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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本

    那青年和尚徐海向汪老板见礼时,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自称普净,一副庄严宝相,看的王滶、王滮、丁义飞、李易涵四人顿时肃然起敬。

    徐惟学却在一旁拆台笑道:“汪世伯是自己人,你在他们面前还装个什么劲啊?你这个和尚,不戒酒、不戒荤、不戒色、更不戒杀,地地道道的一个破戒僧,就不要在这里打机锋了。”

    一番话说得汪老板、王滶、丁义飞等人愕然,不禁内心好笑。不过看那普净似乎当他叔叔的话是耳旁清风一般,仍然保持着一副庄严的面孔,也只好拼命忍住笑意,向那破戒僧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礼。

    丁义飞暗自佩服:“不得了,装X能装到这种地步,连自己都能忽悠到,这个假和尚前途不可限量啊……”

    次日,汪老板、王滮、丁义飞父子三人带着三艘福船,徐惟学、徐海叔侄二人也带着三艘福船,朗那多、玛莲娜父女二人带着五艘西洋帆船,六中五西共十一艘帆船组成的大型船队,离开沥港,浩浩荡荡的向日本开去。

    汪老板和徐惟学都曾到过日本多次,熟悉季风和洋流,全程一帆风顺。

    丁义飞虽然从未到过日本,但是神往已久,倒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仅仅是想多和几个樱花妹子进行深入交流,好为国争光。

    仔细回想一下历史,此时应该正好是日本历史上传奇的战国时代,织田信长、武田信玄、上杉谦信等知名村长正带着手底下的村民打来打去,相当热闹。正是浑水摸鱼、一展抱负的好时机,眼看即将到达,颇感兴奋。

    汪老板看着丁义飞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叮嘱到:“这倭国的称呼,原本是我们大明对日本国的蔑称。日本国人极好面子,性格又暴戾凶残,一言不合往往就拔刀相向。所以我们身处日本的时候,要注意一下言辞,除非刻意挑衅,就不要再称呼他们为倭国人了。”

    丁义飞假装无知的回应到:“义父放心,我会多加注意的。义父,这日本我时常听人提起,但是关于日本国的详情似乎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您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

    汪老板点点头,笑着介绍到:“这日本名义上的统治者称之为天皇,不过早年已被架空,实际掌握权力的是幕府将军。大概在我大明成化三年的时候,因为幕府将军继承人的问题,日本爆发了‘应仁之乱’,幕府将军对地方的控制力大大削弱,各地军阀开始了混战,后人称之为日本战国时代的开端。”

    丁义飞心里暗想:“我对日本战国的历史了解仅限于玩过的几款游戏,没想到战国时间有这么长的?”不解的问到:“成化三年,那距离现在不是已经有八十余年了?那日本的内战还没打完,还是处于乱世吗?”

    汪老板笑道:“岂止是没有打完,只有越来越乱。与我大明相比,这日本实属弹丸之地。不过你别看这日本国土狭小,却又分裂成了大大小小许多块。”

    说到这里,汪老板取出一本随身携带的小册子,翻开看了看,继续说到:“日本国根据他们天武天皇所创的“五畿七道”,按地理位置可分为六十六国,其中:近畿五国有山城、大和、河内、摄津、和泉;东海道分为伊贺、伊势、志摩、尾张、三河、远江、骏河、伊豆、甲斐、相模、武藏、安房、上总、下总、常陆;东山道分为近江、美浓、飞驒、信浓、上野、下野、陆奥、出羽;北陆道分为越后、越中、越前、能登、加贺、若狭、佐渡;山阴道分为丹波、丹后、因幡、但马、出云、石见、伯耆、隐岐;山阳道分为长门、周防、安艺、备后、备中、备前、美作、播磨;南海道分为阿波、赞岐、伊予、土佐、淡路、纪伊;西海道分为萨摩、大隅、日向、肥后、肥前、筑后、筑前、丰后、丰前、对马、壹岐。”

    顿了顿,汪老板继续介绍:“‘石高制’是日本按法定标准收获量来表示封地或份地面积的制度。若是以‘石高制’来划分的话,日本又可分为:近畿300万石:丹波国、丹后国、山城国、近江国、河内国、伊贺国、纪伊国、和泉国、摄津国、大和国;九州240万石:萨摩国、大隅国、日向国、肥后国、肥前国、丰后国、丰前国、筑后国、筑前国;四国86万石:伊予国、土佐国、阿波国、赞岐国;东海180万石:美浓国、尾张国、伊势国、三河国、远江国、骏河国;北陆180万石:越后国、越中国、越前国、加贺国、能登国;中国240万石:长门国、周防国、安艺国、出云国、石见国、备后国、备中国、备前国、因幡国、但马国、伯耆国、美作国、播磨国、隐岐国;甲信68万石:飞驒国、信浓国、甲斐国;关东320万石:上野国、下野国、常陆国、武藏国、伊豆国、相模国、上总国、下总国、安房国;

    东北地区200万石:陆奥国、出羽国。”

    丁义飞只听得一头雾水,茫然的问到:“义父,您把这些地方都弄得这么清楚,是都去过了吗?”

    汪老板笑道:“那怎么可能,这日本各地之间打得昏天黑地的,谁没事会去到处转悠啊?虽然我们目前只是和九州肥前国的军阀松浦隆信贸易往来比较密切,但凡事都该有个长远的规划,我们先把这些信息了解清楚,将来总会有用得着的一天。”

    丁义飞深以为然,兴奋的问道:“那我们此次第一个目的地肯定是九州的肥前国了,还会去其他地方看看吗?”

    汪老板看了看跟随在后面的那几艘西洋大帆船,笑着答道:“此次佛郎机人带了这么多火绳枪来,这区区一个肥前国,怕是远远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了。”

    未过多久,汪老板率领的这支中西混杂的庞大船队,便缓缓驶入了九州肥前国的平户港。日本国内虽然经历了数十年的战乱,处处满目疮痍,但这平户港作为日本国与外国贸易少有的门户之一,却依旧繁华热闹。

    码头上的众人虽然见惯了外国来船,但是很少见到如此庞大的船队,尤其是其中还混杂着几艘西洋的大型帆船,纷纷聚拢了过来想瞧个热闹。而当地军阀松浦隆信的手下,早已有人认出了汪老板的旗号,赶紧飞奔回去禀报。

    丁义飞放眼望去,见各处风物与大明也别无二致,只是当地的居民似乎相较大明甚至琉球都矮小了不少。而且不似大明沿海的大多国民都久享太平,这里的国民久经战事,各个眼神中都透露出一股凶悍暴戾之意。

    只见那边西洋帆船之上,玛莲娜兴奋异常,拉着她父亲朗那多的手,指指点点,蹦来蹦去。朗那多也很高兴,他虽然也才是第一次来到日本,但是只看码头上这些人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个民族的人肯定大多都是好勇斗狠之徒,自己带来的火绳枪铁定是不愁销路了。

    待所有船只都已下锚停稳,却迟迟不见码头方面有管事的人前来协调沟通。汪老板、朗那多、徐惟学等人也懒得在船上等候,吩咐水手们搭上跳板,自行下船。

    众人来到码头上,所到之处,凑热闹的当地人都纷纷自行避让。忽然间,人群中传出一阵骚动之声,还没等汪老板等人明白过来,这骚动之声越来越大,越传越广。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当地人竟然向汪老板等人跪了下来,不多一会儿,码头上已经乌泱泱的跪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