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吸血
恶劣环境与丰富物产之间的矛盾，将整个关外变成了自然留给人类的宝库。
就算忽视广袤土地所能产出的粮食，这里同样也是国内药材的重要来源之一……
人参、黄芪、龙胆草，虎骨、鹿茸还有各类皮草与名贵木料，常年在此活动的商人中除去东北一带树大根深的本地商帮、关内的药商联合会，还有相当一部分来自朝鲜的客商集团。
逐利的商人、黑白通吃的镖师、穷凶极恶的土匪，加上千疮百孔的朝廷根本无暇顾及对关外的统治，多种因素在关东催生了出大量的帮派组织，而作为多方势力枢纽的货站便自然与其形成了错综复杂的依附关系。
从货站老板对林茂秋的称呼来看，林家就不像是求玉岗县里一户普通的富裕人家……
“绣娘！”
一声嘶哑的喊叫将几人视线吸引过去，只见一名脸上有着大片青色胎记的丑婆子迈着鸭子步追了出来。
“嗨呀！你们快抓住她呀！”
话音未落，柳铆便被一大团红色的锦绣撞了个满怀。
入手一片软腻，对方竟然是个坦胸露乳的年轻妇人，而且那异常隆起的浑圆腹部——分明就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她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柳铆心中疑惑，接着便见到几个青皮汉连同丑婆子一同上前制住了妇人。
“怎么让她跑出来了？”货站老板语气的平淡似乎是在说一件小事。
可丑婆子却惶恐地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怪婆子我，一不小心就让少奶奶进了前院。”
“咿咿呀呀……”
望着双目歪斜、嘴角流涎的孕妇被拖回后院，柳铆只觉得心头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让少把头见笑了，这边请。”
货站老板微微一笑算是把刚刚那事揭过，显然他是将“九指”也当成了林二公子的跟班，所有柳铆顺其自然跟着一起进了偏厅。
尽管孟燕云显然有些好奇那位孕妇是怎么回事，可林茂秋表现得毫不惊奇，他也只好暂时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心。
“接到老把头的书信后，我立刻联系了花子房的章团头，从他那里听来了一些事。”
所谓花子房其实就是盘踞在宋瓦江一带的丐帮，又因为乞丐每日走街串巷，经年累月反倒是成了得天独厚的眼线。
“就在昨天夜里，有乞丐见到一个穿着血衣的年轻姑娘踩着结冰的宋瓦江去了对面。”
江对面刚好是火车道西，是毛子在关东的主要聚集地。
听了货站老板说的话，林茂秋有些忧心忡忡。
“我听说最近因为沙俄国内的政变，道西现在风声鹤唳，怕是轻易不会允许国人随意穿越铁路。”
“少把头不用担心，火车道西原本也有国人居住，而且在毛子眼里国人都长得差不多，只要过了铁路就没人会找你们麻烦。”
“况且我早已经做好安排，明日天亮前少把头你们就能抵达道西……”
与三人之间你来我往的信息交流相反，柳铆和鹿角帽这两个局外人安静地靠在偏厅的一角。
鹿角帽很没有形象的盘坐在地上，开始保养起他随身携带的土枪。柳铆盯着桌上一截插在单瓶里的残梅，想着，看来这支临时小队还要再继续行动一段时间……
……
五更天，鬼呲牙，寒冬腊月人冻煞。
现在正是太阳升起前最黑暗的时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同样也是人的戒备最容易出现松懈的时候。
四道人影完全融入夜色中，脚下的铁路反而是最可靠的地图。
“差不多就在这附近了。”
从出发开始林润茂就在暗自数着脚步，按照马掌柜的指点兜兜转转，沿着铁路步行差不多五里，刚好可以通过那里进入毛子居住的道西。
火车道附近有所谓的“护路军”巡逻——其实那些都是沙俄国第四集团军的正规军人，说是保护铁路其实更像是驻兵占领。
至于是谁发现此处巡逻盲点的？那自然与鸦片交易脱不开关系……
“嘿，你们看这儿怎么有一节车厢。”
在护路军巡逻的盲点，一条用于临时停靠、排障检修的岔道上，停靠着一节溶于夜色的黑色车厢。
“真他妈冷，要不然我们到车皮里休息一会吧。”孟燕云率先越过铁路。
忽然，一阵熟悉的疼痛从柳铆本该消失的断指上传来。
就在铁路另一边火车皮的拉门敞开着，车皮内十多个看上去正值花季的白俄少女挤在一起，她们衣着单薄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冻得失去知觉。
而在另一边，四肢不全的贵妇正啃咬着一位少女的脖颈，鲜血喷溅，少女身上的白裙已被染红了大半！
【滴！正式遭遇“拾遗谲怪”：“В型”血液病，当前进度10%】
名目狰狞的贵妇甩动脖颈，将身形纤细的少女抛向众人所在的方向！
为什么这里停着一节车厢？所谓的盲点并非是护路军巡逻松懈的地方，而是刻意向吸血鬼敬献牺牲的“祭台”！
心思电转间已经抽出尖刀的柳铆侧身躲开飞来的少女，而在他身后传来的并不是尸体撞到了谁或者摔向地面的声音……
嘭！只见孟燕云左步上前，含胸收腹竟用肩背硬将被抛来的少女给撞了回去！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拼杀之道应对非人之物就有些力有不逮，看到自己抛出去的东西被重新顶了回来，吸血贵妇挥舞左手将空中尸体拦腰截断。
一时间腹腔中的各种杂碎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中！”
枪声响起，是站在众人身后的鹿角帽放出一枪。
妇人的嘴以及周围皮肤瞬间炸开，然而在两排利齿之间却咬着一颗尺寸颇大的黑色弹丸！
早已被鲜血迷狂的贵妇哪还能理清现在一片混乱的处境，她扭动肢体像是得了麻痹症的芭蕾舞女，怪异又流畅地冲向反映最慢的林茂秋！
“闪开。”
关键时刻，柳铆从侧面跳起撞开贵妇！
哧！
手中的攮子在顺势刺进侧腹后未做停留，反而借着身体前冲的力道一路割开腰背——他无心与其缠斗，一击脱离，就势躲进了另一边的铁路。
孟燕云也拉着瘫坐在地上的林茂秋，大喊着：“别愣着了，趁现在快过铁路！”
“最近几年这么多毛子来到关外，带过来几个洋妖怪也算不上奇事！”
鹿角帽看着那两人手腕一翻不知将什么东西收进袖子里……
“#&…@￥*%！”
砰！砰砰！远处传来几声鸣枪示警，三人拉拉扯扯越过火车道，没走多远又被一伙叽哩哇啦的毛子堵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在铁路的另一边，柳铆看着眼前完全像是异国他乡的街道陷入了沉思。
就算忽视广袤土地所能产出的粮食，这里同样也是国内药材的重要来源之一……
人参、黄芪、龙胆草，虎骨、鹿茸还有各类皮草与名贵木料，常年在此活动的商人中除去东北一带树大根深的本地商帮、关内的药商联合会，还有相当一部分来自朝鲜的客商集团。
逐利的商人、黑白通吃的镖师、穷凶极恶的土匪，加上千疮百孔的朝廷根本无暇顾及对关外的统治，多种因素在关东催生了出大量的帮派组织，而作为多方势力枢纽的货站便自然与其形成了错综复杂的依附关系。
从货站老板对林茂秋的称呼来看，林家就不像是求玉岗县里一户普通的富裕人家……
“绣娘！”
一声嘶哑的喊叫将几人视线吸引过去，只见一名脸上有着大片青色胎记的丑婆子迈着鸭子步追了出来。
“嗨呀！你们快抓住她呀！”
话音未落，柳铆便被一大团红色的锦绣撞了个满怀。
入手一片软腻，对方竟然是个坦胸露乳的年轻妇人，而且那异常隆起的浑圆腹部——分明就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她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柳铆心中疑惑，接着便见到几个青皮汉连同丑婆子一同上前制住了妇人。
“怎么让她跑出来了？”货站老板语气的平淡似乎是在说一件小事。
可丑婆子却惶恐地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怪婆子我，一不小心就让少奶奶进了前院。”
“咿咿呀呀……”
望着双目歪斜、嘴角流涎的孕妇被拖回后院，柳铆只觉得心头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让少把头见笑了，这边请。”
货站老板微微一笑算是把刚刚那事揭过，显然他是将“九指”也当成了林二公子的跟班，所有柳铆顺其自然跟着一起进了偏厅。
尽管孟燕云显然有些好奇那位孕妇是怎么回事，可林茂秋表现得毫不惊奇，他也只好暂时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心。
“接到老把头的书信后，我立刻联系了花子房的章团头，从他那里听来了一些事。”
所谓花子房其实就是盘踞在宋瓦江一带的丐帮，又因为乞丐每日走街串巷，经年累月反倒是成了得天独厚的眼线。
“就在昨天夜里，有乞丐见到一个穿着血衣的年轻姑娘踩着结冰的宋瓦江去了对面。”
江对面刚好是火车道西，是毛子在关东的主要聚集地。
听了货站老板说的话，林茂秋有些忧心忡忡。
“我听说最近因为沙俄国内的政变，道西现在风声鹤唳，怕是轻易不会允许国人随意穿越铁路。”
“少把头不用担心，火车道西原本也有国人居住，而且在毛子眼里国人都长得差不多，只要过了铁路就没人会找你们麻烦。”
“况且我早已经做好安排，明日天亮前少把头你们就能抵达道西……”
与三人之间你来我往的信息交流相反，柳铆和鹿角帽这两个局外人安静地靠在偏厅的一角。
鹿角帽很没有形象的盘坐在地上，开始保养起他随身携带的土枪。柳铆盯着桌上一截插在单瓶里的残梅，想着，看来这支临时小队还要再继续行动一段时间……
……
五更天，鬼呲牙，寒冬腊月人冻煞。
现在正是太阳升起前最黑暗的时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同样也是人的戒备最容易出现松懈的时候。
四道人影完全融入夜色中，脚下的铁路反而是最可靠的地图。
“差不多就在这附近了。”
从出发开始林润茂就在暗自数着脚步，按照马掌柜的指点兜兜转转，沿着铁路步行差不多五里，刚好可以通过那里进入毛子居住的道西。
火车道附近有所谓的“护路军”巡逻——其实那些都是沙俄国第四集团军的正规军人，说是保护铁路其实更像是驻兵占领。
至于是谁发现此处巡逻盲点的？那自然与鸦片交易脱不开关系……
“嘿，你们看这儿怎么有一节车厢。”
在护路军巡逻的盲点，一条用于临时停靠、排障检修的岔道上，停靠着一节溶于夜色的黑色车厢。
“真他妈冷，要不然我们到车皮里休息一会吧。”孟燕云率先越过铁路。
忽然，一阵熟悉的疼痛从柳铆本该消失的断指上传来。
就在铁路另一边火车皮的拉门敞开着，车皮内十多个看上去正值花季的白俄少女挤在一起，她们衣着单薄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冻得失去知觉。
而在另一边，四肢不全的贵妇正啃咬着一位少女的脖颈，鲜血喷溅，少女身上的白裙已被染红了大半！
【滴！正式遭遇“拾遗谲怪”：“В型”血液病，当前进度10%】
名目狰狞的贵妇甩动脖颈，将身形纤细的少女抛向众人所在的方向！
为什么这里停着一节车厢？所谓的盲点并非是护路军巡逻松懈的地方，而是刻意向吸血鬼敬献牺牲的“祭台”！
心思电转间已经抽出尖刀的柳铆侧身躲开飞来的少女，而在他身后传来的并不是尸体撞到了谁或者摔向地面的声音……
嘭！只见孟燕云左步上前，含胸收腹竟用肩背硬将被抛来的少女给撞了回去！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拼杀之道应对非人之物就有些力有不逮，看到自己抛出去的东西被重新顶了回来，吸血贵妇挥舞左手将空中尸体拦腰截断。
一时间腹腔中的各种杂碎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中！”
枪声响起，是站在众人身后的鹿角帽放出一枪。
妇人的嘴以及周围皮肤瞬间炸开，然而在两排利齿之间却咬着一颗尺寸颇大的黑色弹丸！
早已被鲜血迷狂的贵妇哪还能理清现在一片混乱的处境，她扭动肢体像是得了麻痹症的芭蕾舞女，怪异又流畅地冲向反映最慢的林茂秋！
“闪开。”
关键时刻，柳铆从侧面跳起撞开贵妇！
哧！
手中的攮子在顺势刺进侧腹后未做停留，反而借着身体前冲的力道一路割开腰背——他无心与其缠斗，一击脱离，就势躲进了另一边的铁路。
孟燕云也拉着瘫坐在地上的林茂秋，大喊着：“别愣着了，趁现在快过铁路！”
“最近几年这么多毛子来到关外，带过来几个洋妖怪也算不上奇事！”
鹿角帽看着那两人手腕一翻不知将什么东西收进袖子里……
“#&…@￥*%！”
砰！砰砰！远处传来几声鸣枪示警，三人拉拉扯扯越过火车道，没走多远又被一伙叽哩哇啦的毛子堵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在铁路的另一边，柳铆看着眼前完全像是异国他乡的街道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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