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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复苏后的炼金术师是亡灵

    艾温·法兰于若干年后苏醒于塞恩公墓。

    “世界”-2700年,炼金帝国-斯罗佩顿,边陲小镇斯帕罗纳花草盛开的一处公墓旁。

    公墓中一座并不显眼的石碑上刻着“令人尊敬的炼金学先驱”-艾温·法兰,2575年生于边陲村落斯帕罗纳,2596年卒于帝都梅纳。

    根据墓主简介上的生平事迹所述:

    “艾温·法兰”、一位伟大杰出的炼金士,炼金学方面的天赋举世罕见。

    以21岁的年龄荣获千年以来仅被九人斩获、称为“炼金史诗”的帝国最高学术荣誉,在这个以炼金术闻名于世的庞大帝国-“斯罗佩顿”堪称一个传奇。

    如今,在斯罗佩顿、乃至各大帝国的炼金学院中都有他的花岗岩雕像。

    “”但是在炫耀自己的光荣事迹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

    漆黑一片。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棺木吗?

    虽说能够死而复生很好,但复苏的地点竟然是在棺木里,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大脑中有关于生前终末的记忆,是我在炼金之门学院的实验室里进行某种魔力合剂的实验。

    我将半龙人角的粉末,鼠尾草的汁液与火红之血(某种魔兽的血)混合在试剂瓶内,却不慎引起了被称为“魔力爆炸”的意外事故。

    那次事故中的魔力光晕近深蓝色,说明魔力强度达到8阶以上,将我这个体弱多病的年轻学者炸死自然不在话下。

    如果是为炼金学事业光荣献身,那么为何我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不得而知。

    是死灵术士做的?

    有可能。

    经由死灵术士复活的灵魂是幽灵,幽灵(恶灵)直到不断吞噬同类、进化成神之前都不会具备生前意识。

    生前我借助大量闲暇时间通读了各大帝国的奇闻异史,因此这让我获得了对于已知宏观世界庞大的知识储备。

    不过,至今还没听说魔力爆炸会将人族转化为不死系生物的案例。

    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亡灵骑士、僵尸,骷髅或食尸鬼之流。

    等一下!

    手“穿”过去了...?!

    刚才我确实试图用手去移开自己的木质棺盖,但是结果好像有点不对劲,因为手透过木板直接消失了。

    我捏了捏向外发散着惨淡白光的拳头。

    一片惨白,白的发亮。

    更不可思议的是、位于土层之下的密闭幽暗空间内,仅凭双眼居然能将泥土中的棺木、蚯蚓和小型食腐生物看的一清二楚。

    综合上述现象,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肉身(躯壳)能够穿透物体,在黑暗中拥有白天的正常视力,种族是幽灵无疑。

    幽灵,吗...

    将透明的“身躯”慢慢从坟墓中“上浮”后,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自己的墓碑。

    即使一厢情愿地认为如今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闭上眼再睁开...

    爬满苔藓的石英石墓碑仍无声地矗立在荒草丛生的地上,经过漫长时间的洗礼,以至于几乎被人遗忘。

    为了切实证明存在性,我甚至拿头去撞公墓旁不远处一栋民房的土墙。

    ........................

    我的头也穿过去了。

    那栋民房是个马厩,正因此撞见一只精壮的骏马。

    马嘴里未咀嚼完的粘稠草料和口水,随着一个喷嚏“溅”了我一身、当然,假如我还有身体的话。

    不过我觉得这种体验应该会很糟糕就是了。

    “我真的死了吗...”

    带着深刻的疑问将头重新探出墙外,斜射而下的阳光依旧非常刺眼。

    然而举起的半透明手掌却遮挡不住阳光。

    岂止是阳光。

    仅剩的那点稀薄存在感几乎都要被空气夺走了。

    “竟然没被杀死...”

    我叹息了一声。

    任何位阶为黑幽灵以下的个体,一旦直面阳光就会立即灰飞烟灭,而我却没有。

    相对于从坟墓里死而复生而言,这件事反而还显得稀松平常一些。

    “该考虑今后何去何从的问题了。”

    清晨的村落入口十分冷清,只有一位牵着母牛走进村中的奶农。

    从着装看上去是一个地道的斯帕罗纳人。

    她的头上扎着月桂叶制成的头冠,身上穿着山羊毛纺织的衣物

    这里的天气一年四季都寒冷异常,也许是因为高海拔地区的原因?斯帕罗那村的地理位置都快接近北极圈了。

    斯帕罗纳人都喜欢月桂树,不仅是建造房屋、调味品、生火做饭,都离不开月桂树。

    至于从何时起开始有佩戴月桂冠这一习俗的,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已无从考证。

    “请问...”

    那是一位脸上有些皱纹的勤劳女人,我想伸出手搭一下她的肩膀,却在行动前想到了很多关键的问题。

    手要是穿过去了怎么办?

    我从坟墓里飘出来可不是为了吓人的。

    人族能凭借肉眼看见吗?

    作为不死生物的幽灵,除了8阶的“黑幽灵”(8阶以上的幽灵仍无意识,但灵体形象会回归弥留之际的面貌,且能在白天行走)及以上等阶,人族和其他天生不具有魔力的种族仅凭肉眼根本无法观测到。

    如果先假设我是一个幽灵,初始灵魂强度应该只有1阶。

    死后的记忆也告诉我自己并没有吞噬过任何同类。

    “什么?”

    “!!”

    我被吓了一跳。

    “哇啊...?!”

    牵着奶牛的妇人也吓了一跳。

    “你能看见吗!你看见我了对吧!”

    我慌了神。

    “孩子,我是科沃尔大婶,不是盲人。”

    奶农的话让我一阵茫然。

    什么时候幽灵也能被人看见了?

    难道现在这个时代人人都会魔法了吗?

    还是说我的魔物等阶已经到达8阶(8阶幽灵为黑幽灵)以上了?

    怎么可能...

    一阵如潮水般的怪异快感涌入大脑中每一个恒光体(炼金学的解释,按照现代人的说法是神经元)。

    不妨先否定后者发生的概率。

    既然科沃尔能够看见,也就说明我可能还没有死!

    我还活着...

    但是、既然是这个结果,之前发生在地下的又是什么?

    我的棺木和遗体分明都躺在泥土里…

    是幻觉吗?

    半转过身,用无形的手掌擦亮双眼。

    那座“艾温·法兰”的墓碑还在原地,上面镌刻的生卒年月也一清二楚。

    很遗憾。

    “如果只是梦就好了...”

    我有点失落。

    “你能在白天睡着?”

    科沃尔似乎对我有些好奇,开始用目光上下揣测。

    “孩子,我在村里住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你是从哪个村子来的?”

    ——不好意思,我是从棺材里飘出来的(幽灵),所以请你快逃吧,不遗余力地。

    要是真的这么说岂不是更奇怪了…

    抛去无谓的恶意想法,我决定调整一下说辞。

    “我的母亲是斯帕罗纳人,十岁时我随她离乡去大城市生活。即使已在外成家多年,有时也会想念故乡的风景。”

    其实我生前曾和友人开过一个玩笑,即嘱托在死后要将我埋葬于此,没想到而今这个玩笑竟然成真了。

    但话又说回来,应该不会有人希望自己客死异乡。

    人的天性总和落叶一样,最终要转化成养分回归根部。

    腐叶被风轻轻一吹便化为尘埃四散分离,不如长眠于此。

    很多景色...终究还是没变。

    我缅怀般地眺望着斯帕罗纳小镇外的弗洛蒙托雪山。

    那里的雪线与苍胧的云端齐平、云像纯白的丝织品一样挂在峰顶,宽阔的黝黑玄武岩山体在有限的视野中无法一览无遗,青葱茂郁的山麓牧场上低头进食的奶牛比比皆是。

    从5岁开始我一直趴在夜里的窗户上、借微弱的烛光与夜空的繁星眺望那座雪山,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去攀爬一次,竭尽所能,无论终点。

    这个梦想以后大概不会再有了...

    总之有些话我倒是没说错。

    在成为炼金术师之前我确实在做一些经营香料的小本生意,同时也兼卖茶叶和大米,不过都是为生计所迫罢了。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科沃尔说。

    “谢谢。”

    我松了一口气。

    科沃尔大婶似乎也有些感触,直直地望着雪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几年村里出去的人多了,也有去帝都梅纳的...一走就是很多年。”

    “没有愿意回来的吗?”

    “即便他们愿意,也做不到了。像你这样能够活着回到村里的年轻人正在变得越来越少,我们不得不被迫接受这一残酷的事实。”

    活着...

    再度听到这个字眼,仍是颇感沉重的话题。

    “他们去了哪里?”

    我对村子以及整个世界的现状感到莫名有些担忧。

    “有在外打拼的、还能在月末的时候写信寄到家里,也有人走上战场,生死一概不知,家书对他们的家人来说过于奢侈。”

    战场?

    记忆告诉我生前斯罗佩顿帝国尚还处于和平年代,但不知自从我死后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多少年。

    这个世界又开始变得动荡不安了么...

    此时我大脑中的疑问不断涌现。

    但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一定会招致怀疑。

    尽管科沃尔大婶不像那种多疑的人,多做打算总归没错。

    稍微拐弯抹角地问一下吧。

    “帝国应征的时候我正在马格罗岛洽谈香料贸易,没有能走上疆场为国家杀敌效力,实在可惜。”

    说完我长叹了一口气。

    尽管我也不知道马格罗岛在哪里,但我坚信这个地方科沃尔一定没去过,我随口编的。

    妇人仿佛也感受到了我失意的心情,微微叹了叹气。

    “不怪你,孩子。毕竟这是一场肮脏的战争。”

    果然是战争吗。

    我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

    “自从三年前布雷托克王撕裂和平条约开始,七大帝国、整个世界…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布雷托克?

    布雷托克帝国位于世界中心(中央大陆)-黑之王冠森林区域内。

    而斯罗佩顿帝国却位于世界的极北冻土区域(北原大陆)。

    两个国家边境直线距离为两千高尔(注:斯罗佩顿公制,1高尔约为2.718公里),为什么会发生冲突?

    布雷托克帝国和斯罗佩顿帝国的邦交长达千年,战争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所致,只有在矛盾不断累积的情况下才会爆发。

    况且尚武的布雷托克人向来以好勇斗狠为荣,一旦发生战争后果可想而知。

    “那个...”

    没有等我再次询问,科沃尔大婶便再度自言自语了起来。

    “自从五年前布雷托克王派遣使节来下达战书开始,第二天战火就席卷了整个帝国南部边境。”

    第二天?

    怎么可能…那可是两千高尔的路程!

    以一支十万人的军队计、全员都是轻骑兵加上不带粮草辎重的情况下,不吃不喝不睡觉,日夜兼程全速前进也要至少整整三个月。

    一天之内将一支近百万人的大军穿过沙漠、沼泽、湖泊等诸多地形投送到敌国的边境吗?

    在我生前的年代,大型传送阵由于远古魔纹和神秘咒语的缺失,几乎无法复刻,残存的传送阵也都被各大帝国收入囊中并加以商业化开发,成为了上层贵族手里的摇钱树。

    毫不客气地说,像我这种穷人坐了一辈子的马车,到死也没见过传送魔法阵长什么样。

    可能在我死后的百年内,有天才魔法师重现了远古魔法议会的伟大神迹。

    但对一支百万雄师进行瞬间传送,这也太...

    ——骇人听闻了吧。

    “虽然我们的村落位于北部逃过了一劫...但更多无辜者已经丧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像我们一样的村民。”

    科沃尔带着哀恸的神色注视着我的双眼。

    她的眼神告诉我、有人死去,有人活着。

    “请节哀。”

    虽然身为幽灵的我再也无法感同身受了。

    “孩子,这片土地随时有可能再度遭受血与火的侵袭,而你却回来了,看得出你很热爱自己的故乡。”

    我也不想回来啊!

    更何况还是以这种形式…

    “布雷托克帝国和我们国家相距如此遥远,能完成这种奇迹般的远征真是令人惊叹。”

    我故作唏嘘地说。

    “孩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妇人放下了奶牛的牵绳,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糟糕…

    要露馅了吗?

    “五年前和我们斯罗佩顿帝国宣战的帝国不只有布雷托克,还有魔法帝国-圣何塞因,是圣何塞因的王权级法师(圣何塞因魔法师的最高阶,其魔法造诣足以承受权力之重)和迈恩(迈恩是没有魔力也无法冥想,却依然能够使用魔法的天选之子,其原理至今无人能解,迈恩在魔法议会的地位相当于光明教会的光之圣女)。”

    圣何塞因…

    我的记忆因为这四个字瞬间被唤醒了。

    斯罗佩顿帝国建立之初、南部土地植被稀疏,北部土地多冻土苔原,许多作物都无法耕种。

    早期的斯罗佩顿先民受此影响,发展出了独特的雪原游牧文化。

    但民族的内在性格也变得极富侵略性,国内外常年战争不断。

    统一了全国的开国大帝高尔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他深知帝国的稳定发展一定需要一种与六大帝国比肩的先进技术,于是四处遍访高人逸士。

    最终,他将目标锁定在了世界南部的炼金领域。

    为了替自己的子民解决温饱问题,高尔隐姓埋名、远渡重洋前往炼金领域跟随“炼金之神”-莉修法尔特学习。

    最终他将炼金技术带回自己的祖国,将其应用在农业、水利、冶金、工业等各个领域。

    七大帝国各自持有的技术不同,各国的发展轨迹也大同小异,只有利益始终是整个世界围绕的话题。

    各国之间时常会产生一些无关紧要的摩擦,因为利益诉求是不同的。

    例如麦凯丘尼克帝国(机械)的发展需要大量铁矿、而世界上最大的优质铁矿石持有国却是伊尔德罗帝国(念力),一个最不需要铁的国家。

    伊尔德罗人普遍修行瑜伽以及念力,对宁静与和平的向往闻名于世。

    麦凯丘尼克人则师从三大高等地精,习得机械、蒸汽与电力之术。

    由于两国毗邻,为了避免战争,伊尔德罗率先提出每年出口大量各类矿石以交换等价民生物资的要求。

    生产力强大的麦凯丘尼克帝国在权衡利弊过后许诺了伊尔德罗的要求,以及由此衍生至更多领域的利益互换,便有了后来的“五十年贸易协定”、“三百年贸易协定”、“五百年贸易协定”等等。

    双方的贸易往来便一直持续,至今已经过去了六百五十年。

    帝国与帝国之间的交涉向来不轻易以战争告终,形如此类。

    然而在我生前,圣何塞因帝国(魔法)与布雷托克帝国(斗气)的关系却尚处于结冰期。

    我没有想到昔日两个彼此看不顺眼的帝国如今会一致调转枪头进攻他国。

    “我一直有健忘的老毛病,让您见笑了。”

    “这倒不会,我的丈夫也有健忘这个毛病,不过在一次运货的中途他从马车上摔下来、脑袋被车轮辗了过去,健忘症反而因此消失,真是因祸得福。”

    科沃尔大婶笑的很开心。

    这个淳朴的笑容让我心中寒意迸发。

    “大婶您的丈夫还好吗...”

    “他最近在钢铁厂工作,报酬还不错。”

    真是脑袋被马车车轮辗了还能奇迹般生还的励志感人故事...

    和科沃尔大婶闲聊的期间,我得知现在已经到了2700年的事实,也就是距离我死后已经过去了104年。

    所以按照真实年龄,今年我应该是125岁,因为我去世的时候只有21岁。

    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怅然若失…吗…

    生前我一直在斯罗佩顿帝国首都-梅纳的炼金之门学院担任讲师一职,薪资虽然微薄,却也有不少学生慕名而来。

    不过我最敬重并怀念的人还是我的授业恩师-贝尔芬格先生。

    10

    贝尔芬格先生在炼金术上的成就,远在取得“真红史诗”称号之前的我。

    许多高级炼金配方的推陈出新都有他的研究成果在内。

    先生在帝国内外享有盛誉,无数魔法师与炼金术师争相前来拜访。

    但由于对学生的高度专注与执着,常常使他一连推去好几天的会见、即使是最简单的“强能合剂(注:一种即时强化魔法等级的炼金药剂,可将1级魔法强化至2级,持续时间10分钟)”配方变换的实验,贝尔芬格教授也会竭尽心力去指导。

    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愚者...自然教导的时间要更长。

    一遍又一遍,直至我完全掌握为止。

    贝尔芬格教授的言传身教至今使我受益匪浅。

    假如、但愿我做的假设是正确的,如果时间没过那么久,我现在回去是不是还能再见到他们?

    除了我的恩师之外,还有我的学生-奇尔奇斯·莫雷。

    他是我最得意的门徒,在我去世之前年仅14岁,将几乎所有的初级/中级炼金配方牢记在心,可以做到举一反三甚至举一反七的天才。

    为了抢到这位天才,当年我费尽心思说服七大帝国、七所炼金学院的院长,让他们不要过度干涉莫雷的生活。

    因为我知道莫雷的性格与脾气,他只做他想做的事。

    莫雷也是我当初的学生中,被认为最有可能超过我的那一个。

    我们通常在实验室里吃午餐,聊着当下炼金学界最热门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过了好几个小时。

    一想到我的学生,心中难免涌入一阵酸楚之感。

    我曾经是他的老师,但不再是了。

    有多少人如同流星般匆匆而逝,104年后我依然记得他们存在或曾经存在过,如今像是黄粱一梦,每一个人微笑的样子却都值得铭记。

    11

    炼金之门学院的院长法瑞恩教授、一位健谈的学者,不过脾气很顽固(和他相处过的人都知道)。

    炼金材料系教授拉克伦、一位发福的中年女人,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她有着高超的魔药学造诣,一个人就能制作出“山羊胡合剂”(注:药剂粉末与大地接触后自动构筑结界,使所有5阶以下魔法无效化,持续时间24小时)。

    炼金魔法系的矮人雷曼,第一次提出使用经过炼金催化的金属锻造武器的概念,定名为“催化锻造法”,使优质兵器的良品率得到很大提高,被帝国册封了侯爵勋衔。

    善于制作各种变形药剂,创意十足的农具发明家布莱顿·温斯顿爵士。

    ...当然了,这也是一个老顽童。

    皇家数学学会的终身荣誉教授施罗德,他后来在帝国炼金署任职,总是将我所负责的实验室资金卡得丝毫不差,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除了学院中的诸多长辈/上司之外,还有我的两位同事——炼金材料系的里茨和炼金魔法系的拉格尔。

    他们都是讲师、也是很有名的炼金术师。

    有时我们会因意见不合而争论,研究取得进展时也一起去学院附近的酒馆举杯共饮,庆祝自己取得新的发现。

    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历历在目,如今这些珍贵的片段已离我而去。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8阶的黑幽灵而已。

    失去了人族的身份,遇上光明教会与魔法议会的成员多半只能灰溜溜地逃跑,在他们施展等阶位的攻击性神术或魔法来对付我之前有多远逃多远。

    通俗的来讲就是要被消灭的邪恶存在。

    和山洞里的恶龙一个性质。

    尽管没恶龙那么强。(注:恶龙即巨龙一族中的叛徒,通常魔物等级为16阶,但都被族内长老施加了弱化能力的诅咒)。

    这个待遇似乎...不算太好。

    12

    传说不死系生物的灵魂都是黑色的,因此他们变的邪恶,那么单是“黑幽灵”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就够我死上几万遍了。

    虽然我并不想去伤害任何人,在这个光暗分明的世界却也即将变得举步维艰。

    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该如何向世人证明我还活着?

    可我是一个幽灵啊!

    科沃尔大婶注视着我的双眼,不知是否是因为我的眼神太过阴森的缘故,她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奇怪了,今天明明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