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官道上的追兵
苍澜历，顺安十六年，六月二十一日。
午后时分，一条从南向北的官道上，一支绵延二三百米的商队正井然有序地向前行进着。
商队中部偏前位置，一辆装着货物的马车上，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正赶着车，旁边坐着一个犯困的七八岁男孩。
“爷爷，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云川城啊？”男孩揉着眼睛问道。
“小向荣，快了快了，再有五里地就到云川河了，过了云川河大石桥，就进入苍澜国云川郡了，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云川城了。”老人回答道。
听说快到了，小向荣一下子来了精神。
“爷爷，云川城有咱们唐国皇都蓉城大吗？”
“差不多吧。”
“一个云川城就这么大！”小向荣惊叹道，“那苍澜国得有多大，有多少这样的城市啊？”
“东土神洲有九州，苍澜国可是占据了五州之地，有三十六郡，像云川城这样大的城市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之多。咱们唐国这样的小国，疆域也不过苍澜三四郡大小罢了。”
“苍澜国这么大啊！”小向荣的表情难以置信，“苍澜国占了五州，那剩下的四州呢？”
他第一次跟着爷爷出来走商，对未知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自然是有别的国家。”老人笑着说道，“九州按照东南西北中的方位，分别为东部的瀚州、东南的泽州、南部的炎州、西南的嶂州、西部的凉州、西北的朔州、北部的辽州、东北的垠州，以及中部的中州。九州被苍澜、西夏和大雍三大帝国分割占据。其中苍澜国实力最强，占据着垠州、瀚州、泽州、炎州及中州，共五州之地。西夏国占据着嶂州和凉州两地。大雍国占据着剩余的朔州和辽州。咱们要去的云川城地处炎州西南角，是云川郡的首府。云川郡南面接壤咱们唐国，西面接壤西夏国。”
“爷爷，咱们唐国不在九州之内吗？”
“是的，不在九州之内。九州之外，还有大雍国以北的北狄部族，西夏国以西的西戎部族，以及苍澜国和西夏国以南的南境诸国。南境在很久以前属于蛮荒之地，也有南蛮之称。南蛮之地现在有三个小国，分别为唐、陈和齐，因地理原因，又被九州人称为南唐、南陈和南齐。其中，咱们唐国和陈国为苍澜的藩属国，齐国为西夏的藩属国。”
“原来咱们唐国这么偏僻啊！”小向荣若有所思，接着问道，“爷爷，什么是藩属国？咱们唐国是归苍澜管吗？”
“藩属国就是依附于大国的小国。苍澜国是咱们唐国的宗主国，与唐国是名义上的君臣关系。咱们唐国独立自主，但咱们国家小，需要有苍澜这样的大国来依靠。”
“爷爷，我听说有坏人造反杀了咱们唐国的皇帝，那苍澜国会不会帮我们杀……”
“不要乱讲话！”老人赶紧捂住了孙子的嘴，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说道，“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了，被坏人听到了是会惹祸上身的，搞不好会杀头的！”
“哦，知道了！”小向荣语气有些低落，突然又小声问道，“爷爷，那车上的两位姐姐听到了，她们不会跟别人说吧？”
老人闻言一愣。年纪大了，车上还有两个人一直没说话，他都把这事忘了。
老人转过身向后看去。装着货物的车子中部，之前被他腾出了一些空间，两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女孩正坐在那里。虽然两个女孩看起来有些蓬头垢面，但依旧难掩玉貌花容。
老人经常随商队往返南唐和苍澜之间，有时候路上碰到步行赶路的人求助搭车，只要是看起来面善随和，不对商队造成危害，老人都愿意捎他们一程。
其中年龄略小点的灰衣女孩看到老人望过来，语气有些紧张地说道：“爷爷，我们家里出了变故，我跟姐姐是去云川城投奔亲人的，您放心，我们也是普通人，不敢乱讲话的。”
“爷爷看人很准的，敢让你们上车，自然是相信你们是好人，两个娃娃放宽心。”老人一脸和煦，目光真挚。
“我也相信两位姐姐肯定不是坏人。”小向荣在一旁附和道。
“你怎么确定姐姐不是坏人？”年龄偏大点的白衣女孩开口问道，声音温和悦耳。
“姐姐跟天上的仙女一样，比我们镇子上最漂亮的姑娘还要美一万倍，哪有这么漂亮的坏人啊！”男孩说完，调皮地冲白衣女孩眨了眨眼睛。
白衣女孩闻言，双颊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南宫云朵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漂亮，而且还是个小男孩。
“向荣，你个没大没小的兔崽子，怎么跟两位姐姐说话呢？”老人拍了下他的脑袋，歉意地说道，“向荣父亲当兵死的早，他母亲后来也因病没了，家里就剩我们爷孙俩了，平常都是我自己走商，这次也是因为担心留他在家中不安稳才带着他一块出来的，这孩子疏于管教，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南宫云朵没想到这竟是个从小就没有双亲的孩子。老人独自把孙子抚养这么大，一定吃了不少苦，还能保持乐观善良，真是不容易。又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免悲从心来，眼眶微微泛红。
小向荣见南宫云朵神色不太好，赶紧低声道歉：“姐姐，你别生气，我真的只是觉得姐姐很漂亮，没别的意思，对不起！”
“你夸姐姐漂亮，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南宫云朵微笑着安慰他，“姐姐只是想起了家中的变故和逝去的亲人，心中有些伤感而已，不关你的事。”
老人闻言一声叹息，感慨道：“咱们老百姓都不容易，但日子再难，还是要一天一天过。女娃看开点，总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说话间，后方突然传来一些骚动的声音。老人起身，立于马车上向后望去。
远处一队南唐的骑兵正向商队冲来，马上的士兵挥舞着手臂，冲着商队的人们喊叫着什么，显然是要让商队停下来。
“奇怪，怎么会有军队追赶商队？看起来人还不少，估摸着得有上百骑。”老人有些不解地说道。
官道上遇到拦截检查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但一般都是官府的人，像军队直接来拦截商队的情况，老人走商几十年都极少遇到过。
听到老人说有军队追过来，灰衣女孩神色有些慌乱：“姐姐，一定是叛军。”
“没事的，蝶衣。”南宫云朵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有姐姐在，不用紧张。”
南宫云朵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其实心中也有几分不安。眼见着就要到苍澜国了，可还是被叛军追了上来，该躲的终究是躲不过去。
“爷爷，感谢您载我们姐妹一程，我们该下车了。”南宫云朵说完就要起身，她不想连累这善良的爷孙俩。
老人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神色变幻了几下后，伸手示意她们坐下。
“娃娃，还没到云川城呢，送人送到家嘛，莫着急。”老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两侧的货物往中间挪动，“安心待着不要出声，相信爷爷，没事的。”
“姐姐不用担心，爷爷说没事就肯定没事的。”小向荣也小声说道。
向荣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能感觉出来这些军人似乎是冲着两位姐姐来的，赶紧帮着爷爷挪货把通道堵上，并摞高了几层货物。
萍水相逢，这对爷孙却如此信任她们，甘愿为她们犯险，甚至不容她拒绝，这让南宫云朵心中感到了少有的温暖。
货物整理妥当后，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老人淡定地坐下，摸了摸小向荣的脑袋，给他个鼓励的眼神。
南唐的骑兵这时也从马车旁边跑过，士兵喊着话：“奉命搜捕逃犯，所有人停下，原地待命，等待搜查！”
午后时分，一条从南向北的官道上，一支绵延二三百米的商队正井然有序地向前行进着。
商队中部偏前位置，一辆装着货物的马车上，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正赶着车，旁边坐着一个犯困的七八岁男孩。
“爷爷，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云川城啊？”男孩揉着眼睛问道。
“小向荣，快了快了，再有五里地就到云川河了，过了云川河大石桥，就进入苍澜国云川郡了，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云川城了。”老人回答道。
听说快到了，小向荣一下子来了精神。
“爷爷，云川城有咱们唐国皇都蓉城大吗？”
“差不多吧。”
“一个云川城就这么大！”小向荣惊叹道，“那苍澜国得有多大，有多少这样的城市啊？”
“东土神洲有九州，苍澜国可是占据了五州之地，有三十六郡，像云川城这样大的城市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之多。咱们唐国这样的小国，疆域也不过苍澜三四郡大小罢了。”
“苍澜国这么大啊！”小向荣的表情难以置信，“苍澜国占了五州，那剩下的四州呢？”
他第一次跟着爷爷出来走商，对未知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自然是有别的国家。”老人笑着说道，“九州按照东南西北中的方位，分别为东部的瀚州、东南的泽州、南部的炎州、西南的嶂州、西部的凉州、西北的朔州、北部的辽州、东北的垠州，以及中部的中州。九州被苍澜、西夏和大雍三大帝国分割占据。其中苍澜国实力最强，占据着垠州、瀚州、泽州、炎州及中州，共五州之地。西夏国占据着嶂州和凉州两地。大雍国占据着剩余的朔州和辽州。咱们要去的云川城地处炎州西南角，是云川郡的首府。云川郡南面接壤咱们唐国，西面接壤西夏国。”
“爷爷，咱们唐国不在九州之内吗？”
“是的，不在九州之内。九州之外，还有大雍国以北的北狄部族，西夏国以西的西戎部族，以及苍澜国和西夏国以南的南境诸国。南境在很久以前属于蛮荒之地，也有南蛮之称。南蛮之地现在有三个小国，分别为唐、陈和齐，因地理原因，又被九州人称为南唐、南陈和南齐。其中，咱们唐国和陈国为苍澜的藩属国，齐国为西夏的藩属国。”
“原来咱们唐国这么偏僻啊！”小向荣若有所思，接着问道，“爷爷，什么是藩属国？咱们唐国是归苍澜管吗？”
“藩属国就是依附于大国的小国。苍澜国是咱们唐国的宗主国，与唐国是名义上的君臣关系。咱们唐国独立自主，但咱们国家小，需要有苍澜这样的大国来依靠。”
“爷爷，我听说有坏人造反杀了咱们唐国的皇帝，那苍澜国会不会帮我们杀……”
“不要乱讲话！”老人赶紧捂住了孙子的嘴，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说道，“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了，被坏人听到了是会惹祸上身的，搞不好会杀头的！”
“哦，知道了！”小向荣语气有些低落，突然又小声问道，“爷爷，那车上的两位姐姐听到了，她们不会跟别人说吧？”
老人闻言一愣。年纪大了，车上还有两个人一直没说话，他都把这事忘了。
老人转过身向后看去。装着货物的车子中部，之前被他腾出了一些空间，两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女孩正坐在那里。虽然两个女孩看起来有些蓬头垢面，但依旧难掩玉貌花容。
老人经常随商队往返南唐和苍澜之间，有时候路上碰到步行赶路的人求助搭车，只要是看起来面善随和，不对商队造成危害，老人都愿意捎他们一程。
其中年龄略小点的灰衣女孩看到老人望过来，语气有些紧张地说道：“爷爷，我们家里出了变故，我跟姐姐是去云川城投奔亲人的，您放心，我们也是普通人，不敢乱讲话的。”
“爷爷看人很准的，敢让你们上车，自然是相信你们是好人，两个娃娃放宽心。”老人一脸和煦，目光真挚。
“我也相信两位姐姐肯定不是坏人。”小向荣在一旁附和道。
“你怎么确定姐姐不是坏人？”年龄偏大点的白衣女孩开口问道，声音温和悦耳。
“姐姐跟天上的仙女一样，比我们镇子上最漂亮的姑娘还要美一万倍，哪有这么漂亮的坏人啊！”男孩说完，调皮地冲白衣女孩眨了眨眼睛。
白衣女孩闻言，双颊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南宫云朵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漂亮，而且还是个小男孩。
“向荣，你个没大没小的兔崽子，怎么跟两位姐姐说话呢？”老人拍了下他的脑袋，歉意地说道，“向荣父亲当兵死的早，他母亲后来也因病没了，家里就剩我们爷孙俩了，平常都是我自己走商，这次也是因为担心留他在家中不安稳才带着他一块出来的，这孩子疏于管教，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南宫云朵没想到这竟是个从小就没有双亲的孩子。老人独自把孙子抚养这么大，一定吃了不少苦，还能保持乐观善良，真是不容易。又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免悲从心来，眼眶微微泛红。
小向荣见南宫云朵神色不太好，赶紧低声道歉：“姐姐，你别生气，我真的只是觉得姐姐很漂亮，没别的意思，对不起！”
“你夸姐姐漂亮，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南宫云朵微笑着安慰他，“姐姐只是想起了家中的变故和逝去的亲人，心中有些伤感而已，不关你的事。”
老人闻言一声叹息，感慨道：“咱们老百姓都不容易，但日子再难，还是要一天一天过。女娃看开点，总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说话间，后方突然传来一些骚动的声音。老人起身，立于马车上向后望去。
远处一队南唐的骑兵正向商队冲来，马上的士兵挥舞着手臂，冲着商队的人们喊叫着什么，显然是要让商队停下来。
“奇怪，怎么会有军队追赶商队？看起来人还不少，估摸着得有上百骑。”老人有些不解地说道。
官道上遇到拦截检查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但一般都是官府的人，像军队直接来拦截商队的情况，老人走商几十年都极少遇到过。
听到老人说有军队追过来，灰衣女孩神色有些慌乱：“姐姐，一定是叛军。”
“没事的，蝶衣。”南宫云朵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有姐姐在，不用紧张。”
南宫云朵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其实心中也有几分不安。眼见着就要到苍澜国了，可还是被叛军追了上来，该躲的终究是躲不过去。
“爷爷，感谢您载我们姐妹一程，我们该下车了。”南宫云朵说完就要起身，她不想连累这善良的爷孙俩。
老人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神色变幻了几下后，伸手示意她们坐下。
“娃娃，还没到云川城呢，送人送到家嘛，莫着急。”老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两侧的货物往中间挪动，“安心待着不要出声，相信爷爷，没事的。”
“姐姐不用担心，爷爷说没事就肯定没事的。”小向荣也小声说道。
向荣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能感觉出来这些军人似乎是冲着两位姐姐来的，赶紧帮着爷爷挪货把通道堵上，并摞高了几层货物。
萍水相逢，这对爷孙却如此信任她们，甘愿为她们犯险，甚至不容她拒绝，这让南宫云朵心中感到了少有的温暖。
货物整理妥当后，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老人淡定地坐下，摸了摸小向荣的脑袋，给他个鼓励的眼神。
南唐的骑兵这时也从马车旁边跑过，士兵喊着话：“奉命搜捕逃犯，所有人停下，原地待命，等待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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