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偃偶梦（十一）
“呦，她对我的评价，已经从固步自封的懦弱之人，跨步到了敢与眷属博弈的亡命之徒了吗？”
……咱就是说，有时候背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还挺吓人的。
颜黎心情烦躁地伸手把那坨小章鱼拽了下来。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和秘密。
“长官，现在，你都知道些什么？”
手心的温度不断传递，温热着手中冰冷的海洋动物。
“桑榆背叛了我们的信仰，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再然后就是帝国内部的权力纷争。”
“只有这些吗？”
得到了肯定且嘲讽的回复后，颜黎下楼，又看到了今天上午落水的那个小男孩。
他裹着毯子，一双红艳艳的卷毛在脑袋上，像是一团烧红的火，和他的姐姐并不相像，他姐姐的头发是橘黄色的，暖洋洋的像冬日的炉火。
那个小男孩看到颜黎，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他的手里攥着小小的银色条状物体，颜黎没有细看，只当是什么小孩子的玩具。
从脑海中翻出了回到原身宿舍的路线，一路上神经紧绷地避开各种活物，躲进了那间摆放的东西少得可怜的房间。
“你有什么想法吗？”
颜黎没有回复，只是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从枕头和被子里掏出了几个芯片，紧紧密封的、像是盛放乐器的盒子，被一把斧头无情地砍开。
那幅盒子里装着一尊雕像，头发飘逸，闭着双眼，手里捧着浑天黄道仪，旁边还散落着几卷经书。
颜黎捡起一张，大略地翻读了几下。
“这真的是依据某个人的记忆，构建出的幻境吗……未免太过详细真实了。”
“不必太过紧张，”伊索默的语气难得的温柔起来，“或许是这个幻境取材于多人的记忆，或许只是这个幻境的底层逻辑自动补全了。”
颜黎摸了摸雕像的脸，这个发型有些眼熟，只是她没有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房间里再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了，还有一扇小镜子，颜黎照了照，镜子里的眼睛给颜黎一种熟悉感，这种澄澈的虹膜似乎在哪里见过。
原身没有空间钮，这些翻找出来的经书也没有太大价值，比起陶冶情操、净化心灵，更像是一些洗脑的东西。
将芯片插入终端后，足足十多个文档在页面中显露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广告弹窗那样弹出来。
“……真是，大新闻……”伊索默伸出触手，拨动光屏，“被迫下位的王储与兄弟相残，一手建立了……”
剩下的消息因为被伊索默挡住，颜黎没有来得及看见。
“这些是我能知道的吗？出去之后你不会灭了我的口吧？”颜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坨章鱼。
“你暂且对我的人品放心，再说你的命值几个钱？毕竟是故友所托，只是……”伊索默卷走了芯片，“有些事情暂且不能让你知道，继续去调查吧。”
“按我的指令去做，听我的话，一切都会没事的。”
小章鱼伸出触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我马上就回来。”
摞下这一句话，小章鱼快速挪动身体，从颜黎的视线里消失了。
完美地扮演着这个角色，她就能得到很多伊索默暂时无法得到的消息。
颜黎之后俯下身子，重新把翻出来的东XZ好。
疲惫。
略低的血糖和过度的劳累，让她在生命的边界反复横跳。
扶着床，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颜黎眼前的视线重新明亮，转身尝试挪动最后的那尊雕像。
只是它出乎意料的重。
狠命拖了两下，颜黎摆出了蹲马步的姿势，抱着它往上提，双臂不停地颤抖，汗水浸透了睫毛，滴入眼睛。
闭上眼，颜黎卯足力气移动了几步。正当她想要松手，让这尊雕像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时，手上的重量突然一轻，沉重的压力在顷刻间消散殆尽。
“哎？”
颜黎睁开眼，第戈尔不知怎么跑到了这里，看起来乐呵呵地帮她抱着雕像。
“你想把它放在哪里呀？”她看上去很高兴，没有苦大仇深的脸，洋溢着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青春活力。
顾不上探究对方阴晴多变的态度，颜黎趁着对方心情好时，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塞到那个盒子里就行。”
抬起盒子，从内侧又抖落出一张纸条。
颜黎没能拦住第戈尔，让她抢先一步拿到了纸条。
“你想把这尊雕像搬进桑榆的卧室？”
不，她不是，她没有，别瞎说。
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第戈尔凭借着出色的反侦查意识，在十分钟后成功地把这尊雕像摆在了桑榆的卧室门口。
“我们现在就走，等她推开门出来，肯定会被吓一大跳……哎，你怎么不说话？”
第戈尔转过头来，桑榆扶着她的偃偶，在她们背后不知安静地站了多久。
桑榆倒是没有说话，垂着眼，视线越过自己的妹妹，静静地看着她。
颜黎猝不及防撞入她那双幽绿的眸子里。
“……你背叛了我们的信仰。”
“乖孩子，”桑榆叹了口气，嗓音沙哑，手中把玩着一把手枪，“我记得我曾经吩咐过，这里不让任何人进来。”
“包括你。”
“不过今天，这条规矩可能要打破了。很抱歉，我已经不再信任你了。”
“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第戈尔突然尖声打断她，随即又狠狠地瞪了颜黎一眼：“我待会儿再追究你们俩的交易！”
“桑榆，”第戈尔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出声质问，“母亲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流言蜚语？”桑榆皱着眉，“我只在她临终前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
“你的好好照顾，就是指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逍遥，追寻你的梦想？”第戈尔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红色的眼睛带着水光。
“那么我算什么？你把你真正的家人当做什么？！”
“你把那块儿没有生命的木头看得比你的母亲还重要！”
……咱就是说，有时候背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还挺吓人的。
颜黎心情烦躁地伸手把那坨小章鱼拽了下来。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和秘密。
“长官，现在，你都知道些什么？”
手心的温度不断传递，温热着手中冰冷的海洋动物。
“桑榆背叛了我们的信仰，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再然后就是帝国内部的权力纷争。”
“只有这些吗？”
得到了肯定且嘲讽的回复后，颜黎下楼，又看到了今天上午落水的那个小男孩。
他裹着毯子，一双红艳艳的卷毛在脑袋上，像是一团烧红的火，和他的姐姐并不相像，他姐姐的头发是橘黄色的，暖洋洋的像冬日的炉火。
那个小男孩看到颜黎，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他的手里攥着小小的银色条状物体，颜黎没有细看，只当是什么小孩子的玩具。
从脑海中翻出了回到原身宿舍的路线，一路上神经紧绷地避开各种活物，躲进了那间摆放的东西少得可怜的房间。
“你有什么想法吗？”
颜黎没有回复，只是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从枕头和被子里掏出了几个芯片，紧紧密封的、像是盛放乐器的盒子，被一把斧头无情地砍开。
那幅盒子里装着一尊雕像，头发飘逸，闭着双眼，手里捧着浑天黄道仪，旁边还散落着几卷经书。
颜黎捡起一张，大略地翻读了几下。
“这真的是依据某个人的记忆，构建出的幻境吗……未免太过详细真实了。”
“不必太过紧张，”伊索默的语气难得的温柔起来，“或许是这个幻境取材于多人的记忆，或许只是这个幻境的底层逻辑自动补全了。”
颜黎摸了摸雕像的脸，这个发型有些眼熟，只是她没有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房间里再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了，还有一扇小镜子，颜黎照了照，镜子里的眼睛给颜黎一种熟悉感，这种澄澈的虹膜似乎在哪里见过。
原身没有空间钮，这些翻找出来的经书也没有太大价值，比起陶冶情操、净化心灵，更像是一些洗脑的东西。
将芯片插入终端后，足足十多个文档在页面中显露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广告弹窗那样弹出来。
“……真是，大新闻……”伊索默伸出触手，拨动光屏，“被迫下位的王储与兄弟相残，一手建立了……”
剩下的消息因为被伊索默挡住，颜黎没有来得及看见。
“这些是我能知道的吗？出去之后你不会灭了我的口吧？”颜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坨章鱼。
“你暂且对我的人品放心，再说你的命值几个钱？毕竟是故友所托，只是……”伊索默卷走了芯片，“有些事情暂且不能让你知道，继续去调查吧。”
“按我的指令去做，听我的话，一切都会没事的。”
小章鱼伸出触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我马上就回来。”
摞下这一句话，小章鱼快速挪动身体，从颜黎的视线里消失了。
完美地扮演着这个角色，她就能得到很多伊索默暂时无法得到的消息。
颜黎之后俯下身子，重新把翻出来的东XZ好。
疲惫。
略低的血糖和过度的劳累，让她在生命的边界反复横跳。
扶着床，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颜黎眼前的视线重新明亮，转身尝试挪动最后的那尊雕像。
只是它出乎意料的重。
狠命拖了两下，颜黎摆出了蹲马步的姿势，抱着它往上提，双臂不停地颤抖，汗水浸透了睫毛，滴入眼睛。
闭上眼，颜黎卯足力气移动了几步。正当她想要松手，让这尊雕像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时，手上的重量突然一轻，沉重的压力在顷刻间消散殆尽。
“哎？”
颜黎睁开眼，第戈尔不知怎么跑到了这里，看起来乐呵呵地帮她抱着雕像。
“你想把它放在哪里呀？”她看上去很高兴，没有苦大仇深的脸，洋溢着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青春活力。
顾不上探究对方阴晴多变的态度，颜黎趁着对方心情好时，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塞到那个盒子里就行。”
抬起盒子，从内侧又抖落出一张纸条。
颜黎没能拦住第戈尔，让她抢先一步拿到了纸条。
“你想把这尊雕像搬进桑榆的卧室？”
不，她不是，她没有，别瞎说。
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第戈尔凭借着出色的反侦查意识，在十分钟后成功地把这尊雕像摆在了桑榆的卧室门口。
“我们现在就走，等她推开门出来，肯定会被吓一大跳……哎，你怎么不说话？”
第戈尔转过头来，桑榆扶着她的偃偶，在她们背后不知安静地站了多久。
桑榆倒是没有说话，垂着眼，视线越过自己的妹妹，静静地看着她。
颜黎猝不及防撞入她那双幽绿的眸子里。
“……你背叛了我们的信仰。”
“乖孩子，”桑榆叹了口气，嗓音沙哑，手中把玩着一把手枪，“我记得我曾经吩咐过，这里不让任何人进来。”
“包括你。”
“不过今天，这条规矩可能要打破了。很抱歉，我已经不再信任你了。”
“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第戈尔突然尖声打断她，随即又狠狠地瞪了颜黎一眼：“我待会儿再追究你们俩的交易！”
“桑榆，”第戈尔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出声质问，“母亲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流言蜚语？”桑榆皱着眉，“我只在她临终前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
“你的好好照顾，就是指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逍遥，追寻你的梦想？”第戈尔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红色的眼睛带着水光。
“那么我算什么？你把你真正的家人当做什么？！”
“你把那块儿没有生命的木头看得比你的母亲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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