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偃偶梦（十）
从她五指的缝隙中露出了一只眼睛，阴沉沉的视线流露出，颜黎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抽了回来，桑榆低头看着她，哭丧般的脸上吃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握住了她的手。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语气平静，神态祥和，细看来，还夹杂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像是一个关爱妹妹、体贴下人的好姐姐。
今天上台表演的那具偃偶静静地坐在床的一角，那双眼睛带着笑意，木然地看着前方。
第戈尔却是转瞬间变了脸色，上前两步，猛地抽出颜黎被桑榆紧握的手，连话也没回，脚步急匆匆地将她拽离了桑榆的房间。
其实房间里在地上摆放了很多杂物，镊子、扳手、锯子、木头、陶瓷，各种工具和原料，让人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它们高低错落有致，仿佛流水侵蚀下的喀斯特地貌；她们只好七拐八绕，在平坦的楼层上走出了山路十八弯的气势。
颜黎对此表示，非常疑惑自己是如何走摸着黑进来，而不被它们绊倒的。
在出门前，第戈尔还气势汹汹地踹飞了一个头颅外貌的木质零件，匆匆地离开了房间，脚步不停，拽着颜黎下了楼梯。
“亏咱还以为你是个什么聪明玩意儿，没想到你也被她装模作样的骗到了。”
第戈尔抱怨的声音很尖，刺得颜黎耳膜胀痛。
“你可别忘了咱们才是一伙的，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了，你要是敢背叛，咱的约定可就不作数了。”
她们脚步踉跄地在楼梯上行走着，颜黎无意间被楼梯的拐角狠狠地磕了一下。
第戈尔瞥了一眼，没有出声，只是转身又去了一间医务室，随手挖出一大块药膏，不是很均匀地抹在了她的淤青上。
颜黎大受感动，想不到这位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却如此关心他人：“这是止血药。”
“哦……”
管它是止血药还是退烧药，能止痛的就是好药。
斯托卡纳大公的妻子早逝，长女暂且不提，次女的性格乖戾，且不服管教，私下里还一直在搞什么小动作。
蓝天，白云，云朵飘在空中，缠绵缱倦，没有人会打扰这番美景。
嗯，也许除了她身边这位脾气偶尔暴躁的小姐。
第戈尔烦躁地拿着从不知哪里翻出来的鹤嘴锄，在城堡露台上，靠边放置的几个大型花盆里的泥土全用镐头挖了出来，泥土四处飞溅，有些许落到了她的头发里。
半天，第戈尔才从中掏出一个扎满银针的稻草娃娃，上面歪歪扭扭地用九仪话写上了“桑榆”两个字。
天哪……姐妹间的关系这么紧张的吗？
颜黎暗搓搓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将银针一根根扎在那个稻草人上，迪第戈尔没有任何想解释的样子。
她是一个怪诞的人，这样的评价已经在她身上被明码标价。
在贵族的交流圈里，也时常出现类似于“也不知斯托卡纳大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会有这么两个女儿”这样的观点出现。
发泄完情绪后，第戈尔随意的将那根稻草人点火，烧掉。
然后又有些懒洋洋地转头看她：“再给我编一个出来吧，达南。”
原来这稻草人是她这具身体编的吗？！
颜黎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搪塞道：“很抱歉，小姐，现在我手里找不到稻草。”
“行吧。”第戈尔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明显是敷衍的说法，把地上灰烬中散落的银针收集起来。
她坐在露台的边上，邀请颜黎也坐过来，摇摇晃晃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下去。
颜黎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第戈尔就察觉了她的心思。
“你觉得我这样很危险吗？”
“是的，小姐。”
“浮于表面的空中楼阁终有一日会倒塌，”第戈尔表情淡漠，偏过头去，“只有远离它，才能逃脱死亡的结局。”
她再一次发起了呆，眺望着远处庄园里的喷泉雕像，她在露台上看风景，这位美丽的小姐此时此刻也成了颜黎眼中的风景。
一发呆就是将近十分钟，颜黎站在她身后，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最后。她决定悄悄离开，想必对方是不会发现的，她转过头去，眼睛的边界，在顶上的窗户，似乎飘过了一个衣角。
抬起头，那扇窗户什么也没有，颜黎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
是错觉吗？可她可明明看到有红纱飘过。在不打扰第戈尔的情况下，她转身退入了楼道。
桑榆步履匆匆，正在向楼上走去，听到她的声音后，桑榆停了下来，神态温和：“一天工作这么多，很累吧？”
面对着上司突如其来的关心，但是没有加薪，颜黎干笑两声，说：“呃，不辛苦，不辛苦，您没有别的事吗？”
桑榆一只手扶住扶手，半转着身子扭头，垂着眼睛看着她：“乖孩子，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我已经找到了相关的资料，明天自然会交给你。”
“时间只剩不到一天，你便这般等不及吗？还是说，你有了新的交易人选？”桑榆的语气依旧温柔，“你为什么不肯再多相信我一点呢？我不会害你的，达南。”
“是我亲爱的妹妹察觉到什么了吗？她还是不理解我吗？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关心，和母亲的叮嘱，绝无他意。”
颜黎犹豫了一会儿，从衣服的内兜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子中密密麻麻地记录了第戈尔的个人信息，还着一片桑树树叶。
本以为这是原身整理下来，为讨好贵族的记事本，没想到是监视的情报。
桑榆接过，仔细地阅读完后，又递了回去。
“她是喜欢伊索默，”桑榆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还是喜欢自由？”
“伊索默自身难保，不可能带着她远走高飞。母亲希望的是她平平稳稳地度过这一生，而不是和某个亡命之徒混在一起。”
颜黎一直保持沉默，现在的情势不容乐观，整个斯托卡纳庄园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危险的漩涡，紧紧地吸附着所有人，不让他们离开。
信息量过大，容易让脑子过载。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语气平静，神态祥和，细看来，还夹杂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像是一个关爱妹妹、体贴下人的好姐姐。
今天上台表演的那具偃偶静静地坐在床的一角，那双眼睛带着笑意，木然地看着前方。
第戈尔却是转瞬间变了脸色，上前两步，猛地抽出颜黎被桑榆紧握的手，连话也没回，脚步急匆匆地将她拽离了桑榆的房间。
其实房间里在地上摆放了很多杂物，镊子、扳手、锯子、木头、陶瓷，各种工具和原料，让人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它们高低错落有致，仿佛流水侵蚀下的喀斯特地貌；她们只好七拐八绕，在平坦的楼层上走出了山路十八弯的气势。
颜黎对此表示，非常疑惑自己是如何走摸着黑进来，而不被它们绊倒的。
在出门前，第戈尔还气势汹汹地踹飞了一个头颅外貌的木质零件，匆匆地离开了房间，脚步不停，拽着颜黎下了楼梯。
“亏咱还以为你是个什么聪明玩意儿，没想到你也被她装模作样的骗到了。”
第戈尔抱怨的声音很尖，刺得颜黎耳膜胀痛。
“你可别忘了咱们才是一伙的，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了，你要是敢背叛，咱的约定可就不作数了。”
她们脚步踉跄地在楼梯上行走着，颜黎无意间被楼梯的拐角狠狠地磕了一下。
第戈尔瞥了一眼，没有出声，只是转身又去了一间医务室，随手挖出一大块药膏，不是很均匀地抹在了她的淤青上。
颜黎大受感动，想不到这位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却如此关心他人：“这是止血药。”
“哦……”
管它是止血药还是退烧药，能止痛的就是好药。
斯托卡纳大公的妻子早逝，长女暂且不提，次女的性格乖戾，且不服管教，私下里还一直在搞什么小动作。
蓝天，白云，云朵飘在空中，缠绵缱倦，没有人会打扰这番美景。
嗯，也许除了她身边这位脾气偶尔暴躁的小姐。
第戈尔烦躁地拿着从不知哪里翻出来的鹤嘴锄，在城堡露台上，靠边放置的几个大型花盆里的泥土全用镐头挖了出来，泥土四处飞溅，有些许落到了她的头发里。
半天，第戈尔才从中掏出一个扎满银针的稻草娃娃，上面歪歪扭扭地用九仪话写上了“桑榆”两个字。
天哪……姐妹间的关系这么紧张的吗？
颜黎暗搓搓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将银针一根根扎在那个稻草人上，迪第戈尔没有任何想解释的样子。
她是一个怪诞的人，这样的评价已经在她身上被明码标价。
在贵族的交流圈里，也时常出现类似于“也不知斯托卡纳大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会有这么两个女儿”这样的观点出现。
发泄完情绪后，第戈尔随意的将那根稻草人点火，烧掉。
然后又有些懒洋洋地转头看她：“再给我编一个出来吧，达南。”
原来这稻草人是她这具身体编的吗？！
颜黎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搪塞道：“很抱歉，小姐，现在我手里找不到稻草。”
“行吧。”第戈尔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明显是敷衍的说法，把地上灰烬中散落的银针收集起来。
她坐在露台的边上，邀请颜黎也坐过来，摇摇晃晃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下去。
颜黎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第戈尔就察觉了她的心思。
“你觉得我这样很危险吗？”
“是的，小姐。”
“浮于表面的空中楼阁终有一日会倒塌，”第戈尔表情淡漠，偏过头去，“只有远离它，才能逃脱死亡的结局。”
她再一次发起了呆，眺望着远处庄园里的喷泉雕像，她在露台上看风景，这位美丽的小姐此时此刻也成了颜黎眼中的风景。
一发呆就是将近十分钟，颜黎站在她身后，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最后。她决定悄悄离开，想必对方是不会发现的，她转过头去，眼睛的边界，在顶上的窗户，似乎飘过了一个衣角。
抬起头，那扇窗户什么也没有，颜黎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
是错觉吗？可她可明明看到有红纱飘过。在不打扰第戈尔的情况下，她转身退入了楼道。
桑榆步履匆匆，正在向楼上走去，听到她的声音后，桑榆停了下来，神态温和：“一天工作这么多，很累吧？”
面对着上司突如其来的关心，但是没有加薪，颜黎干笑两声，说：“呃，不辛苦，不辛苦，您没有别的事吗？”
桑榆一只手扶住扶手，半转着身子扭头，垂着眼睛看着她：“乖孩子，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我已经找到了相关的资料，明天自然会交给你。”
“时间只剩不到一天，你便这般等不及吗？还是说，你有了新的交易人选？”桑榆的语气依旧温柔，“你为什么不肯再多相信我一点呢？我不会害你的，达南。”
“是我亲爱的妹妹察觉到什么了吗？她还是不理解我吗？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关心，和母亲的叮嘱，绝无他意。”
颜黎犹豫了一会儿，从衣服的内兜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子中密密麻麻地记录了第戈尔的个人信息，还着一片桑树树叶。
本以为这是原身整理下来，为讨好贵族的记事本，没想到是监视的情报。
桑榆接过，仔细地阅读完后，又递了回去。
“她是喜欢伊索默，”桑榆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还是喜欢自由？”
“伊索默自身难保，不可能带着她远走高飞。母亲希望的是她平平稳稳地度过这一生，而不是和某个亡命之徒混在一起。”
颜黎一直保持沉默，现在的情势不容乐观，整个斯托卡纳庄园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危险的漩涡，紧紧地吸附着所有人，不让他们离开。
信息量过大，容易让脑子过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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