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缚龙
倚靠在怪物尸体身上的将痕站立起来，他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剑柄。“谁！”将痕对那个冲着他飞速袭来的人影大声问。
人影忽然刹住了脚步，他的双脚还在沙土之中滑行了一段距离，将痕借着月色明白的看清了来者的样貌，他的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八几的样子，体型匀称，似乎穿了一件土黄色的大衣，背着一条长长的银白色钢棍，头发横七竖八仿佛杂草丛一般的凌乱，面孔年轻又坚毅。只是他苍白的脸孔和不平稳的步伐，让将痕马上断定，他喝醉了酒。
“什么啊……”男人开口说话，从他的词句的粘连感，将痕更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个人就是喝过酒。
“怎么这么晚来，都能遇到呛行的。”男人从里怀掏出一个钢制的方形小酒壶，喝了一口，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悬空着向嘴里倒，但一滴也没倒出来。
“大爷的。”男人拧上酒壶盖。将痕忽然感到面前的沙土爆炸开来，沙尘扬的漫天都是，等尘沙落定将痕才发现，刚才的爆炸，是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抽出钢杖砸在沙地上溅起来的。
“这个人……怎么回事，”将痕暗暗觉得来者不善。
“我的酒白喝了，真可恶啊你。既然这样，就拿你来发挥酒劲吧！”
男人忽然以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到将痕面前，将痕反应过来的一瞬，巨大的力道砰然砸到将痕横起的金属剑鞘上，把将痕打飞到后退了好几步。
“阁下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只是来做悬赏的，这便要走了！”将痕大声说道。
男子不说话，又是一杖照着脸横砸过来，将痕立刻低头闪过。
“难道是来抢功的吗，”将痕暗自思忖，又是一杖，像一杆枪直直的戳过来，将痕侧身闪避。“我要还手了！”
将痕感到劝说无果，立刻拔出袭夜剑。以柔软的刺剑对抗力大势沉的金属棍，将痕知道，这一战应该以灵巧取胜，连续挡下钢杖两三次的猛烈来袭，将痕猛然抖动起手腕，剑刃在与钢杖接触的一瞬弯折，刺向男人的腰腹，男人也极其敏捷，灵活的闪过了。
夜幕之下，金属碰撞和伴随着交锋的哼哈声飘荡在寒冷的空气里，将痕的剑忽然像蛇一样绞缠在了钢杖上，两人开始了角力。
“你怎么用弹簧打人啊。”男人口齿不清的说。
“弹簧不仅能打人，还能把你打躺下呢。”将痕一边用力拉扯一边笑容正盛的回答，他这时才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力量其实相差无几。
男人大喝一声，将钢杖用力从袭夜剑的纠缠中硬扯出来，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和耀眼的火花。
不知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多久，将痕猜想半小时肯定是有了，
“这个人的酒劲儿怎么这么足啊！他不累的吗。”将痕已经感觉体力消耗太多了，喘息片刻的时机，他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发现对方的胸膛也有明显的起伏了。“他也累了。这样下去迟早两败俱伤。”
将痕朝身后望了一眼，他迅速的朝拱形巨石方向奔跑，男人追上来，将痕快速踏上巨石两三步，回转身一剑刺向男人的面部，这一击太过迅速，男人闪避不及，被划破了脸，流出了鲜血。
“这才像话吗。”男人受了伤，不仅没有愤怒，居然还笑了起来。
一发更加迅猛的打击飞过来，将痕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出手重了不少，一杖便把身后的石头打到土石迸飞，将痕不再还击，对方这样猛攻，体力消耗会更快，便只是绕着石头转圈，对方一边追击，一边继续猛攻，但都无法命中，不一会，将痕在石拱下方躲避，忽然攻势沉默了六七秒钟，将痕绕过石拱去查看对方的踪迹，人却找不到了。
猛然抬头，那个人双手握着钢杖，正从石拱上方腾空而起，冰雹骤雨般向自己袭来，将痕立刻向后闪避，钢杖砸在沙地上溅起的沙土足有2米高，随后一杖穿过溅起的沙幕，直直捅过来，将痕用手接住，一直被钢杖的气力推着，退了十几米才停住。
“还要打吗！”将痕咬牙与对方推着钢杖的两端。
忽然对方松了劲，将痕握着钢杖差点栽倒过去。
将痕把钢杖竖在地上，对方只是在原地用力摇头，还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醒酒了，舒服了。”
将痕歪头，露出一个大惑不解的神情。
那个男人朝这边看过来，“其实五六分钟前就醒酒了，只是还不够过瘾，就又过了两下招，过瘾过瘾。”
“你这个人，真是问题不小啊，”将痕说道。对方伸手朝将痕要武器，将痕却把那钢杖横放在身后，拒绝还给他。结果对方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这人真是疯了。将痕心想。
“你那个……你那个打扮……哈哈哈哈哈……”对方一面笑一面喘着说话，“你这个衣服，你自己没照过镜子吗……”
“还是说正事吧，是接着打还是怎么着，不打又要怎么着。”将痕被对方的嘲笑弄的有些不爽。随后对方就开始憋笑，憋着憋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继续装回严肃的样子。本来是一张有些刚毅线条、还算英气的脸孔，在这大笑之下扭曲的十分难看，但他装回严肃的样子时，将痕再难以严肃的眼光去看待他了。
“我是真没想到在这能遇到同行啊，谁先来算谁的，我不抢。”对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怪物的尸体，“那个归你。”
“那个当然归我，你要是不打了，我可要走了。”将痕把钢杖插进沙土地，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你难道不留凭证？这样可拿不到赏金。”
将痕回头看了他一眼，“谢谢提醒。”便拔出剑，想要把那怪物的头割下来。但是用刺剑怎么割这么大的一颗头，将痕站在怪物尸体前愣了半晌。那男人摇摇头，拔起钢杖，一边走过来，将痕也开始警觉起来。
“兄弟，刚入行吧。”对方照着那怪物的硕大独角猛抽了一棍，直接把那只角折断打飞，落到地上，然后拾起角，递给将痕。将痕接过角，“谢谢？”
“接下来你要去哪？这个目标给你，我可要去下一个目标了，今晚我可不想两手空空。”男人问道。将痕掏出白色衣服口袋里揭下的悬赏令，递给对方，他翻了翻，抬头看将痕，
“你怎么，都和我完全挑一样的目标，我下一个要追的也是蝎魔。”
“那，我让给你算了。”将痕耸了一下肩。
“别吧，行业老规矩，一块去，五五分。”对方一笑，拽着将痕的白袍子便往沙丘上走，两人一前一后各自上了各自的骆驼，由他引路朝着下一个目标所在方位行进。
“怎么称呼？”对方率先发问。
“将痕。”
“将痕，你身手不错吗。看你不像是沙漠诸国的人，这儿的赏金猎人不会用那种小牙签当武器的。”
将痕感受到了冒犯，不想回应，但还是回了句，“我是落影国人，来这边看老朋友，顺便赚点路费。”
“我叫缚龙，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从小被师父带大的。三年前师父走了，我独立做赏金猎人已经三年了。”
“那你多大？”将痕看了缚龙一眼。
“二十。”
“那咱们年纪倒是相仿，我前不久成年。”
“长得怪早熟的，我还以为你比我大，得有个二十二三岁呢。”
将痕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实在不太会聊天。
缚龙从里怀掏出一个钢质方形小酒壶，喝了一口，又递给将痕，“来吧，喝口酒暖和暖和。”
将痕接过酒壶，疑虑的看着他，“喝了这个，不会不由分说的乱袭击人吗？”
“喝吧喝吧，我请你喝酒，就不要记仇了。”缚龙笑起来。
将痕把酒壶高悬，对着嘴里倒，只是刚咽下去一点，就露出极其难看的神色，剩下嘴里的全都喷了出去，猛烈咳嗽起来。
“这什么……这玩意也能叫酒吗……”
“这当然是酒了！这可是我自制的佳酿，一般人可喝不到。先把粮食煮熟，掺上酒曲，加白水静置，然后上锅蒸，蒸出来的水汽顺管子过冷水，流出来的就是这种酒啦。我师父教我的。”
“蒸？哪有这种酿酒工艺啊。而且不加糖，这样的酒怎么能喝呢，你这个酒，我真是喝不来。”
将痕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刚才喝下那一口糟糕的东西之后，但感觉全身都在发热，甚至后背蒙上了一层汗。
“等等，好像真的热起来了。”
“再喝点？”
“不不不，一点也不要了。”
缚龙笑了一下，自顾自又喝起了酒，然后掀起衣襟，把酒壶藏进里面，将痕清楚的看见，在他衣服的里怀里，塞着四五个大小不一的方形酒壶。
“你……随身怎么带了这么多酒？”
“何止，这边还有呢。”缚龙将衣服敞开，在他大衣内侧的暗格从上到下塞着好多钢质小酒壶，十个左右。
“我天，你真是个酒仙啊。带着这么多酒不重吗。”
“这些都是必要的。见到你前十五分钟，我喝的是一种增强反应力的酒，因为那只恶魔是出了名的敏捷，我喝了那个酒才更好对付它。那个酒的副作用你也看到了，就是喝多了会使人深醉。我和你打斗其实都是无意识的。”
“听着真像扯谎。”
“不是扯谎，等我回去把那个酒送你一壶，你喝了就知道了。”
“不不不不用了，我信了。”
缚龙用手指着大衣里几个不同大小的酒壶，一个一个做起介绍。
“这一个是刚刚你喝过的，可以让人保持温暖。这个喝了会增强力量，这个喝了会让人反应更快，这个喝了可以让没魔力的人获得临时的魔力，这个喝了会让人武器上冒出火来——我又不是魔法师，只能依靠这些东西辅助了。”
“真的假的？”
缚龙看着将痕不相信的眼神，拔出了一把猎刀，喝了一口那个刻着火焰标记的小酒壶一口酒，熊熊火焰立刻在猎刀身上升腾起来。
“我天，你怎么做到的？”
“哈哈，秘密。我的酒在酿造和混合都有一些独门秘方，或者说，我师父教给我的秘方。”
缚龙收起猎刀，接着掏出另一只小酒壶，“还有这个，这个喝下去，可以让你在炎炎烈日中倍感清凉。”
“听着不像酒像是炼金师造的魔药啊，”将痕饶有兴致的看着缚龙，“你知道，白天在港口，魔药商店的老板一支让人清凉的药剂要卖18个金币呢。”
“嗨，那个奸商，总是乱要价，骗你们这些有钱的外乡人。他那个东西刨去成本制作周期，3~5金币就很正常了，四倍五倍的要价，老家伙心眼坏得很。”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俩的进货渠道是一样的，他的一些炼金素材和我酿酒的素材都是一个地方买的。”
两个人攀谈了一路，将痕又讨了一口酒，捏着鼻子咽下去了，寒冷的躯体又燃起温热来。
摸了摸鞍袋里硕大的怪物角，他回想了一下二人之间刚才的对话。
“你刚刚说，那个狮子似的东西是个恶魔？”
“对啊。”
“那个不是沙漠里的生物吗？它怎么会是恶魔呢，恶魔不是从魔界来的吗？”
缚龙又大笑了几声。
“我自小在沙漠里长大，我可不知道前二十年里沙漠有这种生物。”
“所以呢，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是太年轻了。”缚龙的表情还是很轻松，但语气却变得严肃了一些。
“这个世界上的恶魔，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人影忽然刹住了脚步，他的双脚还在沙土之中滑行了一段距离，将痕借着月色明白的看清了来者的样貌，他的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八几的样子，体型匀称，似乎穿了一件土黄色的大衣，背着一条长长的银白色钢棍，头发横七竖八仿佛杂草丛一般的凌乱，面孔年轻又坚毅。只是他苍白的脸孔和不平稳的步伐，让将痕马上断定，他喝醉了酒。
“什么啊……”男人开口说话，从他的词句的粘连感，将痕更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个人就是喝过酒。
“怎么这么晚来，都能遇到呛行的。”男人从里怀掏出一个钢制的方形小酒壶，喝了一口，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悬空着向嘴里倒，但一滴也没倒出来。
“大爷的。”男人拧上酒壶盖。将痕忽然感到面前的沙土爆炸开来，沙尘扬的漫天都是，等尘沙落定将痕才发现，刚才的爆炸，是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抽出钢杖砸在沙地上溅起来的。
“这个人……怎么回事，”将痕暗暗觉得来者不善。
“我的酒白喝了，真可恶啊你。既然这样，就拿你来发挥酒劲吧！”
男人忽然以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到将痕面前，将痕反应过来的一瞬，巨大的力道砰然砸到将痕横起的金属剑鞘上，把将痕打飞到后退了好几步。
“阁下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只是来做悬赏的，这便要走了！”将痕大声说道。
男子不说话，又是一杖照着脸横砸过来，将痕立刻低头闪过。
“难道是来抢功的吗，”将痕暗自思忖，又是一杖，像一杆枪直直的戳过来，将痕侧身闪避。“我要还手了！”
将痕感到劝说无果，立刻拔出袭夜剑。以柔软的刺剑对抗力大势沉的金属棍，将痕知道，这一战应该以灵巧取胜，连续挡下钢杖两三次的猛烈来袭，将痕猛然抖动起手腕，剑刃在与钢杖接触的一瞬弯折，刺向男人的腰腹，男人也极其敏捷，灵活的闪过了。
夜幕之下，金属碰撞和伴随着交锋的哼哈声飘荡在寒冷的空气里，将痕的剑忽然像蛇一样绞缠在了钢杖上，两人开始了角力。
“你怎么用弹簧打人啊。”男人口齿不清的说。
“弹簧不仅能打人，还能把你打躺下呢。”将痕一边用力拉扯一边笑容正盛的回答，他这时才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力量其实相差无几。
男人大喝一声，将钢杖用力从袭夜剑的纠缠中硬扯出来，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和耀眼的火花。
不知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多久，将痕猜想半小时肯定是有了，
“这个人的酒劲儿怎么这么足啊！他不累的吗。”将痕已经感觉体力消耗太多了，喘息片刻的时机，他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发现对方的胸膛也有明显的起伏了。“他也累了。这样下去迟早两败俱伤。”
将痕朝身后望了一眼，他迅速的朝拱形巨石方向奔跑，男人追上来，将痕快速踏上巨石两三步，回转身一剑刺向男人的面部，这一击太过迅速，男人闪避不及，被划破了脸，流出了鲜血。
“这才像话吗。”男人受了伤，不仅没有愤怒，居然还笑了起来。
一发更加迅猛的打击飞过来，将痕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出手重了不少，一杖便把身后的石头打到土石迸飞，将痕不再还击，对方这样猛攻，体力消耗会更快，便只是绕着石头转圈，对方一边追击，一边继续猛攻，但都无法命中，不一会，将痕在石拱下方躲避，忽然攻势沉默了六七秒钟，将痕绕过石拱去查看对方的踪迹，人却找不到了。
猛然抬头，那个人双手握着钢杖，正从石拱上方腾空而起，冰雹骤雨般向自己袭来，将痕立刻向后闪避，钢杖砸在沙地上溅起的沙土足有2米高，随后一杖穿过溅起的沙幕，直直捅过来，将痕用手接住，一直被钢杖的气力推着，退了十几米才停住。
“还要打吗！”将痕咬牙与对方推着钢杖的两端。
忽然对方松了劲，将痕握着钢杖差点栽倒过去。
将痕把钢杖竖在地上，对方只是在原地用力摇头，还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醒酒了，舒服了。”
将痕歪头，露出一个大惑不解的神情。
那个男人朝这边看过来，“其实五六分钟前就醒酒了，只是还不够过瘾，就又过了两下招，过瘾过瘾。”
“你这个人，真是问题不小啊，”将痕说道。对方伸手朝将痕要武器，将痕却把那钢杖横放在身后，拒绝还给他。结果对方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这人真是疯了。将痕心想。
“你那个……你那个打扮……哈哈哈哈哈……”对方一面笑一面喘着说话，“你这个衣服，你自己没照过镜子吗……”
“还是说正事吧，是接着打还是怎么着，不打又要怎么着。”将痕被对方的嘲笑弄的有些不爽。随后对方就开始憋笑，憋着憋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继续装回严肃的样子。本来是一张有些刚毅线条、还算英气的脸孔，在这大笑之下扭曲的十分难看，但他装回严肃的样子时，将痕再难以严肃的眼光去看待他了。
“我是真没想到在这能遇到同行啊，谁先来算谁的，我不抢。”对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怪物的尸体，“那个归你。”
“那个当然归我，你要是不打了，我可要走了。”将痕把钢杖插进沙土地，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你难道不留凭证？这样可拿不到赏金。”
将痕回头看了他一眼，“谢谢提醒。”便拔出剑，想要把那怪物的头割下来。但是用刺剑怎么割这么大的一颗头，将痕站在怪物尸体前愣了半晌。那男人摇摇头，拔起钢杖，一边走过来，将痕也开始警觉起来。
“兄弟，刚入行吧。”对方照着那怪物的硕大独角猛抽了一棍，直接把那只角折断打飞，落到地上，然后拾起角，递给将痕。将痕接过角，“谢谢？”
“接下来你要去哪？这个目标给你，我可要去下一个目标了，今晚我可不想两手空空。”男人问道。将痕掏出白色衣服口袋里揭下的悬赏令，递给对方，他翻了翻，抬头看将痕，
“你怎么，都和我完全挑一样的目标，我下一个要追的也是蝎魔。”
“那，我让给你算了。”将痕耸了一下肩。
“别吧，行业老规矩，一块去，五五分。”对方一笑，拽着将痕的白袍子便往沙丘上走，两人一前一后各自上了各自的骆驼，由他引路朝着下一个目标所在方位行进。
“怎么称呼？”对方率先发问。
“将痕。”
“将痕，你身手不错吗。看你不像是沙漠诸国的人，这儿的赏金猎人不会用那种小牙签当武器的。”
将痕感受到了冒犯，不想回应，但还是回了句，“我是落影国人，来这边看老朋友，顺便赚点路费。”
“我叫缚龙，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从小被师父带大的。三年前师父走了，我独立做赏金猎人已经三年了。”
“那你多大？”将痕看了缚龙一眼。
“二十。”
“那咱们年纪倒是相仿，我前不久成年。”
“长得怪早熟的，我还以为你比我大，得有个二十二三岁呢。”
将痕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实在不太会聊天。
缚龙从里怀掏出一个钢质方形小酒壶，喝了一口，又递给将痕，“来吧，喝口酒暖和暖和。”
将痕接过酒壶，疑虑的看着他，“喝了这个，不会不由分说的乱袭击人吗？”
“喝吧喝吧，我请你喝酒，就不要记仇了。”缚龙笑起来。
将痕把酒壶高悬，对着嘴里倒，只是刚咽下去一点，就露出极其难看的神色，剩下嘴里的全都喷了出去，猛烈咳嗽起来。
“这什么……这玩意也能叫酒吗……”
“这当然是酒了！这可是我自制的佳酿，一般人可喝不到。先把粮食煮熟，掺上酒曲，加白水静置，然后上锅蒸，蒸出来的水汽顺管子过冷水，流出来的就是这种酒啦。我师父教我的。”
“蒸？哪有这种酿酒工艺啊。而且不加糖，这样的酒怎么能喝呢，你这个酒，我真是喝不来。”
将痕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刚才喝下那一口糟糕的东西之后，但感觉全身都在发热，甚至后背蒙上了一层汗。
“等等，好像真的热起来了。”
“再喝点？”
“不不不，一点也不要了。”
缚龙笑了一下，自顾自又喝起了酒，然后掀起衣襟，把酒壶藏进里面，将痕清楚的看见，在他衣服的里怀里，塞着四五个大小不一的方形酒壶。
“你……随身怎么带了这么多酒？”
“何止，这边还有呢。”缚龙将衣服敞开，在他大衣内侧的暗格从上到下塞着好多钢质小酒壶，十个左右。
“我天，你真是个酒仙啊。带着这么多酒不重吗。”
“这些都是必要的。见到你前十五分钟，我喝的是一种增强反应力的酒，因为那只恶魔是出了名的敏捷，我喝了那个酒才更好对付它。那个酒的副作用你也看到了，就是喝多了会使人深醉。我和你打斗其实都是无意识的。”
“听着真像扯谎。”
“不是扯谎，等我回去把那个酒送你一壶，你喝了就知道了。”
“不不不不用了，我信了。”
缚龙用手指着大衣里几个不同大小的酒壶，一个一个做起介绍。
“这一个是刚刚你喝过的，可以让人保持温暖。这个喝了会增强力量，这个喝了会让人反应更快，这个喝了可以让没魔力的人获得临时的魔力，这个喝了会让人武器上冒出火来——我又不是魔法师，只能依靠这些东西辅助了。”
“真的假的？”
缚龙看着将痕不相信的眼神，拔出了一把猎刀，喝了一口那个刻着火焰标记的小酒壶一口酒，熊熊火焰立刻在猎刀身上升腾起来。
“我天，你怎么做到的？”
“哈哈，秘密。我的酒在酿造和混合都有一些独门秘方，或者说，我师父教给我的秘方。”
缚龙收起猎刀，接着掏出另一只小酒壶，“还有这个，这个喝下去，可以让你在炎炎烈日中倍感清凉。”
“听着不像酒像是炼金师造的魔药啊，”将痕饶有兴致的看着缚龙，“你知道，白天在港口，魔药商店的老板一支让人清凉的药剂要卖18个金币呢。”
“嗨，那个奸商，总是乱要价，骗你们这些有钱的外乡人。他那个东西刨去成本制作周期，3~5金币就很正常了，四倍五倍的要价，老家伙心眼坏得很。”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俩的进货渠道是一样的，他的一些炼金素材和我酿酒的素材都是一个地方买的。”
两个人攀谈了一路，将痕又讨了一口酒，捏着鼻子咽下去了，寒冷的躯体又燃起温热来。
摸了摸鞍袋里硕大的怪物角，他回想了一下二人之间刚才的对话。
“你刚刚说，那个狮子似的东西是个恶魔？”
“对啊。”
“那个不是沙漠里的生物吗？它怎么会是恶魔呢，恶魔不是从魔界来的吗？”
缚龙又大笑了几声。
“我自小在沙漠里长大，我可不知道前二十年里沙漠有这种生物。”
“所以呢，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是太年轻了。”缚龙的表情还是很轻松，但语气却变得严肃了一些。
“这个世界上的恶魔，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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