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旅程
两束蔫儿吧唧的月见草被恭敬地摆放在雕像前，不小心的挤压，让花瓣部分略显透明。
【倒也不必如此吝啬，葛朗台。】
“我这是在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如果路边有野花，我高低得采上两朵。”颜黎小声辩解道，“如果有人工花圃，我说不定会半夜去悄悄采两朵。”
【道德底线大可以不必这么低，况且你以为路边没有监控吗？】
【你不会想让我去监狱里捞你吧？】
“我暂时是没有蹲局子的想法，倒是你来找我干什么，”颜黎向教堂外走去，“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事找我做？”
【当然，不然我闲得没事来找你做什么。】
那个声音说这句话的时候，颜黎总是幻听一句“看见你我就烦”
【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你知道反抗组织吧？】
【只要你协助我们剿灭反抗组织的主要首领，我就给你指明一条回家的路。】
“说实话，和我设想的比起来，这要简单多了。”
【哦？】
“因为，高中生拯救世界嘛。”
颜黎顺着街道，慢慢往前挪动，两边的建筑像是河水一样慢慢后淌，风格从机械未来变成赛博朋克，高度也逐渐缩水。
半空中铺设着浅色半透明走廊，商铺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和广告，还有招呼和吆喝的声音，光污染和声音污染让整个城市显得杂乱不堪，像是被打翻又发酵数日的蛋炒饭，一群苍蝇盘旋在上。
颜黎把在野外拾到的树枝握在手里，像拄拐一样拄着，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也不知梦境中的那位由纯白雕像化作的眷属，和这个已经不再说谜语的谜语人，哪个更值得信任。
虽然都不是很值得信任，但颜黎更偏向相信前者，把后者作为一个备选选项。
有一段很长的上坡路，尽头是一家商场，三层楼高。
在进商场之前，她随手把那根木棍扔掉了。
虽然乱扔垃圾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怎么说呢……这附近的环境像是绘画结束后调色盘里的颜料搅拌，还有一股梅雨季的味道。
颜黎的道德底线随着外在因素的变化而变化，她从不刻板遵守规则，也自认没有大部分“人类的美好品质”。
人类越宣扬什么，就越缺失什么，古往今来，一直如此。
商场的自动门一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四处转了一圈，她没有看到寄存背包的地方。
商场里并不全是人类，顾客中很大一部分，是以前只能在虚构小说里看到的生物。
还有一部分，身上有着各式各样机械的假肢，像她这样须尾俱全的人类倒是少数。
更有意思的是，外貌。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一家几口来逛商场的，基因的遗传方式一目了然。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家人，父亲是红头发，母亲是黄头发。
于是，他们的孩子可能是红头发、橙头发、黄头发，可能是红黄渐变头发，还可能是一缕红一缕黄的头发。
主打就是一个色彩斑斓，眼花缭乱。
购物车里放了一根撬棍，一把雨伞，绷带，麻绳，手电筒，还有一把未开刃的小刀。
灯光闪了闪。
颜黎慢悠悠地推着车向一楼收银处走去。
剩下的钱刚好可以买两袋面包片，和一张去往厄摩罗的票。虽然那面包片啃起来像是掺了木屑的硬纸板。
她排了队，站在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人后面。
灯光闪了闪。
最前面的那个人试图和收银员讲价，唾沫横飞，最终还是灰溜溜地付钱走了。
烫着大波浪的女人将购买的物品放到传送带上，把推车推到尽头，等着装即将属于自己的商品。
灯光闪了闪，灭了。
颜黎听到不远处有货架倾倒的声音，但没过多久，商场启动了备用电源，整个楼层再次亮如白昼。
几个保安押送着妄图夹带未付款商品逃走的人去治安局，一切仿佛回归正轨。
只是，到了颜黎付款的时候，那灯再次全灭了。
物质是保障生存的基础，因为穷，颜黎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决定做一回法外狂徒。
她推着购物车开道，冲出了商场，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保安在身后疯狂追逐。颜黎一个前空翻翻到了购物车里，所幸没有压坏车里的任何一件商品。
大约三十度的斜坡，让购物车的轮子与地面摩擦迸裂出火花。颜黎独独留了雨伞在外面，其余的都装进了背包。
操纵着购物车慢慢往一边靠，颜黎瞄准时机，从购物车里跳了出来。同时伸出雨伞勾住一家住户的防盗窗，甚至在墙上蹬了两步，减缓了冲击力。
购物车远去，颜黎从墙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校服上在墙上蹭上的白灰。
这是一条小巷子。地上堆满了垃圾，污水流得到处都是，不过会有机器人定时来打扫。也许正是因为有机器人打扫，居民才会把垃圾到处乱扔。
【你这是做什么了，张三？】
“嗯，零元购。”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颜黎，车上留有你的指纹。】
“呃，第一次嘛，业务难免不熟练。”
【算了，那辆车我会给你处理的，还有，给你打钱了。】
【最后，情况有变，非紧要关头不要叫我。】
颜黎打开终端，从左到右一位一位的数，数出了一个令人满意的数字。
关掉个人页面，在首页往下翻，直接映入眼帘的是今天的热门新闻，有关于反抗军正式向拿珂伊塔乌教会宣战声明，以及战况。
太阳依旧高高悬挂在天空，气温却没有怎么升高，在这颗星球上一天似乎并不止24个小时，不过烈日当头，此刻怎么说也不会是子时。
颜黎从兜里摸出了三枚硬币，一边抛一边记，对自己的疑问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六爻卜算。
“阳爻……阴爻……动爻……”
“水火既济……嗯？天雷无妄？”
“事情已经成功，但终有变故，如有不慎，必导致混乱，盛极将衰。”
“主方在积极主动地探索前进，客方力量强大，可能不适当使用权力，给主方造成意想不到的麻烦。”
嘴里背着大概的卦意，算了卦，安了心。无神主义者颜黎打开导航，准备干活。先去建木买票，再去厄摩罗行刺。
要进入建木，还得走上12公里去买票。
颜黎顺着导航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堵平滑的高墙下。
大约14米，颜黎觉得自己爬不上去。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于是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这个缺德地图，并手动给它打了个一星差评。
缺德地图很快就更新了一条新路线，多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看着这反人类的新路程，颜黎十分怀疑它在人性化的报复自己。这些路基本都在居民区的附近的小巷里，光线不好，卫生也很差，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人体零件和机械义肢。
走着走着，远处甚至隐隐约约传来尖利的嚎叫，还有尖锐的、物体破碎的声音，以及不堪入耳的脏话。
大白天的，不至于见鬼吧?
颜黎犹豫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直到临近一个拐弯处，嘈杂的声音才变得清晰起来。
不知道这里的人有没有流通高科技武器，也不知道这里禁不禁枪。本着多一事少一事的心态，颜黎摸了摸镶在墙上的水管，还算结实，再用脚蹬了下墙面，粗糙程度合适，就是脏了些。花里胡哨的污渍，和劣质颜料的图画夹杂起来，像一张张哭丧的人脸。
为防止意外发生，她掏出枪，塞到校服的袖子里，然后用手扒着水管往上爬，在缺德地图的基础上开辟了新的道路。老祖宗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不要多管闲事。
这楼比之前那栋墙要高些，但胜在墙面粗糙，还有一根向外凸出的水管，容易攀爬。
水管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声，颜黎置若罔闻，只是加紧了速度往上爬。
下面的声音突然在一声令下后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怒喝：“上面那谁呢？！赶紧给老子下来！”
哦，被发现了。
这声音听着，很像那天教堂里的某个治安官。
颜黎再次加快速度，蹬了两下墙，一下子翻到了楼顶。
要是被抓到了，档案里被记上一笔，可就清白不保。
可惜当颜黎跑到楼顶的另一端时，背后传来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飞上来了。
“把手举起来，头转过来，再跑我就要开枪了。”
颜黎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座石雕。
她就这样僵持着，听着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卢卡看着犯罪嫌疑人慢慢地将手捂在脸上，然后转过身来，低着头。
“把手放下来，”卢卡卸下腰上的手铐，“有什么话，等到局里再说——卧槽！”
听到这位治安官这个反应，颜黎心里长舒一口气，抬起头让对方仔细欣赏这幅打满马赛克的新脸。
被吓到了吧——颜黎面无表情，沾沾自喜地想。
卢卡把手铐重新挂回了腰间，态度来了180度的大转变，像是看见了熟人：“你怎么突然来这里，还做出这种事，咳，我的意思是……”
年轻的治安官憋红了脸，半天才说出一句：“唐小姐，就是，伊索默长官找了您好久，我想替伊索默长官问一下，你们，还有没有可能？”
颜黎表情不变，沉默着。
“抱歉，我明白了，唐小姐，打扰您了。”卢卡郑重地点点头，神情有些萎靡，像是磕到了假的CP，张开翅膀飞下了楼。
注视着他像是蛾子一般质感的翅膀，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颜黎转身向另一边的楼顶跳过去。缺德地图的导航上，代表着她本人的小圆点一直向着建木的方向靠近。在楼顶跑了几百米，不知翻了多少栋楼后。颜黎找到了一根合适的水管，溜了下去。
经过一个小时的长途跋涉，颜黎终于来到了码头。缺德地图的导航航线直直穿过水域，指向建木，码头上盘旋的悍匪海鸥，叫声也活像在嘲笑她为了省钱而赶路的努力。
颜黎认命的重新打开缺德地图，绕了一个大圈，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建木底下。
【倒也不必如此吝啬，葛朗台。】
“我这是在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如果路边有野花，我高低得采上两朵。”颜黎小声辩解道，“如果有人工花圃，我说不定会半夜去悄悄采两朵。”
【道德底线大可以不必这么低，况且你以为路边没有监控吗？】
【你不会想让我去监狱里捞你吧？】
“我暂时是没有蹲局子的想法，倒是你来找我干什么，”颜黎向教堂外走去，“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事找我做？”
【当然，不然我闲得没事来找你做什么。】
那个声音说这句话的时候，颜黎总是幻听一句“看见你我就烦”
【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你知道反抗组织吧？】
【只要你协助我们剿灭反抗组织的主要首领，我就给你指明一条回家的路。】
“说实话，和我设想的比起来，这要简单多了。”
【哦？】
“因为，高中生拯救世界嘛。”
颜黎顺着街道，慢慢往前挪动，两边的建筑像是河水一样慢慢后淌，风格从机械未来变成赛博朋克，高度也逐渐缩水。
半空中铺设着浅色半透明走廊，商铺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和广告，还有招呼和吆喝的声音，光污染和声音污染让整个城市显得杂乱不堪，像是被打翻又发酵数日的蛋炒饭，一群苍蝇盘旋在上。
颜黎把在野外拾到的树枝握在手里，像拄拐一样拄着，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也不知梦境中的那位由纯白雕像化作的眷属，和这个已经不再说谜语的谜语人，哪个更值得信任。
虽然都不是很值得信任，但颜黎更偏向相信前者，把后者作为一个备选选项。
有一段很长的上坡路，尽头是一家商场，三层楼高。
在进商场之前，她随手把那根木棍扔掉了。
虽然乱扔垃圾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怎么说呢……这附近的环境像是绘画结束后调色盘里的颜料搅拌，还有一股梅雨季的味道。
颜黎的道德底线随着外在因素的变化而变化，她从不刻板遵守规则，也自认没有大部分“人类的美好品质”。
人类越宣扬什么，就越缺失什么，古往今来，一直如此。
商场的自动门一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四处转了一圈，她没有看到寄存背包的地方。
商场里并不全是人类，顾客中很大一部分，是以前只能在虚构小说里看到的生物。
还有一部分，身上有着各式各样机械的假肢，像她这样须尾俱全的人类倒是少数。
更有意思的是，外貌。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一家几口来逛商场的，基因的遗传方式一目了然。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家人，父亲是红头发，母亲是黄头发。
于是，他们的孩子可能是红头发、橙头发、黄头发，可能是红黄渐变头发，还可能是一缕红一缕黄的头发。
主打就是一个色彩斑斓，眼花缭乱。
购物车里放了一根撬棍，一把雨伞，绷带，麻绳，手电筒，还有一把未开刃的小刀。
灯光闪了闪。
颜黎慢悠悠地推着车向一楼收银处走去。
剩下的钱刚好可以买两袋面包片，和一张去往厄摩罗的票。虽然那面包片啃起来像是掺了木屑的硬纸板。
她排了队，站在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人后面。
灯光闪了闪。
最前面的那个人试图和收银员讲价，唾沫横飞，最终还是灰溜溜地付钱走了。
烫着大波浪的女人将购买的物品放到传送带上，把推车推到尽头，等着装即将属于自己的商品。
灯光闪了闪，灭了。
颜黎听到不远处有货架倾倒的声音，但没过多久，商场启动了备用电源，整个楼层再次亮如白昼。
几个保安押送着妄图夹带未付款商品逃走的人去治安局，一切仿佛回归正轨。
只是，到了颜黎付款的时候，那灯再次全灭了。
物质是保障生存的基础，因为穷，颜黎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决定做一回法外狂徒。
她推着购物车开道，冲出了商场，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保安在身后疯狂追逐。颜黎一个前空翻翻到了购物车里，所幸没有压坏车里的任何一件商品。
大约三十度的斜坡，让购物车的轮子与地面摩擦迸裂出火花。颜黎独独留了雨伞在外面，其余的都装进了背包。
操纵着购物车慢慢往一边靠，颜黎瞄准时机，从购物车里跳了出来。同时伸出雨伞勾住一家住户的防盗窗，甚至在墙上蹬了两步，减缓了冲击力。
购物车远去，颜黎从墙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校服上在墙上蹭上的白灰。
这是一条小巷子。地上堆满了垃圾，污水流得到处都是，不过会有机器人定时来打扫。也许正是因为有机器人打扫，居民才会把垃圾到处乱扔。
【你这是做什么了，张三？】
“嗯，零元购。”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颜黎，车上留有你的指纹。】
“呃，第一次嘛，业务难免不熟练。”
【算了，那辆车我会给你处理的，还有，给你打钱了。】
【最后，情况有变，非紧要关头不要叫我。】
颜黎打开终端，从左到右一位一位的数，数出了一个令人满意的数字。
关掉个人页面，在首页往下翻，直接映入眼帘的是今天的热门新闻，有关于反抗军正式向拿珂伊塔乌教会宣战声明，以及战况。
太阳依旧高高悬挂在天空，气温却没有怎么升高，在这颗星球上一天似乎并不止24个小时，不过烈日当头，此刻怎么说也不会是子时。
颜黎从兜里摸出了三枚硬币，一边抛一边记，对自己的疑问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六爻卜算。
“阳爻……阴爻……动爻……”
“水火既济……嗯？天雷无妄？”
“事情已经成功，但终有变故，如有不慎，必导致混乱，盛极将衰。”
“主方在积极主动地探索前进，客方力量强大，可能不适当使用权力，给主方造成意想不到的麻烦。”
嘴里背着大概的卦意，算了卦，安了心。无神主义者颜黎打开导航，准备干活。先去建木买票，再去厄摩罗行刺。
要进入建木，还得走上12公里去买票。
颜黎顺着导航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堵平滑的高墙下。
大约14米，颜黎觉得自己爬不上去。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于是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这个缺德地图，并手动给它打了个一星差评。
缺德地图很快就更新了一条新路线，多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看着这反人类的新路程，颜黎十分怀疑它在人性化的报复自己。这些路基本都在居民区的附近的小巷里，光线不好，卫生也很差，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人体零件和机械义肢。
走着走着，远处甚至隐隐约约传来尖利的嚎叫，还有尖锐的、物体破碎的声音，以及不堪入耳的脏话。
大白天的，不至于见鬼吧?
颜黎犹豫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直到临近一个拐弯处，嘈杂的声音才变得清晰起来。
不知道这里的人有没有流通高科技武器，也不知道这里禁不禁枪。本着多一事少一事的心态，颜黎摸了摸镶在墙上的水管，还算结实，再用脚蹬了下墙面，粗糙程度合适，就是脏了些。花里胡哨的污渍，和劣质颜料的图画夹杂起来，像一张张哭丧的人脸。
为防止意外发生，她掏出枪，塞到校服的袖子里，然后用手扒着水管往上爬，在缺德地图的基础上开辟了新的道路。老祖宗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不要多管闲事。
这楼比之前那栋墙要高些，但胜在墙面粗糙，还有一根向外凸出的水管，容易攀爬。
水管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声，颜黎置若罔闻，只是加紧了速度往上爬。
下面的声音突然在一声令下后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怒喝：“上面那谁呢？！赶紧给老子下来！”
哦，被发现了。
这声音听着，很像那天教堂里的某个治安官。
颜黎再次加快速度，蹬了两下墙，一下子翻到了楼顶。
要是被抓到了，档案里被记上一笔，可就清白不保。
可惜当颜黎跑到楼顶的另一端时，背后传来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飞上来了。
“把手举起来，头转过来，再跑我就要开枪了。”
颜黎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座石雕。
她就这样僵持着，听着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卢卡看着犯罪嫌疑人慢慢地将手捂在脸上，然后转过身来，低着头。
“把手放下来，”卢卡卸下腰上的手铐，“有什么话，等到局里再说——卧槽！”
听到这位治安官这个反应，颜黎心里长舒一口气，抬起头让对方仔细欣赏这幅打满马赛克的新脸。
被吓到了吧——颜黎面无表情，沾沾自喜地想。
卢卡把手铐重新挂回了腰间，态度来了180度的大转变，像是看见了熟人：“你怎么突然来这里，还做出这种事，咳，我的意思是……”
年轻的治安官憋红了脸，半天才说出一句：“唐小姐，就是，伊索默长官找了您好久，我想替伊索默长官问一下，你们，还有没有可能？”
颜黎表情不变，沉默着。
“抱歉，我明白了，唐小姐，打扰您了。”卢卡郑重地点点头，神情有些萎靡，像是磕到了假的CP，张开翅膀飞下了楼。
注视着他像是蛾子一般质感的翅膀，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颜黎转身向另一边的楼顶跳过去。缺德地图的导航上，代表着她本人的小圆点一直向着建木的方向靠近。在楼顶跑了几百米，不知翻了多少栋楼后。颜黎找到了一根合适的水管，溜了下去。
经过一个小时的长途跋涉，颜黎终于来到了码头。缺德地图的导航航线直直穿过水域，指向建木，码头上盘旋的悍匪海鸥，叫声也活像在嘲笑她为了省钱而赶路的努力。
颜黎认命的重新打开缺德地图，绕了一个大圈，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建木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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