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境与现实
李青猛然惊醒，原本应该在床上安睡的他，此时正被团团迷雾包围，迷雾如此浓重，以致于他根本就看不清周边的环境，他只能茫然地往前走，走了几分钟，前面出现一户人家，院子打理地井井有条，各式各样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鲜花开得遍地都是。房屋的正门就在面前，里面传出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是房门打开的声音，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耐心而又温柔地哄着婴儿，婴儿转哭为笑，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李青走上木质台阶，年久失修的台阶因为李青的重量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来到门前，尽管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地转动后推开门。
“嗯？亲爱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开心地说道，“累了吧，先坐会吧，晚饭马上就好。”女人牵着李青的手将他带进屋，让他在桌旁坐下。李青有点看不清女人的脸，他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女人的脸好像始终都藏在迷雾中，怎么也看不清。
“你认识我？”李青问道。
背对着他的女人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向李青，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此刻她的脸上应该是有点错愕，尽管如此，她还是满脸笑意地说道：“亲爱的，你怎么啦？是身体不舒服吗？”女人走近李青，用手背轻轻搭在李青额头上，又将手背放在自己额头上，接着喃喃道：“也没发烧啊。”
“这里是哪里？我好像……”
女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将李青的头轻轻地放在怀里，一边轻抚一边说道：“亲爱的，你最近一定是太累了，不过坚持坚持吧，等你的退役申请批下来，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炉灶上传来食物煮熟的声音，女人转身将锅里的食物盛起，一一摆在李青的面前，女人盛好饭，将饭碗和筷子轻轻放在他的面前，“吃吧，今晚吃你最喜欢吃的剁椒鱼头。”
李青低头一看，一份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剁椒鱼头摆在他的面前。然而李青并没有动筷，指了指旁边的房间说道：“刚才，我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你要不要去看下。”
女人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爱的，你今天怎么啦，怎么一直说着胡话，一直就只有我们两个生活在这里，哪里来的婴儿。”女人转身，拿起一旁桌子上的一个白色文件袋递给李青，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过，也算你猜对了一半，打开看看吧。”女人将文件袋递给李青。
李青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报告，报告上的字同样朦朦胧胧，好似藏在雾中，只模模糊糊看见“HCG”和“怀孕”几个字。
“你怀孕了？”
“嗯！怎么样，开心吗？你要做爸爸了。”
“哦，恭喜。”李青还是有点懵，只是呆滞地回答道。女人被气到笑出声，哪里有丈夫像个外人一样恭喜自己的妻子怀孕的，不过她也体谅到自己丈夫的不容易，因此也没再多计较，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丈夫的碗里，李青夹起鱼肉刚想吃，房间里再次响起婴儿的啼哭声，“你要不要去看下，孩子还在哭。”
女人有点莫名其妙地往房间看去，“哪里来的孩子呀？这里就咱们两个啊。”
李青还想再说，突然餐桌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哭闹声，他低头一看，原本盛着剁椒鱼头的餐盘此刻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而筷子上的鱼肉竟然变成了婴儿的手臂肉。李青惊得本能地扔掉筷子，人也从椅子上跌落，身旁的女人机械地站起身，蹲在李青旁边问道：“你怎么了，亲爱的。”
李青颤抖地指向餐桌，“婴儿！餐桌上有个婴儿！”
女人的脸依旧看不清，她机械地一字一句吐着：“哪里有婴儿……我们的婴儿……不是在……这里吗？”说罢，她拿出一把水果刀径直划开自己的孕肚，然后生生地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扯了出来，端到李青的面前，“看，我们的……孩子。”李青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他也顾不上别的事了，直接夺门而出，女人一声声“亲爱的”飘荡在身后，他却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也不知道逃了有多久，李青只感觉喘不过气来，回头望了望，女人没有追上来，他擦了擦汗，停在路边休息一会儿。路边的乌鸦毫无征兆地四散逃离，一声“亲爱的”从李青背后传来，李青只感觉整个人汗毛倒立，一转身，女人的脸几乎就贴在他的脸上，嘴里散发出的腥臭味直熏得他睁不开眼。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孩子？”女人痛苦地说道。李青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手上多了一把长刀，长刀已经刺穿女人和她手里的婴儿，他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正想说什么，女人却被一股神秘力量拽走，李青想追上去，突然四道墙壁凭空出现，将他牢牢锁在石壁里面，李青一拳一拳地击打着墙壁，但是无济于事。
石壁外传来阵阵嘲笑声，李青头痛欲裂，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大喊着，突然石壁消散，一伙铁匠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为首一个年长者摇着他的肩膀说着什么，李青听不清楚，震耳欲聋的耳鸣声完全盖过了年长者的声音，他只看见对方的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渐渐地，耳鸣变弱，李青的听觉也慢慢恢复。
“大叔！大叔！快醒醒！你怎么啦？”李青定睛一看，眼前摇着他的人变成了白羽，刚才年长者身边的人也慢慢清晰，是小暑她们三个，李青咽了咽口水，头上豆大般的汗水沿着鬓角慢慢淌下。“你没事吧？大叔。”小白柔声细语地问道。
“没，没事，不好意思，做了个恶梦。”
白羽几人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接着又拍了拍李青的肩膀，“快，大叔！我们有麻烦了。”
“怎么了？”李青有点懵。
“你仔细听听。”
李青索性贴耳在地，阵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狂奔，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响亮。
“好像有什么东西朝这边过来了。”李青说道。
“嗯，还好小橘这次没睡死，她把我喊醒了，我本来想找你一起商量，结果发现你表情痛苦，一直在胡抓乱喊。”
“抱歉，我没事了。来者好像不善，先做准备！”
几人点点头，手持武器警戒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里面不时地夹杂着响鼻。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白羽皱眉思考。
“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雪牛。”
白羽有些后知后觉，“对！好像就是雪牛！先前那些商队里的白色动物，它们发出的好像就是这个声音。”
屋外传来散乱的脚步声和响鼻声，时不时有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石墙本身就是简单垒砌，一经撞击愈发岌岌可危，好似下一击便要被撞开，屋内几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能紧紧攥着从猪猡营地淘来的钢铁武器。渐渐地，脚步声和响鼻声没先前那么剧烈了，慢慢变得平和，李青半蹲着打开房门，屋外几头雪牛正悠闲地吃着草，仿佛刚才狂暴的不是它们。
“怎么回事？”白羽压低声音问李青道。
“不清楚，刚才好像确实是狂暴了，不过如果是狂暴症的话应该不会再清醒的，这有点说不通。”
白羽正欲说什么，突然对面响起密集的枪声，“趴下！敌袭！！”子弹一颗颗打在墙上，形成一个小洞，月光透过洞口变成一根根光柱，小暑三人立刻找地方躲避。
白羽爬到李青身边，“猪猡种这么快就来报复了吗？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庇护所的？”
由于枪声的缘故，李青只能扯着大嗓门回道：“你仔细听枪声，好像是突击步枪和重型冲锋枪，猪猡种最爱的武器是霰弹枪和破片手雷，所以对方大概率不是猪猡种，可能是其他人。”
几头雪牛没能逃离它们的宿命，被子弹命中后倒在地上，静静等待死神的到来，白羽看到雪牛，心里顿感不妙，“对面会不会是先前的那些商人？当初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我看到不少商人配备了突击步枪和重型冲锋枪。”
“可是为什么呢？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确实是，两方既无瓜葛也无恩怨，白羽他们的庇护所穷得叮当响，根本无利可图，再者领头的老爷爷更是与他们相谈甚欢，不至于突然发动袭击，要取他们性命，除非……“狂暴脉冲……”白羽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李青并未听清白羽刚才的话。
“狂暴脉冲！他们会不会中了狂暴脉冲？”李青探头看了看，又将脑袋缩了回来，“有点像，如果是的话那没事，狂暴脉冲只会作用一会，等他们清醒了就会自动解除。”然而枪声并未减弱，反倒是惨叫声此起彼伏，白羽探头望去，对面竟然开始自相残杀，互相举着枪对射，所有人仿佛打了肾上腺素一样，中枪后仍然屹立不倒，即便胸口被打出大洞，仍然在扣动着扳机攻击身边的人。枪声慢慢由密集变成零星，最后一声枪响结束后，白羽两人起身查看，整个庇护所东侧的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大概有十五六具尸体，枪械物资、断臂残肢遍地都是，尸堆中传来一声咳嗽，原来还有一个人活着，白羽上前将他扶起，询问他的状况，可惜这个人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他将一张照片和一个白色玩偶塞到白羽手里，照片里是男人一家三口的合照，男人的儿子右手拿着一朵向日葵，左手比着耶，大笑着坐在他的脖颈上，身旁的妻子则是满脸笑意，手上则是一捧向日葵，紧紧地贴着自己的丈夫。男人则右手扶着儿子的右腿，左手牵着妻子的手，一脸幸福地笑着，照片上的鲜血提醒着看照片的人，这个幸福的家庭已经彻底破碎了。男人紧紧地抓住白羽的衣领，目眦几裂，看到白羽点点头，男人这才吐出最后一口气，白羽慢慢合上男人的眼睛，将他轻轻地放下。
火光轻柔地抚摸着十六块新墓碑，好似要将沉睡之人唤醒一般，然而病树终难逢春，沉舸亦难争流，回应它的只有寂静。白羽来到一个墓碑前，将手中的烟斗轻轻放在坟头上，自言自语道：“贵族老爷的东西，我们这些平民怎么会知道呢。”他从怀中掏出那张照片，看了一眼后又放进怀里，转身回到庇护所。
李青走上木质台阶，年久失修的台阶因为李青的重量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来到门前，尽管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地转动后推开门。
“嗯？亲爱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开心地说道，“累了吧，先坐会吧，晚饭马上就好。”女人牵着李青的手将他带进屋，让他在桌旁坐下。李青有点看不清女人的脸，他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女人的脸好像始终都藏在迷雾中，怎么也看不清。
“你认识我？”李青问道。
背对着他的女人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向李青，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此刻她的脸上应该是有点错愕，尽管如此，她还是满脸笑意地说道：“亲爱的，你怎么啦？是身体不舒服吗？”女人走近李青，用手背轻轻搭在李青额头上，又将手背放在自己额头上，接着喃喃道：“也没发烧啊。”
“这里是哪里？我好像……”
女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将李青的头轻轻地放在怀里，一边轻抚一边说道：“亲爱的，你最近一定是太累了，不过坚持坚持吧，等你的退役申请批下来，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炉灶上传来食物煮熟的声音，女人转身将锅里的食物盛起，一一摆在李青的面前，女人盛好饭，将饭碗和筷子轻轻放在他的面前，“吃吧，今晚吃你最喜欢吃的剁椒鱼头。”
李青低头一看，一份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剁椒鱼头摆在他的面前。然而李青并没有动筷，指了指旁边的房间说道：“刚才，我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你要不要去看下。”
女人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爱的，你今天怎么啦，怎么一直说着胡话，一直就只有我们两个生活在这里，哪里来的婴儿。”女人转身，拿起一旁桌子上的一个白色文件袋递给李青，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过，也算你猜对了一半，打开看看吧。”女人将文件袋递给李青。
李青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报告，报告上的字同样朦朦胧胧，好似藏在雾中，只模模糊糊看见“HCG”和“怀孕”几个字。
“你怀孕了？”
“嗯！怎么样，开心吗？你要做爸爸了。”
“哦，恭喜。”李青还是有点懵，只是呆滞地回答道。女人被气到笑出声，哪里有丈夫像个外人一样恭喜自己的妻子怀孕的，不过她也体谅到自己丈夫的不容易，因此也没再多计较，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丈夫的碗里，李青夹起鱼肉刚想吃，房间里再次响起婴儿的啼哭声，“你要不要去看下，孩子还在哭。”
女人有点莫名其妙地往房间看去，“哪里来的孩子呀？这里就咱们两个啊。”
李青还想再说，突然餐桌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哭闹声，他低头一看，原本盛着剁椒鱼头的餐盘此刻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而筷子上的鱼肉竟然变成了婴儿的手臂肉。李青惊得本能地扔掉筷子，人也从椅子上跌落，身旁的女人机械地站起身，蹲在李青旁边问道：“你怎么了，亲爱的。”
李青颤抖地指向餐桌，“婴儿！餐桌上有个婴儿！”
女人的脸依旧看不清，她机械地一字一句吐着：“哪里有婴儿……我们的婴儿……不是在……这里吗？”说罢，她拿出一把水果刀径直划开自己的孕肚，然后生生地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扯了出来，端到李青的面前，“看，我们的……孩子。”李青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他也顾不上别的事了，直接夺门而出，女人一声声“亲爱的”飘荡在身后，他却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也不知道逃了有多久，李青只感觉喘不过气来，回头望了望，女人没有追上来，他擦了擦汗，停在路边休息一会儿。路边的乌鸦毫无征兆地四散逃离，一声“亲爱的”从李青背后传来，李青只感觉整个人汗毛倒立，一转身，女人的脸几乎就贴在他的脸上，嘴里散发出的腥臭味直熏得他睁不开眼。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孩子？”女人痛苦地说道。李青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手上多了一把长刀，长刀已经刺穿女人和她手里的婴儿，他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正想说什么，女人却被一股神秘力量拽走，李青想追上去，突然四道墙壁凭空出现，将他牢牢锁在石壁里面，李青一拳一拳地击打着墙壁，但是无济于事。
石壁外传来阵阵嘲笑声，李青头痛欲裂，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大喊着，突然石壁消散，一伙铁匠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为首一个年长者摇着他的肩膀说着什么，李青听不清楚，震耳欲聋的耳鸣声完全盖过了年长者的声音，他只看见对方的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渐渐地，耳鸣变弱，李青的听觉也慢慢恢复。
“大叔！大叔！快醒醒！你怎么啦？”李青定睛一看，眼前摇着他的人变成了白羽，刚才年长者身边的人也慢慢清晰，是小暑她们三个，李青咽了咽口水，头上豆大般的汗水沿着鬓角慢慢淌下。“你没事吧？大叔。”小白柔声细语地问道。
“没，没事，不好意思，做了个恶梦。”
白羽几人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接着又拍了拍李青的肩膀，“快，大叔！我们有麻烦了。”
“怎么了？”李青有点懵。
“你仔细听听。”
李青索性贴耳在地，阵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狂奔，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响亮。
“好像有什么东西朝这边过来了。”李青说道。
“嗯，还好小橘这次没睡死，她把我喊醒了，我本来想找你一起商量，结果发现你表情痛苦，一直在胡抓乱喊。”
“抱歉，我没事了。来者好像不善，先做准备！”
几人点点头，手持武器警戒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里面不时地夹杂着响鼻。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白羽皱眉思考。
“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雪牛。”
白羽有些后知后觉，“对！好像就是雪牛！先前那些商队里的白色动物，它们发出的好像就是这个声音。”
屋外传来散乱的脚步声和响鼻声，时不时有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石墙本身就是简单垒砌，一经撞击愈发岌岌可危，好似下一击便要被撞开，屋内几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能紧紧攥着从猪猡营地淘来的钢铁武器。渐渐地，脚步声和响鼻声没先前那么剧烈了，慢慢变得平和，李青半蹲着打开房门，屋外几头雪牛正悠闲地吃着草，仿佛刚才狂暴的不是它们。
“怎么回事？”白羽压低声音问李青道。
“不清楚，刚才好像确实是狂暴了，不过如果是狂暴症的话应该不会再清醒的，这有点说不通。”
白羽正欲说什么，突然对面响起密集的枪声，“趴下！敌袭！！”子弹一颗颗打在墙上，形成一个小洞，月光透过洞口变成一根根光柱，小暑三人立刻找地方躲避。
白羽爬到李青身边，“猪猡种这么快就来报复了吗？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庇护所的？”
由于枪声的缘故，李青只能扯着大嗓门回道：“你仔细听枪声，好像是突击步枪和重型冲锋枪，猪猡种最爱的武器是霰弹枪和破片手雷，所以对方大概率不是猪猡种，可能是其他人。”
几头雪牛没能逃离它们的宿命，被子弹命中后倒在地上，静静等待死神的到来，白羽看到雪牛，心里顿感不妙，“对面会不会是先前的那些商人？当初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我看到不少商人配备了突击步枪和重型冲锋枪。”
“可是为什么呢？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确实是，两方既无瓜葛也无恩怨，白羽他们的庇护所穷得叮当响，根本无利可图，再者领头的老爷爷更是与他们相谈甚欢，不至于突然发动袭击，要取他们性命，除非……“狂暴脉冲……”白羽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李青并未听清白羽刚才的话。
“狂暴脉冲！他们会不会中了狂暴脉冲？”李青探头看了看，又将脑袋缩了回来，“有点像，如果是的话那没事，狂暴脉冲只会作用一会，等他们清醒了就会自动解除。”然而枪声并未减弱，反倒是惨叫声此起彼伏，白羽探头望去，对面竟然开始自相残杀，互相举着枪对射，所有人仿佛打了肾上腺素一样，中枪后仍然屹立不倒，即便胸口被打出大洞，仍然在扣动着扳机攻击身边的人。枪声慢慢由密集变成零星，最后一声枪响结束后，白羽两人起身查看，整个庇护所东侧的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大概有十五六具尸体，枪械物资、断臂残肢遍地都是，尸堆中传来一声咳嗽，原来还有一个人活着，白羽上前将他扶起，询问他的状况，可惜这个人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他将一张照片和一个白色玩偶塞到白羽手里，照片里是男人一家三口的合照，男人的儿子右手拿着一朵向日葵，左手比着耶，大笑着坐在他的脖颈上，身旁的妻子则是满脸笑意，手上则是一捧向日葵，紧紧地贴着自己的丈夫。男人则右手扶着儿子的右腿，左手牵着妻子的手，一脸幸福地笑着，照片上的鲜血提醒着看照片的人，这个幸福的家庭已经彻底破碎了。男人紧紧地抓住白羽的衣领，目眦几裂，看到白羽点点头，男人这才吐出最后一口气，白羽慢慢合上男人的眼睛，将他轻轻地放下。
火光轻柔地抚摸着十六块新墓碑，好似要将沉睡之人唤醒一般，然而病树终难逢春，沉舸亦难争流，回应它的只有寂静。白羽来到一个墓碑前，将手中的烟斗轻轻放在坟头上，自言自语道：“贵族老爷的东西，我们这些平民怎么会知道呢。”他从怀中掏出那张照片，看了一眼后又放进怀里，转身回到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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