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手段
站在唐佑浅身侧的灵涵，脸色发白，红润樱唇血色渐退，娇躯微微颤抖。
此时她无法运转真元，甚至不敢乱动，所以也就无法抵抗这股奇寒气息。
可是她看向唐佑浅的眼神里，没有焦躁痛楚，满含期待。
期待是因为她发现在这种时候，他居然入定了。
全神贯注的唐佑浅，灵识完全沉浸于另一个世界。
七府漩涡，凝聚了大量寒气后，迅速膨胀，在飞速旋转中，逐渐形成七处细小涡眼。
涡眼中心，寒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混沌不清的内核。
而七处涡刚眼一出现，唐佑浅的灵识就变得狂躁起来，一种想要吞噬一切的欲望让他的识海无限扩张。
星星点点，无数摇曳光芒在黑暗中亮起。
近处，有亮如北辰，也有晦暗如萤；
远处，有耀如烈日，也有渺若细沙。
七点涡眼连成一线，形成一个古朴阵型，大量幽冥寒气随唐佑浅心意，从阵眼处化为醇厚真元，沿阵图路径，带着一股淡淡血腥味，缓缓降入干涸灵海。
一汪真元渐渐变成一泊真元。
良久之后，心有所动。
唐佑浅心口处，凝聚出只有米粒大小的一粒寒冰。
米粒虽小，也敢争锋，与那剑意最锐处顶针相对，寸步不让。
啪！
始终处于唐佑浅意念焦点处的剑意，忽然于锋芒处碎裂，紧接着，剑意化作一阵清风，消逝无形。
紧缩咽喉的剑意随之消散。
“淦！憋死爸爸了！”唐佑浅脱口大骂。
一线天光从东方乍现，照在牢房窗户的木栏上，寒霜历历。
远处帐中，正侧卧榻上的李青岩，一阵心悸，猛然睁开眼。
……
依法炮制，唐佑浅很快就解了困住灵涵的剑意，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青丝染上一层厚厚的霜花。
唐佑浅一惊，一把将灵涵搂在怀里。
入怀的小狐狸，全身冷得血液几乎凝滞，只剩那一对眸子依然温婉灵动。
麻麻的，软玉温香变成了冰鸡灵，刚出笼的大馒头变成了凉粉坨！
唐佑浅忍不住气呼呼地骂道：“欠收拾的郡主，以后有机会，看爸爸不打烂她屁股！”
灵涵终于缓过劲来，觉得他身体既温暖，又隐隐有种好闻的气息，不由伸臂抱紧了他，将螓首贴在心口，瑟瑟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唐佑浅眼中寒星一闪而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罕见地收敛了日常惫懒的表情。
他轻声说道：“我想我看到了很多人，其中有那耍剑的剑人，他好强！用来困住我们的剑意，不过是小手段而已。麻麻的，我们也得快点变强才行。”
哐当！
有人在外面打开了牢门。
还是昨晚那个传令的：“今因大疫横行沄州八郡，念佑浅、灵涵二犯有异术在身，从轻发落，可戴罪立功，七日内，如能有助于朝廷消解瘟疫，即可上奏免除死刑！”
“麻雀妈妈穿山甲，这是刀架在脖子上逼爸爸干活啊，忒不仗义了！”唐佑浅骂骂咧咧。
传令官假装没听见，一收判令，冷冷说道：“你二人可以出去了，郡主还在外面等着呢。”
“不去，没力气，早饭没吃饿得很，站不起来。”唐佑浅抱紧灵涵，坐在地上冲他翻了翻眼。
“放肆！大胆！”
“别说放肆，放狗也不顶用啊，说不去就不去。”
“你！……”传令官没见过胆这么肥的，被气的说不出话，瞪了半天眼，终于拂袖而去。
“可恨！这个无赖！”
门外郡主听到回报，一跺脚，恨声吩咐道：“去，再寻只烧鸡来。”
……
信安郡城不大，一共只有几条大街。
城内行人寥寥，寂静无声，走完一条街，也就听到两声忽然爆发的凄惨嚎哭，这给城内更加增添几分可怖气氛。
路上遇见两辆由昧奴慢慢推向城外的牛车，那是拉尸体出城的。
好像没见有昧奴染病，难道这个物种更接近兽类？唐佑浅觉得有些奇怪。
城里棺木早就售罄，如今死得晚的，就算再有钱，也是草席一裹。
等他们赶到信安城内的太守府时，艳阳高照，大堂里已经有不少人候着，看服饰，其中有些是信安郡的大小官吏。
一见有人居然被抬进来，而且是郡主亲自护送，堂内人的目光唰地投射过来。
唐佑浅只当没看见，继续抓紧时间消灭手里的鸡腿，一边啃一边用眼神示意灵涵也快点吃。
正急得团团转的信安郡太守胡有廉，顾不得见礼，连忙上前对萧青凰介绍道：“郡主，按魏国公的吩咐，这几位术士和道长下官已经召来，您看……”
没等萧青凰开口，一名穿水绿色丝绸道袍的年轻人抢着上前，微笑拱手，自我介绍道：“小道正阳宗左玉棠拜见郡主，小道擅长七七四十九罗天大蘸，值此天降大疫之时，愿……”
“行了，本郡主知道了。”萧青凰打断左玉棠的长篇大论，迈步领着胡太守走到桌案后，明亮眸子扫视众人。
堂下的人全都心中微微一凛。
魏国公在沄州积威极重，他们也都听说过这位敕封郡主不似寻常贵女，行事非常像他父亲，雷厉风行，倒像是个男儿一样，所以众人暗暗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来。
“事态紧急，恕本郡主事急从权，没时间跟诸位一一认识。既然诸位大能有信心来此，定是各有手段，现在大家只需告诉胡太守，打算怎么做，以及需要府衙怎么配合准备，待胡太守与本郡主斟酌后，报呈大将军定夺。”
左玉棠闻言抢上一步，不去看胡太守，仍是看着桌案后的郡主道：
“禀郡主、太守大人知，上不修德，民不敬天，上天才会降下疫灾，只有设坛奉祭，举行罗天大蘸，才能平息天怒，消灾免祸，小道以为应该在州府的溪山正阳观，即刻准备举行大蘸！”
这话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萧青凰听完，默不作声。
胡太守点点头，看神色，似是极为赞同左玉棠的说法。
左玉堂说完，又有一位蓄着山羊须的瘦削老者，拱手道：“在下眉山派术士郎九盛，擅长驱鬼安神。自古相传，疫气乃疠鬼所致，老朽可带眉山所有门人，即刻施法驱鬼。”
见这位老术士自称也会驱鬼，萧青凰不由将目光移向担架上的唐佑浅。
只见那家伙啥也不管，即使到了大堂上，也只顾大嚼鸡腿，一股怒气忍不住直冲脑门，恨不得当场剁了他。
这时，有一位穿着儒袍的中年人，怀里抱着漆木盒，站出来朗声说道：
“在下信安王墨峰，行医多年。以在下浅见，这次大疫属秋疫，医书《大广内经》有云：时不正，则疫横行。故温凉失节，才导致瘟疫大行，默峰献上辟疫方一帖，烦请太守大人赶紧搜索全城药店，紧急熬制汤药分发！”
说完，王墨峰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张笺纸，呈到桌案上。
他刚刚退回来，却听见身后有个嘶哑的声音道：“都是屁话！”
此时她无法运转真元，甚至不敢乱动，所以也就无法抵抗这股奇寒气息。
可是她看向唐佑浅的眼神里，没有焦躁痛楚，满含期待。
期待是因为她发现在这种时候，他居然入定了。
全神贯注的唐佑浅，灵识完全沉浸于另一个世界。
七府漩涡，凝聚了大量寒气后，迅速膨胀，在飞速旋转中，逐渐形成七处细小涡眼。
涡眼中心，寒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混沌不清的内核。
而七处涡刚眼一出现，唐佑浅的灵识就变得狂躁起来，一种想要吞噬一切的欲望让他的识海无限扩张。
星星点点，无数摇曳光芒在黑暗中亮起。
近处，有亮如北辰，也有晦暗如萤；
远处，有耀如烈日，也有渺若细沙。
七点涡眼连成一线，形成一个古朴阵型，大量幽冥寒气随唐佑浅心意，从阵眼处化为醇厚真元，沿阵图路径，带着一股淡淡血腥味，缓缓降入干涸灵海。
一汪真元渐渐变成一泊真元。
良久之后，心有所动。
唐佑浅心口处，凝聚出只有米粒大小的一粒寒冰。
米粒虽小，也敢争锋，与那剑意最锐处顶针相对，寸步不让。
啪！
始终处于唐佑浅意念焦点处的剑意，忽然于锋芒处碎裂，紧接着，剑意化作一阵清风，消逝无形。
紧缩咽喉的剑意随之消散。
“淦！憋死爸爸了！”唐佑浅脱口大骂。
一线天光从东方乍现，照在牢房窗户的木栏上，寒霜历历。
远处帐中，正侧卧榻上的李青岩，一阵心悸，猛然睁开眼。
……
依法炮制，唐佑浅很快就解了困住灵涵的剑意，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青丝染上一层厚厚的霜花。
唐佑浅一惊，一把将灵涵搂在怀里。
入怀的小狐狸，全身冷得血液几乎凝滞，只剩那一对眸子依然温婉灵动。
麻麻的，软玉温香变成了冰鸡灵，刚出笼的大馒头变成了凉粉坨！
唐佑浅忍不住气呼呼地骂道：“欠收拾的郡主，以后有机会，看爸爸不打烂她屁股！”
灵涵终于缓过劲来，觉得他身体既温暖，又隐隐有种好闻的气息，不由伸臂抱紧了他，将螓首贴在心口，瑟瑟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唐佑浅眼中寒星一闪而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罕见地收敛了日常惫懒的表情。
他轻声说道：“我想我看到了很多人，其中有那耍剑的剑人，他好强！用来困住我们的剑意，不过是小手段而已。麻麻的，我们也得快点变强才行。”
哐当！
有人在外面打开了牢门。
还是昨晚那个传令的：“今因大疫横行沄州八郡，念佑浅、灵涵二犯有异术在身，从轻发落，可戴罪立功，七日内，如能有助于朝廷消解瘟疫，即可上奏免除死刑！”
“麻雀妈妈穿山甲，这是刀架在脖子上逼爸爸干活啊，忒不仗义了！”唐佑浅骂骂咧咧。
传令官假装没听见，一收判令，冷冷说道：“你二人可以出去了，郡主还在外面等着呢。”
“不去，没力气，早饭没吃饿得很，站不起来。”唐佑浅抱紧灵涵，坐在地上冲他翻了翻眼。
“放肆！大胆！”
“别说放肆，放狗也不顶用啊，说不去就不去。”
“你！……”传令官没见过胆这么肥的，被气的说不出话，瞪了半天眼，终于拂袖而去。
“可恨！这个无赖！”
门外郡主听到回报，一跺脚，恨声吩咐道：“去，再寻只烧鸡来。”
……
信安郡城不大，一共只有几条大街。
城内行人寥寥，寂静无声，走完一条街，也就听到两声忽然爆发的凄惨嚎哭，这给城内更加增添几分可怖气氛。
路上遇见两辆由昧奴慢慢推向城外的牛车，那是拉尸体出城的。
好像没见有昧奴染病，难道这个物种更接近兽类？唐佑浅觉得有些奇怪。
城里棺木早就售罄，如今死得晚的，就算再有钱，也是草席一裹。
等他们赶到信安城内的太守府时，艳阳高照，大堂里已经有不少人候着，看服饰，其中有些是信安郡的大小官吏。
一见有人居然被抬进来，而且是郡主亲自护送，堂内人的目光唰地投射过来。
唐佑浅只当没看见，继续抓紧时间消灭手里的鸡腿，一边啃一边用眼神示意灵涵也快点吃。
正急得团团转的信安郡太守胡有廉，顾不得见礼，连忙上前对萧青凰介绍道：“郡主，按魏国公的吩咐，这几位术士和道长下官已经召来，您看……”
没等萧青凰开口，一名穿水绿色丝绸道袍的年轻人抢着上前，微笑拱手，自我介绍道：“小道正阳宗左玉棠拜见郡主，小道擅长七七四十九罗天大蘸，值此天降大疫之时，愿……”
“行了，本郡主知道了。”萧青凰打断左玉棠的长篇大论，迈步领着胡太守走到桌案后，明亮眸子扫视众人。
堂下的人全都心中微微一凛。
魏国公在沄州积威极重，他们也都听说过这位敕封郡主不似寻常贵女，行事非常像他父亲，雷厉风行，倒像是个男儿一样，所以众人暗暗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来。
“事态紧急，恕本郡主事急从权，没时间跟诸位一一认识。既然诸位大能有信心来此，定是各有手段，现在大家只需告诉胡太守，打算怎么做，以及需要府衙怎么配合准备，待胡太守与本郡主斟酌后，报呈大将军定夺。”
左玉棠闻言抢上一步，不去看胡太守，仍是看着桌案后的郡主道：
“禀郡主、太守大人知，上不修德，民不敬天，上天才会降下疫灾，只有设坛奉祭，举行罗天大蘸，才能平息天怒，消灾免祸，小道以为应该在州府的溪山正阳观，即刻准备举行大蘸！”
这话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萧青凰听完，默不作声。
胡太守点点头，看神色，似是极为赞同左玉棠的说法。
左玉堂说完，又有一位蓄着山羊须的瘦削老者，拱手道：“在下眉山派术士郎九盛，擅长驱鬼安神。自古相传，疫气乃疠鬼所致，老朽可带眉山所有门人，即刻施法驱鬼。”
见这位老术士自称也会驱鬼，萧青凰不由将目光移向担架上的唐佑浅。
只见那家伙啥也不管，即使到了大堂上，也只顾大嚼鸡腿，一股怒气忍不住直冲脑门，恨不得当场剁了他。
这时，有一位穿着儒袍的中年人，怀里抱着漆木盒，站出来朗声说道：
“在下信安王墨峰，行医多年。以在下浅见，这次大疫属秋疫，医书《大广内经》有云：时不正，则疫横行。故温凉失节，才导致瘟疫大行，默峰献上辟疫方一帖，烦请太守大人赶紧搜索全城药店，紧急熬制汤药分发！”
说完，王墨峰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张笺纸，呈到桌案上。
他刚刚退回来，却听见身后有个嘶哑的声音道：“都是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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