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什么是当当当当
翌日，日上三竿后，昨夜辛苦忙碌了一夜才把手中活计做好，脸上了挂着嫉妒惊恐中小叶安抓出来的大花脸的叶凉臣这才急急忙忙地起床，囫囵地穿戴好了衣冠，来到了早已是人声鼎沸的衙门前堂之中。
大厅里一阵哄笑！但是，很快便又被一脸精彩神色和鄙夷面容的陈孟德、李渭分别挥了挥手，压制下去了。
“大人，您的伤势，可好些了？”
与身后背景和所处职位，天然便与叶凉臣有着不可调和冲突的李渭，和心思粗放、无心争斗的董卓不同。
陈孟德身为这陇西县衙内资历最长，任职时间最久，代表了本地巨大多数寒门士子家族和部分忠于朝廷的门阀家族的代表，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叶凉臣这个新来的年轻官长，还是有着几分源自于同是读书人的那点亲近的。
毕竟，即便是昨日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和伤痛，第二天却还坚持要升班点卯的一县主官，可不多见！
陈孟德的心中微微泛暖，升起了某种遗失已久的，不可言诠的因为希望。
微微地侧过了头，有些隐秘地朝着自己和董卓手下的那班衙役摇了摇头，示意他们都站直了身子，等着有些手忙脚乱的整理好了衣帽的叶凉臣处理好了身上的仪容，陈孟德这才接着道：
“大人，其实最近我们陇西县内并无争讼。升班点卯这种小事，在大人还未到来履任时，我们也都一直在做。大人你如今有伤在身，其实是可以不必事必亲临、亲身过问的。”
“那怎么行？职责、职责，在职即是要负责。”低着头仍旧在整理束腰的叶凉臣头也不抬，仿佛是下意识般地轻声回了一句。
末了，他好像突然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快速地停下了手中的事物，疑惑地抬起了头，向着董卓和陈孟德等几个昨天外出将他救援回来的衙役们问道：
“昨日本官遇险，幸得诸位衙门同僚争先相救，这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伤势来！所以呢，本官今日就特备了一点小小的嘉奖，来表示本官心中的感谢之情！昨日在衙门里轮值的几位兄弟，今天……都到了吧？”
“到了，大人！”
隐晦地和一脸不置可否的董卓交换了一个眼神，陈孟德空中轻笑，弯着腰退回了自己原来所站的位置。在心中，却是和董卓一样，对眼前这个才一上任，就舔着脸到下属家去蹭了好大一顿饭的上司口中的嘉奖，充满了不以为然。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
总算是整理完了仪容的叶凉臣哈哈一笑，扬起了他那张被小叶安抓成了花猫一般的大花脸，仿佛没有看到堂下衙役们那些疑惑、嗤笑各占一半的表情一般，回头向着身后的二堂内喊了喊：
“好了，叶安哪！把少爷我昨夜为各位同僚们特制的嘉奖，都拿出来吧！”
喊了两声，都无人应答。叶凉臣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赶紧趁着堂下还没有彻底的哄乱起来，疯狂地向正对着他站立的陈孟德使了几个眼色。这才让一只耳根已经红透的小叶安，在陈孟德的牵引下，缓缓地步出了县衙的后堂。
“哈哈！”
待得小叶安在表情越发精彩的陈孟德牵引下来到的衙门的大堂，在场的众人看清了小叶安手中盘子里所盛之物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渭和他手底下那些抱着对此冷眼旁观、面露鄙夷的衙役们的口中，也都迸发出了止不住的轰然大笑声！
“大人！您……这……您这是？”
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眼泪，昨天他叶凉臣遇袭开始，就一直对此事抱着冷眼旁观，甚至是乐见其成态度的李渭假惺惺地踏出了堂下队列，一脸惊疑地对着叶凉臣询问道。
“哈哈！此乃是本官的一点小小心意！”
回头看了从脖子根涌起的红色，已经把他耳根那被自己拧出来的红色盖住的小叶安一眼，叶凉臣哈哈一笑，从小叶安的手中抬手便接过那个盛有十数枚大红彩蕊布花的木盘，回头看向了此时堂下已经闹作了一团的捕快、衙役们，朗声笑着道：
“昨日的事，本官着实是承情了！但是呢，本官遇袭，各位前来奔赴相救，让本官免于遭受戕害，这却是私事！所以，本官也就不好拿衙门的公帑，或者是袋中银钱来嘉奖各位什么！况且，如今的本官囊中羞涩，连吃饭都有些成了问题。这一点，董县丞和陈主簿、以及在堂下的诸位，想来也是知道的。”
叶凉臣呵呵一笑，把手中的木盘在在场的所以衙役们面前晃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地，再一次的把盘子交到了一脸赤红的小叶安手中。
接着道：“因此，基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和以上的原因，本官这一次就只好出此下次，来用本官手中这不是物件的物件，来在此嘉奖和感谢大家了！”
衙门大堂内的笑声渐渐地熄止了。
包括自从叶凉臣踏入大堂以来，便一直心不在焉的董卓和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李渭在内，都开始露出了几分的思忖和期待神色！
堂下的衙役们开始正色而立。
好一个‘假痴不癫’呢！读书人出身的陈孟德和李渭的眼中，同时各自闪过了一道一明一暗的亮光！
“下面，嘉奖开始！”
叶凉臣有些志得意满地看着堂下那几个因他刚才的那番言辞和情绪引导，此时已经不自禁地悄悄挺起了胸膛的捕快衙役，心中暗暗一笑。
紧接着，便伸出了在昨天的事故中完好无伤的左手，开始为堂下这些昨天参与了对他救援的衙役们，一一将身后木盘里的大红花穿戴到了他们的胸前！
“同志们！你们可知道？什么是当当当当吗？”
最后，叶凉臣在扭曲的表情中，抬起受伤的右手为一脸尴尬的董卓戴上了两朵象征着这一次最高嘉奖的大红花之后，来到了县衙大堂的正中央，学着他当年还在部队时政委的口气，对着堂下的所有人轻声问道。
“不……不知道！”
董卓身后，一个因为这次的嘉奖而差点把自己的胸脯挺成了鸡胸的健硕汉子，涨红着脸，忍不住小声的回了一句。
“当当当当！就是，当我们的妻女走在我们陇西县的街道上时，可以不用担心被那些官宦和膏粱子弟，无故地掳走，成为被他们玩弄的人肉禁脔！”
叶凉臣微微一笑，无视了董卓那狠狠剜向那汉子的眼神，微笑着鼓励了他一眼，继续道：
“当当当当！就是，当我们自己和我们家人行走在我们陇西县的辖境时，可以不用像昨天的本官那样，莫名地遭受到别人的伤害和攻击！”
“当当当当！就是，如果当有一天外族再次入侵，战事再次来临，我们可以安心上战场，不用担心我们身后的亲人朋友，会流离失所！”
“当当当当！就是，我们应该要家家户户都有足够的粮食，衣食无忧！可以不用像本官这次赴任一路行来所看到的那样，会易子而食！”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
一时间，衙门的大堂内静得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到了。
叶凉臣微微一笑，在内心的深处，给自己比了一个大大‘耶’！
“大……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么？”
陈孟德的表情惊悚，向前踏出了狠狠地一大步，一双静凉了许多年的眼眸之中雷光隐现，刚刚才逝去不久的两道光辉，更盛了。
“呵呵，陈大人。你我皆是读书人，当是‘固所愿尔’！”
叶凉臣呵呵一笑，也不正面回答，只向着陈孟德给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那好！既然如此，陈孟德……便拭目以待！大人今后但有驱弛，陈孟德谨凭差遣。”
深吸了一口气，老吏陈孟德压制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双手抱拳，对着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上官深深施了一礼，旋即又再次退回到了他的位置之上。
“当当当当！就是，当以后有什么境况发生的时候，我希望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和本官通力合作、上下一心，为本官将咱们这个陇西县城，治理出一个样子来，尽心尽力！做不做得到？”
待得陈孟德这个骨鲠老吏再一次地退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叶凉臣微微一笑，也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再开展下去，只是也慢慢的收敛住了情绪，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踱回到了大堂之中他那个象征着一县之主的主位之上，朗声问道。
“做得到！”
陈孟德和不自觉微微地翕动了一下嘴唇的董卓身后，十数个出身行伍或者本地寒门家族的捕快衙役们扯着嗓子喊道，面色赤红。
而在董卓和陈孟德的另一面，那个代表了如今陇西县倒向李凉一派的衙役队伍中，则几乎是令人窒息的寂寂无声。
李渭站在队伍前头，抬起了他那双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复杂双眼，扭头看了一眼身边一脸喜色和陈孟德和董卓之后，没有出声。
大厅里一阵哄笑！但是，很快便又被一脸精彩神色和鄙夷面容的陈孟德、李渭分别挥了挥手，压制下去了。
“大人，您的伤势，可好些了？”
与身后背景和所处职位，天然便与叶凉臣有着不可调和冲突的李渭，和心思粗放、无心争斗的董卓不同。
陈孟德身为这陇西县衙内资历最长，任职时间最久，代表了本地巨大多数寒门士子家族和部分忠于朝廷的门阀家族的代表，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叶凉臣这个新来的年轻官长，还是有着几分源自于同是读书人的那点亲近的。
毕竟，即便是昨日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和伤痛，第二天却还坚持要升班点卯的一县主官，可不多见！
陈孟德的心中微微泛暖，升起了某种遗失已久的，不可言诠的因为希望。
微微地侧过了头，有些隐秘地朝着自己和董卓手下的那班衙役摇了摇头，示意他们都站直了身子，等着有些手忙脚乱的整理好了衣帽的叶凉臣处理好了身上的仪容，陈孟德这才接着道：
“大人，其实最近我们陇西县内并无争讼。升班点卯这种小事，在大人还未到来履任时，我们也都一直在做。大人你如今有伤在身，其实是可以不必事必亲临、亲身过问的。”
“那怎么行？职责、职责，在职即是要负责。”低着头仍旧在整理束腰的叶凉臣头也不抬，仿佛是下意识般地轻声回了一句。
末了，他好像突然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快速地停下了手中的事物，疑惑地抬起了头，向着董卓和陈孟德等几个昨天外出将他救援回来的衙役们问道：
“昨日本官遇险，幸得诸位衙门同僚争先相救，这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伤势来！所以呢，本官今日就特备了一点小小的嘉奖，来表示本官心中的感谢之情！昨日在衙门里轮值的几位兄弟，今天……都到了吧？”
“到了，大人！”
隐晦地和一脸不置可否的董卓交换了一个眼神，陈孟德空中轻笑，弯着腰退回了自己原来所站的位置。在心中，却是和董卓一样，对眼前这个才一上任，就舔着脸到下属家去蹭了好大一顿饭的上司口中的嘉奖，充满了不以为然。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
总算是整理完了仪容的叶凉臣哈哈一笑，扬起了他那张被小叶安抓成了花猫一般的大花脸，仿佛没有看到堂下衙役们那些疑惑、嗤笑各占一半的表情一般，回头向着身后的二堂内喊了喊：
“好了，叶安哪！把少爷我昨夜为各位同僚们特制的嘉奖，都拿出来吧！”
喊了两声，都无人应答。叶凉臣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赶紧趁着堂下还没有彻底的哄乱起来，疯狂地向正对着他站立的陈孟德使了几个眼色。这才让一只耳根已经红透的小叶安，在陈孟德的牵引下，缓缓地步出了县衙的后堂。
“哈哈！”
待得小叶安在表情越发精彩的陈孟德牵引下来到的衙门的大堂，在场的众人看清了小叶安手中盘子里所盛之物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渭和他手底下那些抱着对此冷眼旁观、面露鄙夷的衙役们的口中，也都迸发出了止不住的轰然大笑声！
“大人！您……这……您这是？”
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眼泪，昨天他叶凉臣遇袭开始，就一直对此事抱着冷眼旁观，甚至是乐见其成态度的李渭假惺惺地踏出了堂下队列，一脸惊疑地对着叶凉臣询问道。
“哈哈！此乃是本官的一点小小心意！”
回头看了从脖子根涌起的红色，已经把他耳根那被自己拧出来的红色盖住的小叶安一眼，叶凉臣哈哈一笑，从小叶安的手中抬手便接过那个盛有十数枚大红彩蕊布花的木盘，回头看向了此时堂下已经闹作了一团的捕快、衙役们，朗声笑着道：
“昨日的事，本官着实是承情了！但是呢，本官遇袭，各位前来奔赴相救，让本官免于遭受戕害，这却是私事！所以，本官也就不好拿衙门的公帑，或者是袋中银钱来嘉奖各位什么！况且，如今的本官囊中羞涩，连吃饭都有些成了问题。这一点，董县丞和陈主簿、以及在堂下的诸位，想来也是知道的。”
叶凉臣呵呵一笑，把手中的木盘在在场的所以衙役们面前晃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地，再一次的把盘子交到了一脸赤红的小叶安手中。
接着道：“因此，基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和以上的原因，本官这一次就只好出此下次，来用本官手中这不是物件的物件，来在此嘉奖和感谢大家了！”
衙门大堂内的笑声渐渐地熄止了。
包括自从叶凉臣踏入大堂以来，便一直心不在焉的董卓和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李渭在内，都开始露出了几分的思忖和期待神色！
堂下的衙役们开始正色而立。
好一个‘假痴不癫’呢！读书人出身的陈孟德和李渭的眼中，同时各自闪过了一道一明一暗的亮光！
“下面，嘉奖开始！”
叶凉臣有些志得意满地看着堂下那几个因他刚才的那番言辞和情绪引导，此时已经不自禁地悄悄挺起了胸膛的捕快衙役，心中暗暗一笑。
紧接着，便伸出了在昨天的事故中完好无伤的左手，开始为堂下这些昨天参与了对他救援的衙役们，一一将身后木盘里的大红花穿戴到了他们的胸前！
“同志们！你们可知道？什么是当当当当吗？”
最后，叶凉臣在扭曲的表情中，抬起受伤的右手为一脸尴尬的董卓戴上了两朵象征着这一次最高嘉奖的大红花之后，来到了县衙大堂的正中央，学着他当年还在部队时政委的口气，对着堂下的所有人轻声问道。
“不……不知道！”
董卓身后，一个因为这次的嘉奖而差点把自己的胸脯挺成了鸡胸的健硕汉子，涨红着脸，忍不住小声的回了一句。
“当当当当！就是，当我们的妻女走在我们陇西县的街道上时，可以不用担心被那些官宦和膏粱子弟，无故地掳走，成为被他们玩弄的人肉禁脔！”
叶凉臣微微一笑，无视了董卓那狠狠剜向那汉子的眼神，微笑着鼓励了他一眼，继续道：
“当当当当！就是，当我们自己和我们家人行走在我们陇西县的辖境时，可以不用像昨天的本官那样，莫名地遭受到别人的伤害和攻击！”
“当当当当！就是，如果当有一天外族再次入侵，战事再次来临，我们可以安心上战场，不用担心我们身后的亲人朋友，会流离失所！”
“当当当当！就是，我们应该要家家户户都有足够的粮食，衣食无忧！可以不用像本官这次赴任一路行来所看到的那样，会易子而食！”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
一时间，衙门的大堂内静得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到了。
叶凉臣微微一笑，在内心的深处，给自己比了一个大大‘耶’！
“大……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么？”
陈孟德的表情惊悚，向前踏出了狠狠地一大步，一双静凉了许多年的眼眸之中雷光隐现，刚刚才逝去不久的两道光辉，更盛了。
“呵呵，陈大人。你我皆是读书人，当是‘固所愿尔’！”
叶凉臣呵呵一笑，也不正面回答，只向着陈孟德给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那好！既然如此，陈孟德……便拭目以待！大人今后但有驱弛，陈孟德谨凭差遣。”
深吸了一口气，老吏陈孟德压制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双手抱拳，对着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上官深深施了一礼，旋即又再次退回到了他的位置之上。
“当当当当！就是，当以后有什么境况发生的时候，我希望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和本官通力合作、上下一心，为本官将咱们这个陇西县城，治理出一个样子来，尽心尽力！做不做得到？”
待得陈孟德这个骨鲠老吏再一次地退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叶凉臣微微一笑，也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再开展下去，只是也慢慢的收敛住了情绪，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踱回到了大堂之中他那个象征着一县之主的主位之上，朗声问道。
“做得到！”
陈孟德和不自觉微微地翕动了一下嘴唇的董卓身后，十数个出身行伍或者本地寒门家族的捕快衙役们扯着嗓子喊道，面色赤红。
而在董卓和陈孟德的另一面，那个代表了如今陇西县倒向李凉一派的衙役队伍中，则几乎是令人窒息的寂寂无声。
李渭站在队伍前头，抬起了他那双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复杂双眼，扭头看了一眼身边一脸喜色和陈孟德和董卓之后，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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