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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怎么避免抄家

    贾蓉算是看明白了,贾敬对于儿子不能说没有感情,但是感情很有限,恐怕和一炉丹药差不多。

    这倒正合了他的心思,如果这父子两个爱得深沉,贾敬硬要细究昨晚的详情,万一被他瞧出破绽,反而不美。

    贾敬既然发话,贾蓉自然乐意听从,于是又装着哭了一阵,随即和小厮金宝出了玄真观,预备着回去以后派人用轿子来接贾敬。

    贾敬也没有深究昨晚的事,这让贾蓉彻底放松下来,心头压力卸下,他这才有了些穿越者的轻松自在,他也不急着回去,而是信马由缰,缓行在郊外的泥土路面上,好奇地向四处打量着。

    北方的冬天寒冷彻骨,到处都是衰草连天,黄叶遍地,并没有什么美景供他赏玩,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他一边看,一边任自己的思绪天马行空的驰骋,很快就想到宁国府上,不自觉间心头上又添了几重沉重的压力。

    他虽然把昨晚的事搪塞应付过去,却不代表他从此一帆风顺,再也没有烦恼了。

    所有看过红楼梦的都知道,贾家有一桩无可逃避的大劫,那就是几年以后的抄家。

    到时候宁荣二府都被查抄,家产充公,两府的人或者杀头,或者贬为平民,或者发卖为奴。

    贾蓉身为以后宁国府的主人,贾家最核心的人之一,可以说避无可避,必定受到这场大劫最严重的冲击,到时候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说。

    他皱着眉头掐算一下,估计着距离抄家的日子,以他的记忆看,这时候林黛玉还没有进荣国府,距离抄家应该还有些年头,不过最迟也就十来年。

    宁国府的这场富贵不好保持啊,这十年内他要想办法改变抄家的局面。

    可是要怎么改变呢,贾蓉可谓毫无头绪,

    他甚至都不清楚两府为什么会落到被抄家的下场。

    表面上看好像是两府嚣张跋扈,做尽坏事,什么王熙凤放印子钱,贾琏停妻再娶,贾珍贾蓉父子荒淫之类。

    以前他也接受这种说法,可现在看来,这种说法恐怕靠不住。

    倒不是他有意为贾家开脱,实在是根据他记忆中的情况看来,京城中这些勋贵家族的子弟都是差不多的货色。

    欺男霸女,吃喝嫖赌,谁也别说谁。

    若为这些事抄家,京中勋贵家族谁也跑不了,

    这些顶多只是表面原因,是说给老百姓听的。

    至于里面的原因,贾蓉也不清楚。

    他记得前世看书,有人猜测是元春在宫中失势,导致贾家被清算,也有说贾家参与到什么皇储之争,甚至有人说秦可卿是什么废太子之女之类的,贾蓉一时间也分不清孰真孰假。

    不管贾家是因为什么而被治罪,要想解决这种局面,只有一种途径,那就是提升贾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的看重是最大的护身符。

    而要想提升贾家的地位,必须有贾家的子弟爬升到权力的高层,或者科举中第成为文臣,然后入部入阁,或者带兵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国之柱石。

    真做到这个地步,连皇帝也不会轻易动贾家,到时候什么欺男霸女,放印子钱之类,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贾蓉细想起来,这两条都难如登天。

    首先科举是行不通了,先不说他以后就要继承宁国府爵位,不太适合科举,就算没有这个限制,他也没这个本事。

    贾蓉虽然受过家学教育,可是从没真正用功过,只能算是识字,不是文盲而已,距离科举中第还差十万八千里。

    要想让他在十年内学到能中进士的水平,真如天方夜谭,毕竟人的思维方式都是少年时养成,长大后再想改变,千难万难,他头脑里都是现代教育留下的痕迹,如今忽然让他去做制艺文章,他头脑中自己就先和自己打架了。

    更不用说,哪怕他考中进士,要想在文官序列中爬到高位,也绝非一朝一夕,甚至不是十年八年能达到的。

    科举这条路走不通,从军同样困难。

    贾家作为勋贵家族,族中子弟虽然都学过骑射战阵知识,可这些都是纸上谈兵,真想凭借这点知识去打仗,不仅坑害手下将士,连自己一不小心也要凉。

    更何况皇帝对贾家的态度就是渐渐把他们排除在兵权之外。

    一开始京营节度使的位子是掌握在贾家手里的,后来这个位子转到贾家的姻亲王子腾手里,再后来皇帝给王子腾来了个明升暗降,给他做什么九省统制,丢掉了节制京营的权力。

    京营是护卫京城的力量,历来都由皇帝的绝对亲信掌握,四大家族失去这个位子,恐怕也意味着失去圣眷了。

    他如今忽然要想在军队中立功,还不知道皇帝是什么心思呢,想想也觉得不妥。

    两条路都走不通,还有什么办法挽救宁国府抄家的命运?

    贾蓉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刚刚才恢复的一点轻松心态,顿时又变得沉甸甸的。

    他长叹一口气,两腿夹夹马腹,催促胯下的黄骠马快走,好像这样就能将难题甩在后面。

    逃避虽然没用,但至少可以让人暂且放松一阵,至少还有十年缓冲时间,如果从现在就整日忧心忡忡,他怕自己根本活不了十年。

    两人依旧从北门入城。

    方才贾蓉急着去见贾敬,因此没有心情好好观察城中的景象,这时身上无事,他立即发现城中的异样。

    京城仿佛是个巨大的矛盾体,一面是富贵繁华,城中三街六市,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随处可见身着绫罗绸缎的贵人们,以及大大小小的车辆轿子。

    另一面却是许多衣衫破烂,仿佛乞丐的流民,他们都躺在道路两边的房檐下,没精打采地依偎着墙角,好像多动一下就能耗尽体内不多的精力。

    这些人都穿着破布条结成的衣裳,不知多久没洗过,衣面上已经被磨得包浆发亮。

    他们个个身形脊痩,贾蓉甚至看到一个干瘦的母亲当街袒露胸膛给怀中的孩子喂奶,只是她两乳干瘪,怎么也挤不出一滴奶。

    旁边卖糖水的老板心中不忍,于是给她们递过去一碗冒着热气的糖水,妇人大喜,将糖水与旁边同样躺着男女分喝了,又用布条沾沾碗底余留的糖水,塞进孩子嘴里。

    孩子尝到甜味,将布条吸得啧啧直响。

    贾蓉眉头皱起,向旁边的金宝问道:“城中怎么有这么多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