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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贾敬

    从堂上退出,贾蓉感觉浑身发软,就像是刚刚一口气跑了十几公里,肌肉在微微颤抖,他几乎不能支撑身体,下阶梯的时候脚步踉跄,差点跌倒。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

    还没从穿越的茫然中回过神来,他立即遭遇杀人的震撼,面临极刑的恐惧,为了活命,立意第二次杀人的果决。

    他虽然面上表现的镇静,可内心无时无刻不要经受巨大的压力,这些压力几乎将他打垮,好在他撑过来了。

    有贾政和贾赦拍板决定,这件事差不多就以这种方式结束了。

    虽然还要去见贾敬,可是贾敬热衷修仙,很少管府里的事,他多半会听从贾政二人的意思。

    贾珍暴毙,过一阵子等葬礼结束,给贾蔷也报个暴毙,他贾蓉完美从中抽身而出,以后就可以过他的公门侯府生活了。

    贾蓉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贾珍死了,他以后岂不就是宁国府的主人?

    这也算苦尽甘来了。

    贾琏发现他脚步不稳,只当他伤心过度,于是伸手扶住他,劝慰道:“蓉儿你节哀吧,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话真一点不错,谁能想到珍大哥竟然英年早逝呢,前阵子我和你二婶子还在想找时间做个东道,请请珍大哥…唉!”

    贾琏说着说着,也不自觉流下泪来。

    他和贾珍属于是臭味相投,所以自小就很亲近,听说贾珍死亡,他也是真伤心。

    贾蓉反过来安慰他几句,两人很快来到宁国府。

    见到贾珍的尸体,两人免不了又哭一阵,贾琏这才找来几个心腹的人,先是将贾蔷的尸体秘密运走藏好,等着天亮以后送到家庙里停尸,随即又把贾珍的尸体送回他自己的院子。

    尤氏见到贾珍的尸体,惊得面如土色。

    事情的“真相”自然不能瞒着尤氏,贾蓉于是将编造的那番话说给尤氏,又将贾政和贾赦决定给贾珍上报暴毙说出来。

    尤氏是贾珍的继室,由于家世相差太大,尤氏在宁国府没什么权威,平日里对贾珍百依百顺,从来不敢触怒他。

    如今贾珍死了,她没有倚靠,更加不敢拿大,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哭个不停。

    把这桩秘密交代清楚,贾蓉和贾琏这才开始准备丧事,让仆人们加紧去置办白幔旗幡等丧礼的各种用具。

    忙了大半夜,贾蓉疲惫不堪,实在不能支撑,于是打算暂且休息一阵,等到天亮了,立即去玄真观请贾敬。

    这时宁国府上下已经乱成一团,他接连找到几个丫鬟婆子,这才问明秦可卿的下落,于是径直寻过去。

    秦可卿正在枯坐着等他的消息,这时候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她时而想着吉人自有天相,贾珍和贾蔷都不是好人,今日是上天分明要收他们两个的命,只是假手于大爷而已,大爷肯定会没事的。

    可更多时候她都明白,这都是自我安慰的假话,人命官司,哪里这么容易解决,更何况还是子弑父的官司。

    她仿佛在朦胧中看到官府闯进府里把大爷捉走,这时她心就猛地一抽,几乎要叫出声来。

    等到贾蓉找过来,见到他脸上的表情依旧镇定,仿佛没有什么风浪能撼动他的精神,秦可卿竟然瞬间安定下来,好像整个人都有了依靠。

    她使个眼色把宝珠和瑞珠支出去,等两个丫鬟反手把房门掩上,秦可卿这才急不可耐地问道:“大爷,怎样了?”

    贾蓉笑道:“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秦可卿眉眼间的乌云仿佛瞬间被驱散了,她惊喜道:“真的?!”

    贾蓉于是将见贾政和贾赦的经过细细讲述一遍,秦可卿这才相信确实没事了。

    她止不住双手合十,口中直念佛号。

    如今危机解除,贾蓉这才有心情细细打量一番秦可卿。

    只见她云鬓散乱,仿佛堆纱,身上只穿着轻薄的绸缎睡衣,将她身体的柔美曲线恰当地勾勒出来,丰美洁白的身躯在绸缎下面若隐若现,滚圆的前胸,纤细的腰肢,修长却不脊痩的腿,无一不在勾引着贾蓉的视线,挑动着他心中的火焰。

    他妈的,值了!

    贾蓉心中畅快地叫道。

    为了这样一个尤物,纵然冒险也值了。

    秦可卿感受到相公火热的目光,脸庞也不由得发起热来。

    她想到今晚相公为了她,而与贾珍大打出手,就不由得心中情感涌动。

    她以前分明是错怪了相公。

    这么想着,她又不由得自责起来。

    秦可卿原本是靠在床上,此时她心中情感涌动,不自觉伏下身子,把头枕在贾蓉大腿上,两手抱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庞埋在他肚子上,闷声说道:“大爷,妾身这辈子,下辈子,都要做你的女人。”

    贾蓉本就已经情难自禁,听到这种话哪里还忍得住,翻身便把秦可卿扑倒在床上。

    幸好外面的人都已经被支出去忙碌丧事,只留下宝珠和瑞珠是秦可卿贴身丫鬟,要不然被人听到这两人在自己老爷死掉的当天还做这种事,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呢。

    天刚亮,秦可卿就把贾蓉叫醒,替他把头发束好,服侍他穿戴整齐,这才送他出门。

    贾蓉带着一个名叫金宝的贴身小厮,到马房牵了马,从北门出城,一径来到玄真观。

    贾敬常年在玄真观静修,宁国府日常供奉饮食等物,多是贾蓉运送上门,因此道观中的道士们都很熟悉他,立即带他去见贾敬。

    见到贾敬,贾蓉二话不说,立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眼睛像是被拨动开关,泪水哗哗流下来。

    这一套随时流泪的绝活,他算是练会了。

    贾敬吃惊道:“蓉儿,你怎么来了?”

    贾蓉道:“太爷你快回府吧,老爷没了。”

    说着便将昨日编造的话又说一遍,这些话他已经说过无数遍,早就练得炉火纯青,此时讲述起来声情并茂,引人入胜。

    贾敬时而愤怒,时而错愕,时而悲伤,到最后竟然呆滞起来。

    听贾蓉说要他回府,贾敬不自觉迈步向山门行去,还没走出院子,却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身边一个服侍他的小道士:“那炉丹药还要多久才能炼好?”

    小道士回道:“还要两个时辰。”

    贾敬迟疑道:“我现在走了,丹药炼坏了岂不可惜,蓉儿你先回去,叫人备好车轿再来接我。”

    贾蓉听得目瞪口呆,这老道士真痴迷炼丹到走火入魔了,自己儿子死了,他心心念念竟然是一炉丹药,怪不得后来服用丹药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