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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见血封喉

    “站在那,别再靠近一步了,这儿是私人领地。”

    晚九点,雨夜。昼夜庄园大门之前,立着四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兜帽半掩住他们的脸。守门的几位雇佣兵身穿精钢铸造的连身铠甲,铠甲的前胸布上绘着暮光教会的标志性图案,武器也十分精良。

    四个来者不理会雇佣兵,领头的人转头问向一旁的小个子,低沉雄浑的声音从兜帽底下发出,“就是这儿吗?”

    小个子点点头,领头的男人便径直朝着庄园走去,视守卫为无物。

    “做好觉悟了吗?”发问声落地,一柄精美的刺剑在蓝色光芒的闪烁之后,瞬间出现在了男人手上,门口的守卫此刻已然聚集,纷纷拔出武器,两人相对靠近,脚尖刚刚立在同一水平线,刺剑护手瞬间挡下佣兵的剑劈,宛如切蛋糕般贯穿他的精钢铠甲,从心脏位置一直捅到身后,佣兵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跪地而亡。

    庄园门口的雇佣兵用拳头狠狠砸了几下大门示警,随后几位佣兵迅速冲向四位不速之客,领头者与背后的三人纷纷掏出武器,一面朝前走,所过住处,佣兵尽已被放倒。

    领头人扯下兜帽,是将痕,他的双眼此刻如死者般无神。

    大门被推开,几个身穿教士长袍的人已从武器架上拿下武器,冲了出来,将痕与同伴左刺右砍,那些教士纷纷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将痕背后的缚龙、牧萧、夜京也陆续摘下了兜帽,走入庄园大门内,霎时,楼梯上、走廊中、地下室,无数脚步声纷乱踏过木地板逼近,而这完全是一场少数人屠杀多数人的血腥战斗,尸体一具一具的倒下,逐渐,那些灰袍子和盔甲铺满了庄园入口附近的地面,漫开的鲜血渗进地板缝,短短五分钟,便已经没有落脚处了。

    将痕平静地发出一次次致命攻势,他不知道三位同伴此刻在想什么,但是他脑海中只有一件事——用鲜血把这里彻底染红。

    “那边还有。”夜京感知到,躲在暗处的几个教徒目睹了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后,便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上前;可夜京却挥舞起镰刀,快步冲向走廊,消失在将痕三人的视野中,室外的雷电穿透庄园的玻璃窗,将夜京娇小的身影映射在墙壁上,借助雷光,将痕与两位同伴看到了夜京把彻的刃锋割进别人喉咙时的黑色倒影。

    “把门关紧了吧。”将痕回头看了一眼队伍最后面的牧萧,牧萧拖拽开堵在门口的两具尸体,拉上大门,放下门闩。

    夜京从尸横遍地的走廊中返回,将痕问,“哪里还有?”

    “后院,厨房,储物间,至少还有十来个人。”

    将痕一言不发,径直朝深处走去,在庭院中,那还在摇椅上安歇的佣兵显然没有听到庄园内的打斗,见到四个陌生面孔,站起大喊:“你们是谁?”

    将痕四人并不言语,回应他们的只有利刃和钢棍。

    穿过庭院,来到厨房,几位教士正在用手抓着烤鸡腿与牛肉往嘴里放,还来不及反应,自己的鲜血便已溅在食物上。厨房里看不到活人了,众人便又向着下一个房间走去。可夜京却敏锐感知到,还有一个活着的家伙,正蹲在灶台底下瑟瑟发抖;

    夜京没有跟着他们去下一个房间,径直绕过灶台,躲在暗处发抖的是一位看起来约四五十岁的男人,他紧闭双目,鼻息乱颤;衣着朴素,或许是庄园内的厨师。

    死寂之中,平稳的脚步声忽然走进了男人的耳朵,他抬起头,一个戴着半截黑色面具的少年冲着自己礼貌微笑着,高举起手中硕大的镰刀。

    将痕的金属剑鞘从门口方向伸出,挡在了夜京镰刀挥舞的轨迹上,发出铮铮声。

    “这些无关下人不要杀。”

    “知道了,头儿。”夜京收起镰刀,跟着将痕快步走出厨房。

    “现在如何,去楼上还是去地下室?”牧萧问询道。

    “那个教宗没在这座庄园,是么。”将痕冷静的问向夜京。

    “是的。但是那个西孚正扮成他的样子,待在地下室。”

    将痕等人便又朝着地下室方向走去,夜京掏出那枚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勋章,冲着地下室沉重的石门举起,石门响应后缓缓打开。

    在地下室走廊尽头的厅堂,一个全身覆盖白色长袍、被绷带包裹着肌肤的人正端坐于正中,看到走近的将痕,便立刻站了起来。

    “原来你们没死啊。”绷带下发出了西孚的声音。

    “你的伪装太拙劣了。”

    西孚却笑了起来,“我的伪装本来也不是展示给你们看的,你们只是不速之客而已。”

    “做好觉悟了吗?”

    将痕的提问刚刚落地,横挥出的袭夜剑锋便割开了西孚的喉咙,鲜血逐渐从白色的绷带后面晕染开来。

    西孚用手捂着喉咙,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口齿却模糊不清起来。

    “为了……教会……”

    将痕走出地下室,头也不回地问:“蓝月在哪?”

    “四个教长,还有一大群姑娘。在二楼的一座大厅里。”夜京已通过精神力提前感知到。

    四个人走上楼梯,门口守卫的雇佣兵还未发出警告,将痕的剑刃便如闪电般洞穿了他的胸口,四位雇佣兵全部在沉默中迎来死亡。透过大厅的白色大门,四人听到了一些嬉笑打闹的欢声笑语,将痕一把推开了大门。

    门后是一副令人看了就终生难忘的淫糜景象。

    蓝月赤身裸体,端坐在房间靠窗正中的王座上,一个身穿薄纱睡衣的成熟女性坐在他的腿上;房间中,一个瓜皮头肥佬坐在几位被捆成麻花的女孩身上,肥硕的屁股在她们的身上发泄似的颠着;一个男人坐在豪华的绸缎沙发上,双臂各搂着一个女孩,腿边还蹲着一个少女为他斟酒;一个裸体男人双眼被白布蒙上,一边淫笑着,一边沿着房屋内四壁追逐几个嬉笑的姑娘,她们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房间中的几位教长都在看着他的表演而傻笑;房间中央,一大群女孩都被剥去了衣服,捆住双手双脚,惊恐的泪水从她们眼中流出,而她们的嘴却被布条紧紧勒住,无法发出哭喊。

    而这房间中,除了那几位被捉迷藏追着剥衣服的姑娘,和坐在蓝月腿上的女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赤身裸体。

    蓝月与他腿上的女性率先发现了门外的将痕,他们脸上的放肆笑容瞬间消失,女性立刻站立起来,而蓝月却坐在那一动不动,眼神迷离,像是醉了,还微笑着对着将痕举了一下酒杯。

    那些嬉笑奔跑的姑娘跑到将痕四人身边,也一下子停止了笑声,吓得呆立住不动了,整个硕大的厅堂,只有那双眼蒙着白布的裸体男人还在一边咧嘴傻笑,一边平举双手,向前行走。

    “哎呀?你们还跟我装是吧,怎么不笑了?”男人摸黑走到将痕身边,将痕的利刃在眨眼之间出窍,从他张大的口腔穿过,男人的笑声瞬间停止,无瑕的银色利刃上沾满鲜血。

    女人的惊叫声伴随着将痕拔出剑刃时骤然打破了这房间内的盛景,将痕四人迈步走进房间。

    那个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慌忙朝房间角落逃窜,被快步走近的缚龙一拳打中下巴,当场昏死过去。

    胖男人吓得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牧萧不刻意的走过去,用骨手轻轻掐在胖子的脖子上,向上轻轻抬升,胖子也十分配合的顺着牧萧发力的方向,从女孩们的裸体上站立起来,随后便在白色火焰的包裹下,瞬间化为白骨后倒地,房间内的姑娘看到这一幕,更加惊恐地尖叫起来,门口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孩也狂奔着跑出这房间。

    “原来你们还活着呀。”王座上的蓝月向将痕主动挥手招呼道。

    将痕冷冰冰地看着蓝月,缓步逼近,站在蓝月一旁的女性紧盯着将痕,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却,随着将痕临近于咫尺,吓得腿软,坐倒在地,而将痕却丝毫不理会她。

    “出于绅士礼节,我能恳请你允许我把衣服穿好吗?”蓝月抬头看着将痕充满杀戮欲的眼神,将痕轻轻点了一下头。蓝月便起身,旁若无人的穿起外裤和衬衫,娇媚地用手捋了一下自己金色的长发。

    蓝月一边整理着衬衫领口,一边凝望着将痕,“我看得出,你和我一样,也是贵族出身。你是他们几个的老大,是吗?他们是你的小弟?”

    “我和你不一样。”将痕冷冰冰地回答。

    “怎么,今天来,只是杀人?还是来窃取胜利果实,享用我已经调教好的姑娘们?”

    “为什么要抢百姓的屯粮和钱?”将痕平静的发问语气中充满愤怒。

    “哦?你这是在虚心求教,为自己的未来统治吸纳经验?我喜欢你的虚心。”蓝月又坐回自己的王座,同时用手指指了一下将痕。

    “暮光教会壮大,发展军事实力,需要钱和粮。只有足够的钱粮,我们才有可能收获一支强劲的武装力量;有了武装力量,我们才能保护民众,使他们永避征战之苦,不用受任何政治势力的摆布,今天他做了领主,明日他又做了领主,每换一个主人,他们就要纳一遍粮;现在,我们提供了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以宗教力量代替政治力量。

    民众都是愚昧无知的,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看不到长远。所以,我们需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迫他们提前接受,未来的三年五年之后,他们会理解和感激的。”

    “虚伪!为什么祸害这些姑娘?”

    “暮光教会未来的统治阶级需要人丁,我们拥有高贵的暮光骑士血统,血脉受到暮光之神的祝福,能够召唤光辉的力量,驱赶黑暗生物、恶魔与亡灵;我们播撒自己的血统,未来,拥有这神圣力量的血脉越来越多,不就能更轻易对付黑暗生物与魔族了?”

    “你们抢了农民的饭,他们这个冬天便要饿死了!”缚龙忽然大声开口,语气带怒。

    “他们不会饿死的,我们承诺过保护他们,只要他们向我开口,我可以拨粮食给他们啊?”

    “你在光明城外,抢农民的粮食,却用来在城里做慈善,你当本省的民众都是白痴吗?”将痕咬着牙发问。

    蓝月却笑着摇了摇头,喝空了王座扶手上的高脚杯。

    “你太天真了。我们这样做,是在分化那些城市里的穷人和城市外乡镇的农民,自古百姓造反,都是那些吃不起饭的工人和交不出粮的农民,联起手来反抗。现在,穷人没了那些粮食,便又要过忍饥挨饿的日子;农民知道自己辛苦种出的粮食都无故流到别人的餐桌上,他们彼此矛盾,又怎么会团结呢?”

    将痕被蓝月振振有词的一派胡言气到浑身颤抖。

    蓝月端坐在王座上,向前探出了身子,郑重道:“你知道吗?穷人最贱了。只要在患难中给予他恩惠,他就会奉你为神明;为了得到恩惠,他们会心甘情愿地受你摆布。”

    蓝月挑衅的笑着,看着将痕被气到的样子,似乎对自己刚刚的答对十分满意。

    “出于贵族的礼节,我提出和你一对一单挑。如果你赢了,我的命,你拿走。如果你输了,那你该回哪去回哪去,别再出现。”蓝月从王座上站立起身来。

    “拿起武器吧。”将痕高傲地扬起下巴,袭夜剑对准了蓝月。

    蓝月一笑,从衣服堆里掏出一把华贵的宝剑,剑鞘由黄金雕刻而成,上面镶嵌着三颗硕大的宝石,然后蓝月快步走到那位瘫坐在地的女人身旁,揪住她的薄纱睡衣,将她从地上提起,甚至当场扯掉了她睡衣背后的系绳,女人急忙用双手掩在胸前,将痕看到了这香艳的一幕,短暂分了神,蓝月注意到了将痕的分神,似乎十分满意,仿佛将痕的反应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瞧,她才是我致胜的宝剑。”

    蓝月一手揪住女人的睡衣系带,一手举剑对准将痕,脚下步伐开始围着将痕转圈。

    从未经事的将痕从进门起,目睹这场面,早已羞得面红耳赤,缚龙夜京牧萧三人也不敢直视房间这些赤身裸体的姑娘们,缚龙在地上搜索起衣物,轻轻丢在几个姑娘面前,然后便被将痕与蓝月的决斗吸引住了视线。

    蓝月的笑容看起来十分自信,而将痕虽然十分恼怒,却不敢轻易发动攻击,怕误伤到蓝月手中的女士;他试探性的刺出一剑,蓝月便立刻将手中女性向将痕剑刃方向拉拽。

    “卑鄙。”将痕不屑的骂了一句。

    两人的刀兵相接只有短短数次,而将痕每一次妄图进攻,都会指向那位女士,两个人只是在以这女人为中心绕圈子;四五分钟后,将痕似乎已烦躁不堪,而蓝月却笑容依旧。

    蓝月忽然向前推了一把手中的女人,将痕躲闪,而从女人的肩膀和发丝间隙,一剑冷不防刺出,将痕的脖子被划了一道伤,鲜血直流。

    将痕没有理会脖子上的伤,仍然死死盯着藏在女人背后的蓝月。他的气息逐渐平稳,女人刚刚肩膀的位置似乎被蓝月锐利的宝剑划伤,白皙肌肤上出现一条浅浅血痕。凝视着将痕的她,泪水渐渐噙满了双眼。

    将痕忽然瞧准时机,朝着女人的身上一剑挥了出去,女人也瞬间闭紧双眼,而那剑身却在她的身体上弹开了一道完美的弧度,照着蓝月的脸上划了过去。

    蓝月用手去捂脸上伤口的瞬间,将痕的剑锋越过女人的身体,细长的剑刃贯穿了他的咽喉,从后颈处直挺挺地伸出来。

    伴随着气管里发出血浆与气泡的咕嘟声,蓝月仰面倒在地上,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直至不动了,瞳孔也慢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