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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陌生旧时遇故人

    人生修补之旅第1.5步正式开始,凌恒澈杀进体彩店,兴致勃勃地看起赛果墙来。

    2014——2016两年间,他短暂成为过芝加哥公牛队的球迷,并对大多数比赛结果了然于胸,可……

    昨天公牛战胜了魔术,大前天公牛与雄鹿鏖战了双加时,凌恒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中了?”见凌连连摇头,老板娘问道。

    然而不仅不会中,真买了把底裤赔光都有可能!

    这当会儿,一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语气轻飘飘地,不知冲谁说道:“我们最终寻找到的目标,往往是起始目标旁的另一个。”

    仿佛具有魔力一般,凌恒澈在心里默默重复这句话,老板娘则心想:今天遇到的净是些奇葩。

    有了!凌恒澈猛地掏兜,发现手机因电量不足而关机后,对老板娘道:“我打个电话。”

    “打吧。”老板娘指了指桌上的红色座机。

    凌恒澈拨通了代表家的号码。电波射向深空,环绕天穹一周后,等来的只有电话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凌恒澈失望地放下听筒。他明白了,这里是陌生的过去,不属于他的过去。

    “7毛。”老板娘说。

    凌恒澈递上1块。见老板娘找钱的动作如同翻山越岭的树懒,他说了句“不用找了”后,便离开了体彩店。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被叫过来的,那么目标就只剩一个了,找到兰倾春!

    体彩店外,第一波下班高峰刚刚开始,一辆似蜗牛般爬行的垃圾车显得格格不入,数不清的棕色液体自尾箱处不断外漏……当然,这只是凌恒澈因天生不协调看到的幻象。

    寻找兰倾春,怎么找呢?去哪儿找呢?凌恒澈闭眼回忆。

    回忆里,方格信纸上写满了小巧又潦草的文字,一个富有故事感的女中音念道:几乎每个星期三的晚上,我都会去壹案咖啡馆……

    今天不就是星期三吗?对,没错,去壹案咖啡馆!凌恒澈信心十足地迈出了步伐。

    壹案咖啡馆不止卖咖啡,也提供西式简餐,开业20年来,凭借过硬的味道营造了下午四五点就大排长龙的景况。

    今天也不例外,香辣酸甜咸从咖啡馆里飘出,外头等桌的食客络绎不绝。服务员笑盈盈地将写有数字“26”的等号牌递给凌恒澈。

    凌恒澈左看右看,心想:兰倾春,我已经来了,你可别骗我。

    等桌的人越来越多,且每一组的人数都在3人以上,凸显出穿越客凌恒澈的形单影只。突然,一只纤细柔软的手从1楼窗户伸出,轻轻摇了摇。

    凌恒澈迅速归还等号牌,走进了店内。咖啡馆1楼最右侧的角落,兰倾春一手端咖啡、一手扶脸蛋,漫不经心地看着紧张兮兮朝这儿走来的凌。

    有关二人相识的回忆正式上演。

    办公室里,鼻子底下长大痣,还冒出两撮毛的领导坐着,被唤为“小凌”的凌恒澈站着。

    领导为凌恒澈布置的任务是全权负责参观大会,凌一口答应的同时显得小心翼翼。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嘛。”领导看样子挺大方。

    “对方的人对接起来有些不畅,我建议先由双方领导搭一个大体框架…...”

    “小凌啊。”领导打断道,“虽然你很年轻,但也不能总把自己当新人吧?对接不畅就换种方式接着对接呗!”

    一通劈头盖脸,凌恒澈退出办公室,无奈叹气,踢皮球、甩脸子,难办的往往是人而不是事。

    于是为了缓解压力,他决定去看一场铁道模型展会。

    展会现场,人山人海,当看到密集交错的铁路枢纽网,凌恒澈突然想:不知和人际关系相比,哪个比较复杂?

    不远处站着5名模特,个个面容姣好、打扮情凉,吸引了不少目光以及闪光灯。

    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嘟囔道:“好好一个展会非整些又露胳膊又露腿的来,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刚说完,她6岁的儿子便如脱缰马驹般向前疯跑,好几次都差点儿无视“禁止触碰”的标识与模型“零距离接触”,惊得工作人员直冒冷汗,更有路人指责母亲管不好孩子,两人遂爆发争吵。

    乱,太乱了!本想寻求放松,可血压好像更高了。凌恒澈欲离开会场,可没走出几步就与模特之一的兰倾春对上了眼。

    兰倾春自带岁月静好的优雅与养尊处优的娟秀,若冷晴秋顺利长大,会不会也长这模样呢?凌恒澈呆呆地看,直到人家收回礼仪性的微笑,才意识到不妥,绕着会场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2个小时以后,展会大体圆满地落幕,可凌恒澈仍不愿离开,他认为有必要同那模特搭个话,至于话题嘛……

    “你的钥匙掉了。”

    一个声音响起,凌恒澈扭头去看,居然正是那位模特。

    “你的钥匙掉了。”模特重复了一遍,凌赶紧捡起,这是公司档案室的钥匙,可不敢乱丢。与此同时,他内心狂喜:被反过来搭话了,什么叫缘分?这就叫缘分!

    兰倾春点了点头。

    凌恒澈解释刚才之所以盯着看,是因为想起了某位朋友的缘故,兰倾春抚了抚头发,说:“都快2015年了还这样搭讪,未免太老套了点。”

    “我说的是真的。”

    见凌恒澈的表情像极了笨拙又真诚的少年,兰倾春轻笑一声,走到自动贩卖机前购买冰咖啡,仰头干掉半罐。

    “你们当模特也挺累,一站就是一天。”凌恒澈也买了瓶汽水。

    “我哪儿是模特,就一客串的临时工。”兰倾春说。原来这场展会是她小姨父的二舅妈的大侄子办的,所以请她来帮个场、打打酱油。

    小姨父的二舅妈的……凌恒澈快被绕晕,他也有类似的亲戚,虽然走大街上基本认不出就是了。

    兰倾春喝完冰咖啡,潇洒地将其“打板”送入垃圾筐,凌恒澈终于开始介绍自己。

    “我叫凌恒澈,凌云的凌,恒久的恒,清澈的澈。”

    “我叫兰倾春,倾慕春天的兰花。”

    好适合她的名字!凌恒澈心想。

    说到两人之后的关系,完全没有朝所谓“心动恋人”的方向发展,而是成了过时、复古且不合时宜地在同城间寄信的笔友。

    凌恒澈翻箱倒柜找出一堆10年前买的同学录,“奋笔疾书”地写着;兰倾春的信则躺在一旁,上面记录了观察大楼楼顶三角形结构的感悟。

    这样子持续了小半年,自2015年1月后,兰倾春从凌恒澈的生活里消失了……

    壹案咖啡馆。

    服务员为凌恒澈倒了杯热柠檬水,问道:“二位点单吗?”

    兰倾春碰了碰桌上的菜单,说:“我们再看看。”

    服务员离开。

    “后来你去哪儿了?”凌恒澈问兰倾春。

    “后来是指?”兰倾春反问。

    “2015年1月10号以后,信不寄了,人也找不到了。”

    “说什么呢?我不正坐在这儿吗?”

    凌恒澈欲言又止,重新调整心情后,不带停顿地说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是从2019年被你叫到这儿的,你知道吗?你的恶作剧差点儿淹死了我和我的前妻。别想否认,你这个画师!

    “哦,未来的你结婚了?”兰倾春丝毫不被凌恒澈的激动所影响。

    “前妻!”

    兰倾春整个人沉到椅子里,她希望凌恒澈能帮帮自己,只是其目前的状态很难让人相信是在求助。

    “我嘛,就这样,你知道的。”兰倾春懒懒地说。

    凌恒澈晃了晃装水的玻璃杯,暗道:的确从没见她紧张过,该说是天生的慵懒呢?还是单纯的少根筋?

    “地点在玉带路45号,除我以外,还有好多可怜的人质,一定要来哦。当然肚子饿的话,也可以先吃饭。”

    兰倾春说完,一阵风以鬼魅的轨迹刮来,在完全没有引起关注的情况下,带走了她。

    看来毫无触感的风真能在顷刻间带走一个大活人。凌恒澈想了想,冲服务员喊道:你好,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