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和人之间的悲欢各不相同
一个时辰后。
少林寺山门之前，孟婆看着不动再三向少林诸僧拜别。
前来送行的除了三位神僧，还有两个中年僧人。
其中一个面容平和，身材瘦削的，是不动在少林的师父虚行。
另一个僧人身材魁梧壮硕，相貌粗豪丑陋，脸上还有几道疤痕。
这位是不动的师叔，虚明。
据无因方丈介绍，这虚明和尚平日沉默寡言，只醉心武学，对其他事务完全不感兴趣，却意外的和不动十分投契。
想来是虚明和尚见这师侄和自己在某些方面上类似吧，平日很照顾不动。
“孩子，跟娘回家。”
孟婆拉住不动的手，面带笑意，满眼都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
却没注意到，在自己一行人转身之际，那魁梧的僧人虚明脸上满是一种奇怪的表情，眼中若有所思。
和来时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疾行不同。
众人南返时就没那么着急了。
孟婆和樊雄商议之后，决定包下一艘大船，先走黄河水道，再转运河南下。
正好洛阳城距离少室山不算太远，孟婆便想着带不动先去洛阳好好逛逛，玩上几天。
一方面是想要略微弥补一下，在不动幼时自己没能陪伴在身边的缺憾。
这孩子虽然自小就聪明懂事，但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终究是种缺憾。
另一方面则是樊雄和任清璇陪着她从江南大老远的奔波到中原，也得让他们略微散散心，缓解一下连日奔波的疲惫。
洛阳城，醉仙楼。
这是洛阳最负盛名的一间酒楼，所售卖的乃是洛阳城南杜康村出产的正宗杜康酒。
一进大门，众人感到这间酒楼的热闹喧嚣，不禁有些惊讶。
大堂之中的桌位眼下已经被占了七七八八，樊雄等人连忙来到一张空桌前坐下。
樊雄抬眼扫视四周，此间的酒客大多数都是寻常百姓，只有数人是身怀武功的江湖中人。
东南角的一张方桌上，坐着一青年，一少年。
青年身材高大，相貌俊朗，身着一袭青衫，乌黑长发挽成一个高马尾，气质温润如玉。
那青年见到樊雄看来，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青年对面坐了个瘦小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相貌清秀，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桀骜之色，手边摆着一对刀剑。
北面一张桌上，独自坐着个紫衣少年，相貌、身材、年纪都和刚才那个少年类似，此刻正在自斟自饮。
“谷月轩、荆棘、卫紫绫。
能在这里碰见初入江湖的主角团，还真是巧。”
东北角上一桌坐着四个咋咋呼呼吆五喝六的汉子，樊雄只瞥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等了片刻，小二便将酒菜上齐了，樊雄等人也开始吃喝起来。
“樊兄弟，妾身敬你一杯。
妾身能得偿所愿，找回不动，都是樊兄弟的功劳。
先前一直赶路，没有什么像样的酒楼饭馆。
今日到了洛阳，妾身便以这杜康酒，感谢樊兄弟的恩情。”
樊雄朗声一笑。
“好！樊某也以此酒，恭喜夫人！”
一坛子酒，任清璇只陪了二人一杯，剩下都被樊雄和孟婆喝的干干净净。
两个人酒量都是极好，一人半坛下肚，半点醉意也没有。
“妈妈，樊叔叔，你们别...光喝酒啊，吃菜。”
不动见两人喝的快，一边劝说一边给两人夹菜。
“不动，公子只比你大了十岁，要叫樊大哥，不要叫叔叔。”
任清璇伸出一根纤纤葱指，轻轻敲了敲不动的小光头。
不动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不行。妈妈叫樊叔叔...兄弟，不动自然要叫...叔叔。”
任清璇没好气的嗔怪道。
“那你叫我姐姐，我岂不是也要叫公子叔叔？”
樊雄哈哈一笑，打断了任清璇的吐槽。
“不动称呼叔叔便是。
不然樊某和不动平辈而论，夫人岂不是成了樊某长辈？
夫人还这般年轻美貌，可不好将夫人叫的老了。”
孟婆闻言，美眸横了樊雄一眼。
“这浓眉大眼的猛汉，怎么也会说这些油嘴滑舌的话哄人高兴。”
任清璇秀挺的琼鼻皱了皱。
“那不动可不许叫我阿姨，要叫姐姐。”
正在众人欢声笑语之际，大堂中央一位白衣书生拍了拍手，轻咳一声，吸引来满堂酒客的注意。
“诸位朋友，你们今日有耳福了！
潇湘画舫的主人楚绘姑娘，今日亲自在此处献艺，请诸位静听。”
说罢也找了一张空桌悠然坐下，叫了一壶酒，几个小菜自斟自饮起来。
樊雄目光扫过全场，却见酒楼吧台处不远，一尊汉钟离塑像底座处，不知何时坐了一位佳人。
那女子轻纱掩面，一袭紫色长裙，怀抱一把琵琶。
任清璇凑到樊雄耳边，檀口微启，樊雄顿觉一缕如兰幽香袭来。
“公子，这潇湘画舫你可曾听过？”
“这却是未曾听说过。”
孟婆惊奇的看了一眼那位楚绘姑娘，淡淡开口道。
“妾身倒是有所耳闻。
潇湘画舫，是江南极负盛名的销金欢场，其中不乏精擅音律的妙人儿。
据说这位楚绘姑娘便是其中造诣最高的，但却极少在人前献艺。
而且她似乎来头很大，许多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欲一亲芳泽皆不可得。
非但没有人用强逼迫，反而对这位楚绘姑娘更加推崇。”
任清璇听说这是位音律大家，便轻轻倚在樊雄身上，摆出了一个惬意的姿势，一双美眸中流露出期待之色。
樊雄轻轻环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一只小手握在手里。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都面露笑意。
素手轻拨慢捻之间，叮叮咚咚的珠落玉盘之声响起，一道婉转悦耳的声音随之而来。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孟婆默默喝下一杯酒，眉眼惆怅，低语幽幽。
“是晏元献的蝶恋花。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奈何，奈何...”
任清璇一张清丽俏脸此刻却是笑意盈盈，一双美眸中星辉熠熠，满满的都是身旁那人。
“万幸。没有离恨苦，无需彩笺兼尺素，那人正在咫尺之处。”
少林寺山门之前，孟婆看着不动再三向少林诸僧拜别。
前来送行的除了三位神僧，还有两个中年僧人。
其中一个面容平和，身材瘦削的，是不动在少林的师父虚行。
另一个僧人身材魁梧壮硕，相貌粗豪丑陋，脸上还有几道疤痕。
这位是不动的师叔，虚明。
据无因方丈介绍，这虚明和尚平日沉默寡言，只醉心武学，对其他事务完全不感兴趣，却意外的和不动十分投契。
想来是虚明和尚见这师侄和自己在某些方面上类似吧，平日很照顾不动。
“孩子，跟娘回家。”
孟婆拉住不动的手，面带笑意，满眼都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
却没注意到，在自己一行人转身之际，那魁梧的僧人虚明脸上满是一种奇怪的表情，眼中若有所思。
和来时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疾行不同。
众人南返时就没那么着急了。
孟婆和樊雄商议之后，决定包下一艘大船，先走黄河水道，再转运河南下。
正好洛阳城距离少室山不算太远，孟婆便想着带不动先去洛阳好好逛逛，玩上几天。
一方面是想要略微弥补一下，在不动幼时自己没能陪伴在身边的缺憾。
这孩子虽然自小就聪明懂事，但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终究是种缺憾。
另一方面则是樊雄和任清璇陪着她从江南大老远的奔波到中原，也得让他们略微散散心，缓解一下连日奔波的疲惫。
洛阳城，醉仙楼。
这是洛阳最负盛名的一间酒楼，所售卖的乃是洛阳城南杜康村出产的正宗杜康酒。
一进大门，众人感到这间酒楼的热闹喧嚣，不禁有些惊讶。
大堂之中的桌位眼下已经被占了七七八八，樊雄等人连忙来到一张空桌前坐下。
樊雄抬眼扫视四周，此间的酒客大多数都是寻常百姓，只有数人是身怀武功的江湖中人。
东南角的一张方桌上，坐着一青年，一少年。
青年身材高大，相貌俊朗，身着一袭青衫，乌黑长发挽成一个高马尾，气质温润如玉。
那青年见到樊雄看来，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青年对面坐了个瘦小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相貌清秀，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桀骜之色，手边摆着一对刀剑。
北面一张桌上，独自坐着个紫衣少年，相貌、身材、年纪都和刚才那个少年类似，此刻正在自斟自饮。
“谷月轩、荆棘、卫紫绫。
能在这里碰见初入江湖的主角团，还真是巧。”
东北角上一桌坐着四个咋咋呼呼吆五喝六的汉子，樊雄只瞥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等了片刻，小二便将酒菜上齐了，樊雄等人也开始吃喝起来。
“樊兄弟，妾身敬你一杯。
妾身能得偿所愿，找回不动，都是樊兄弟的功劳。
先前一直赶路，没有什么像样的酒楼饭馆。
今日到了洛阳，妾身便以这杜康酒，感谢樊兄弟的恩情。”
樊雄朗声一笑。
“好！樊某也以此酒，恭喜夫人！”
一坛子酒，任清璇只陪了二人一杯，剩下都被樊雄和孟婆喝的干干净净。
两个人酒量都是极好，一人半坛下肚，半点醉意也没有。
“妈妈，樊叔叔，你们别...光喝酒啊，吃菜。”
不动见两人喝的快，一边劝说一边给两人夹菜。
“不动，公子只比你大了十岁，要叫樊大哥，不要叫叔叔。”
任清璇伸出一根纤纤葱指，轻轻敲了敲不动的小光头。
不动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不行。妈妈叫樊叔叔...兄弟，不动自然要叫...叔叔。”
任清璇没好气的嗔怪道。
“那你叫我姐姐，我岂不是也要叫公子叔叔？”
樊雄哈哈一笑，打断了任清璇的吐槽。
“不动称呼叔叔便是。
不然樊某和不动平辈而论，夫人岂不是成了樊某长辈？
夫人还这般年轻美貌，可不好将夫人叫的老了。”
孟婆闻言，美眸横了樊雄一眼。
“这浓眉大眼的猛汉，怎么也会说这些油嘴滑舌的话哄人高兴。”
任清璇秀挺的琼鼻皱了皱。
“那不动可不许叫我阿姨，要叫姐姐。”
正在众人欢声笑语之际，大堂中央一位白衣书生拍了拍手，轻咳一声，吸引来满堂酒客的注意。
“诸位朋友，你们今日有耳福了！
潇湘画舫的主人楚绘姑娘，今日亲自在此处献艺，请诸位静听。”
说罢也找了一张空桌悠然坐下，叫了一壶酒，几个小菜自斟自饮起来。
樊雄目光扫过全场，却见酒楼吧台处不远，一尊汉钟离塑像底座处，不知何时坐了一位佳人。
那女子轻纱掩面，一袭紫色长裙，怀抱一把琵琶。
任清璇凑到樊雄耳边，檀口微启，樊雄顿觉一缕如兰幽香袭来。
“公子，这潇湘画舫你可曾听过？”
“这却是未曾听说过。”
孟婆惊奇的看了一眼那位楚绘姑娘，淡淡开口道。
“妾身倒是有所耳闻。
潇湘画舫，是江南极负盛名的销金欢场，其中不乏精擅音律的妙人儿。
据说这位楚绘姑娘便是其中造诣最高的，但却极少在人前献艺。
而且她似乎来头很大，许多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欲一亲芳泽皆不可得。
非但没有人用强逼迫，反而对这位楚绘姑娘更加推崇。”
任清璇听说这是位音律大家，便轻轻倚在樊雄身上，摆出了一个惬意的姿势，一双美眸中流露出期待之色。
樊雄轻轻环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一只小手握在手里。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都面露笑意。
素手轻拨慢捻之间，叮叮咚咚的珠落玉盘之声响起，一道婉转悦耳的声音随之而来。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孟婆默默喝下一杯酒，眉眼惆怅，低语幽幽。
“是晏元献的蝶恋花。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奈何，奈何...”
任清璇一张清丽俏脸此刻却是笑意盈盈，一双美眸中星辉熠熠，满满的都是身旁那人。
“万幸。没有离恨苦，无需彩笺兼尺素，那人正在咫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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