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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地面,述说着昨晚惊险却又显得莫名其妙的一夜就宛如梦幻般地过去了。

    没有人能想到,本将结仇的两人却莫名其妙的组成了一个临时小队,另加着还有一只推波助澜的老鬼。

    闹腾了将近一晚,醒来时头昏脑涨的,全身上下也是酥麻的不行。

    黄之首侧过身,本意想看看曹莽,对陌生人怀有警惕恰是似猫儿对大狗,时不时担心对方的反扑。

    毫无防备的转头,看见的东西几尽把黄之首吓得昏厥。曹莽正在一颗树下尿尿,听着声,也不慌,那东西本就是他拎过去的,心里有底。

    小道旁,这边是一边提着裤衩,一边嘟嚷着小鬼头,心是真胆小,那边是连滚带爬的起了床,焦急地叫喊着曹莽的名。

    “小鬼头,怎么了?大清早的,嫌太清净了?”曹莽嘴里叼着着根干草,没好气的说

    “这里……这里怎么会有颗人头?”

    曹莽指了指马尸旁的圆形血渍,说道:“你问老子,我是神仙呀,什么都能给你解答!一早起来就看见摆在那,还淌血呢,大惊小怪。”

    随即,又自顾自地阴阳怪气道:“地主富人嘛,不都这样嘛,一定得适应呀,老曹“,说完就转身给他的马儿扯些草料去了。

    黄之首也颇为无奈,这家伙还是改不了仇视的心,其对于所谓的地主家庭还是颇有成见。

    枣红马的尸体晾在这片荒凉的土地整整过了过了一晚,全身的血从咽喉的一道刀伤已然流干。

    黄之首看着和自己唯一远行的朋友,在落寞与忍受一晚的饥饿中,默默来到一颗树下。

    透过树叶显现出的斑驳树影,是那么的光怪陆离,而恰是黄之首为枣红马选定的埋尸地。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出残忍的事故发生,身边自然没有合适的工具。他掏出自己的佩剑,可也不过只能在剑尖处撬起不多的泥土,黄之首显然不满意这样的进度,他看着双手,想徒手扒泥,这份想法却被曹莽中途截停。

    “我说,你该不会想徒手扒坑吧?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干活是要用脑子的,小屁孩靠一边去吧,学学老子怎么搞定。”

    曹莽单手把黄之首给提到一边,顺手从衣兜里扔出两个杂粮大饼揣其怀里。

    傲娇的话语下,到底是敬佩黄之首那侠义的作为,亦或是自己误杀的赎罪?这些我们无从得知,可是那前宽后窄的黑色纹饰虎头单刀是真的方便掘土。

    等马尸下了葬,在坟前,黄之首打着火折子烧了一沓干草,带着些哭腔说:“马兄,活着的时候和我吃不着一顿饱饭,死后我给你烧些草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曹莽撇了撇嘴,不去管他,把目光放到了那颗突然冒出来的新鲜头颅。

    他一把拎起,疑惑的问说:“小屁孩,黄普之老哥生前是不是有什么仇人啊,以我杀人多年的老师傅经验来看,这头不像是利器所伤,倒像是徒手拧下来的,真是深仇大恨呀”

    头颅脖颈处,血已经结成厚厚的痂,外部还带着些支气管,且其底部不是刀剑之类的利器所砍杀的平滑,而是非常的不平整,似麻花状的草绳,亦或是衣服用力拧断或扯断的起伏,一时间连混荡江湖多年的曹莽也不禁咂嘴。

    黄之首这时候回过头来看,突然脸上露出无比惊愕地表情。

    “那是参虎!”

    “参虎?那个花钱雇我杀你的富家公子哥?”曹莽一时间也疑惑起来。

    “他雇的你,你不认识?”黄之首问道

    “我的天王老爷哟,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这个小屁孩的真实身份了。哪里会有公子哥亲自出面雇杀手的,不都是些跑腿的干的,要是老子见了他,巴不得直接一刀结果了,但现在看来这死法也挺适合他的。”

    得知了这头颅的主人公,对于本仇视地主官僚的曹莽而言,当下是比喝了百万碗酒还舒畅。

    虽然两人有过不小的过节,黄之首秉持着死者为大的理念,不忍这颗头颅孤零零的丢弃在荒山野岭,他想刨坑掩埋,却被曹莽一口回绝。

    “善心如果有善报,那么老子就是天底下最后的恶人了。“

    曹莽说完,啐了口口水,一手就把参虎的头颅拋向空中,来了一脚凌空直射,瞬间给踢到没影。索性,来自某人的好心只得作罢,估计做孤魂野鬼也是参虎的命。

    所谓“坏人坏事做尽,糟心遭事当报”,因果循环。

    风吹来,拂动着两个人远行的心。山间小路上伴着和煦的阳光,谁也不曾想到昨晚还刀剑相戈的两人,如今竟然共乘一马。

    黄老爷留下的地图,由于一段山体出现的突发情况,导致过了昶国,独留下一小段天耀国的路,便要开始着手绕路走了。

    但这并不是难事,曹莽自夸是路路通,哪都通,表示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把你带到明国玉京山去,黄之首不置可否。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出昨晚那档子事,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多出一个领路人,没了曹莽,通往玉京的路,黄之首只会走的愈发艰难。

    只可惜,汉子是个浪荡儿,酒钱就去了其身家一半,另外一半多捐给了随路见的苦难人。

    见到孤儿、孤女、落魄老人,以及残疾人士总是见别人的遭遇而想起自己的经历,忍不住地掏腰包,一来二去,本留着买马和住宿的钱也没了,这些天的晚上,迫不得已下两人全是睡在野外。

    月明星稀下,黄之首笑说:“看你凶神恶煞的,心底还是蛮好的嘛。”

    曹莽一脸傲娇地表示说:“哼,要不是那个絮叨的老头,天天叫我日行一善,老子才不会发善心。”

    黄之首一听,正好闲来无事,一下子来了兴趣,仿佛八卦是所有人独爱的一档。

    他问那个老头是谁?是抚养你长大的?还是你的师傅?

    曹莽转过头不理,不过最终在黄之首不死心的狂追猛问下,还是举手投降,开了口。

    “在父母被含冤残忍的死去后,我的心里便埋下了复仇的种子,时时刻刻、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屠杀朱家满门!可笑的是小时候的我竟想接替我父亲,做朱家的长工。”

    曹莽苦笑地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只是想象是美满的,现实是残酷的。为了吃饭,没了经济来源的我,将家里所有能变的都变卖了。

    后来没了办法,我做了乞丐,那时我刚满十岁。“

    曹莽讲的很慢,黄之首却听着不是滋味,心里满是同情,脸上更是溢于言表,显露无疑出心中的感情色彩。

    曹莽朝他头上敲了个崩,笑说老子不用你这个小屁孩同情。

    等他再开讲时,声音和语言一改常态,开始欢快和活泼了起来,显然当他遇到那个口中的老头时,一切都开始便好。

    “我记得当时是在中轩门下乞讨,那道士老头低头笑吟吟地对我说要不要和他去学门手艺?“

    “你说是一个道士老头?“黄之首突然出声打断

    道士这个词一度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通往玉京的路上,之前咍亥的茶馆老板也提起说过,原本的茶树苗便是一个道士所赠送的,而今曹莽的经历中又出现了道人的身影,怎么不使得黄之首警惕。

    他突生一种感觉,那就是他所要去往玉京找的人,隐隐的伸出一张大手已经铺好了通向玉京的道路。

    “怎么了?就是一个道士老头,小屁孩有什么问题?”

    黄之首不敢肯定地说出自己的猜想,到底还是过于的浮想,连忙摆手表示继续讲。

    曹莽被突然的打算显得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继续讲道:“我当时饿的几乎昏厥,哪管前路如何,就算是豺狼虎豹也得赶紧答应。

    之后,他带我来到一处破观,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柴刀丢到我面前。后来,我连砍了几年的柴,每天与他一起变卖了些温饱钱,虽然那段时间很累,却是为我之后的习武打下了基础。”

    “那现在为什么你孤身一人?”黄之首突插一句问道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萍水相逢下,不仅能费心地把我带活,更是传授我叱咤的一手刀法,还能有什么奢求。”

    话说完许久,他长叹一口气,总归是不辞而别,如今再谈起往事,哪能这般轻易地放下。

    “那就去找他!”

    “找他?“

    “对!去玉京,他估计现在还在看着咋们。”

    曹莽摸着他的头,笑说小屁孩在说什么胡话。

    黄之首一把推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把种种经过与猜想一同说与曹莽听。

    他想求证!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夜晚的微风带着黄的一言一语飘入曹的耳中,稍听心里还不在意,可越听越显得诡异,那个道人看似什么都没做,可似乎又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只待你迈脚的那一步,便是另一道人生轨迹的开始。

    曹莽带着不可置信的苦笑说“不可能吧?”

    可是这句不可能连他自己也难以相信。

    这时黄之首突兀地问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简单到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轻松回答的问题,将他仅剩一点的怀疑直接杀死。

    “你,还记得那道士老头长什么样吗?”

    一瞬间,曹莽脑袋砰的一声炸开,发了疯的般想了又想,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所有他见过的人的面貌,可唯独忘了与他度过五年时光的老头。

    “他长什么样?他到底长什么样?”

    一场儿时的回忆,却让他产生了难以接受和从未想象过的信息。他求仙多年,可笑的是不过近在咫尺的机遇却未曾抓住。

    几近发疯似的,抓住黄之首的双肩,一遍又一遍的念叨,可是记忆不会骗人,脑中那道人哪还是老头,只有一张存在几年光阴的模糊面孔。

    何为?自成仙道者乃千人千面不可见。

    俗话说就是一千个人看同一个仙人会看见一千张不同的脸,是凡夫肉眼不可见。

    两人双目对视下,面对着曹莽惶恐、悔过和疯狂的眼神,黄之首任他发泄,独淡淡地留一句“你当和我一起去寻他。”

    这句话敲在曹莽的心头,激荡着漫无目地的心神。

    他认了老头对他的好,不仅让他活了命,更是使他还了仇,如今不管是追溯以前的记忆,亦或是完成儿时的愿望,他曹莽是非去不可!

    “去!当然要去!那老头,我还要问问为什么不辞而别!”

    一时间,原本还存在隔阂的两人,瞬间的目的似乎达成完好无缺的一致。

    原本相安无事的一晚,却通过这次闲来无事的聊天让两人的内心起伏不定,心事重重。

    后面的路到底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又还有多少埋下的伏笔还在隐藏,他们心绪乱做一团,而这也直接导致两人隔天早上是连天的哈切。

    黄之首无精打采的问早,却被打了鸡血般地曹莽嫌弃。

    “小屁孩,一早上就没了个精气神的样,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前面的的路还远着呢!”

    一时间,黄之首被猛地震慑到,看向一脸黑眼圈的曹莽也是有几分敬佩,一时之间也染上了几分斗志。

    两人沿着黄老爷留下的地图,一路上兜兜转转地终于在某天下午要出昶国的领土了。

    只是当天,天公不作美地下起了大雨,偏僻的商道多是环山小路,连个避雨的地也找不着。

    马儿四蹄攒动,惹得雨水、泥土飞溅,而踢踏声在小路上四起。黄之首做前端用包袱顶在头上做挡雨用,曹莽也觉得这番雨来的太大,一手策马,另一手空出,用来擦拭脸上遮眼的雨水。

    幸亏两人运气不是太差,在一处山凸处,见有一只商队在其内躲雨,疾驰而去,本想挤兑些地方躲雨,却停于中途。

    雨哗啦啦的下着,黄之首扯着嗓子问:“曹哥,怎么了?雨下的这这么大,那山凹处正是一块不错的躲雨地。”

    “那不是一只商队!是一只护送的队伍,而且是极其有钱的贵人家庭!”

    曹莽到底是混江湖的,眼界和经历非黄之首能比。

    商队押货多是用着露天四轮马车,或者更为简单,直接把货用一根杠杆挑着,然后横至到马背上。

    山凸处下方的马车队里,不仅没见到挑货的器物,反倒其中多出一辆极尽奢华的车架。

    见马车外边是金丝银饰贴片、车轮雕刻着彩绘图案,帘外挂有流苏,流苏下又带有玉饰,不是寻常人可以乘坐的。

    曹莽很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也不管倾盆的大雨,骑马又往前走了一段。

    连绵的山脉遮了他的眼,在黄之首的呼喊下,还是回了头。

    整个山凸出来的部分不多,护送的队伍在里面已经显得略显拥挤,等两人策马而去想占一处空地,免不了和他们撞面。

    黄之首知道曹莽是人如其名,莽夫一个,生怕他怕说错了话,得罪其中的人。

    于是提前先问说:“不知各位管事的是谁?能否给小弟一点躲雨的空地?”

    作势准备拔刀的家丁们让开一条路,一个精瘦且干练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黄之首知道到他就是整个车队管事的,赶忙下马做礼。

    中年人见黄之首就两人,其中一个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心里的警惕性略微的低了几分。

    张嘴问说:“两位自打哪来?要往哪去?”

    行走在外当然不能随便把自己的行踪暴露,黄之首还在后悔没有事先编排好谎话,曹莽是个老江湖,开口就是一顿乱说:“昶国甬山县人,沿小路走,去天耀国探亲,不曾想到路中下起了大雨,因此叨扰。”

    中年人又多问了几句,一一被黄之首和曹莽搪塞过去。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就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哪里愿意小事而互相得罪,最终闲出山凹处的一角落,给黄之首他们躲雨。

    可是路过马车时,却不小心出了事,差点引起不必要的祸端。

    黄之首走在前面,曹莽牵着马走在后面。路过马车时,两个人都没见过这样华丽的车架,一时之间,目光都被其所深深吸引,心思如飘絮散飞。

    突然间,一个少年郎从窗口猛地探出了头,正和黄之首的脑袋撞在一起。两人呜的一声痛叫,两方人顿时剑拔弩张。

    中年人赶忙向前,发现不过是偶然的小事,又询问自家公子有无大碍后,方才舒了一口气。

    只是周边家丁的家丁已经拔了剑,慢慢围了上来,中年人并不阻止,对着曹莽说:“这位朋友,能不能先收起刀来?”

    所谓实势不在自己,该低头时得低头。

    黄之首起身赶紧道歉,曹莽也收了刀。见此,中年人一挥手,四面的家丁也止了步,齐刷刷地把剑入了鞘。

    “李叔,你进来看看,好像前面塌了山,我们得要绕路走了。”

    少年公子哥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对中年人说道

    黄之首他们被视而不见,倒也乐得清闲,心想不过是等到雨停了大家各走各路。

    只是今天的老天爷似乎格外的伤感,连天的大雨下到了傍晚也不见有停歇的迹象。

    不仅黄之首他们焦躁不安,一边的车队更加如此,时不时的就有目光将这处小角落打量,像是关押犯人的待遇。

    突然曹莽起了身,周边响起拔剑的声。

    黄之首问:“你这是干嘛?”

    曹莽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摆了摆手,大声说:“人有三急,上个露天厕所,不用那么紧张。”

    家丁的剑是否入鞘,并不依他的措辞,等到盯着他上完厕所,再回到原来的小角落,才把剑归了鞘。

    与曹莽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

    连绵不断的雨铺天盖地的下,今晚的夜,黄之首估计就得在这个小小的山凹里度过了。

    正打着火折子准备生火,曹莽抱怨着像犯人一样的看管,着实难受,另一边悄咪咪的贴着黄之首耳边说道:“我上完厕所回来时,听见马车好像在谈玉京和天量的事!”

    黄之首心里一惊,忙问:“真的假的?”

    “隔的有些距离,虽然听的不是特别清楚,但是玉京和天量这几个词咬字很重,不会听错。”

    黄之首从炀道人那里知道玉京,却不知道天量,问说:“天量是哪里?”

    曹莽投来鄙夷的目光:“你既然去玉京,不知道天量山?”

    黄之首摇了摇头,于是闲来无事的曹莽就简单几句概括了天量说给黄之首听。

    “天量山和玉京山说起来种种都非常相同。诞生于太会一劫的前夕,同辅佐于明太子,主张厚德载物、见物自然。

    其中最为神秘的就是他们的开山老祖了。听闻是天地有道,见不得世间的礼崩乐坏,所以量天老人生而携有小尺,叫什么量天尺。”

    “量天尺?”

    “小屁孩,名字又怎么了?”曹莽似乎很不喜欢被突然的打断讲话

    黄之首眼看又要挨脑崩,赶忙说是想到了一些东西。

    他说尺是做为丈量事物的标准,长短、宽窄等等都是其统一度量衡。

    更深层次,尺又寓意着尺度,代表制度和规范法律,而在礼崩乐坏的时代,出生就带有一把神尺,天量山老祖确实很有意思。

    曹莽哼了一声说:“那不然,听说人家山门的规矩最多,简直是事无巨细。”

    黄之首问:“你哪里听来的这么多消息的?”

    “这些东西都是以前大人常用来哄小孩子讲的,谁又会相信呢?以前的人不信,现在的人连提都不会提起,小屁孩你才多大,哪里听得到这种故事。”

    黄之首心想之前关于玉京仙山的故事,怕也是炀道人小时候听来的,现在机缘巧合下说给他听。

    夜晚悄然而至,雨还是稀里哗啦的下个不停,干柴已经很难找到,湿柴遍地都是,火折子连打了老半天也引不着火,索性也就放弃。

    漆黑的夜色中,独留马车里传出蜡烛的一点微光,曹莽看见周遭一团的乌漆嘛黑,心里打起了小心思。

    与黄之首说道:“小屁孩,想不想进一步知道关于玉京仙山的事情?”

    黄之首一时之间摸不着曹莽突然问起这个,但是谁又不想多了解一些自己未来将要到达的地方呢。

    点了点说:“想”

    曹莽笑说等我片刻,然后给你带回消息,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其消失的身影,黄之首心里却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不一会,夜色中出现几个身影朝着黄之首走来。到了近处,原是几个家丁拿着麻绳,就要将他捆绑。

    几经挣扎下,最终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五花大绑,然后拖拽到马轿旁。

    黄之首心想一定是曹莽那家伙搞了混蛋事。

    确实也是如此,曹莽不仅被绑,脸上还有淤青状,显然是被打的不轻。

    黄之首白了他一眼,心里骂到真是个惹祸的主,口里却不停地讨笑说:“各位大哥,有什么误会可以解释,我们都是大大的良民。”

    “良民?那小兄弟又怎么解释你家的家丁来我车轿下面偷听谈话呢?”

    黄之首顿时傻了眼,原来曹莽之前说给你带点玉京的消息,就是偷听人家的谈话。

    最主要是给人家抓找了!真是贼证没跑了。

    置身处地的,想到如果自己遇到有人偷听自己谈话的家伙,怕不是直接五马分尸。

    这下真是有理也说不清,黄之首支支吾吾的没得说,反倒曹莽一脸气愤地叫嚣:“首先,我不是这小屁孩的家丁!再者,你这厮不是好汉,只会摸黑打闷棍,有种来一场单挑!”

    黄之首这下心里更无语了,偷听还给人家捉了奸,简直无地自容。

    中年人也不惯着,招了招手,家丁递上一把精钢剑,夜晚还闪着寒气,两人被五花大绑下就是如同待宰的羔羊。

    见到此景,曹莽一改言语,朝着高空叫道:“黄普之老哥,如今小弟正遇到生死苦难,快快救我。”

    这话一出,吓的对面四处打量,以为还有伏兵。

    等了老半天,连马车里的公子哥都往外探出头来看,可竟连一丝风吹草动也没有。

    恍然大悟下,才发现自己上了当、受了骗,走上前去就是一个大耳光给到曹莽脸上。

    紧接着,中年人又用剑抵住黄之首的脖颈,问说:“你们到底从哪来,去往哪里?如实招来!”

    黄之首见此,心想怕再不和盘托出,就真的得死于非命了。

    于是一五一十地将关于去往玉京的事全部一股脑的说出。

    中年男人脸色有些变化,说:“有什么凭证?”

    凭证?

    黄之首想到了那一封流传千年的书信,只是那里连一个字也不存在,不知道能不能行?

    可是如今情况,稍有不慎就是小命不保,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说到:“在我的包裹里有一封书信,是玉京的凭证,你们可以去拿。”

    男子指派了一个家丁过去搜包,过了一小会,家丁回来把东西递了上去。

    男子收了剑,揭开封纸,双手摊开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把书信里里外外打量了一个遍,又用深邃的目光瞧了几眼黄之首,随后带着书信进了车架。

    黄之首见状,顿时急得大叫:“喂!我的信啊!那是我的信!”

    曹莽惨笑说:“别叫了,那家伙耳背的很,就像聋子,听不着的。有什么遗言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说了吧,过会就没机会了。

    唉,怪我害了你,有来世再带你去玉京走一遭吧。”

    黄之首听完是气的没处发,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得要想办法逃出生天,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纸书信上。

    只是事实来的太突然,中年男人下了车轿,突然一瞬间换了一副脸面,讨笑说:“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都是一家人,快快松绑!快快松绑!”

    黄之首两人还在懵逼状态,突获自由倒还显得不自在。

    可突然间,夜色里冲出一拳,朝着中年男子脸上打去。

    男子反应极快,一偏头,拳便失了空,张手一抓一拧,痛的对面嗷嗷叫。

    原来是曹莽准备讨回面子,突发冷箭,准备以牙还牙。

    黄之首向前扶住曹莽,叫他不要那么冲动,反正都打不过人家,何必呢。

    曹莽无语到不想说话,管事的中年男子也不恼火,双手递过信,还给到黄之首,说:“可否到车轿上一谈?”

    黄之首拒之不得,等到入了马轿,曹莽想跟进去,却被堵在外头。

    而这一次的夜谈下,也让黄之首知道了,炀道人之前所讲的玉京仙山中,缺少的那部分跌宕起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