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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在德兰

    瓦尔曼伯爵领终究只是一片小小的伯爵领,和南方的巨大商业城市德兰相比可谓相形见绌;离开瓦尔曼伯爵领的边境村庄,穿过茂密的森林,希瓦带领的一行人终于看到了德兰的轮廓:那是一座被太阳之神眷顾的城市,城市布局为了向太阳之神卡西利欧斯致敬,从规划建城起便制订了要在这平原上建造一座超大圆形城市的计划,城内被划分为十二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自己区域特色;它们由主干道分割开,主干道的宽度可以允许六匹马并排驰骋;城市的最中心是总督府,毕竟是卡萨尔胡斯国王直辖,也算是他的行宫,因此总督府也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建筑。

    自“大灾变”后,南方各领各城市都遭受了不同的程度破坏,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德兰之盾”不被破坏,灾难和死亡就与城内人无关。

    尽管有着最为巨大的城市防御法阵,但因为龙灾的影响,这座圆形城市还是在不少地带修起了瞭望塔和重型弩炮,做好还击巨龙及其仆从的准备;芬里尔是第一次见到这些黑黝黝的钢铁造物,他好奇地探出马车顶棚,望向那些士兵和武器。

    德赫斯特•卡特尔牧师没有理会芬里尔的各种提问,他沉默地在颅内遣词造句,将接下来向教廷汇报的内容整理成演讲词。希瓦则在队伍最前面和守卫谈论身份的问题。

    “我们是教廷骑士团去瓦尔曼伯爵领、山特伯爵领、曼科奇伯爵领救助难民的,这是我们的通行证。”希瓦边说边将通行证递给卫兵;卫兵拄着斧枪,看了一眼希瓦的黑色修士长袍,又看了看通行证,回头喊:“放行!”

    高大的城门为救助者而开,为求助者而开,也为小人而开。

    进入德兰,这座城门是直通第七、八两个区域,行在大路上的芬里尔在龙灾后第一次闻到了新鲜黄油面包的味道,当那诱人的味道进入鼻腔时,他却哭出了声:“……没想到只有我一个人能活下来……”

    路上车水马龙,好像龙灾和这里的人们都没有关系一样,他们幸福、健康地生活在一起,叫卖声、还价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各式商品闪得芬里尔目不暇接;珠宝、面包、衣裳、魔法材料应有尽有,还有好多芬里尔连名字都不叫不上来的新鲜事物;身着巫师长袍的学者们成群结队地向总督府走去,街上巡逻的卫兵一个个装备精良,就连街边玩耍的小孩儿穿的都比芬里尔穿的亚麻布衣要高上几个档次。

    就在芬里尔饱含热泪下车亲吻泥土时,马车队也终于抵达了此程的目的地,那就是德兰城内最大的诸神教堂。

    诸神教堂目前由帝国教廷全权把控,里面供奉着繁星诸神;除了有主神四神的大理石雕刻神像以外,还有其他诸神的小塑像。整个教堂同样是圆形结构,外侧有多个尖塔与拱顶,主建筑顶部用圆形穹顶构成,上面刻有太阳神既现在勇气之神的名讳:安格门努斯,以取代卡西利欧斯的称谓;除此之外,为了展现帝国教廷的权能,他们将月亮与黑夜之神丝蕾文更名为艾尔斯,并解读祂有掌控艺术的权力;丰收之神威尔玛更名为智慧之神维思德;而由原初的太阳神卡西利欧斯“诞生”出生命之神薇,祂也是慈爱之神,是大多数治愈系施法者的魔力源泉,不过治愈系施法者也同样可以念诵卡西利欧斯的名讳来得到祂的力量。

    除诸四神以外,还有主神之下的神使,祂们掌管着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火与炉灶神:伏尔甘。

    闪电与风暴,舰船守护神:欧西努斯。

    大地之母,(新)丰收之神:泰拉

    天空与鸟之神:瑟利亚姆。

    兵器与战争之神:玛尔斯,

    医疗,药神:薇薇安,

    鲜花与商业之神:福伦,

    酒与庄园守护神:曼尔利姆,

    无面阴谋之神:康努斯德乌斯,

    无序众生之神:蒂亚托。

    除了最后两位神祇以外,各自都有塑像,其信徒们供上的贡品也是让人眼花缭乱,簇拥的鲜花下是对美好生活的祝愿。

    这座宏伟的建筑几乎就要掩盖总督府的光辉,可见信仰和宗教在帝国境内是举足轻重的地位,芬里尔跟上寥寥数人的难民队伍,在卡特尔和希瓦的带领下进入教堂内部。

    “接下来的路得你一个人走了,希瓦小姐,”卡特尔领着难民们,“去主教会议室坐下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会带难民们去嬷嬷那里领救济粮和明年的种子。”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希瓦答应一声便离开了难民队伍。

    芬里尔望着希瓦那瘦削的身影伫立在两人高的黑色会议室门前,显得那么形单影只。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这种感觉是无缘由的,更何况救助难民可是大功一件,又有什么理由为她担心呢?芬里尔耸耸肩,收回视线,跟上了领取救济粮的队伍。

    “姓名?”嬷嬷们长得慈祥,面带微笑地接待着每一个难民,“在何处受灾的?”接待芬里尔的这位也不例外。

    “阿斯特拉•芬里尔,从瓦尔曼伯爵领治下的格文村来的。”

    “多大了孩子?”嬷嬷耐心地询问着,顺手把五根长硬面包和一壶水包了起来,她的动作很快,看得出来是这儿的老手。

    “十六,马上十七岁。”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嬷嬷完成包装后,抬眼问到,她又看了一眼稀疏的难民们,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请原谅我不是有意的。”

    芬里尔没做回答,只是耷拉着脑袋看着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板。嬷嬷见状在他的救济粮里多添了五枚帝国银币,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我可怜的孩子……”

    男孩儿在被抚摸时愣了一下,随后哭出声来,他抱住嬷嬷嚎啕大哭,发泄着那无尽的苦难,想要把那噩梦和残酷的现实全部忘记。

    在主教会议室的圆桌前,站着牧师卡特尔、教廷骑士团副团长阿克莱德•隆金,德兰大主教阿瓦尔六世以及卡萨尔胡斯的国王卡萨三世;隆金见白发女性推门而入,率先开口到:“希瓦,卡特尔的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