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豪赌
丁义飞跟着王滮出门，看到李易涵也已站在门外，两个人都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多问一句。
两人跟着王滮来到汪老板身前，见到平日里都带着习惯性微笑的汪老板，此刻却也阴沉着一张脸，看到三人到来，只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向外走去。
汪老板一行人来到前一天和佛郎机人会面的海岸处，等了好一会儿，朗那多才带着手下慢悠悠的前来赴约。
此时汪老板似乎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恢复了平日里的标志性微笑，开口招呼到：“朗那多船长来的早啊，今天怎么没见把你那几门佛朗机炮带过来啊？”
朗那多微微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也满脸堆笑道：“汪老板都给我们的连射炮起名了？这样也好，以后连射炮在战场上立功扬名，大家都会知道这连射炮是出自我们国家的了。”
汪老板似也不愿跟他多话客套，直奔主题：“昨天我们考虑了一番，觉得朗那多船长说的不无道理，我们也要尝试一下这新鲜玩意，你这次带来了多少佛朗机炮，我全都要了。”
朗那多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回应到：“汪老板，我这次来琉球，带了十六门连射炮，本来是打算全部卖给你。但是以汪老板这次带来的货物，我算了算，恐怕只能卖给你八门了。”
汪老板脸色一变，敛起笑容，正色道：“朗那多船长，你这平白无故的坐地起价，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朗那多也不接话，顾左右而言他：“汪老板，一直形影不离跟着你的那个年轻人，我记得是叫王滶对吧？他今天怎么没来，人呢？”
汪老板脸色更加难看，一字一顿的说到：“你的意思是，那件事你也有份参与？”
朗那多发觉汪老板语气不善，他自然不想和这个大金主翻脸，赶紧解释到：“没有没有，汪老板不要误会，我就是想安安稳稳的做生意而已。只是我们远在异国他乡，对各种消息的收集，自然是更加重视，不然不要说赚钱了，想活着回去都难啊。”
见到汪老板一言不发，依旧满脸怀疑的盯着自己，朗那多略感窘迫，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和汪老板牵上线，在没找到其他替代者之前，他可不想失掉这棵摇钱树。
为了缓和气氛，朗那多突然灵机一动，提出了一个建议：“汪老板，要不这样，咱们来赌一把。若是你赢了，我带来的这十六门连射炮就都给你；若是你输了，那不好意思，这次就给你八门，剩下的只好以后再说了。”
汪老板思虑再三，昨晚的那个重大变故让他猝不及防，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现在全方位处于被动。若是依旧按照他一贯稳重的做事风格，很难突破眼下的这个困局，说不得只好豪赌一把，赌眼前这个朗那多没有参与那件事，也赌这十六门关键的佛郎机炮，这次能够全部拿到。
汪老板沉吟了一会，默默点头道：“好，我汪某人就和你赌这一把，请问我们如何赌呢？”
朗那多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异常平整的大石块，就似一个天然的低矮石台，心中一喜，召集众人来到石台前。他吩咐手下取来三只一模一样的酒碗，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币，把金币扣在一只酒碗低下。
朗那多开口解释到：“我们这样赌，我把这枚金币放在一只酒碗下面，变动三只酒碗的位置，如果你们能猜中最后哪只酒碗低下有金币，就算你们赢。”
似是怕汪老板不肯，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因为有三只酒碗，为了公平起见，给你们猜三次的机会，只要猜中一次，就算你们赢，汪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汪老板看着朗那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下琢磨着这朗那多是不是有什么巧妙的手法，能把这酒碗移动的特别迅速，让人难以分辨？转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王滮。
王滮见到汪老板目中询问的神色，默默地点了点头。原来这王滮自幼练武，尤其使得一手好飞刀，因为长期训练暗器的缘故，他对自己的眼力相当有信心。他自信无论那朗那多手法如何花里胡哨，自己都能够准确找到那只盖有金币的酒碗，就算是其中有什么猫腻，也大可看得出来。
汪老板看到王滮自信满满，也相信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义子的武艺和眼力，于是点了点头回应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定了！”。
丁义飞见朗那多把金币扣在中间的酒碗下面，双手迅速移动，反复改变三只酒碗的位置，手法花样繁复，不一会儿，他就已经分辨不出原先的那只酒碗了。
朗那多挪动了数十次以后，停下了手，得意的看向汪老板一行人。王滮二话不说，上前掀开了右边那只酒碗，却发现右边酒碗低下空空如也，不由得一愣。
朗那多打开中间那只酒碗，金币赫然就在其中，他哈哈一笑，说到：“汪老板，这次你们猜错了，还有两次机会，可要看清楚了！”
看着朗那多不断变换的双手，王滮额头不由得冒出一点冷汗，他本来信心十足，自认为看得非常清楚，谁知道竟然看走了眼，这次盯得更加专注。
待朗那多双手停下后，王滮犹豫了一会，上前揭开中间那个酒碗，竟然又是空的！
朗那多亮出右边那只酒碗下的金币，得意的哈哈大笑：“汪老板，看起来你们的运气不太好啊，又猜错了，这可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说罢，朗那多又开始不断移动三只酒碗，不时传出些许金币撞击碗壁的清脆声响。不一会儿，朗那多停下手，一脸得意的看向汪老板一行人：“汪老板，最后一次机会了。愿赌服输，如果这次你们还是猜错了，那就不好意思，你们只能带走八门连射炮了啊。”
汪老板和王滮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甘。他俩开始只是认为朗那多手法会很繁杂，但是相信王滮从小习练暗器锻炼出的过人眼力，肯定能轻易看破他花里胡哨的手法。但是王滮明明两次都看准了，打开却又完全不对，不由得心生怀疑。
想必是那朗那多在移动酒碗的时候偷偷藏起了那枚金币，做出虚假的金币碰撞碗壁之声，所以无论打开哪只碗，都找不到那枚金币的。
汪老板暗自懊恼，想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只因突遭重大变故，分心之下一时不察，竟然被这小小把戏给坑骗了。
只是现在虽然已经猜到朗那多的把戏，却没有实质证据，无法当面揭穿。而且眼下群敌环绕，更是不想和佛朗多人撕破脸，多树一个强敌，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朗那多看着汪老板和王滮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猜到自己的把戏已被对方发现，但是他自信自己作弊的手法天衣无缝，对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抓到切实的把柄，心里甚是得意。开口催促到：“汪老板，不要婆婆妈妈了，输赢在此一举，痛快一点吧！”
现场异常安静，只能听到王滮粗重的喘气声。突然间，李易涵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到，“啊……！”的一声尖叫，就在众人齐齐看向李易涵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丁义飞突然翻开他眼前的两个酒碗，边翻边大声叫到：“我猜这两个里面都没有！”
朗那多待到惊觉，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到两只空空如也的酒碗仍在石台上转动，朗那多那张白脸涨得通红，愣在当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王滮冷哼一声，大步向前，正要去掀开最后一只酒碗一探究竟，丁义飞却看似无意的横跨一步，挡在了王滮身前，用手按在最后一只酒碗上，看着依旧愣在那里的朗那多笑道：“朗那多船长，我猜金币在这只碗中，看起来我是猜对了，要不你亲自打开来看看？”
朗那多应变也快，马上恢复如常，风轻云淡的打开那最后一只酒碗，那枚金币赫然就在其内，朗那多哈哈大笑：“汪老板身边果然能人众多啊，这孩子年纪不大，眼力却好，反应也快。我愿赌服输，那十六门连射炮，都是汪老板你的了！”
汪老板对这场赌局的转折也是颇感意外，对于这个结果也是相当满意，笑着回应到：“朗那多船长赌品的确不错，中国有句俗话，叫赌品如人品，汪某人佩服。那接下来就让水手们去交接货物，另外还烦请朗那多船长让人教教我们这佛朗机炮的使用方法。”
朗那多装作没有听懂汪老板的语带讥讽，岔开话题到：“汪老板，这孩子在你船上，任什么职位啊？”
汪老板看看丁义飞，对他这次的表现很是惊喜，点头微笑道：“这孩子才刚上船不久，眼下任职瞭望手。朗那多船长，你别看他年纪还小，但是已然有勇有谋，前途不可限量啊。”
丁义飞刚刚眼看汪老板和王滮这边情势危急，脑中急转，突然回忆起以前看过的一部老电影的情节，悄悄在李易涵耳边交代了几句，让她帮忙吸引众人注意，李易涵也心领神会。两个孩子配合之下，剑出偏锋，破开了己方几乎已经必败之局，帮助汪老板反败为胜，心里自然很是得意。
丁义飞听到汪老板当众这么大力夸奖自己，本来想吹嘘几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喏喏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朗那多也不是小气之人，虽然丁义飞用计破去了自己设下的这个局，但是毕竟汪老板是用三船货物换自己十六门连射炮，自己其实也已大赚，所以不以为意。相应的，对于丁义飞最后时刻帮自己掩饰作弊的事实，给自己在众人面前保留了颜面，反而还十分感激。
略作计较，朗那多取下自己背着的一把火绳枪，伸手递给丁义飞，笑道：“小孩子以后肯定大有作为，我这把火绳枪就送给你了，作个纪念。”
丁义飞看向汪老板，见汪老板默许的点了点头，这才伸手接过，仔细看看这把火绳枪，只觉得做工似乎比之一般火绳枪较为精致，在枪柄和枪管上刻有花纹，其他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朗那多看出了丁义飞的疑惑，笑着问到：“你是不是以为我用便宜货来糊弄小孩子？你别看这把枪外表和其他火绳枪没什么区别，其实大不相同。”
朗那多指了指枪管，继续解释到：“这把枪的枪管经过特别的工艺打造，所用弹丸也都是和枪管严丝合缝。所以无论是射击精度还是威力，都高出普通火绳枪很多，它的射程更是可以达到普通火绳枪的三、四倍。”
看着汪老板一行人都不太相信的样子，朗那多笑了笑，继续解释：“你们肯定觉得奇怪，既然这种火绳枪这么好，为什么还没有大批量生产呢？除了因为工艺复杂之外，这种火绳枪还有一个最大的短处，补充弹丸太慢了。由于它的弹丸必须和枪管严丝合缝，所以补充弹丸的时候需要用锤子敲打通条，通过通条把弹丸塞进枪里去。这种火绳枪开一枪的时间，足够其他火绳枪开五枪了，所以在实战排射中并不是很实用。”
朗那多说着又指了指丁义飞：“小孩子你就不一样了，作为瞭望手，就算碰上海战，你和敌人对射的机会也不多。但是你身在瞭望台上，看到敌船的船长等重要目标，若是能够狙击成功，那可就轻轻松松立下大功了！”
丁义飞听朗那多解释完，双眼神采奕奕，深以为然：“记得以前玩《大航海时代》的时候，如果瞭望手能狙击对方提督成功，就可以直接结束战斗。如果我真的能在海战中表演个一发入魂，那岂不是立下大功了！”
想到这里，丁义飞握住那杆火绳枪的双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他心想这杆新式火绳枪对自己确实大有用处，又是朗那多随身佩带之物，显然也挺看重，于是向朗那多大声说到：“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朗那多船长了。”却没见到身后的王滮在这时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大事已定，汪老板和朗那多讨论了一下交易的细节，约定好之后三天由朗那多派人训练汪老板手下操作佛朗机炮及指导如何制造子炮，双方就此分别。
汪老板一行人走出不远，王滮实在按奈不住，也不管汪老板就在旁边，一把扯过丁义飞，狠狠地瞪着他，喝道：“你这臭小子，吃里扒外的，到底是哪一边的？”
两人跟着王滮来到汪老板身前，见到平日里都带着习惯性微笑的汪老板，此刻却也阴沉着一张脸，看到三人到来，只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向外走去。
汪老板一行人来到前一天和佛郎机人会面的海岸处，等了好一会儿，朗那多才带着手下慢悠悠的前来赴约。
此时汪老板似乎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恢复了平日里的标志性微笑，开口招呼到：“朗那多船长来的早啊，今天怎么没见把你那几门佛朗机炮带过来啊？”
朗那多微微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也满脸堆笑道：“汪老板都给我们的连射炮起名了？这样也好，以后连射炮在战场上立功扬名，大家都会知道这连射炮是出自我们国家的了。”
汪老板似也不愿跟他多话客套，直奔主题：“昨天我们考虑了一番，觉得朗那多船长说的不无道理，我们也要尝试一下这新鲜玩意，你这次带来了多少佛朗机炮，我全都要了。”
朗那多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回应到：“汪老板，我这次来琉球，带了十六门连射炮，本来是打算全部卖给你。但是以汪老板这次带来的货物，我算了算，恐怕只能卖给你八门了。”
汪老板脸色一变，敛起笑容，正色道：“朗那多船长，你这平白无故的坐地起价，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朗那多也不接话，顾左右而言他：“汪老板，一直形影不离跟着你的那个年轻人，我记得是叫王滶对吧？他今天怎么没来，人呢？”
汪老板脸色更加难看，一字一顿的说到：“你的意思是，那件事你也有份参与？”
朗那多发觉汪老板语气不善，他自然不想和这个大金主翻脸，赶紧解释到：“没有没有，汪老板不要误会，我就是想安安稳稳的做生意而已。只是我们远在异国他乡，对各种消息的收集，自然是更加重视，不然不要说赚钱了，想活着回去都难啊。”
见到汪老板一言不发，依旧满脸怀疑的盯着自己，朗那多略感窘迫，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和汪老板牵上线，在没找到其他替代者之前，他可不想失掉这棵摇钱树。
为了缓和气氛，朗那多突然灵机一动，提出了一个建议：“汪老板，要不这样，咱们来赌一把。若是你赢了，我带来的这十六门连射炮就都给你；若是你输了，那不好意思，这次就给你八门，剩下的只好以后再说了。”
汪老板思虑再三，昨晚的那个重大变故让他猝不及防，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现在全方位处于被动。若是依旧按照他一贯稳重的做事风格，很难突破眼下的这个困局，说不得只好豪赌一把，赌眼前这个朗那多没有参与那件事，也赌这十六门关键的佛郎机炮，这次能够全部拿到。
汪老板沉吟了一会，默默点头道：“好，我汪某人就和你赌这一把，请问我们如何赌呢？”
朗那多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异常平整的大石块，就似一个天然的低矮石台，心中一喜，召集众人来到石台前。他吩咐手下取来三只一模一样的酒碗，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币，把金币扣在一只酒碗低下。
朗那多开口解释到：“我们这样赌，我把这枚金币放在一只酒碗下面，变动三只酒碗的位置，如果你们能猜中最后哪只酒碗低下有金币，就算你们赢。”
似是怕汪老板不肯，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因为有三只酒碗，为了公平起见，给你们猜三次的机会，只要猜中一次，就算你们赢，汪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汪老板看着朗那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下琢磨着这朗那多是不是有什么巧妙的手法，能把这酒碗移动的特别迅速，让人难以分辨？转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王滮。
王滮见到汪老板目中询问的神色，默默地点了点头。原来这王滮自幼练武，尤其使得一手好飞刀，因为长期训练暗器的缘故，他对自己的眼力相当有信心。他自信无论那朗那多手法如何花里胡哨，自己都能够准确找到那只盖有金币的酒碗，就算是其中有什么猫腻，也大可看得出来。
汪老板看到王滮自信满满，也相信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义子的武艺和眼力，于是点了点头回应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定了！”。
丁义飞见朗那多把金币扣在中间的酒碗下面，双手迅速移动，反复改变三只酒碗的位置，手法花样繁复，不一会儿，他就已经分辨不出原先的那只酒碗了。
朗那多挪动了数十次以后，停下了手，得意的看向汪老板一行人。王滮二话不说，上前掀开了右边那只酒碗，却发现右边酒碗低下空空如也，不由得一愣。
朗那多打开中间那只酒碗，金币赫然就在其中，他哈哈一笑，说到：“汪老板，这次你们猜错了，还有两次机会，可要看清楚了！”
看着朗那多不断变换的双手，王滮额头不由得冒出一点冷汗，他本来信心十足，自认为看得非常清楚，谁知道竟然看走了眼，这次盯得更加专注。
待朗那多双手停下后，王滮犹豫了一会，上前揭开中间那个酒碗，竟然又是空的！
朗那多亮出右边那只酒碗下的金币，得意的哈哈大笑：“汪老板，看起来你们的运气不太好啊，又猜错了，这可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说罢，朗那多又开始不断移动三只酒碗，不时传出些许金币撞击碗壁的清脆声响。不一会儿，朗那多停下手，一脸得意的看向汪老板一行人：“汪老板，最后一次机会了。愿赌服输，如果这次你们还是猜错了，那就不好意思，你们只能带走八门连射炮了啊。”
汪老板和王滮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甘。他俩开始只是认为朗那多手法会很繁杂，但是相信王滮从小习练暗器锻炼出的过人眼力，肯定能轻易看破他花里胡哨的手法。但是王滮明明两次都看准了，打开却又完全不对，不由得心生怀疑。
想必是那朗那多在移动酒碗的时候偷偷藏起了那枚金币，做出虚假的金币碰撞碗壁之声，所以无论打开哪只碗，都找不到那枚金币的。
汪老板暗自懊恼，想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只因突遭重大变故，分心之下一时不察，竟然被这小小把戏给坑骗了。
只是现在虽然已经猜到朗那多的把戏，却没有实质证据，无法当面揭穿。而且眼下群敌环绕，更是不想和佛朗多人撕破脸，多树一个强敌，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朗那多看着汪老板和王滮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猜到自己的把戏已被对方发现，但是他自信自己作弊的手法天衣无缝，对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抓到切实的把柄，心里甚是得意。开口催促到：“汪老板，不要婆婆妈妈了，输赢在此一举，痛快一点吧！”
现场异常安静，只能听到王滮粗重的喘气声。突然间，李易涵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到，“啊……！”的一声尖叫，就在众人齐齐看向李易涵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丁义飞突然翻开他眼前的两个酒碗，边翻边大声叫到：“我猜这两个里面都没有！”
朗那多待到惊觉，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到两只空空如也的酒碗仍在石台上转动，朗那多那张白脸涨得通红，愣在当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王滮冷哼一声，大步向前，正要去掀开最后一只酒碗一探究竟，丁义飞却看似无意的横跨一步，挡在了王滮身前，用手按在最后一只酒碗上，看着依旧愣在那里的朗那多笑道：“朗那多船长，我猜金币在这只碗中，看起来我是猜对了，要不你亲自打开来看看？”
朗那多应变也快，马上恢复如常，风轻云淡的打开那最后一只酒碗，那枚金币赫然就在其内，朗那多哈哈大笑：“汪老板身边果然能人众多啊，这孩子年纪不大，眼力却好，反应也快。我愿赌服输，那十六门连射炮，都是汪老板你的了！”
汪老板对这场赌局的转折也是颇感意外，对于这个结果也是相当满意，笑着回应到：“朗那多船长赌品的确不错，中国有句俗话，叫赌品如人品，汪某人佩服。那接下来就让水手们去交接货物，另外还烦请朗那多船长让人教教我们这佛朗机炮的使用方法。”
朗那多装作没有听懂汪老板的语带讥讽，岔开话题到：“汪老板，这孩子在你船上，任什么职位啊？”
汪老板看看丁义飞，对他这次的表现很是惊喜，点头微笑道：“这孩子才刚上船不久，眼下任职瞭望手。朗那多船长，你别看他年纪还小，但是已然有勇有谋，前途不可限量啊。”
丁义飞刚刚眼看汪老板和王滮这边情势危急，脑中急转，突然回忆起以前看过的一部老电影的情节，悄悄在李易涵耳边交代了几句，让她帮忙吸引众人注意，李易涵也心领神会。两个孩子配合之下，剑出偏锋，破开了己方几乎已经必败之局，帮助汪老板反败为胜，心里自然很是得意。
丁义飞听到汪老板当众这么大力夸奖自己，本来想吹嘘几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喏喏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朗那多也不是小气之人，虽然丁义飞用计破去了自己设下的这个局，但是毕竟汪老板是用三船货物换自己十六门连射炮，自己其实也已大赚，所以不以为意。相应的，对于丁义飞最后时刻帮自己掩饰作弊的事实，给自己在众人面前保留了颜面，反而还十分感激。
略作计较，朗那多取下自己背着的一把火绳枪，伸手递给丁义飞，笑道：“小孩子以后肯定大有作为，我这把火绳枪就送给你了，作个纪念。”
丁义飞看向汪老板，见汪老板默许的点了点头，这才伸手接过，仔细看看这把火绳枪，只觉得做工似乎比之一般火绳枪较为精致，在枪柄和枪管上刻有花纹，其他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朗那多看出了丁义飞的疑惑，笑着问到：“你是不是以为我用便宜货来糊弄小孩子？你别看这把枪外表和其他火绳枪没什么区别，其实大不相同。”
朗那多指了指枪管，继续解释到：“这把枪的枪管经过特别的工艺打造，所用弹丸也都是和枪管严丝合缝。所以无论是射击精度还是威力，都高出普通火绳枪很多，它的射程更是可以达到普通火绳枪的三、四倍。”
看着汪老板一行人都不太相信的样子，朗那多笑了笑，继续解释：“你们肯定觉得奇怪，既然这种火绳枪这么好，为什么还没有大批量生产呢？除了因为工艺复杂之外，这种火绳枪还有一个最大的短处，补充弹丸太慢了。由于它的弹丸必须和枪管严丝合缝，所以补充弹丸的时候需要用锤子敲打通条，通过通条把弹丸塞进枪里去。这种火绳枪开一枪的时间，足够其他火绳枪开五枪了，所以在实战排射中并不是很实用。”
朗那多说着又指了指丁义飞：“小孩子你就不一样了，作为瞭望手，就算碰上海战，你和敌人对射的机会也不多。但是你身在瞭望台上，看到敌船的船长等重要目标，若是能够狙击成功，那可就轻轻松松立下大功了！”
丁义飞听朗那多解释完，双眼神采奕奕，深以为然：“记得以前玩《大航海时代》的时候，如果瞭望手能狙击对方提督成功，就可以直接结束战斗。如果我真的能在海战中表演个一发入魂，那岂不是立下大功了！”
想到这里，丁义飞握住那杆火绳枪的双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他心想这杆新式火绳枪对自己确实大有用处，又是朗那多随身佩带之物，显然也挺看重，于是向朗那多大声说到：“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朗那多船长了。”却没见到身后的王滮在这时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大事已定，汪老板和朗那多讨论了一下交易的细节，约定好之后三天由朗那多派人训练汪老板手下操作佛朗机炮及指导如何制造子炮，双方就此分别。
汪老板一行人走出不远，王滮实在按奈不住，也不管汪老板就在旁边，一把扯过丁义飞，狠狠地瞪着他，喝道：“你这臭小子，吃里扒外的，到底是哪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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