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位客官，您几位？”上来一个引座的伙计对常晴说。

    “不是，你们这边是在招工吗？”常晴摆着手问。

    那伙计站直了身板，打量了常晴一眼，便示意常晴跟在身后。穿过大堂，来到一边的柜台处，伙计冲柜台里面的人恭恭敬敬地说话。

    “掌柜的，有来应招的人。”

    戌掌柜听到这话，也没抬头，扒拉着手下的算珠，过了一会儿，戌掌柜才看向常晴。上下只扫了常晴一眼，戌掌柜开口说着：“一月九十分，包吃包住，每月十五领钱，堂里跑腿一天试试，能干就干，不能干早点说，也别互相耽搁。”

    “能干，能干。”常晴也不知道九十分一个月是多是少，但能包吃住对没有落脚处的常晴来说是最紧要的，便应了下来。

    “辉子，今天你领着，仔细些。”戌掌柜也不再废什么话，只是又对常晴说，“你叫什么名？”

    因为常晴是穿越过来的，所以并不避讳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就对戌掌柜说了。

    “嗯，就叫你常子吧，跟着辉子好好干。”戌掌柜说完低下头去，又拨动起算珠。

    常晴寻了一路来到聚福楼，现下已经是早市过半，大堂里面几乎要坐满来用餐的人，辉子跟常晴说着注意事项，在出菜间外头拿着递出来的食物，要常晴端着，辉子带着来到一桌旁，一边报着菜名一边把食物搁到桌上，完毕之后又说着慢用的话，才要常晴重新去端菜。

    常晴一边按着要求从出菜间拿食物，一边感叹着聚福楼当伙计也得脑子清楚，每桌上什么餐都要靠脑子记着，嘴皮子也得利索得体。

    忙忙碌碌一刻也没怎么停下来，常晴端着托盘在大堂穿梭，渐渐便到了中午时分。

    “你也来喝口水，歇会儿。”辉子抽空转到一处门边，拿杯子给常晴。

    常晴谢着接过，没等辉子给自己倒水，赶紧自己把水壶接过来，倒了半杯一饮而尽。

    喝完水，常晴和辉子正要再次动身，就见门口进来两个人，一名妙龄少女与一名银发老头，拿着似乎是乐器的东西正抬脚而入。

    那两人径直走到戌掌柜面前，对戌掌柜说了些什么，便转身带着乐器施施然走上大堂前面的高台，开始摆开架势似乎是要演出的样子。

    常晴倒也不觉得很新鲜，辉子倒是一时挪不开步子的神色，眼睛直往台上的少女脸上瞧。

    那少女动作间自有一股俏丽活泼，眼睛转动着也是顾盼生姿，立在台上站定便亮出嗓子说开来，声音也是脆生生地悦耳。

    “一说天地二谈心，三分道理四端听，

    五味真意六道明，七巧机妙八重精，

    九曲回肠十思定，千言万语论不尽，

    自从远古到如今，桩桩件件总关情。”

    一段道白念得生动异常，台下众人便都抬眼正视着那少女，人群中不乏几声起来地叫好。

    常晴倒是还记得上餐要紧，便开口叫了不动的辉子两声，辉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走动起来，眼睛还停在少女身上舍不得移开。

    没把注意力放在少女接着的表演上，常晴只是干着手里的活计，就听着大堂里面时不时响起喝彩声来。

    忽然当啷一声，一处传来不小的异响，常晴便下意识去看，就见一个男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踢开挡路的凳子直往台上去。

    少女见上来一个似乎有些喝醉的食客，便慢慢收声，台下的众人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都停着想瞧热闹。

    “姑娘在这里唱什么？不如跟我去家里唱怎样？”那男子醉醺醺地便要伸手来拉少女。

    含混不清地话刚说完，台上的少女和老头都没来得及动，常晴就已经冲到台中按住了那男人的手，常晴用力向后掰着男人的手掌，那醉酒的男人痛得手臂弯折腿脚前屈。

    “快松开，快松开。”辉子赶到台上对常晴说。

    “随便言语轻薄人姑娘可不是什么好男人。”常晴放松了力道，但没松开钳制那醉汉的手。

    “什么好男人不好男人的？！老子家里朝廷里面当差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老子？！”那醉汉东倒西歪地还要朝常晴耍威风。

    常晴皱着眉头又要使劲，戌掌柜一面登上台来，一面对常晴伸手。

    “常子，先放开这位公子。”戌掌柜握上常晴的手臂，又对醉汉笑着，“不知府上是哪家？公子醉成这样，我好派人到府上禀报，要下人来接公子。”

    醉汉从常晴松开的指间抽出手来，一时揉着手腕没答话。

    “咦，容戌某想想，公子似乎是郈家公子吧？”戌掌柜笑着思索一回说着，“都是误会，不如要城防的官差送公子回府，免得公子因为醉酒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我们聚福楼也担待不起。”

    戌掌柜刚要对辉子吩咐，那醉汉哼哼唧唧地便袖子一挥，走开下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