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计划
建木底下人不多，水面上一艘艘船过来又过去，不时有人在船上唱着渔歌，收起渔网，网住了琳琅满目的渔获。
要是于勒竟在这船上，那该多么叫人惊喜啊！——颜黎被自己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课文逗笑了。
走了半天，到了售票处的时候，颜黎发现里面没有人，桌面上的灰积了厚厚的一层，木板有些腐朽了，甚至挂了一层青苔。
不知是不是时间过了太久，没有休息，颜黎再仔细观察售票处的时候，感觉到头部略有胀痛，她没有太在意，只是伸出食指抵住太阳穴，每边都揉了几下，这附近可没有睡觉休息的地方。
她打开终端看了看，已经过去大约十个小时了，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赶路上。
果然，人不睡午觉不行。
颜黎在内心感慨道，又加大力气按了按，向建木里走去。
也许售票处搬进了建木里，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把外面旧的售票处清理掉，难道放在那儿，还能等着拆迁吗？
建木的根在深深扎进大陆架里，人们在根上开了一些小口，通进建木的根里，颜黎拿着终端，拍下了建木内部的地图示意图，走了十八弯才钻进了公共卫生间里，去清点一下自己可能涉嫌违禁的行李。
想到塞进了一个眼珠的那坨“圣诞树”，颜黎决定试着，把“违禁行李”全部塞进埃拉哈的临别礼物里。
包括塞进校服宽大袖子里的枪。
到最后，她只留了麻绳、绷带、水杯和黑雕像放在书包里，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临别礼物。
不会掉在路上了吧……
把书包里三层外三层地翻了一遍，颜黎感觉额头上和脖子后面都泌出了一层汗水，较短的头发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她把东西草草往包里一塞，准备先出去洗把脸。
出厕所门的时候，也许是没看见，也许是不小心，颜黎一脚踩空了楼梯，差点摔了下去。
她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地面像液化的柏油马路，不断繁殖着气泡，一踩上去，就会感觉身体往下陷，就像是踩在小孩子巨大的气垫游乐场上。
事情发展得不对劲。
颜黎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她一手撑在了盥洗池上，然后就感觉盥洗池仿佛在吸吮着她的手。上方的镜子胡乱地给她的身形画了几笔，用的儿童油画棒。脸是空白的，没有五官。
颜黎伸出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轻轻地摸索着。触感从一开始的僵硬冰冷，逐渐变得柔软湿滑。
她怎么会忘了……
颜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手移动到下颚骨的位置，想将湿滑的临别礼物从脸上揭下来。好在之前并没有抹在整张脸上，给自己留了呼吸的余地。
只是手指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几乎无法被控制，使得耗费的时间呈几何倍的向上走。
吱嘎——
吱嘎——
吱嘎——
水龙头从左到右挨个自己拧开，从下水道往上涌出或猩红或墨绿的水，它们顺着光滑的瓷面向上攀爬。沉重的压力压弯了她的背，促使着她的脸浸入到那水里。
她听到有海浪涌动，月亮冲破云层，升上天空。
“嘶————”
她听到绿色的蛇在她面前爬动，腹部的鳞片慢慢舒展，它吐着信子，一股难以忍受的甜腻的味道冲进了她的鼻腔。
世界天旋地转，灵魂回归身体。她双手撑在盥洗池上，透过镜子看向身边穿着绿色风衣，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唐暮辞？”颜黎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似乎回来了，她慢慢的直起腰来，往后退了一步，站稳。
唐暮辞点了点头，权作回应，她手中拿着一罐喷雾，想来是之前听到的蛇类吐信子的声音的来源。
颜黎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和唐暮辞拉开了距离。她还是忘不了她，那天晚上，站在路灯下没有影子那一幕。
没过两秒，因为觉得不礼貌，颜黎又悄悄挪回来了。
“唔，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我想，我可以解释，颜黎，”唐暮辞向后退了两步，主动拉开距离，“如果你愿意听我说的话。”
“好，你说，我听。”颜黎在脸上挂上假笑。
她左臂托着右臂，略作沉思的模样：“先说哪个好呢，影子的事吗？事先做出无责任声明，我不是故意的。”
“或者说，我也没想到你会被……转头。”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会被吓到？”
“那个不重要，颜黎，这是馈赠，来自于眷属的馈赠，和影子有关。”被戳穿后，唐暮辞略有些尴尬地伸出手，乌黑的液体状物质在手的上方缓缓流动，“我想，唐誉峥已经和你大致介绍过这个了。”
“嗯。”颜黎点了点头，在心里腹诽道：表演了这个，但从来没有介绍过她自己的名字。
这位“唐誉峥”，和那名治安官打过交道，那应该就是治安官口中的“唐小姐”。
那名治安官看到的是唐誉峥的脸，也许是因为埃拉哈认识，也许是因为那名治安官认识，她可能是那个在自己身边隐藏踪迹、却有时又突然出声的人。
那个声音也是……
唐暮辞一直挂在嘴边的，她的姐姐。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对方的外表实在是有特色。
上一次见到这些黑色液体状物质，还是在自己的纯白雕像被唐誉峥调换成二元店款式的时候，看起来和影子好像并没有多少关联。
“你刚刚的‘幻觉’，属于和眷属近距离靠近时间过长表现出来的，理智值过低现象，具体表现为间歇性幻觉的症状。就像是辐射那样，基本挡不住。”
颜黎把临别礼物塞进了书包，勉强算是隔了一小段距离。
“但是理智值不是只有这一种下降的方式，使用眷属的祝福也会。最便捷回复方式，是使用这种能够补充理智值的药剂。”
【你在任何地方都有遭遇眷属的危险，这些诡异的存在，能够拉你入深渊。】
艾琳恩小姐曾在信里这样和她说过，内容她大概还是记得的。
“比如我这里，有喷雾、口服片、口服液、胶囊、含片，还有泡腾片。”唐暮辞说着，从地上涌出一些黑色液体，凝固成一根根黑色手臂，它们从兜里掏出了一堆，以那个衣兜的大小而言，完全装不下的东西，“不过，价格不太美观。”
最显眼的还是她手中的喷雾罐子，银色的表皮上，僵硬的直线勾勒出了一个不规则几何形状的类大脑状物体，真是赛博艺术。
“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儿上，含片送你了。理智值彻底归零的话，会疯——不过人活一世，哪有精神状态真的好的？”她抛了抛喷雾罐子，银色波光粼粼。
“最后，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的。”
颜黎捏着一板含片，愣住了。
“专门？”
“当然，”唐暮辞微笑着点了点头，“唐誉峥检测到您的主线任务进展缓慢，特地派我来辅佐，在此提醒您，请不要沉迷游戏日常，尽快完成主线任务，《异世界online》祝您游戏愉快~~”
“……好了，别整活，”颜黎叹了口气，“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儿。”
“啊？当然是走建木啊。”
“我的意思是，这个异世界，”颜黎耐心地询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嗯，是，眷属，”唐暮辞有些不太情愿地回答道，“不过我事先说好，我可没法子让祂送你回去，我就见过祂两次面。”
“那，你说是哪位眷属？”
唐暮辞想了想，说：“应该是，慈悲与博爱之主，播撒生命的先驱者，永恒不朽的破晓之光，太阴桂府千仓素曜灵药星君，米狄亚挪柯忒。”
“只有最后六个字是名字？”
“对，毕竟我也不清楚你都听过祂的哪些名号。”
颜黎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那祂称号还挺多。”
“自然，祂是目前为止，被观测次数最多的一位眷属。”唐暮辞裹紧了衣服，微微欠身，向她伸出手，“先不说那些，你总是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再不走，我们就要等明天的那一班了。”
颜黎伸手，搭了上去，黑色物质喷涌而出，将她吞咽，冰凉的触感萦绕在周身，伴随着稍稍的眩晕感，嘈杂却不凌乱的低语，没过多久，便将她们传送到了另一个位置。
算是方便的祝福，但也许是有一定的限制，不然她应该可以直接在两颗星球上来回传送。
一位穿着深红制式服的检票员，司空见惯地迎上前来：“请出示您的票证。”
唐暮辞点开终端，打开欧罗巴建木购票网，出示了自己购买程票的图片。她转过头看着颜黎，等待她的动作。
脑子一抽，颜黎对检票员说：“我比较内向，以前出门从来只走下水道，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票证’这种东西。”
检票员微笑，看起来像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您现在购买一张也可。”
在检票员的指导下购了票，颜黎干笑着，尴尬地用手揉搓了一会儿自己的辫子，坐在了唐暮辞旁边，靠着她。
“来，加我好友，向你打听个事儿。”颜黎点开终端，凑到她耳边悄悄咪咪地说，唐暮辞点开终端，输入对方的终端账号。
【“蔻梢绿”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你要不要吃点药啊”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哎，哪个是你？”颜黎顿了顿，干脆两个都添加了。
“第一个。你有什么问题必须要在终端上问我？有终端，你不会自己去上网搜吗？”
“网上搜不到。”颜黎快速打字，【我就是问一下，唐誉峥的事。】
【什么事？如果是敏感话题就别问了，星网上信息很容易泄露的。】
颜黎的手指在光屏上停顿了一会儿，大脑里刮过一场类似于微生物进化到人类的演变一般巨大的风暴。
【我昨天和她求婚，她同意了。我过来咨询一下你这个家属的意见。】
唐暮辞放下终端，盯着她，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被咬过一口的桃子上还剩下半截儿的虫子。
“颜黎。”
“嗯。”
“你别太离谱。”
要是于勒竟在这船上，那该多么叫人惊喜啊！——颜黎被自己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课文逗笑了。
走了半天，到了售票处的时候，颜黎发现里面没有人，桌面上的灰积了厚厚的一层，木板有些腐朽了，甚至挂了一层青苔。
不知是不是时间过了太久，没有休息，颜黎再仔细观察售票处的时候，感觉到头部略有胀痛，她没有太在意，只是伸出食指抵住太阳穴，每边都揉了几下，这附近可没有睡觉休息的地方。
她打开终端看了看，已经过去大约十个小时了，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赶路上。
果然，人不睡午觉不行。
颜黎在内心感慨道，又加大力气按了按，向建木里走去。
也许售票处搬进了建木里，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把外面旧的售票处清理掉，难道放在那儿，还能等着拆迁吗？
建木的根在深深扎进大陆架里，人们在根上开了一些小口，通进建木的根里，颜黎拿着终端，拍下了建木内部的地图示意图，走了十八弯才钻进了公共卫生间里，去清点一下自己可能涉嫌违禁的行李。
想到塞进了一个眼珠的那坨“圣诞树”，颜黎决定试着，把“违禁行李”全部塞进埃拉哈的临别礼物里。
包括塞进校服宽大袖子里的枪。
到最后，她只留了麻绳、绷带、水杯和黑雕像放在书包里，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临别礼物。
不会掉在路上了吧……
把书包里三层外三层地翻了一遍，颜黎感觉额头上和脖子后面都泌出了一层汗水，较短的头发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她把东西草草往包里一塞，准备先出去洗把脸。
出厕所门的时候，也许是没看见，也许是不小心，颜黎一脚踩空了楼梯，差点摔了下去。
她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地面像液化的柏油马路，不断繁殖着气泡，一踩上去，就会感觉身体往下陷，就像是踩在小孩子巨大的气垫游乐场上。
事情发展得不对劲。
颜黎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她一手撑在了盥洗池上，然后就感觉盥洗池仿佛在吸吮着她的手。上方的镜子胡乱地给她的身形画了几笔，用的儿童油画棒。脸是空白的，没有五官。
颜黎伸出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轻轻地摸索着。触感从一开始的僵硬冰冷，逐渐变得柔软湿滑。
她怎么会忘了……
颜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手移动到下颚骨的位置，想将湿滑的临别礼物从脸上揭下来。好在之前并没有抹在整张脸上，给自己留了呼吸的余地。
只是手指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几乎无法被控制，使得耗费的时间呈几何倍的向上走。
吱嘎——
吱嘎——
吱嘎——
水龙头从左到右挨个自己拧开，从下水道往上涌出或猩红或墨绿的水，它们顺着光滑的瓷面向上攀爬。沉重的压力压弯了她的背，促使着她的脸浸入到那水里。
她听到有海浪涌动，月亮冲破云层，升上天空。
“嘶————”
她听到绿色的蛇在她面前爬动，腹部的鳞片慢慢舒展，它吐着信子，一股难以忍受的甜腻的味道冲进了她的鼻腔。
世界天旋地转，灵魂回归身体。她双手撑在盥洗池上，透过镜子看向身边穿着绿色风衣，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唐暮辞？”颜黎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似乎回来了，她慢慢的直起腰来，往后退了一步，站稳。
唐暮辞点了点头，权作回应，她手中拿着一罐喷雾，想来是之前听到的蛇类吐信子的声音的来源。
颜黎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和唐暮辞拉开了距离。她还是忘不了她，那天晚上，站在路灯下没有影子那一幕。
没过两秒，因为觉得不礼貌，颜黎又悄悄挪回来了。
“唔，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我想，我可以解释，颜黎，”唐暮辞向后退了两步，主动拉开距离，“如果你愿意听我说的话。”
“好，你说，我听。”颜黎在脸上挂上假笑。
她左臂托着右臂，略作沉思的模样：“先说哪个好呢，影子的事吗？事先做出无责任声明，我不是故意的。”
“或者说，我也没想到你会被……转头。”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会被吓到？”
“那个不重要，颜黎，这是馈赠，来自于眷属的馈赠，和影子有关。”被戳穿后，唐暮辞略有些尴尬地伸出手，乌黑的液体状物质在手的上方缓缓流动，“我想，唐誉峥已经和你大致介绍过这个了。”
“嗯。”颜黎点了点头，在心里腹诽道：表演了这个，但从来没有介绍过她自己的名字。
这位“唐誉峥”，和那名治安官打过交道，那应该就是治安官口中的“唐小姐”。
那名治安官看到的是唐誉峥的脸，也许是因为埃拉哈认识，也许是因为那名治安官认识，她可能是那个在自己身边隐藏踪迹、却有时又突然出声的人。
那个声音也是……
唐暮辞一直挂在嘴边的，她的姐姐。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对方的外表实在是有特色。
上一次见到这些黑色液体状物质，还是在自己的纯白雕像被唐誉峥调换成二元店款式的时候，看起来和影子好像并没有多少关联。
“你刚刚的‘幻觉’，属于和眷属近距离靠近时间过长表现出来的，理智值过低现象，具体表现为间歇性幻觉的症状。就像是辐射那样，基本挡不住。”
颜黎把临别礼物塞进了书包，勉强算是隔了一小段距离。
“但是理智值不是只有这一种下降的方式，使用眷属的祝福也会。最便捷回复方式，是使用这种能够补充理智值的药剂。”
【你在任何地方都有遭遇眷属的危险，这些诡异的存在，能够拉你入深渊。】
艾琳恩小姐曾在信里这样和她说过，内容她大概还是记得的。
“比如我这里，有喷雾、口服片、口服液、胶囊、含片，还有泡腾片。”唐暮辞说着，从地上涌出一些黑色液体，凝固成一根根黑色手臂，它们从兜里掏出了一堆，以那个衣兜的大小而言，完全装不下的东西，“不过，价格不太美观。”
最显眼的还是她手中的喷雾罐子，银色的表皮上，僵硬的直线勾勒出了一个不规则几何形状的类大脑状物体，真是赛博艺术。
“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儿上，含片送你了。理智值彻底归零的话，会疯——不过人活一世，哪有精神状态真的好的？”她抛了抛喷雾罐子，银色波光粼粼。
“最后，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的。”
颜黎捏着一板含片，愣住了。
“专门？”
“当然，”唐暮辞微笑着点了点头，“唐誉峥检测到您的主线任务进展缓慢，特地派我来辅佐，在此提醒您，请不要沉迷游戏日常，尽快完成主线任务，《异世界online》祝您游戏愉快~~”
“……好了，别整活，”颜黎叹了口气，“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儿。”
“啊？当然是走建木啊。”
“我的意思是，这个异世界，”颜黎耐心地询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嗯，是，眷属，”唐暮辞有些不太情愿地回答道，“不过我事先说好，我可没法子让祂送你回去，我就见过祂两次面。”
“那，你说是哪位眷属？”
唐暮辞想了想，说：“应该是，慈悲与博爱之主，播撒生命的先驱者，永恒不朽的破晓之光，太阴桂府千仓素曜灵药星君，米狄亚挪柯忒。”
“只有最后六个字是名字？”
“对，毕竟我也不清楚你都听过祂的哪些名号。”
颜黎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那祂称号还挺多。”
“自然，祂是目前为止，被观测次数最多的一位眷属。”唐暮辞裹紧了衣服，微微欠身，向她伸出手，“先不说那些，你总是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再不走，我们就要等明天的那一班了。”
颜黎伸手，搭了上去，黑色物质喷涌而出，将她吞咽，冰凉的触感萦绕在周身，伴随着稍稍的眩晕感，嘈杂却不凌乱的低语，没过多久，便将她们传送到了另一个位置。
算是方便的祝福，但也许是有一定的限制，不然她应该可以直接在两颗星球上来回传送。
一位穿着深红制式服的检票员，司空见惯地迎上前来：“请出示您的票证。”
唐暮辞点开终端，打开欧罗巴建木购票网，出示了自己购买程票的图片。她转过头看着颜黎，等待她的动作。
脑子一抽，颜黎对检票员说：“我比较内向，以前出门从来只走下水道，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票证’这种东西。”
检票员微笑，看起来像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您现在购买一张也可。”
在检票员的指导下购了票，颜黎干笑着，尴尬地用手揉搓了一会儿自己的辫子，坐在了唐暮辞旁边，靠着她。
“来，加我好友，向你打听个事儿。”颜黎点开终端，凑到她耳边悄悄咪咪地说，唐暮辞点开终端，输入对方的终端账号。
【“蔻梢绿”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你要不要吃点药啊”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哎，哪个是你？”颜黎顿了顿，干脆两个都添加了。
“第一个。你有什么问题必须要在终端上问我？有终端，你不会自己去上网搜吗？”
“网上搜不到。”颜黎快速打字，【我就是问一下，唐誉峥的事。】
【什么事？如果是敏感话题就别问了，星网上信息很容易泄露的。】
颜黎的手指在光屏上停顿了一会儿，大脑里刮过一场类似于微生物进化到人类的演变一般巨大的风暴。
【我昨天和她求婚，她同意了。我过来咨询一下你这个家属的意见。】
唐暮辞放下终端，盯着她，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被咬过一口的桃子上还剩下半截儿的虫子。
“颜黎。”
“嗯。”
“你别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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