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夜夜归人
大云，宣平十八年，夏。
京郊，云庄。
夜半，寒夜森森，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过漆黑夜空，笼罩了整个云京城。
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倏地从床上惊坐而起，一头青丝披散，乌发遮住了大半容颜。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轻响，雕花木门被人从外而内推开。
一袭绿衣水裙女子缓步走近，落地无声，轻声细语道：“殿下，可是被雷雨惊醒？您可要喝杯茶压压惊？奴婢给您……”
“绿衣？”床上的人影涩声呢喃，声音细弱蚊蝇，“没想到……一朝梦回，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你，不过……也不错，总归是个活的。”
“殿、殿下？您在说什么？”
绿衣脚下步子一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中划过一丝狐疑。
慕卿缓缓抬头，如墨瞳孔在绿衣那张我见犹怜的俏脸上聚焦，唇角轻扬，一双微弯的桃花眼里漾起圈圈涟漪。
“孤二弟的床……可还舒适？”
话落，他身形一闪，下一瞬人已出现在绿衣面前。
眼前骤然出现一张苍白面容，绿衣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口中惊呼：“殿、殿下！”
慕卿却没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右手骤然伸出，死死地掐住眼前人儿的脖子，猛地将之提起。
“殿、殿下！”绿衣试图挣扎。
“孤说过，孤的东西不容他人染指，即便是孤不要的，也—不—行！”
“冤……冤枉！”
绿衣一张小脸儿上泪水涟涟，奋力挤出二字。
“冤枉？”慕卿眼底眸色渐深，微微一笑，“墨色与魇毒确实很配。”
话落，不顾绿衣眸中的震惊之色，他手上骤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轻响，手中人儿脑袋歪斜，声息俱无。
随即，他五指松开，任由手中人儿自由落地，再未瞧上一眼。
慕卿低头看向自己这双手，一如记忆里的模样，白皙，修长。
右手缓缓探向胸膛，感受着掌下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他唇角溢出一抹浅笑，随之漫延开来。
一张病弱苍白的面容，搭配着额间的一抹鲜红，刹那间恍若梅花初绽。
“没想到……孤还能再次睁眼，真有意思。”
他轻闭双眼，复又缓缓张开，细细感受着入眼的微光。
“原来……萤烛之光真的可以堪比日月。”
“多年未见，乍然入目，真是让人心生欢喜。”
“只是，不知人心是否依旧如故？”
“清一。”
话落，一道身影快速出现，单膝跪地，恭谨道：“主子。”
“把地上的东西处理一下，另外，将王太医给孤……拎—过—来。”
“是，属下遵命！”
身影一闪，黑影迅速消失，一同不见的还有地上的那具女尸。
慕卿抬脚，迈出眼前的这道门槛，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风停雨歇，一轮明月悬空，月光倾洒之下，铺满整座庭院，如轻纱笼罩。
他轻闭双眼，细细聆听着院里的虫鸣蝉叫，心中的戾气渐渐开始缓慢下降。
也不知站了多久，身上突然多了一件雪白披风。
慕卿睁眼，望着头顶的这轮圆月，轻声道：“红衣，孤想出去转转了，这座云庄住的太久，孤……腻了。”
“殿下，您去哪里，红衣就去哪里。”女声轻柔婉转，却又透着一股大家女子独有的温婉。
“好，孤也想通了，既然求不得，那就走求不得的路，孤……不求了。”
“殿下，您还有奴婢，奴婢会一直随在殿下身侧。”
“好~~”
慕卿会心一笑，转头看向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太医，笑得更加无害，一双桃花眼眼尾向上弯起，宛若一弯月牙。
“王太医，孤问你，孤身上的毒可还有解？”
太医王茂跪在地上，额头汗如雨下，声音抖如筛糠。
“回、回殿下，臣、臣学艺不精，愧、愧对殿下，臣有罪！”
言罢，跪地不起。
“嗯~，你呀，确实有罪，孤再给你一次机会，孤身上的毒可还有解？”
说话间，他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
“不过呢，在开口之前，孤劝你最好想想，你王氏一族有多少人丁，你可以不怕死，孤自然也可以让他们通通下去陪你，让你们……阖族团聚。”
闻言，王茂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他着实是没想到，一向宽和仁善的太子殿下，竟会以王氏全族性命相挟，颤着声音道：“殿、殿下，我王氏一族向来忠君，求、求殿下饶过臣的族人。”
“忠君？”慕卿轻嗤一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不知王太医忠的是哪个君？说来听听，胆敢给孤下毒，让孤也开开眼，长长见识。”
话音入耳，王茂当即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看来，在你心中，你的君比你王氏一族的性命更为重要，”慕卿轻笑一声，“也罢，孤……成全你。”
话落，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清一，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冷声道：“清一，王氏宗族，阖族上下，一个不留！”
“是，属下遵命。”清一应声。
“等、等等！”
王茂当即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膝行至慕卿身前，不停地磕头，不到片刻便已额头渗血，却依旧不停。
“殿、殿下！臣有话要说，臣、臣有罪！罪在臣一人！罪臣万死难赎其咎！求殿下饶过臣的族人！臣说，臣什么都说，只求殿下饶臣的族人一命！”
“殿下身中之毒纷杂，如今只有传说中可解百毒的清灵丹，或是神医谢玄或可救殿下一命，臣真的只知这些，别的一概不知，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啊！！”
“神医谢玄么？”慕卿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不错，都到这种时候了，还知道护着身后的主子，确实是个忠心的，不过可惜……你忠的从来不是孤。”
言罢，他面上再无一丝情绪。
“拖下去，杖—毙。”
清一上前拎起王茂的脖子就向外走去。
王茂急切地看向太子殿下，哀声求道：“殿下！殿下！！臣的族人是无辜的！求殿下饶臣的族人一命！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呐！”
慕卿一双桃花眼，眼眸微弯，弧度浅浅。
“孤向来说话算数，饶你族人一命，让你全家团聚可好？”
王茂瞬间心如枯木，再无一丝挣扎余力，嘴上不禁喃喃：“娘，儿不孝，儿连累您了，孩儿不孝哇！”
院子再度恢复一片平静。
“殿下，夜深了，外面更深露重，您进屋休息可好？”红衣低声劝道。
“好，确实该好好睡上一觉了。”慕卿笑笑，转身大步走进室内。
皇宫，云乾宫。
一封密信被暗卫恭谨地递到了景安帝云湛跟前。
云湛一身素白寝衣，坐于龙床之上，周身自带威严气势，他一眼略过纸上大致内容，不悦道：“太子突然性情大变，可知其中缘由？”
“回主子，我等不敢靠云庄太近，只知太子殿下的贴身宫女绿衣已死，尸体被扔出了云庄，而太医王茂被活活杖毙。”
“罢了罢了，他既心里不痛快，想折腾就折腾吧，不必理会。”
“是，属下遵命！”
京郊，云庄。
夜半，寒夜森森，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过漆黑夜空，笼罩了整个云京城。
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倏地从床上惊坐而起，一头青丝披散，乌发遮住了大半容颜。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轻响，雕花木门被人从外而内推开。
一袭绿衣水裙女子缓步走近，落地无声，轻声细语道：“殿下，可是被雷雨惊醒？您可要喝杯茶压压惊？奴婢给您……”
“绿衣？”床上的人影涩声呢喃，声音细弱蚊蝇，“没想到……一朝梦回，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你，不过……也不错，总归是个活的。”
“殿、殿下？您在说什么？”
绿衣脚下步子一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中划过一丝狐疑。
慕卿缓缓抬头，如墨瞳孔在绿衣那张我见犹怜的俏脸上聚焦，唇角轻扬，一双微弯的桃花眼里漾起圈圈涟漪。
“孤二弟的床……可还舒适？”
话落，他身形一闪，下一瞬人已出现在绿衣面前。
眼前骤然出现一张苍白面容，绿衣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口中惊呼：“殿、殿下！”
慕卿却没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右手骤然伸出，死死地掐住眼前人儿的脖子，猛地将之提起。
“殿、殿下！”绿衣试图挣扎。
“孤说过，孤的东西不容他人染指，即便是孤不要的，也—不—行！”
“冤……冤枉！”
绿衣一张小脸儿上泪水涟涟，奋力挤出二字。
“冤枉？”慕卿眼底眸色渐深，微微一笑，“墨色与魇毒确实很配。”
话落，不顾绿衣眸中的震惊之色，他手上骤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轻响，手中人儿脑袋歪斜，声息俱无。
随即，他五指松开，任由手中人儿自由落地，再未瞧上一眼。
慕卿低头看向自己这双手，一如记忆里的模样，白皙，修长。
右手缓缓探向胸膛，感受着掌下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他唇角溢出一抹浅笑，随之漫延开来。
一张病弱苍白的面容，搭配着额间的一抹鲜红，刹那间恍若梅花初绽。
“没想到……孤还能再次睁眼，真有意思。”
他轻闭双眼，复又缓缓张开，细细感受着入眼的微光。
“原来……萤烛之光真的可以堪比日月。”
“多年未见，乍然入目，真是让人心生欢喜。”
“只是，不知人心是否依旧如故？”
“清一。”
话落，一道身影快速出现，单膝跪地，恭谨道：“主子。”
“把地上的东西处理一下，另外，将王太医给孤……拎—过—来。”
“是，属下遵命！”
身影一闪，黑影迅速消失，一同不见的还有地上的那具女尸。
慕卿抬脚，迈出眼前的这道门槛，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风停雨歇，一轮明月悬空，月光倾洒之下，铺满整座庭院，如轻纱笼罩。
他轻闭双眼，细细聆听着院里的虫鸣蝉叫，心中的戾气渐渐开始缓慢下降。
也不知站了多久，身上突然多了一件雪白披风。
慕卿睁眼，望着头顶的这轮圆月，轻声道：“红衣，孤想出去转转了，这座云庄住的太久，孤……腻了。”
“殿下，您去哪里，红衣就去哪里。”女声轻柔婉转，却又透着一股大家女子独有的温婉。
“好，孤也想通了，既然求不得，那就走求不得的路，孤……不求了。”
“殿下，您还有奴婢，奴婢会一直随在殿下身侧。”
“好~~”
慕卿会心一笑，转头看向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太医，笑得更加无害，一双桃花眼眼尾向上弯起，宛若一弯月牙。
“王太医，孤问你，孤身上的毒可还有解？”
太医王茂跪在地上，额头汗如雨下，声音抖如筛糠。
“回、回殿下，臣、臣学艺不精，愧、愧对殿下，臣有罪！”
言罢，跪地不起。
“嗯~，你呀，确实有罪，孤再给你一次机会，孤身上的毒可还有解？”
说话间，他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
“不过呢，在开口之前，孤劝你最好想想，你王氏一族有多少人丁，你可以不怕死，孤自然也可以让他们通通下去陪你，让你们……阖族团聚。”
闻言，王茂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他着实是没想到，一向宽和仁善的太子殿下，竟会以王氏全族性命相挟，颤着声音道：“殿、殿下，我王氏一族向来忠君，求、求殿下饶过臣的族人。”
“忠君？”慕卿轻嗤一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不知王太医忠的是哪个君？说来听听，胆敢给孤下毒，让孤也开开眼，长长见识。”
话音入耳，王茂当即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看来，在你心中，你的君比你王氏一族的性命更为重要，”慕卿轻笑一声，“也罢，孤……成全你。”
话落，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清一，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冷声道：“清一，王氏宗族，阖族上下，一个不留！”
“是，属下遵命。”清一应声。
“等、等等！”
王茂当即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膝行至慕卿身前，不停地磕头，不到片刻便已额头渗血，却依旧不停。
“殿、殿下！臣有话要说，臣、臣有罪！罪在臣一人！罪臣万死难赎其咎！求殿下饶过臣的族人！臣说，臣什么都说，只求殿下饶臣的族人一命！”
“殿下身中之毒纷杂，如今只有传说中可解百毒的清灵丹，或是神医谢玄或可救殿下一命，臣真的只知这些，别的一概不知，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啊！！”
“神医谢玄么？”慕卿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不错，都到这种时候了，还知道护着身后的主子，确实是个忠心的，不过可惜……你忠的从来不是孤。”
言罢，他面上再无一丝情绪。
“拖下去，杖—毙。”
清一上前拎起王茂的脖子就向外走去。
王茂急切地看向太子殿下，哀声求道：“殿下！殿下！！臣的族人是无辜的！求殿下饶臣的族人一命！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呐！”
慕卿一双桃花眼，眼眸微弯，弧度浅浅。
“孤向来说话算数，饶你族人一命，让你全家团聚可好？”
王茂瞬间心如枯木，再无一丝挣扎余力，嘴上不禁喃喃：“娘，儿不孝，儿连累您了，孩儿不孝哇！”
院子再度恢复一片平静。
“殿下，夜深了，外面更深露重，您进屋休息可好？”红衣低声劝道。
“好，确实该好好睡上一觉了。”慕卿笑笑，转身大步走进室内。
皇宫，云乾宫。
一封密信被暗卫恭谨地递到了景安帝云湛跟前。
云湛一身素白寝衣，坐于龙床之上，周身自带威严气势，他一眼略过纸上大致内容，不悦道：“太子突然性情大变，可知其中缘由？”
“回主子，我等不敢靠云庄太近，只知太子殿下的贴身宫女绿衣已死，尸体被扔出了云庄，而太医王茂被活活杖毙。”
“罢了罢了，他既心里不痛快，想折腾就折腾吧，不必理会。”
“是，属下遵命！”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