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需一言一眼
虽然韩铭的选择在韩安的意料之中，但他依旧觉得很欣慰。
“父亲，您应该知道我会选这条路，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来选一次？”
“孩子，我逼着你去走，跟你自己愿意去走，是不一样的！只有你自己愿意去走，这条路才有走通的可能！否则，我宁愿你走我走过的路。”韩安坦然答道。
“孩儿明白了。”韩铭向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眶有些泛红。
他走到第四幅画卷面前，抚摸着眼前的空白，目光坚定：“上天待我不薄，为我的人生设下这样的无上棋局，如若不去做这个棋手，岂不白来世上走一遭？如果有可能，我还想替爷爷完成他的未竟之志：踏平凉州之山，畅饮北海之水！”
韩安终究是没能忍住，压抑了大半生的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您怎么……”韩铭从来没见父亲流过泪，在他心中，父亲是那种泰山崩于眼前都能不行于色的人。
“没事，老爹就是高兴！”韩安用衣角拭去泪水，笑道，“我儿这只雏鹰是到了该振翅飞翔的时候了，老爹盼这一天盼了二十年了。”
“父亲，您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吗？”
“这还要从你陆叔叔说起。陆让公当年归隐后，一直关注着你爷爷，得知你爷爷去世后，陆让公就病倒了，不到半月也去世了。
陆让公去世后，陆仁甲带着父亲的遗愿来云川见我，正好碰上我中毒，就救了我。
等到年后，陆仁甲与我相认，说明了他来云川的目的。他想弥补他父亲的遗憾，帮我们韩家重新下一盘撼动天下的大棋，替他父亲还上当年你爷爷的恩情。
只是那时候天下大势已定，纵然陆仁甲有不输其父的经天纬地之才，下这样的一盘棋也需要以年为单位去谋划。可惜我那时候身体已经坏掉，已不是很适合再成为这盘大棋的主角。
直到那年冬天，武兴十五年的年底，陆仁甲见到了刚出生的你，一扫心中阴霾，说‘命中注定，天意可为’。一切便是从那时候正式开始了。”
“老爹，这太玄幻了吧？”韩铭觉得不可思议，“您当时对陆叔叔应该了解不多，就那么信任陆叔叔所说的话，敢把韩家的未来押在他的身上？这可不像您为人处世的风格。”
“有的人，只需一眼一言，就知能够托付性命！至于韩家的未来，老爹还没有天真到以为有了陆仁甲就可以谋定乾坤，你陆叔叔也只是说‘天意可为’而已。老爹和你陆叔叔终究只是帮你拾柴的人，这把火能烧多旺，主要还在于你自己。”
“我什么时候能见陆先生一面？”韩铭以前觉得陆仁甲很神秘，如今已经是神奇了。
“这个老爹可不知道，就连我上次见他都是两三年前了。他隐于天地间，身在何方，连我都不晓得。他若觉得该见你了，自然会与你相见。”韩安颇感无奈地回答道。
“那你们平时联系都是通过夜鹰吗？”韩铭所说的“夜鹰”是韩安和陆仁甲建立的秘密情报组织。
“没错。”
“关于夜鹰我知之甚少，您也不曾与我详聊过。”
“当年我们韩家虽得以保全，但那些劝你爷爷谋反的天狼军心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皆被定了死罪，他们的族人也被牵连，或被杀或流放。
我和你陆叔叔之所以组建夜鹰，一方面是为了关注天下动势，做到足不出云川而知天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自己的一份力，给这些天狼军后人一个归宿。
最重要的是，老爹无法陪你走出云川，有了夜鹰，你就有了洞察天下的眼，就有了护你周全的剑。”
韩铭心中藏了十几年的疑问，今天基本上都得到了父亲的明确答案。
父亲一下子告诉自己这么多，定然是有重要原因，韩铭问道：“父亲，今天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吗？”
“历史的车轮又开始转动起来了，时机到了，迫在眉睫。”韩安意味深长。
韩铭瞬间想到了什么，问道：“您指的该不会是南唐内乱吧？”
“没错。”韩安点头道，“咱们父子在密室里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很多事情没有时间再跟你详细说明了，陆先生会派夜鹰联系你的，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那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目前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做。第一件事，郭子敬需要一笔钱去修城墙，虽然咱们不能借给他，但可以利用这件事，既帮了他，送他一个人情，又能借他之手布我们后面的局。东市那个方氏茶行，也该消失了。具体怎么操作，你心中有数吧？”
韩铭没有过多思考，心中已有了对策：“老爹放心，小事一桩。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才是最重要的。”韩安停顿了下，接着说道，“南唐的公主南宫云朵，此刻正在春风楼外，等待着与你的邂逅。你需要稳住她，把她暂时先留在云川城。”
“我知道了。老爹，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春风楼了。”
“没有了，回去吧。”
看着韩铭准备离去的身影，韩安突然叫住了他，神色有些古怪地说道：“孩子，南宫云朵是个好女子，人美心善，可以成为朋友，也可以结为盟友，但于我们韩家目前处境而言，不适合与她深入交往，你要把握好分寸。”
“老爹，您没事吧？说话奇奇怪怪的！”韩铭皱着眉头说道，“您儿子我是那种心志不坚的人吗？您和陆叔叔放苏沐秋在我身边是什么目的，非得我挑明吗？”
韩安闻言只是笑呵呵地摆手示意韩铭离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韩铭通过密道返回春风楼别院，穿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回到了苏沐秋面前。
看着依旧专注弹琴的苏沐秋，韩铭语气温和地说道：“沐秋，休息一会儿吧。你帮我收拾下头发，等下咱们该去院子里转转了。”
“是，公子。”
韩铭席地而坐，苏沐秋则是移步他身后，跪坐在地。
苏沐秋先是用布巾将韩铭尚且有些湿漉漉的长发分缕揉干，然后再用梳子细致地梳理好，重新绾好如原来那般，并顺便整理了下韩铭有些折皱的衣服。
“公子，好了。”
“辛苦了。”韩铭起身后，伸手将苏沐秋拉起。
感觉到苏沐秋呼吸有些不均匀，韩铭问道：“你没事吧？”
苏沐秋闻言，白皙的面庞上顷刻间浮现些许绯红，回话道：“沐秋没事，可能是坐的久了，突然起身的缘故。”
“这次去的时间比较长，让你弹了那么久的琴，真是辛苦你了。”
“沐秋坐着弹琴不辛苦的，公子比沐秋辛苦。”
整理好衣服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亭阁。秦无期过来向韩铭施礼。
“公子，秦大哥，已经晌午了，沐秋去让花姨准备些膳食。”
“跑腿的事就让老秦去吧。”
秦无期拱手领命离开。韩铭和苏沐秋向别院中的开阔地带走去。
见苏沐秋拘谨地跟在自己侧后方，韩铭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苏沐秋，微笑着伸出了右手。苏沐秋明白韩铭的意思，也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韩铭轻轻握住苏沐秋的玉手，两人并肩慢行，像对恋人。
别院外的观云楼上。
躺着睡着的那名内卫突然睁开了眼，问道：“琴声停了，人出来了吗？”
“出来了。”站在窗边的内卫回答道，“我这腿都快要站废了，赶紧换岗！”
那躺着的人来到窗边，看到了别院的情景，说道：“哎呦，又牵上手了，真是一对璧人啊。可惜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是贱籍勾栏女子，注定是没有未来的。”
“那个韩铭要是真的心中有苏姑娘，完全有能力给她脱籍从良，就怕这个纨绔公子只是玩玩而已。”
“脱籍又如何？苏沐秋早就名声在外，脱了籍就能进入侯爷府吗？要知道那里面可住着咱们苍澜国的长公主，这事儿绝无可能。”
别院里，韩铭牵着苏沐秋的手闲逛着，观赏着院中的景色。
韩铭突然停了下来，将苏沐秋的手掌摊开，打量着她指肚上长期弹琴磨出的茧子。
“公子，不好看，别看了。”苏沐秋不太想让韩铭看到这些，本想抽回手，但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抽回。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更何况苏沐秋这样的。
“你的手怎样都好看。”韩铭微笑着说道。
苏沐秋闻言，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跟着我受苦了。”
“能追随公子身边，是沐秋的福分，不辛苦。”
“以后来这边的时间慢慢就少了，你不需要长时间抚琴，茧子渐渐就消失了。”
虽然韩铭没有直接说什么，但苏沐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公子终究是要走出云川的，自己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时常陪在他身边。
苏沐秋想问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幸好秦无期走了过来。
“公子，饭菜准备好了，你和苏姑娘回亭阁里面吧，再不吃就凉了。”
“走吧。”韩铭主动将苏沐秋的手握在手中，向亭阁走去。
苏沐秋任由韩铭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余光偷偷打量着他，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复杂。
“父亲，您应该知道我会选这条路，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来选一次？”
“孩子，我逼着你去走，跟你自己愿意去走，是不一样的！只有你自己愿意去走，这条路才有走通的可能！否则，我宁愿你走我走过的路。”韩安坦然答道。
“孩儿明白了。”韩铭向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眶有些泛红。
他走到第四幅画卷面前，抚摸着眼前的空白，目光坚定：“上天待我不薄，为我的人生设下这样的无上棋局，如若不去做这个棋手，岂不白来世上走一遭？如果有可能，我还想替爷爷完成他的未竟之志：踏平凉州之山，畅饮北海之水！”
韩安终究是没能忍住，压抑了大半生的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您怎么……”韩铭从来没见父亲流过泪，在他心中，父亲是那种泰山崩于眼前都能不行于色的人。
“没事，老爹就是高兴！”韩安用衣角拭去泪水，笑道，“我儿这只雏鹰是到了该振翅飞翔的时候了，老爹盼这一天盼了二十年了。”
“父亲，您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吗？”
“这还要从你陆叔叔说起。陆让公当年归隐后，一直关注着你爷爷，得知你爷爷去世后，陆让公就病倒了，不到半月也去世了。
陆让公去世后，陆仁甲带着父亲的遗愿来云川见我，正好碰上我中毒，就救了我。
等到年后，陆仁甲与我相认，说明了他来云川的目的。他想弥补他父亲的遗憾，帮我们韩家重新下一盘撼动天下的大棋，替他父亲还上当年你爷爷的恩情。
只是那时候天下大势已定，纵然陆仁甲有不输其父的经天纬地之才，下这样的一盘棋也需要以年为单位去谋划。可惜我那时候身体已经坏掉，已不是很适合再成为这盘大棋的主角。
直到那年冬天，武兴十五年的年底，陆仁甲见到了刚出生的你，一扫心中阴霾，说‘命中注定，天意可为’。一切便是从那时候正式开始了。”
“老爹，这太玄幻了吧？”韩铭觉得不可思议，“您当时对陆叔叔应该了解不多，就那么信任陆叔叔所说的话，敢把韩家的未来押在他的身上？这可不像您为人处世的风格。”
“有的人，只需一眼一言，就知能够托付性命！至于韩家的未来，老爹还没有天真到以为有了陆仁甲就可以谋定乾坤，你陆叔叔也只是说‘天意可为’而已。老爹和你陆叔叔终究只是帮你拾柴的人，这把火能烧多旺，主要还在于你自己。”
“我什么时候能见陆先生一面？”韩铭以前觉得陆仁甲很神秘，如今已经是神奇了。
“这个老爹可不知道，就连我上次见他都是两三年前了。他隐于天地间，身在何方，连我都不晓得。他若觉得该见你了，自然会与你相见。”韩安颇感无奈地回答道。
“那你们平时联系都是通过夜鹰吗？”韩铭所说的“夜鹰”是韩安和陆仁甲建立的秘密情报组织。
“没错。”
“关于夜鹰我知之甚少，您也不曾与我详聊过。”
“当年我们韩家虽得以保全，但那些劝你爷爷谋反的天狼军心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皆被定了死罪，他们的族人也被牵连，或被杀或流放。
我和你陆叔叔之所以组建夜鹰，一方面是为了关注天下动势，做到足不出云川而知天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自己的一份力，给这些天狼军后人一个归宿。
最重要的是，老爹无法陪你走出云川，有了夜鹰，你就有了洞察天下的眼，就有了护你周全的剑。”
韩铭心中藏了十几年的疑问，今天基本上都得到了父亲的明确答案。
父亲一下子告诉自己这么多，定然是有重要原因，韩铭问道：“父亲，今天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吗？”
“历史的车轮又开始转动起来了，时机到了，迫在眉睫。”韩安意味深长。
韩铭瞬间想到了什么，问道：“您指的该不会是南唐内乱吧？”
“没错。”韩安点头道，“咱们父子在密室里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很多事情没有时间再跟你详细说明了，陆先生会派夜鹰联系你的，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那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目前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做。第一件事，郭子敬需要一笔钱去修城墙，虽然咱们不能借给他，但可以利用这件事，既帮了他，送他一个人情，又能借他之手布我们后面的局。东市那个方氏茶行，也该消失了。具体怎么操作，你心中有数吧？”
韩铭没有过多思考，心中已有了对策：“老爹放心，小事一桩。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才是最重要的。”韩安停顿了下，接着说道，“南唐的公主南宫云朵，此刻正在春风楼外，等待着与你的邂逅。你需要稳住她，把她暂时先留在云川城。”
“我知道了。老爹，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春风楼了。”
“没有了，回去吧。”
看着韩铭准备离去的身影，韩安突然叫住了他，神色有些古怪地说道：“孩子，南宫云朵是个好女子，人美心善，可以成为朋友，也可以结为盟友，但于我们韩家目前处境而言，不适合与她深入交往，你要把握好分寸。”
“老爹，您没事吧？说话奇奇怪怪的！”韩铭皱着眉头说道，“您儿子我是那种心志不坚的人吗？您和陆叔叔放苏沐秋在我身边是什么目的，非得我挑明吗？”
韩安闻言只是笑呵呵地摆手示意韩铭离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韩铭通过密道返回春风楼别院，穿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回到了苏沐秋面前。
看着依旧专注弹琴的苏沐秋，韩铭语气温和地说道：“沐秋，休息一会儿吧。你帮我收拾下头发，等下咱们该去院子里转转了。”
“是，公子。”
韩铭席地而坐，苏沐秋则是移步他身后，跪坐在地。
苏沐秋先是用布巾将韩铭尚且有些湿漉漉的长发分缕揉干，然后再用梳子细致地梳理好，重新绾好如原来那般，并顺便整理了下韩铭有些折皱的衣服。
“公子，好了。”
“辛苦了。”韩铭起身后，伸手将苏沐秋拉起。
感觉到苏沐秋呼吸有些不均匀，韩铭问道：“你没事吧？”
苏沐秋闻言，白皙的面庞上顷刻间浮现些许绯红，回话道：“沐秋没事，可能是坐的久了，突然起身的缘故。”
“这次去的时间比较长，让你弹了那么久的琴，真是辛苦你了。”
“沐秋坐着弹琴不辛苦的，公子比沐秋辛苦。”
整理好衣服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亭阁。秦无期过来向韩铭施礼。
“公子，秦大哥，已经晌午了，沐秋去让花姨准备些膳食。”
“跑腿的事就让老秦去吧。”
秦无期拱手领命离开。韩铭和苏沐秋向别院中的开阔地带走去。
见苏沐秋拘谨地跟在自己侧后方，韩铭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苏沐秋，微笑着伸出了右手。苏沐秋明白韩铭的意思，也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韩铭轻轻握住苏沐秋的玉手，两人并肩慢行，像对恋人。
别院外的观云楼上。
躺着睡着的那名内卫突然睁开了眼，问道：“琴声停了，人出来了吗？”
“出来了。”站在窗边的内卫回答道，“我这腿都快要站废了，赶紧换岗！”
那躺着的人来到窗边，看到了别院的情景，说道：“哎呦，又牵上手了，真是一对璧人啊。可惜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是贱籍勾栏女子，注定是没有未来的。”
“那个韩铭要是真的心中有苏姑娘，完全有能力给她脱籍从良，就怕这个纨绔公子只是玩玩而已。”
“脱籍又如何？苏沐秋早就名声在外，脱了籍就能进入侯爷府吗？要知道那里面可住着咱们苍澜国的长公主，这事儿绝无可能。”
别院里，韩铭牵着苏沐秋的手闲逛着，观赏着院中的景色。
韩铭突然停了下来，将苏沐秋的手掌摊开，打量着她指肚上长期弹琴磨出的茧子。
“公子，不好看，别看了。”苏沐秋不太想让韩铭看到这些，本想抽回手，但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抽回。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更何况苏沐秋这样的。
“你的手怎样都好看。”韩铭微笑着说道。
苏沐秋闻言，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跟着我受苦了。”
“能追随公子身边，是沐秋的福分，不辛苦。”
“以后来这边的时间慢慢就少了，你不需要长时间抚琴，茧子渐渐就消失了。”
虽然韩铭没有直接说什么，但苏沐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公子终究是要走出云川的，自己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时常陪在他身边。
苏沐秋想问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幸好秦无期走了过来。
“公子，饭菜准备好了，你和苏姑娘回亭阁里面吧，再不吃就凉了。”
“走吧。”韩铭主动将苏沐秋的手握在手中，向亭阁走去。
苏沐秋任由韩铭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余光偷偷打量着他，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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