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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身暖色出门去

    清晨,慕卿躺在树上,享受着夏日的晨光,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红衣莲步轻移,走到树下,看着头顶悬空的一头青丝,轻轻摇头,浅笑道:“殿下,红衣来伺候您整衣敛容。”

    “好红衣,不要催,眼下阳光正好,不晒上一晒,孤都要生虫子了。”慕卿浑身仿佛没骨头一般,赖在树上不肯动弹。

    “殿下这话可不要被紫衣听到,她掌管您的膳食衣物,听到虫子可是要闹腾的。”

    “唉~,罢了罢了,这日头改日再晒。”

    话落,慕卿抬腿,翻身下树,大步走向寝室。

    一身月白寝衣,走动间顺滑如水,一头青丝,不扎不束,微风吹过,随风飘扬,额间一枚鲜红印记更是衬托的不似凡人。

    红衣低首敛目,唇角微微扬起,抬脚跟上。

    “红衣,今日将孤额前遮挡起来。”慕卿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口道。

    红衣手上束发的动作一滞,旋即又抬手继续,柔声道:“殿下可还要奴婢整理行囊?”

    “知我者,红衣也。”慕卿眉眼含笑,“是时候带着孤的小红衣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了,不过……得先讨点东西。”

    红衣温婉一笑,转身将视线移向身侧侍女所持托盘,目光在玉匣中逡巡片刻,取出一条白底云纹抹额,正准备给殿下系上,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殿下眉心时骤然停住。

    她语带迟疑道:“殿下,您眉心的印记……好似……好似变了?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

    慕卿抬手摸向眉心,并未感觉有何异样,飒然一笑,不甚在意道:“无妨,左右一个胎记,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妨碍,再说了,花开花落自有时,不必过多在意。”

    这时一个小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进门,托盘上稳稳地放着一碗药。

    慕卿拧眉,沉默半晌,开口道:“红衣,这药以后不需再备,孤……不需要了。”

    红衣手上有条不紊地系好手上抹额,退后一步,恭谨弯身行礼,道:“是,奴婢记下了,殿下,早膳已备好,您可移步用膳,奴婢先去收拾行囊可好?”

    慕卿笑着转身,眼中柔光尽显:“好。”

    话落,红衣抬眼扫向小侍女,示意跟上。

    走出室内,看着身侧的小侍女,红衣轻声道:“白术,将这药清理干净,今后不需再备。”

    白术握紧手中托盘,低声应诺:“是,红衣姐姐,奴婢这就去处理。”

    ……

    紫衣气愤地看着收拾行李的红衣姐姐,使劲儿拽着她的袖子不放,嘴角都要撅出天际了。

    “红衣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跟着殿下一起出门呀?我很有用的,我善厨艺,还会做衣服,为什么不带上我嘛?!”

    红衣被闹得着实没法儿,只得无奈放下手上衣物。

    她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头,柔声安抚道:“殿下出行,庄里怎能没人坐镇后方?白衣又多年未归,如今只有我们小紫衣能担此重任了,别人殿下可不放心。”

    紫衣听了这话心下熨帖,嘴角逐渐泛出笑意。

    “哼,好吧,不过真是便宜绿衣那个叛徒了,死的太轻松,殿下还是太心善了,要是我,一定将她碎尸万段喂大黑。”

    红衣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食指轻点小丫头额头,嗔道:“你呀,怎还是这般口无遮拦,绿衣之事休要再提,殿下自有分寸。”

    紫衣不服气地大哼一声,转身气咻咻地就要蹿出房门,越想越不对劲儿的小丫头,转身之际还不忘气呼呼地叉起小蛮腰,大喊道:“哼!你们一个个的都拿我当小孩子,我已经是十五的大姑娘啦,哼!我才不听!”

    话落,一个闪身,人瞬间消失不见。

    红衣眼中笑意清浅,她放下手中衣物,走出房门,看着门口恭敬站立的红樱,道:“可有线索?”

    红樱弯身一福,垂首恭敬回道:“红衣姐姐,绿衣房间均已搜遍,只找到一枚玉佩,看样子应是男子之物。”

    说话间,她双手递上一枚玉佩。

    红衣伸手接过玉佩,触手温润,面上再无一丝情绪,淡声道:“你去将绿衣一家审问一番,消息想要递出去,须有人帮忙才是,既是一家人,自是没有不知的道理,如若不说,那就干脆送他们一程,追上绿衣,也算是全了我们姐妹多年的情谊了。”

    “是,红樱这就去办。”

    两刻钟后,云庄大门洞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云庄驶出,穿过京郊清冷的街道,往东城门方向驶去。

    慕卿无聊地看着红衣摆弄棋子,索性身子一斜,倾身躺下,抖着二郎腿,嘴角露出一抹顽劣笑意。

    红衣捏着棋子的手一滞,一不小心放错了位置,轻叹一声:“殿下,红衣的棋毁了。”

    “毁了正好,孤正无聊,红衣却只顾自己下棋,不好不好。”

    “殿下心情很好?”

    “自然,孤现在恨不得蹦上几蹦,可惜车顶太矮,只能将就着躺上一躺了。”

    “殿下今日似乎……不大稳重。”

    慕卿侧身,以手肘为支点,五指撑头,笑得欢畅。

    “孤一个少年郎要什么稳重,肆意张扬才是孤该有的模样。”

    红衣闻言,神色怔愣了一瞬,旋即浅笑嫣然。

    “殿下说的对,是红衣狭隘了。”

    “孤的小红衣也还是个小姑娘,不用过于懂事。”

    红衣脸颊泛起点点红晕,撇头看向窗外,眼中水光潋滟。

    往常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们东家长西家短地唠个不停,但今日的长街明显要萧条一些,行人间连说话都透着股小心翼翼。

    一位胖大婶跟做贼似的一番东瞧西望,确定真的没有生人之后,这才敢伸手,一把拉住身旁的邻居。

    “李家的,你听说没?”

    “就是那个儿子进宫做了太医的那个王家,昨晚一夜之间全死了!”

    “那血呦,呼啦啦地流了一地,一家五口呐,一个没剩,死的可惨可惨了!”

    “据说那个王太医还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哎呦,吓死个人嘞!”

    李家的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双手死死抓紧手中的菜篮子,抖着唇道:“全……全没了?”

    “那当然!”胖大婶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胸脯,仿佛那场景近在眼前似的,颤声道,“你是不知道呀,那个王太医至今还悬在门口呢,整条街连个敢收尸的都没有。”

    “不对呀?他们王家不是有宗族吗?王氏宗族的人就这么干看着?”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王家明显是摊上事儿了,管什么管?你是没瞅见呀,如今整条街个个大门紧闭,恨不得从不相识,真真是让人寒心呦!”

    ……

    慕卿正躺的舒服,毕竟相比塌上的舒适,还是红衣的身子更香、也更软。

    不想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他手掌下意识地按向身侧床榻,霎时一个深深的五指印新鲜出炉,好好的一张塌被生生地毁了,慕卿的脸当即冷了下来。

    “殿下,卑职失职!如今我们被堵在了路中央。”外间扮做寻常车夫的侍卫梁灼低声禀报道,“前方马车看标记应是二皇子府的。”

    慕卿伸手按住预起身的红衣,嘴角笑意弥漫。

    “红衣在车内等着,孤去收账,自动送上门的,不收白不收。”

    旋即他手上用力,潇洒起身,一把掀开了马车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