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来的正好
翌日，三人只简单吃了点糕点果腹，便草草上路了，只因红衣坚持。
车厢里，红衣正细细地拿着帕子给自家殿下净面。
她一边轻轻擦拭，一边罕有地小声抱怨道：“殿下再是着急，也该寻个正经客栈留宿才是，如今我想给殿下梳洗，都无水可用，也就清一大人昨日特地打来的水还有一些，不然让殿下蓬头垢面示人，奴婢可要羞死了。”
慕卿乖乖仰着头，任由红衣施为，听到这话，赶紧轻声哄道：“好好好，下次一定不在荒郊野外露宿，可好？”
红衣得了亲口保证，又确认自家殿下衣冠整洁，这才舒了颜，展了眉。
不过想起殿下临走之前的古怪举动，不禁疑惑问道：“殿下，您为什么要用帕子裹了桂花糕，系于树枝上？这不是浪费吗？”
慕卿故作神秘地摇摇头：“佛曰：不可说。”
时值正午，临近秋水城，路上行人渐稀，三人顺利进城。
看着街道两旁贩卖的各色吃食和小玩意儿，慕卿即便坐在车内，依旧看的津津有味，但顾及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只好忍痛放下布帘。
马车最终停在一间名为鸿运的酒楼门前，两名小二殷勤地上前迎客，一人熟练地牵过马匹，一人引着三人上楼，还特意挑了一个临窗位置。
慕卿见此很是满意，大方地点了满满一桌子，乐得小二见眉不见眼，兴高采烈地小跑下楼了。
趁着等菜的空隙，慕卿侧头看向窗外。
酒楼附近的一条街巷里，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正在围殴一个少年，少年衣着同样破烂不堪，甚至犹有过之。
“你个瘟神！扫把星！竟敢私藏馒头！”
“大哥，这死小子不老实，明明会说话，却装哑巴骗人，我明明看到他说话了！”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我还听到了！这个扫把星看人钱袋掉了，不赶紧捡起跑路，好孝敬大哥，竟然还提醒那个死胖子，真真是气死我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领头小孩心火顿起。
他形如鸡爪的脏污小手一挥，大声喝道：“打！给我要他半条命，奶奶个腿的，在老子的地盘讨饭吃，竟然还敢把老子的钱往外推！想做好事？好！今天老子就让你尝尝做好人的滋味，来呀！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话音落地，三人一同蹿了上去，但是打来打去，少年总归是占了年龄优势，四人打的旗鼓相当，倒也没吃什么大亏。
领头小孩见此，轻啐一口，眉眼之间尽是戾气，趁少年不备，他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截木棍，一个助跑，冲着少年的头部直击而去。
“咚”的一声，少年被直接击中额头，顿时血流如注，鲜血流了一脸。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着倒退两步，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领头小孩，一张嘴张张合合，却愣是未发出丝毫声音，然后蓦地轰然倒地。
领头小孩看人满头是血，形如鬼魅，吓得手臂颤抖，他低下头去，这才发现原来是木棍上方有一突刺，此时正血迹斑斑。
吓得他赶忙丢下木棍，大声嚷道：“不关我的事！这木棍不是我的！对！不是我的！这是我捡来的，捡来的！你要报仇去找木棍主人，不关我的事！”
话落，他撒腿狂奔，一同逃跑的还有那几个跟班小弟。
而倒在地上的少年却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只是眼中的光在一点一点地熄灭，嘴巴张合的频率也在降低。
如果有人凑近的话，应该能听到少年在说，“救……救命，救……救……救救我！”
慕卿收回视线，看着满桌的菜肴，却突然没了胃口。
他夹起一块据说是酒楼招牌的红烧肉，却发现怎么也张不开嘴，无奈长吐一口气，道：“唉！恶人也不好做呀！”
随即起身，往楼下走去，张口招呼道：“清一，随我走上一趟，红衣，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就在少年即将陷入昏迷之际，隐约间，他好似看到了一片素白袍角，然后便陷入了无尽黑暗。
清一不用自家主子吩咐，主动上前抱起了地上少年，二人寻了最近的医馆，将人带了进去。
赶巧今日的坐堂大夫孙大夫医术尚算高明，三两下给止住了血。
孙大夫看两人穿着，再看床上的褴褛少年，心中将故事拼凑了个七七八八，也明白这估计是遇见好人了，温声道：“二位给个本钱吧，五十文即可。”
慕卿却掏出了一两银子，推到大夫面前：“孙大夫仁义，您照常用药吧，不用为我节省，既然我伸了手，那就别给他留下什么隐患，如有剩余，您就将剩下银钱给这个少年，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直到将两人送离药堂，孙大夫这才重新走回桌案前开始写方子，既有人做好事，那他这个行医救人的大夫又怎好辜负。
谁知，两人这厢才走上酒楼二楼，慕卿眸光便倏地一厉。
他抬眼望向窗外，沉声传音道：“清一，护好红衣。”
接着，他脚下两步迈出，下一瞬，人已至窗口，他向着东北方位举目远眺，唇角缓缓向上勾起。
“来的正好。”
红衣只觉眼前一花，前一秒还笑得温和的殿下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
她赶忙向窗外探去，只见长街上殿下的身影飘飘忽忽，忽隐忽现。
她紧张地揪紧手中帕子，颤声道：“清一大……”发现自己差点叫错，她赶忙改口，“清一，公子！你快跟上去！”
清一却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瞥了红衣一眼：“公子有令，命我护你周全。”
“不用！我不用你护我周全！我待在这里安全得很，你快跟上去！”眼看清一依旧一动不动，红衣眉眼渐冷，历来温柔的一双眸子顷刻染霜，“快！我命你跟上去！”
看红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清一只好压低声音道：“没用的，我跟上去只会拖累公子。”
红衣顿时泄气，再顾不得仪态，一屁股坐在木椅上，眉眼间是遮不住的忧色。
一同看到这副场景的还有邻桌的两人，两个年轻人不着痕迹地低头继续吃饭，只是目光短暂交汇时那巨震的瞳孔，无不彰显了他们内心的震惊。
车厢里，红衣正细细地拿着帕子给自家殿下净面。
她一边轻轻擦拭，一边罕有地小声抱怨道：“殿下再是着急，也该寻个正经客栈留宿才是，如今我想给殿下梳洗，都无水可用，也就清一大人昨日特地打来的水还有一些，不然让殿下蓬头垢面示人，奴婢可要羞死了。”
慕卿乖乖仰着头，任由红衣施为，听到这话，赶紧轻声哄道：“好好好，下次一定不在荒郊野外露宿，可好？”
红衣得了亲口保证，又确认自家殿下衣冠整洁，这才舒了颜，展了眉。
不过想起殿下临走之前的古怪举动，不禁疑惑问道：“殿下，您为什么要用帕子裹了桂花糕，系于树枝上？这不是浪费吗？”
慕卿故作神秘地摇摇头：“佛曰：不可说。”
时值正午，临近秋水城，路上行人渐稀，三人顺利进城。
看着街道两旁贩卖的各色吃食和小玩意儿，慕卿即便坐在车内，依旧看的津津有味，但顾及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只好忍痛放下布帘。
马车最终停在一间名为鸿运的酒楼门前，两名小二殷勤地上前迎客，一人熟练地牵过马匹，一人引着三人上楼，还特意挑了一个临窗位置。
慕卿见此很是满意，大方地点了满满一桌子，乐得小二见眉不见眼，兴高采烈地小跑下楼了。
趁着等菜的空隙，慕卿侧头看向窗外。
酒楼附近的一条街巷里，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正在围殴一个少年，少年衣着同样破烂不堪，甚至犹有过之。
“你个瘟神！扫把星！竟敢私藏馒头！”
“大哥，这死小子不老实，明明会说话，却装哑巴骗人，我明明看到他说话了！”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我还听到了！这个扫把星看人钱袋掉了，不赶紧捡起跑路，好孝敬大哥，竟然还提醒那个死胖子，真真是气死我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领头小孩心火顿起。
他形如鸡爪的脏污小手一挥，大声喝道：“打！给我要他半条命，奶奶个腿的，在老子的地盘讨饭吃，竟然还敢把老子的钱往外推！想做好事？好！今天老子就让你尝尝做好人的滋味，来呀！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话音落地，三人一同蹿了上去，但是打来打去，少年总归是占了年龄优势，四人打的旗鼓相当，倒也没吃什么大亏。
领头小孩见此，轻啐一口，眉眼之间尽是戾气，趁少年不备，他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截木棍，一个助跑，冲着少年的头部直击而去。
“咚”的一声，少年被直接击中额头，顿时血流如注，鲜血流了一脸。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着倒退两步，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领头小孩，一张嘴张张合合，却愣是未发出丝毫声音，然后蓦地轰然倒地。
领头小孩看人满头是血，形如鬼魅，吓得手臂颤抖，他低下头去，这才发现原来是木棍上方有一突刺，此时正血迹斑斑。
吓得他赶忙丢下木棍，大声嚷道：“不关我的事！这木棍不是我的！对！不是我的！这是我捡来的，捡来的！你要报仇去找木棍主人，不关我的事！”
话落，他撒腿狂奔，一同逃跑的还有那几个跟班小弟。
而倒在地上的少年却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只是眼中的光在一点一点地熄灭，嘴巴张合的频率也在降低。
如果有人凑近的话，应该能听到少年在说，“救……救命，救……救……救救我！”
慕卿收回视线，看着满桌的菜肴，却突然没了胃口。
他夹起一块据说是酒楼招牌的红烧肉，却发现怎么也张不开嘴，无奈长吐一口气，道：“唉！恶人也不好做呀！”
随即起身，往楼下走去，张口招呼道：“清一，随我走上一趟，红衣，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就在少年即将陷入昏迷之际，隐约间，他好似看到了一片素白袍角，然后便陷入了无尽黑暗。
清一不用自家主子吩咐，主动上前抱起了地上少年，二人寻了最近的医馆，将人带了进去。
赶巧今日的坐堂大夫孙大夫医术尚算高明，三两下给止住了血。
孙大夫看两人穿着，再看床上的褴褛少年，心中将故事拼凑了个七七八八，也明白这估计是遇见好人了，温声道：“二位给个本钱吧，五十文即可。”
慕卿却掏出了一两银子，推到大夫面前：“孙大夫仁义，您照常用药吧，不用为我节省，既然我伸了手，那就别给他留下什么隐患，如有剩余，您就将剩下银钱给这个少年，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直到将两人送离药堂，孙大夫这才重新走回桌案前开始写方子，既有人做好事，那他这个行医救人的大夫又怎好辜负。
谁知，两人这厢才走上酒楼二楼，慕卿眸光便倏地一厉。
他抬眼望向窗外，沉声传音道：“清一，护好红衣。”
接着，他脚下两步迈出，下一瞬，人已至窗口，他向着东北方位举目远眺，唇角缓缓向上勾起。
“来的正好。”
红衣只觉眼前一花，前一秒还笑得温和的殿下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
她赶忙向窗外探去，只见长街上殿下的身影飘飘忽忽，忽隐忽现。
她紧张地揪紧手中帕子，颤声道：“清一大……”发现自己差点叫错，她赶忙改口，“清一，公子！你快跟上去！”
清一却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瞥了红衣一眼：“公子有令，命我护你周全。”
“不用！我不用你护我周全！我待在这里安全得很，你快跟上去！”眼看清一依旧一动不动，红衣眉眼渐冷，历来温柔的一双眸子顷刻染霜，“快！我命你跟上去！”
看红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清一只好压低声音道：“没用的，我跟上去只会拖累公子。”
红衣顿时泄气，再顾不得仪态，一屁股坐在木椅上，眉眼间是遮不住的忧色。
一同看到这副场景的还有邻桌的两人，两个年轻人不着痕迹地低头继续吃饭，只是目光短暂交汇时那巨震的瞳孔，无不彰显了他们内心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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