不晓的、名为温蒂·格莱瑞的player。
无论是关于夜魔还是其他什么魔物，亲自战斗过的温蒂必然知道更多情报。
“绕了这么多弯子，你缠着我只是想让我帮你引见温蒂·格莱瑞对吧？”
歌尔小姐有些吃惊，她也没想到白能够这么快理解。
“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呀，白先生。我是觉得……”
“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明天会去帮你传达的。如果她愿意，我就带你去见她本人，行了吧？”
“唔……”
歌尔小姐还想反驳些什么，但是再说下去，对方变卦可就不值得了。
她的真实目的确实是见见那位温蒂·格莱瑞，但是在这座人心惶惶的城市，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外人直接去求见大人物，身份上肯定会遭到怀疑。
她现在有着不得不隐藏真实身份的理由。
“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哦，白小哥。”歌尔小姐顿了顿，“冒昧问一下，白是你的姓还是名呢？”
“……算是代称吧。直接叫我白就行。”
“是吗，那你也叫我贝露菲吧。接下来可要麻烦你了呀，白。”
白只是轻轻点点头，他吃下最后一口饭，将一旁果汁一饮而尽，就站起身准备上楼。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看向贝露菲，“你……难道也是player吗？”
看到对方依旧不变的笑容，白认为已经得到了答案，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太可怕了。
这座独立于三大国的小小的城邦，居然同时聚集了5名player。
阿卡莎游戏的参与者，来自不同世界的穿越者，单一人就能轻易破坏和建立秩序的存在，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这个不祥之地。
还有，被人类驯服的魔物、能让菲亚瞬间失去战力的鬼灵蛛、让温蒂卧床不起黑烟、专抓小孩子的夜魔……
信息量太大，不正常的地方太多。
白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阴谋，已经开始转动齿轮。
第二天，白很早就起了床。他和老板娘简单打了个招呼，没有吃早餐就径直向中央医院走去。
当班护士一眼就认出了白，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将他带到了菲亚的房间。
床上的静态美人依旧没有醒来。
见她一脸平静地呼呼大睡，白突然有些怀念她绕在身旁叽叽喳喳的样子。
“昨晚状态一直都很平稳，斯卡芙亚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了吧。”或许是看到白有些寂寞的神情，护士小姐在一旁安慰道。
“是吗，劳烦你们照顾了。”白转身看向她，“对了，温蒂怎么样了？我能去见见吗？”
“啊，格莱瑞队长她……”
“她已经回家了。”
伴随着磁性的声音，一身白大褂的拉比走进房间插话道：“今天一早。”
今天的拉比没有戴魔法帽，白突然觉得她的形象协调了很多。
“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吗？”
“……心理波动引起的不适，自我调节一下就好了。”
“是吗……”
白回想起温蒂的症状源于对黑烟这种魔物心存芥蒂，又联想到自己要找她的目的，突然有些顾忌起来。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问道：“拉比医生，你知道‘夜魔’吗？”
“……”
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让两位女士的脸色变得难看，护士小姐更是不禁后退了半步。
拉比招呼她出去后，关上房门，才回身对白开口道：“这个名字对东岳城的居民来说是‘禁忌’，一般没人愿意提起。你怎么知道的？”
“啊，在猎人工会打听到的……”
白特意避开了遇到贝露菲的事情。她觉得现在提起这个人，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那你也应该听说了，跟鬼灵蛛、黑烟这类老实呆在森林的魔物不同，夜魔会直接进城杀人。”白没料到这个话题让寡言的拉比突然多话起来，他赶紧回应道：“……城里这么多守卫也拦不住吗？”
“你是想说温蒂吧。”拉比一眼看穿了白的心思：“每次夜魔出现，温蒂都会赶去现场。不过抓捕全部失败，每次夜魔都能得手逃跑。”
“凭温蒂的力量也伤不了它？”
“温蒂力量很强，但只会物理意义上的攻击。夜魔的特殊能力刚好克制她，它能潜入物体的影子，消除所有气息、无效所有攻击，原理未知。”
拉比没再多说，但白能听出她的意思：不知原理，也就无从破解。
潜入阴影，世上很多魔法应该都能实现。但东岳城的魔法师也不至于都是臭鱼烂瞎，甚至有拉比这位头戴魔法帽的player，连她都没办法的话，这个能力看来确实不好对付。
“……我还听说夜魔只抓小孩。”
“是的，所以人们才这么怕它。”
每三个月固定出现、下手目标明确、猎物无处可逃……东岳城的孩子就像是圈养在栅栏里待宰的牲畜一样。
白没有将这个可怕比喻说出口，他理解了居民们对夜魔的存在为何如此恐惧。
“所以，为何白先生突然对夜魔感兴趣？”
“啊……我只是觉得，这么残暴的魔物，能尽快消灭就好了。”
“如果你能祝我们一臂之力，当然最好不过。”
“我会留意的……”
再说下去，可能又会被委托麻烦的工作，白决定快点结束话题，早点离开。
“对了，如果你今天没要紧事，能帮个忙吗？”不知是不是想法被看穿，拉比突然开口。
白倒吸一口气，他一时想不到什么要紧事来拒绝，只好听对方接着说。
只见拉比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阵微光后，一个装药丸的纸袋子凭空出现在她手里。
这是用作收纳物品的空间魔法，白见过很多次。对于常人来说是非常高级的魔法，但对菲亚、拉比这些player级别的魔法师来说似乎稀松平常。
“温蒂今早自己就跑了，没来得及给她。你既然要见她，就帮我一起带过去吧。”
“这是……昨天那种药？”
拉比点点头：“差不多，稳定精神的药物。这段时间每天都必须服用。”
“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是造成温蒂药物丢失的元凶。这个忙他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么想着，白一手接过药丸，“她的精神问题……严重到需要天天吃药了吗？”
没想到这个不经意的问题，让拉比沉默了半晌。
“白先生，我昨天说过，内心脆弱是温蒂的致命弱点。这弱点，是从成为player之前……在她曾经生活的世界就酿成了。”
“……”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白的意料。
Player都是来自世界之外，在过去的世界死亡后，就定格了肉体时间，穿越到了博纳兰迪这个“异世界”，参与阿卡莎游戏。
决定游戏走向的最重要的因素，也是player之间的最大区别，除了神赋予的“能力”外，还有继承自上一世人生的各自的“记忆”。而“记忆”，是塑成“人格”最重要的因素。
若不是亲眼见识温蒂晕倒的场景，白真的难以相信，这个开朗活泼、内心正直的女孩会跟“精神不稳定”扯上边。
“她的上一世……发生了什么事？”
白没想到自己会将这句话问出口。
打听这件事，就跟直接打听能力一样，在player相互的接触中属于禁忌。
“去问本人吧。如果她愿意说的话。”
似乎不想再多聊，留下这句话，拉比便双手插进衣兜，转身离去。
表情复杂地看了看菲亚后，白也走出了病房。
灯火通明的金石酒家餐厅，贝露菲·歌尔坐到白的面前，端起苹果汁轻轻和他碰了下杯，然后一饮而尽。脸上挂着兴奋，音量却很小。
白一脸茫然看着她。
自己明明是这么怕麻烦的人，却偏偏是特容易惹上麻烦事。这个把“正义”挂在嘴边的怪女人，表面看起来只是个一根筋的笨蛋，却把讨伐SS级魔物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肯定不是个善茬。
“那么首先，我们来分享一下夜魔的情报吧。”一提及魔物，歌尔小姐立刻收起笑容，表情变得认真，“据我所知，夜魔是东岳城特有的一种魔物，不过名声远扬，很多地方的猎人工会都流传着它的名号。嘛，毕竟SS级魔物本身就很罕见。”
她从腰包掏出一本精心装饰的笔记本，封面上有一些可爱的卡通画贴纸。她一边翻阅一边说道，“根据我这来东岳城这几天收集到的信息，夜魔有且仅有一只，形态跟人类相近，身高大概3米，有一双巨大的翅膀。它的战斗力不是很强，但是性格残暴、智力极高、善于隐蔽，最重要的是，有一种极其特殊的能力。它大约两年前第一次在东岳城现身，至今都没被成功狩猎。”
“仅有一只……？”
唯独这句话引起了白的兴趣。
这么久以来，他和菲亚讨伐过的魔物几乎都是群居而生、集体捕猎。在白的看来，魔物跟原本存在于自然界的野兽一样，生存、繁衍是第一位。“仅有一只”这个说法，就好像是描述童话故事里的传说生物一样，毫无现实感。
对于白的疑问，歌尔小姐只是轻轻摇摇头，他有着相同的看法，却没有答案。“现在只知道，每隔三个月，夜魔就会趁夜到城里抓捕人类，抓捕的对象无一例外都是12岁以下的孩子……对于小孩，就直接拐走。对前来阻拦的守卫和居民，则是直接杀死。因为不知道对方从何而来，至今没找到过孩子们的尸骸……”
听到这儿，白的眉头一皱，他似乎明白了夜魔为什么会被列为SS级，“只吃小孩的魔物……我可从没听说过。”
“只是吃掉还好。如果朝着更可怕的方向想，拐走小孩不是为了进食，而是出于仪式性目的，甚至是兴趣……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对魔物的认知，不是吗？”
白知道了面前这位猎人为什么对夜魔这么上心。这类魔物生态链中的异端，一般都是错误进化而成，一旦任由它们繁衍和发展，魔物对人类的威胁将会倍增。致力于消灭魔物的猎人工会，自然是要将其优先铲除。
“至于夜魔的特殊能力，目击者众说纷纭，还需要进一步明确。不过我心里已经有调查的人选了……好了，我差不多就这些了，该你了。”
歌尔小姐小心翼翼地收起笔记本，一脸期待地看向白。
“我？干啥？”
“？”
“？？”
“？？”
尴尬的空气顿时弥散开来。
“说说你知道的情报呀！白小哥，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吝惜啥呢？”
对方似乎想要大声说话，但是声调根本上不去，只发出略带沙哑的声音。当然，这并不影响白注意到她的歇后语用法有问题。
“别为难我了，歌尔小姐，我刚刚才第一次听说夜魔这个名字，你居然指望我提供情报？”
“就算不知道夜魔，关于东岳城的兵力啦、周边环境啦之类，你总归有些了解吧？”
说道这儿，白顿时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这个女人果然有心机。
刚才在公会，看到白掏出鬼灵蛛牙齿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判断出白跟东岳城的边境防卫团有关系。今天下午大举出城搜索鬼灵蛛巢穴的行动，肯定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或许，歌尔小姐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他，而是通过他去接触东岳城边境防卫团……或者说，接触那位在东岳城无人不晓的、名为温蒂·格莱瑞的player。
无论是关于夜魔还是其他什么魔物，亲自战斗过的温蒂必然知道更多情报。
“绕了这么多弯子，你缠着我只是想让我帮你引见温蒂·格莱瑞对吧？”
歌尔小姐有些吃惊，她也没想到白能够这么快理解。
“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呀，白先生。我是觉得……”
“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明天会去帮你传达的。如果她愿意，我就带你去见她本人，行了吧？”
“唔……”
歌尔小姐还想反驳些什么，但是再说下去，对方变卦可就不值得了。
她的真实目的确实是见见那位温蒂·格莱瑞，但是在这座人心惶惶的城市，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外人直接去求见大人物，身份上肯定会遭到怀疑。
她现在有着不得不隐藏真实身份的理由。
“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哦，白小哥。”歌尔小姐顿了顿，“冒昧问一下，白是你的姓还是名呢？”
“……算是代称吧。直接叫我白就行。”
“是吗，那你也叫我贝露菲吧。接下来可要麻烦你了呀，白。”
白只是轻轻点点头，他吃下最后一口饭，将一旁果汁一饮而尽，就站起身准备上楼。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看向贝露菲，“你……难道也是player吗？”
看到对方依旧不变的笑容，白认为已经得到了答案，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太可怕了。
这座独立于三大国的小小的城邦，居然同时聚集了5名player。
阿卡莎游戏的参与者，来自不同世界的穿越者，单一人就能轻易破坏和建立秩序的存在，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这个不祥之地。
还有，被人类驯服的魔物、能让菲亚瞬间失去战力的鬼灵蛛、让温蒂卧床不起黑烟、专抓小孩子的夜魔……
信息量太大，不正常的地方太多。
白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阴谋，已经开始转动齿轮。
第二天，白很早就起了床。他和老板娘简单打了个招呼，没有吃早餐就径直向中央医院走去。
当班护士一眼就认出了白，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将他带到了菲亚的房间。
床上的静态美人依旧没有醒来。
见她一脸平静地呼呼大睡，白突然有些怀念她绕在身旁叽叽喳喳的样子。
“昨晚状态一直都很平稳，斯卡芙亚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了吧。”或许是看到白有些寂寞的神情，护士小姐在一旁安慰道。
“是吗，劳烦你们照顾了。”白转身看向她，“对了，温蒂怎么样了？我能去见见吗？”
“啊，格莱瑞队长她……”
“她已经回家了。”
伴随着磁性的声音，一身白大褂的拉比走进房间插话道：“今天一早。”
今天的拉比没有戴魔法帽，白突然觉得她的形象协调了很多。
“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吗？”
“……心理波动引起的不适，自我调节一下就好了。”
“是吗……”
白回想起温蒂的症状源于对黑烟这种魔物心存芥蒂，又联想到自己要找她的目的，突然有些顾忌起来。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问道：“拉比医生，你知道‘夜魔’吗？”
“……”
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让两位女士的脸色变得难看，护士小姐更是不禁后退了半步。
拉比招呼她出去后，关上房门，才回身对白开口道：“这个名字对东岳城的居民来说是‘禁忌’，一般没人愿意提起。你怎么知道的？”
“啊，在猎人工会打听到的……”
白特意避开了遇到贝露菲的事情。她觉得现在提起这个人，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那你也应该听说了，跟鬼灵蛛、黑烟这类老实呆在森林的魔物不同，夜魔会直接进城杀人。”白没料到这个话题让寡言的拉比突然多话起来，他赶紧回应道：“……城里这么多守卫也拦不住吗？”
“你是想说温蒂吧。”拉比一眼看穿了白的心思：“每次夜魔出现，温蒂都会赶去现场。不过抓捕全部失败，每次夜魔都能得手逃跑。”
“凭温蒂的力量也伤不了它？”
“温蒂力量很强，但只会物理意义上的攻击。夜魔的特殊能力刚好克制她，它能潜入物体的影子，消除所有气息、无效所有攻击，原理未知。”
拉比没再多说，但白能听出她的意思：不知原理，也就无从破解。
潜入阴影，世上很多魔法应该都能实现。但东岳城的魔法师也不至于都是臭鱼烂瞎，甚至有拉比这位头戴魔法帽的player，连她都没办法的话，这个能力看来确实不好对付。
“……我还听说夜魔只抓小孩。”
“是的，所以人们才这么怕它。”
每三个月固定出现、下手目标明确、猎物无处可逃……东岳城的孩子就像是圈养在栅栏里待宰的牲畜一样。
白没有将这个可怕比喻说出口，他理解了居民们对夜魔的存在为何如此恐惧。
“所以，为何白先生突然对夜魔感兴趣？”
“啊……我只是觉得，这么残暴的魔物，能尽快消灭就好了。”
“如果你能祝我们一臂之力，当然最好不过。”
“我会留意的……”
再说下去，可能又会被委托麻烦的工作，白决定快点结束话题，早点离开。
“对了，如果你今天没要紧事，能帮个忙吗？”不知是不是想法被看穿，拉比突然开口。
白倒吸一口气，他一时想不到什么要紧事来拒绝，只好听对方接着说。
只见拉比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阵微光后，一个装药丸的纸袋子凭空出现在她手里。
这是用作收纳物品的空间魔法，白见过很多次。对于常人来说是非常高级的魔法，但对菲亚、拉比这些player级别的魔法师来说似乎稀松平常。
“温蒂今早自己就跑了，没来得及给她。你既然要见她，就帮我一起带过去吧。”
“这是……昨天那种药？”
拉比点点头：“差不多，稳定精神的药物。这段时间每天都必须服用。”
“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是造成温蒂药物丢失的元凶。这个忙他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么想着，白一手接过药丸，“她的精神问题……严重到需要天天吃药了吗？”
没想到这个不经意的问题，让拉比沉默了半晌。
“白先生，我昨天说过，内心脆弱是温蒂的致命弱点。这弱点，是从成为player之前……在她曾经生活的世界就酿成了。”
“……”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白的意料。
Player都是来自世界之外，在过去的世界死亡后，就定格了肉体时间，穿越到了博纳兰迪这个“异世界”，参与阿卡莎游戏。
决定游戏走向的最重要的因素，也是player之间的最大区别，除了神赋予的“能力”外，还有继承自上一世人生的各自的“记忆”。而“记忆”，是塑成“人格”最重要的因素。
若不是亲眼见识温蒂晕倒的场景，白真的难以相信，这个开朗活泼、内心正直的女孩会跟“精神不稳定”扯上边。
“她的上一世……发生了什么事？”
白没想到自己会将这句话问出口。
打听这件事，就跟直接打听能力一样，在player相互的接触中属于禁忌。
“去问本人吧。如果她愿意说的话。”
似乎不想再多聊，留下这句话，拉比便双手插进衣兜，转身离去。
表情复杂地看了看菲亚后，白也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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