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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本源性回放

    荀冬甄是大脑与心脏,5名帮手则各自组成皮肤、血肉、毛发等。最后,穷奇的外形具体呈现为一幅名为《万花筒》的动态画作。

    《万花筒》:多维万花筒的内部,画面共分三阶段。起初是一段神秘的猫眼隧道,紧接着迪斯科灯球不断释放光耀,直到自己也成为光中的一员,再然后是冷色调下无数高低不一、左右不齐的神经元(抑或铁塔)彼此相连,似一部华丽怪诞的邪典。

    “记住我们的目标。”荀冬甄对帮手们说。

    姬昭、单哈根、荣雁笛、云格菲、褚双瑜个个面露期待。

    “消灭外在域,成为外在域!”荀冬甄接着道,帮手们怪叫着欢呼起来。

    《万花筒》发挥威力,只一次并不晃眼的灿耀,便使大地生出数条“毁容”级别的疤痕,每一条看上去都是无比适合用来活埋的死亡场。

    冷晴秋与夏觅猜测不妙,兰倾春进一步解释:由于无况空间被设置在多条时间线的夹缝,若它被破坏,各时间点的人类世界恐怕也无法幸免。

    “具体点儿呢?“冷晴秋慌了。

    兰倾春答:“具体来说就是,克洛托纺锤让一小部分人成为精神病患,而无况空间的损毁会使不同时间线上多个地球所处的空间成为一座无法逃离的精神病院本身!”

    “唉,这种东西,如果《翱翔》还在,我一定会把它轰烂。”说完“大话”的夏觅马上与黑猫之瞳对上眼神,那是一只居高临下、颇具玩味且杀气腾腾的眼眸。此情此景,像极了顽强不屈、相信希望就在前方,却突然被天敌挡住去路的悲催小田鼠。

    “坏话说得太大声啦。”冷晴秋吐槽夏觅。

    “这个……关注眼部健康,人人有责哦。”夏觅尴尬地笑了。

    荀冬甄及其帮手们也在笑,随后猫眼变为迪斯科灯球,一副要把三个女生做成烤肉的架势。出于无奈,三人只好拔腿就跑。

    荀冬甄指着三人对帮手们说:“曾几何时,她们同我一样,都是外在域的分身,现在,我要让她们做我的分身!”

    帮手们直呼“好好好”。

    对三人来讲,真的没办法了吗?哪怕用画作抵抗一下也好,兰倾春想了又想,若把看客叫过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2001年,繁忙的十字路口。正值小学生放学高峰,可令人意外的是,红绿灯已然暗淡,交警却还未赶到,几溜车队狂按喇叭、互不相让。这也是新世纪初一座生机勃发的城市无比真实的混乱一角。

    凌恒澈与Nao边快速走边思考去往“外在域所在世界”的办法。突然,从远方传来的敲钟声令两人心头震颤,随后齐齐摔倒在地。

    周围的小学生们纷纷侧目,原本好奇心最旺盛、对新鲜事物接受度最高的他们,此刻却抱持显而易见的不理解,就像看到了两尊隔绝于现实和童话的活雕像似的。

    “是古老的大钟。”Nao说。

    “不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凌恒澈说。

    一张薄如蝉翼的碟片,如与横风结伴的雪花,停滞于凌的头顶。紧接着本源之物蠢蠢欲动,有关自身何以存在的过去开始展播。而作为画工的Nao也凭借超乎常人的感知力与“相关性”,成为了一同观看的“幸运观众”。

    混沌一片的地方,除广袤无垠外,再也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朝里看,某个身影居于视线无法回避之处,不是中心,胜似中心。它的面前竖摆着一张带精致花纹的卡片,花纹不时移动,使凌恒澈与Nao能同时感应到身影变换着的情绪。

    某天,情绪陷入低潮,身影开始思考,最终得出的结果是以1995年的克洛托纺锤为开端,降下了自己的分身,即与小时候的冷晴秋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他在更高更远的地方观察着人类世界,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打算亲自下场玩玩。这是Nao的初观后感。

    凌恒澈点头,表示自己能明白,就像孩子从看电视转向玩游戏的需求一样。

    1995年8月,明明是同一个女孩,却在相同时间段去往不同的地方,即跟爹妈去圆珠大厦顶楼吃自助,跟爷爷奶奶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又以对在婚礼上打碎碗的不同态度为分界线,12个小同大异的分身正式成型,并拥有了各自的生活。

    春夏秋冬四人组出自同源,凌恒澈沉默了。

    Nao指着混沌中的身影,说:他好像有点担心。

    不错,正因为担心,所以为分身们送去了“影子”。而这影子,除凌恒澈外,再看不出是其他人!

    “原来如此,我……我是影子啊。”凌恒澈拼命压抑内心的波澜起伏。

    分身1与影子穿着凉鞋奔跑在大街小巷,洒水车不经意间为他们的童年洒下一道悠扬的彩虹;穿过无数个路灯,分身2终于同影子牵起了手,这段绝对不会被家长和老师认可的恋情,却让少年少女展开了彼此的双翼;分身3邀请影子玩自己开发的游戏,她看上去有一些小心思;分身4不与影子面对面接触,而是将昂扬的、琐碎的、很难称得上通俗易懂的碎片跃然纸上,像极了大隐隐于市的“字仙”;分身5遭遇了一场巨大的海啸,被影子所救;分身6与影子作为同事一起供职于国际空间站,闲暇之余,前者经常会想,外在域也存在于宇宙当中吗?如果答案为否,它又会对宇宙报有何种看法呢……

    渐渐地,分身们对外在域感到厌烦,因为他们是人,而外在域根本不存在于这世上。

    脱离外在域的第一步是与影子告别,不论是通过吹进未封顶烂尾楼的大风,还是戛然而止的书信往来。

    共有8个分身秉承不看、不听、不闻、不问的策略,企图与外在域“相忘于江湖“,但躲过海啸的避不开高空坠物,上过太空的竟在潜水游玩时被剧毒的箱水母围攻……

    就这么的,她们先后以“非自然死亡”的方式告别人间,剩余的4个,即是“春夏秋冬”四人组。

    之后,那身影(当然现在可以明确称之为外在域)出于某种原因,开启了斗画,并将影子设置为接收与传送斗画能量——心花火的容器。

    “若影子失去看客这一身份,很可能意味着……”Nao思考到了荀冬甄早已知晓的信息。而凌恒澈彻底平静下来,如果他不再是影子,几乎将丧失于所有宇宙、所有时间立足的方式。

    “太残酷了。”Nao低下头,无法想象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支持者竟要承受如此冰冷的命运。

    与12个分身共度的时光,大概是因为有8人不在了的缘故,遗失了一大半,但通过回放,凌恒澈全想起来了,多么漫长且短暂啊……

    “可只有一个影子,是怎么做到穿梭于不同时间线的呢?”Nao问。

    凌恒澈答:并非同时,每一条时间线的时间流速都不同,所以有的分身小学还没毕业,有的却已白发苍苍。至于她们抛弃我后,我就被置于新的、流速更快的世界里去了。

    Nao点头,照这样说,凌自觉与春夏秋冬分别多时,但在她们看来,充其量过去了几天。

    回放结束,十字路口的车流人流量仍旧不减,大家忙着回家,再无人关注得到了堪比“黑洞将提前到来”的爆炸性信息的凌恒澈与Nao。

    “既然影子永远无法得到自由,那就必须趁现在多做一些事。”凌恒澈说。

    “我同意!”Nao说。

    每次斗画结束,都会有一小部分心花火残留在凌恒澈体内,就像难以洗净的锅底油渣般沉淀下来。过去,他不知该怎样利用,现在,方法清晰可见。

    “燃烧我的心花火!”凌恒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