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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兄弟聚首

    就在众人黯然沉默之际,营前忽见快马疾驰,一名玄甲骑兵飞身下马,直奔帅帐。帅帐内仍是灯火未熄,诸将皆在帐中。

    帐中案桌前的领军元帅司马云海,面上虽看不出十分焦虑,但手指频频敲击长案的声音却让这帐中始终带着点儿不安。

    大军初入漠北,熟知道路的司马凌空所部6万军马突然不见了踪影。漠北动辄荒漠成片,飞沙连天,地形极其复杂,非熟知之人难寻去路,如今2万辎重军马,行军数日,却迟迟不能按原定计划与司马凌空所率军马会合,人人心中都十分担忧。

    【启禀将军,】忽有将士入帐来报【有司马凌空元帅的消息了!】

    【什么?】司马云海猛地抬头【说!】

    【玄甲军日前与颁布尔海大军在狼居胥山西侧姑衍山交战,颁布尔海兵败退出姑衍山一带,损伤万余人!】

    司马云海自案前站起【我军如何?】

    【伤亡不详,我们遇上前锋探报,只知司马凌空元帅正在返回”

    后日初晓,朝阳刚在荒漠天际映出霞光,玄甲军已达营前。

    怒马如龙驰入营中,天光泛金,似在玄衣玄袍上镶出浮动的光芒,耀目之处带着金戈铁马的寒气。司马凌空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帅帐,身后数人相随。

    司马云海已同诸将迎出,司马凌空对他微一颔首,步入帅帐,战袍一扬坐入主位,目光冷清扫过帐中。

    自司马云海之下,诸将皆垂首避过,似是不敢与之对视,一同抚剑行礼:【见过元帅!】

    帐中一阵沉冷,司马云海在司马凌空身旁微挑了挑眉,方听司马凌空淡淡开口道【二弟,本路大军延迟数日未到,究竟是何缘故?】

    因司马云海是司马凌空的亲弟弟,故而此时司马云海退在一旁,与司马凌空并列而立,答道【大军迷失方向,滞留此处,是我领军不慎。】

    【你可知,正是由于你等延误军机,我玄甲军险些全军覆没】司马凌空拍桌大怒!

    翌日,司马凌空率领8万军队,再次开拔深入姑衍山。

    然而此时,位于狼居胥山西侧姑衍山,颁布尔海率领10万胡骑秘密潜伏在长满北海松树的“黑森林”里,同时拓跋虎亦率领五万胡骑绕过余吾水上游,两相夹击,一步步也开始包围司马凌空的八万大军,这正是颁布尔山的请君入瓮之计!

    月余后。

    神宗帝得知司马凌空被围勃然大怒道【北邙草寇,屡犯我神朝威严,留之不得,若不彻底清剿,孤寝食难安,孤决意肃清寰宇,扬我神威,诸位臣公何人愿往?】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

    皇威浩荡的大殿龙椅之上,神宗帝循声望去,最先挑头的正是东御安国公府三位少主:叶无忌、叶无华、叶无威。

    雄伟的大殿上,神宗帝望着三位少主,热泪盈眶陷入久远回忆:

    神宗帝与安国公本是亲兄弟,两位皇子年少时也是英雄气胆,气宇逼人,在一次随父皇御驾亲征南岭流寇过程中,兄弟俩奋勇争先,率领大军长驱直入,大小战役全胜。

    其间父亲、与兄弟被困戎狄龙门阵中安国公虎目狰狞,怒发冲冠,单枪匹马不惜以身为盾,舍生忘死为父亲与兄弟抵挡刀抢箭雨,在漫天烈火与刀枪箭雨中战甲染血,杀出一条血路,救兄弟与父亲脱险。

    兄弟二人更是,直捣黄龙,斩敌首领,【南岭双娇】威震天下,四海臣服。

    班师回朝先皇传位安国公、神宗帝,南北共治天下,可是安国公自知身体有暗疾,一直瞒着父兄命不久矣的事实,宁死不授,让位于兄弟神宗帝。

    至此东御安国公镇守神都东户,行亲王之责,夜以继日帮助兄弟,处理国政与外伐之事,【南岭双娇】【贤王美政】一时成为四海传送佳话。

    好景不长,不到一年,在一个深夜里,安国公征讨北邙班师回朝之际,路过嘉峪关,安国公在战役中因当年南岭旧疾复发感染,以及积年累月殚精竭虑消耗身体,薨世胜利班师途中。

    神宗帝惊闻噩耗,吐血晕厥于乾沅皇都,足足数月才苏醒。

    ——那是一段兄弟并肩,雄姿英发的铁血回忆。

    【三位贤侄,孤的父亲、兄长都离孤而去了,孤年过半百,膝下无子,唯叶姬公主年幼,父兄创立的乾沅基业,将来就在你们三兄弟肩上,你们身肩社稷江山重任,‘南岭双娇’是不败的,这就是昔年我与你们先父在战马上得来的荣耀】

    大殿一阵沉默,群臣伤感,一些昔年年迈老将臣公老泪纵横,此时,叶无忌、叶无华、叶无威拳头不由紧握了起来,兴许力道过大,指甲都插进了手心,浸出了鲜血。

    【昭:东御安国公府少主,叶无忌、叶无华、叶无威率领乾沅10万大军为伐邙元帅随孤御驾亲征】

    【昭:西御陈普、南御菱悦、北御雁博各率本部5万大军接应,列为第二、第三、第四部队,与大军汇猎北邙】

    【乾沅必胜,神宗万岁】

    【乾沅必胜,神宗万岁】

    【乾沅必胜,神宗万岁】

    【乾沅必胜,神宗万岁】

    ···

    四御中都,文臣武将同谋,三军将士同心,汇猎北邙士气恢宏震天,乾沅内外,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战前谋划、物质调配、人员调配···

    位于东御城中心,巍然矗立着一座恢宏殿宇,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是整个东御最恢宏的建筑,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安国公府”。

    大门两旁赫然屹立两只巨大的镇海麒麟,推开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路两旁种满了各种参天大树,树下是一片整齐的花坛,鲜花盛开,香气扑鼻。

    路的尽头是一座宏伟的建筑群,其中最显眼的是凌霄殿与丹阳殿,凌霄主殿建筑宏伟壮观,层层叠叠,金碧辉煌。殿前有一座高大的台阶,由红色大理石铺成,两对石狮子分列台阶两侧,登上台阶,一扇巨大的红木大门映入眼帘,门上镶嵌着金丝玉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大门敞开,进入丹阳殿内,可以看到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华丽的案桌,周围是一些精美的家具和摆设。这里是平日休息和处理公务的地方,也是举行重要仪式的场所,还可以举行宴会招待贵宾。

    内殿摆着几张镶嵌着金银线和宝石,显得格外豪华的床榻,床榻之上的锦被和锦垫都是由珍贵的丝绸制成,是叶无忌、叶无威、叶无华和众兄弟休息的地方。

    再往里走便是东苑洛砉阁,以及瞻星台,这是叶无忌一个人经常待着的地方,洛砉阁庭院中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草树木,花开时,芳香四溢,吸引了很多蝴蝶和蜜蜂。庭院中心有一座小池塘,池塘清澈见底,池边种着一些莲花,莲花盛开时,宛如一片仙境。

    再往里走便是一座书院,书院内有许多读书台和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名家的著作,其中包括诸子百家、医卜星象、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等各个领域的经典之作。最后则是专门的练武场和养马场,是众兄弟武艺锻炼、骑马游玩、进行马术训练之地。

    朝会过后叶少主三人回到安国公府。

    刚踏进府衙门口,三人便被厚厚的一个熊抱给包围了【哎呀,大哥、二哥、三哥】健壮魁梧憨厚的臂膀正是赵哲,尽管赵哲是一个昂藏七尺,彪形大汉,此时却早已是泪眼蒙蒙【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想死兄弟了】

    【大哥、二哥、三哥,我们也回来了】循声望去两人举着酒杯相对而坐在红色帘幕走廊的石桌椅之上,前者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正是小飞。后者一袭似黛青色的布衣长衫,似远山般挺直,嘴角微微勾起,显得风流无拘,此人正是云强。

    看到叶无忌、叶无威、叶无华回府,这时叶姬小妹妹从洛砉阁回廊一旁的另一个石桌椅上放下茶杯,蹦蹦跳跳地赶紧朝着他们跑去【大哥、二哥、三哥,我也来了,你们想我不,哈哈哈】。

    傍晚时分,叶姬跟在几个大哥哥后面蹦蹦跳跳地玩闹着,嘴里还嚼着芙蓉枣酥糕,边走边嚷嚷着身后的宫女、侍卫【别老跟着我了,今天我在大哥家玩,你们回去吧,烦死了】

    【哈哈哈···】

    叶无威走过来,爱抚地摸了摸叶姬的头发,【你们都回去吧,公主和我们在一起,有我们在你们放心吧】

    东苑洛砉阁,七兄妹彻夜欢歌笑语,似七个永远天真烂漫的孩童,一夜贪欢,觥筹交错,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安国公府老管家曹大老爷子仿佛依稀真的看到了少主孩童模样,不禁眼角泛红,抱着叶无华少主给送来的素梅米酒,灌了几口,随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府内巡视护卫看到老爷子喝醉,笑着摇摇头,【老爷子估计是看到小主人今天开心,突然又想起老主人来了,哎,过段时间少主也要去战场了,老爷子看着三兄弟长大,哎···】随机把老爷子扶回屋里。

    天阶夜色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宫女、侍卫就这样紧张地守在安国公府待了一整夜未敢回去,也未敢进入安国公府半步。

    王公贵族也罢、布衣平民也罢,王侯将相,贩夫走卒,皆古今一梦,不说乾沅皇朝江山百代之后何在,单单是安国公府七兄妹,能在这盛世安定与动乱征伐,荣华富贵与饥寒倥偬交织的跌宕风云里,留下一幕平凡却温馨的回忆,也将是那世事沧海桑田无常,流沙聚散下中的真情永恒炽热……这里有家国天下情怀,君臣父子手足相亲,有生而英雄豪杰的浩然凯歌···

    翌日,【哚!】一枝羽箭破空飞来,划破清晨的宁静,钉在赵哲高举着的牛皮圆盾上。

    箭矢的力量很大,射穿牛皮木盾后竟然去势不减,又狠狠往前挤了一小段才消耗完全部动能。

    赵哲看着兀自震颤不休的箭矢尾羽,一个激灵退到了演武场后面,心有余悸道【云强,你大爷的!用那么大力气干啥?想射死我啊!俺还没娶媳妇呐!】啐了一口,将嘴里嚼着的草茎吐在地上。

    看着狼狈蹲在地上的赵哲,云强咧嘴笑道【我只是用了三分力气,掌握着力道呐,你小子是不是想找个媳妇了,改天哥帮你找一个媳妇啊,哈哈哈···】

    【呜——】近在咫尺的吹角声响起,正在拌嘴的两人扭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的点将台上,叶无华、叶无威身披赤精铠甲分别持赤红、銮金调令走来,身后将士擂鼓喧天,数名士兵纷纷吹起号角。

    【起身,列阵!】

    【得令!】

    赵哲快速将圆盾挂在身上后,取出腰间弯月横刀,试了试刀出鞘入鞘正常,登上点将台。

    云强没有去取长枪,而是解下了腰间射日神弓,又看了看壶中玄冥箭矢,也走上点将台。

    士兵很快就阵列集结完毕。

    前面三排挤满了手持长枪的士兵,不光先锋队,远攻队弓箭手也已上弦、拉弦整齐划一地张弓搭箭。

    虎奔队钩镰枪手、长柄刀斧手衔接配合战车、遁甲兵也已完毕。

    其他队也差不多同时整备完毕。

    叶无华手持镇海麒麟偃月刀、叶无威也取出鸿蒙玄天画戟,兄弟二人凌空一跃,战衣烈烈,铠甲铮铮,直接飞到点将台中央。

    此时,叶无华、叶无威、小飞、赵哲、云强已是满脸肃容,再无半点嬉笑玩闹,不怒而威,犹如天兵神将临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