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法抉择
接到勒索信后，卢旺和薛景文连夜动身回到县城，两人在火车站分手后，卢旺直奔医院，寻求吴醒的意见，而薛景文则趁着夜色，叩响了县衙官署的大门，抱定同样目的的两人，似乎走向了相对的地点。
医院这边，卢旺焦急的奔向吴醒的病房，推开门却发现一片狼藉，翻倒的病床，散落的被褥，以及斑斑血迹。眼前的情景让卢旺大脑一片空白，他不得不在心中做出最坏的打算。
反观官署，深夜依旧灯火通明，刘通似乎早已知晓有人即将造访，端坐在正厅，面前的桌子上摆上了美酒佳肴。终于，他等的人走进了院内。
“欢迎薛处长大驾光临啊！”刘通见到来人，起身恭敬的上前问候。
“刘县长的消息很灵通！但这阵仗薛某怕是受不起啊！”薛景文故作谦虚后，稳稳地坐上主宾的席位。
刘通抢过仆人手上的茶壶，满脸微笑的倒茶。薛景文看了直摇头，招呼刘通赶快坐下。
“刘县长客气了，薛某此次前来，一是传达渡边先生的意思，二则是为卢旺儿子一事。”
“难为处长大人亲自来一趟，还请大人详细说说渡边先生的意思。”想必刘通对这第一件事更有兴趣。
“渡边先生说不日好事将近，不知刘县长对之前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薛景文说着开动了筷子。
刘通见薛景文动筷，料定对方很重视自己，便谄媚的说道：“这事我都不用考虑，那必然是为渡边先生肝脑涂地！只是...”话未说完，薛景文忽然停下手中的筷子。
“只是我那连襟专员是个死脑筋，我几次同他讲，他都不理会。仅凭我一个小小县长，怕是难以为渡边先生做事呀！”刘通说着露出为难之意。
“刘县长放心，不日你就能为渡边先生办事了！”薛景文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来走到刘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通心领神会，赶忙站起来，敬了薛处长一杯。接着薛景文谈到了卢旺，刘通脸上止不住的难堪。
薛景文却故意问道：“刘县长和卢旺有什么过节吗？”
“您有所不知，这个卢旺几次三番坏我好事，还有他背后的吴家，如果不除，以后肯定会给渡边先生惹麻烦的！”刘通一脸愤懑的说道。
而薛景文竟闭口不谈卢旺与渡边的关系，只是淡淡的说道：“卢旺在南京的关系非同小可，渡边先生希望刘县长以大局为重，妥善处理今天的事情！”
听到薛景文这般言语，刘通知道此刻还不是除掉卢旺的好时机，于是将绑架卢旺儿子的事情全部推给卢德财，使自己从整个事件中抽出身来。
“那既然是一个小角色所为，就请刘县长从速处置吧！”薛景文放下筷子，起身告别刘通，离开了官署。
待到薛景文走后，刘通猛灌三杯，随即叫来了李三儿，一通布置之后，李三儿便直奔西山。
寂静的街道旁，卢旺静静的坐在路边，手里的哈德门随风渐逝。归乡三年多来，整日在算计与阴谋之间，难得的温馨也将消散，他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复仇的心。因家族灭门而远走他乡，自信满满回归后，以为能玩弄仇人于股掌之中，却没想到人心的险恶无法估量，自己甚至都无法保全身边的亲人。难道自己不该有回来吗？如果没有自己，没有复仇的心，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对！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对方要的就是让自己死！如果自己的死能换回吴醒和两个儿子，也就值了！想到这里，卢旺起身走进医院，换上那件破旧的长衫，揣好那支复仇的枪，目光坚定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翌日清晨，宁静的西山，几声清脆的鸟鸣，一路披荆斩棘的男人，和那个无法抉择的城隍庙。卢旺只身站在阵阵袭来的凉意之中，等待着自己命运的终点。
城隍庙后一阵骚动，钻出四个彪形大汉，一个手里提溜着个脑袋，两个拖着一大一小，最后不出所料的是卢德财的登场。他一个小跳等个高台，手里的枪肆意旋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挥手一个示意，一个脑袋就飞到卢旺脚下，正是公馆老管家的脑袋。卢旺不忍直视，闭上双眼，扭过头去。
“这就看不下去了！一会儿还有更好看的呐！”高台上的卢德财放肆大笑起来。
卢旺强忍着怒气，冲着卢德财喊道：“还有一个孩子在哪儿！”
“呦，咱们卢大夫记性还怪好嘞！还知道少个小的！爷我也不瞒你，还有个小的绑的时候不听话，已经让爷给毙了！说不定你现在去找，还没烂完呐！哈哈哈...”卢德财依旧狂妄的笑着。
卢旺震惊到难以呼吸，但还是坚定的问道：“究竟怎样你才会放人！”
“很简单，你卢大夫说放哪一个我就放！但你只能选一个！”卢德财摆摆手，表达出虚假的无奈。
跪在地上的吴醒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布条堵住了嘴，只能止不住的发出呜呜声。而跪在旁边的孩子，想是早已哭喊的精疲力尽，竟直直倒在地上。卢旺看了内心更是焦急，压根就没有心思做出选择。
可卢旺越是犹豫，卢德财也是步步紧逼，最后直接失去耐心，快步走向卢旺，用枪抵住他的脑袋，大骂道：“你他娘的也有今天，当初你算计我，害得我们家丢了多少好地！后来竟然还杀了我爹！再不选，老子把他俩全都毙了！”
卢旺只能闭着双眼，跪在地上，他抱住卢德财的右腿，不停的求饶，被一脚踢开后，又不停的磕头，任血泪四溅。可卢德财不为所动，仍然不停的逼迫，最终卢旺看向吴醒，想从大舅哥的眼神中寻找答案。而吴醒也是眼含热泪，两人四目相对之际，吴醒却忽然坚定起来，他对着卢旺缓缓的摇头，示意着诀别的时刻。卢旺不愿相信大舅哥的决定，可是现实所迫，吴醒最终将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侄儿。
伴随着卢旺指向自己的儿子，卢德财发出了癫狂的大笑，他喊道：“他选了！他选了！他竟然选了！”紧接着就是一声划过空谷的枪声，吴醒僵直地倒在血泊之中。此刻，整个西山，回荡着卢旺撕心裂肺的哭喊。
哭喊声伴着卢旺愤怒的捶打地面，可旋即又是一声枪响，一个可怜的孩子再也无法感受人间的冷暖了！
“你竟然真的选了！你不会觉得你有的选吧！哈哈哈哈”卢德财的笑声已经沙哑，但仍充斥着玩弄与嘲讽。
卢旺发疯似的冲向卢德财，却被一枪打中大腿，瞬间的疼痛转瞬被嗜血的仇恨淹没，他的双手死死掐住卢德财的脖子，任凭子弹打在胸前，直至失去意识。恍惚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妻儿，看见了独臂的大舅哥，看到了十几岁的卢旺，都在微笑着朝自己招手。
“呸！差点没掐死老子！狗娘养的！”卢德财捂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骂着。
“大哥，怎么处理这小子！”旁边的大汉问道。
“刘通让我留活口，我看他是怕了！老子不怕！给我把他的心挖出来，我要祭奠我爹！”卢德财凶神恶煞地指向卢旺。
几个大汉正要动手，一队官兵就冲上了城隍庙，举枪就射，顷刻就只剩地上哀嚎的卢德财。
这时两人缓步走来，其中一人一脚踢在卢德财的脸上，瞬间崩出几颗牙。卢德财忍着剧痛瞪着那人，谁料又是一脚，狠狠踢在他的伤口处，接着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老子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医院的院长都敢杀，下一步岂不是连我这个县长都杀了！薛处长，您看怎么处理这个歹徒！”刘通骂完，一脸正经的询问薛景文。
“这种事情刘县长自己处理就好！”薛景文也不看刘通，反而走到卢旺身边，蹲下查看。
“好嘞！”刘通应着抬手就是一枪，卢德财瞬间没了声响，只剩一双恶狠狠的眼睛，依旧瞪着刘通。
料理完卢德财，刘通转身将枪口对准卢旺，却被薛景文一把拦住！
“来的时候渡边先生交代，现在他还有用！要留着！马上送去医院！”薛景文的声音中显现出责令的气息，刘通赶忙收起枪，安排士兵将卢旺送下山。
破败的城隍庙前，见证无数的阴谋，却不留痕迹！只是西山的悬崖下，又多了几枚黑白的弃子罢了！
医院这边，卢旺焦急的奔向吴醒的病房，推开门却发现一片狼藉，翻倒的病床，散落的被褥，以及斑斑血迹。眼前的情景让卢旺大脑一片空白，他不得不在心中做出最坏的打算。
反观官署，深夜依旧灯火通明，刘通似乎早已知晓有人即将造访，端坐在正厅，面前的桌子上摆上了美酒佳肴。终于，他等的人走进了院内。
“欢迎薛处长大驾光临啊！”刘通见到来人，起身恭敬的上前问候。
“刘县长的消息很灵通！但这阵仗薛某怕是受不起啊！”薛景文故作谦虚后，稳稳地坐上主宾的席位。
刘通抢过仆人手上的茶壶，满脸微笑的倒茶。薛景文看了直摇头，招呼刘通赶快坐下。
“刘县长客气了，薛某此次前来，一是传达渡边先生的意思，二则是为卢旺儿子一事。”
“难为处长大人亲自来一趟，还请大人详细说说渡边先生的意思。”想必刘通对这第一件事更有兴趣。
“渡边先生说不日好事将近，不知刘县长对之前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薛景文说着开动了筷子。
刘通见薛景文动筷，料定对方很重视自己，便谄媚的说道：“这事我都不用考虑，那必然是为渡边先生肝脑涂地！只是...”话未说完，薛景文忽然停下手中的筷子。
“只是我那连襟专员是个死脑筋，我几次同他讲，他都不理会。仅凭我一个小小县长，怕是难以为渡边先生做事呀！”刘通说着露出为难之意。
“刘县长放心，不日你就能为渡边先生办事了！”薛景文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来走到刘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通心领神会，赶忙站起来，敬了薛处长一杯。接着薛景文谈到了卢旺，刘通脸上止不住的难堪。
薛景文却故意问道：“刘县长和卢旺有什么过节吗？”
“您有所不知，这个卢旺几次三番坏我好事，还有他背后的吴家，如果不除，以后肯定会给渡边先生惹麻烦的！”刘通一脸愤懑的说道。
而薛景文竟闭口不谈卢旺与渡边的关系，只是淡淡的说道：“卢旺在南京的关系非同小可，渡边先生希望刘县长以大局为重，妥善处理今天的事情！”
听到薛景文这般言语，刘通知道此刻还不是除掉卢旺的好时机，于是将绑架卢旺儿子的事情全部推给卢德财，使自己从整个事件中抽出身来。
“那既然是一个小角色所为，就请刘县长从速处置吧！”薛景文放下筷子，起身告别刘通，离开了官署。
待到薛景文走后，刘通猛灌三杯，随即叫来了李三儿，一通布置之后，李三儿便直奔西山。
寂静的街道旁，卢旺静静的坐在路边，手里的哈德门随风渐逝。归乡三年多来，整日在算计与阴谋之间，难得的温馨也将消散，他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复仇的心。因家族灭门而远走他乡，自信满满回归后，以为能玩弄仇人于股掌之中，却没想到人心的险恶无法估量，自己甚至都无法保全身边的亲人。难道自己不该有回来吗？如果没有自己，没有复仇的心，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对！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对方要的就是让自己死！如果自己的死能换回吴醒和两个儿子，也就值了！想到这里，卢旺起身走进医院，换上那件破旧的长衫，揣好那支复仇的枪，目光坚定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翌日清晨，宁静的西山，几声清脆的鸟鸣，一路披荆斩棘的男人，和那个无法抉择的城隍庙。卢旺只身站在阵阵袭来的凉意之中，等待着自己命运的终点。
城隍庙后一阵骚动，钻出四个彪形大汉，一个手里提溜着个脑袋，两个拖着一大一小，最后不出所料的是卢德财的登场。他一个小跳等个高台，手里的枪肆意旋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挥手一个示意，一个脑袋就飞到卢旺脚下，正是公馆老管家的脑袋。卢旺不忍直视，闭上双眼，扭过头去。
“这就看不下去了！一会儿还有更好看的呐！”高台上的卢德财放肆大笑起来。
卢旺强忍着怒气，冲着卢德财喊道：“还有一个孩子在哪儿！”
“呦，咱们卢大夫记性还怪好嘞！还知道少个小的！爷我也不瞒你，还有个小的绑的时候不听话，已经让爷给毙了！说不定你现在去找，还没烂完呐！哈哈哈...”卢德财依旧狂妄的笑着。
卢旺震惊到难以呼吸，但还是坚定的问道：“究竟怎样你才会放人！”
“很简单，你卢大夫说放哪一个我就放！但你只能选一个！”卢德财摆摆手，表达出虚假的无奈。
跪在地上的吴醒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布条堵住了嘴，只能止不住的发出呜呜声。而跪在旁边的孩子，想是早已哭喊的精疲力尽，竟直直倒在地上。卢旺看了内心更是焦急，压根就没有心思做出选择。
可卢旺越是犹豫，卢德财也是步步紧逼，最后直接失去耐心，快步走向卢旺，用枪抵住他的脑袋，大骂道：“你他娘的也有今天，当初你算计我，害得我们家丢了多少好地！后来竟然还杀了我爹！再不选，老子把他俩全都毙了！”
卢旺只能闭着双眼，跪在地上，他抱住卢德财的右腿，不停的求饶，被一脚踢开后，又不停的磕头，任血泪四溅。可卢德财不为所动，仍然不停的逼迫，最终卢旺看向吴醒，想从大舅哥的眼神中寻找答案。而吴醒也是眼含热泪，两人四目相对之际，吴醒却忽然坚定起来，他对着卢旺缓缓的摇头，示意着诀别的时刻。卢旺不愿相信大舅哥的决定，可是现实所迫，吴醒最终将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侄儿。
伴随着卢旺指向自己的儿子，卢德财发出了癫狂的大笑，他喊道：“他选了！他选了！他竟然选了！”紧接着就是一声划过空谷的枪声，吴醒僵直地倒在血泊之中。此刻，整个西山，回荡着卢旺撕心裂肺的哭喊。
哭喊声伴着卢旺愤怒的捶打地面，可旋即又是一声枪响，一个可怜的孩子再也无法感受人间的冷暖了！
“你竟然真的选了！你不会觉得你有的选吧！哈哈哈哈”卢德财的笑声已经沙哑，但仍充斥着玩弄与嘲讽。
卢旺发疯似的冲向卢德财，却被一枪打中大腿，瞬间的疼痛转瞬被嗜血的仇恨淹没，他的双手死死掐住卢德财的脖子，任凭子弹打在胸前，直至失去意识。恍惚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妻儿，看见了独臂的大舅哥，看到了十几岁的卢旺，都在微笑着朝自己招手。
“呸！差点没掐死老子！狗娘养的！”卢德财捂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骂着。
“大哥，怎么处理这小子！”旁边的大汉问道。
“刘通让我留活口，我看他是怕了！老子不怕！给我把他的心挖出来，我要祭奠我爹！”卢德财凶神恶煞地指向卢旺。
几个大汉正要动手，一队官兵就冲上了城隍庙，举枪就射，顷刻就只剩地上哀嚎的卢德财。
这时两人缓步走来，其中一人一脚踢在卢德财的脸上，瞬间崩出几颗牙。卢德财忍着剧痛瞪着那人，谁料又是一脚，狠狠踢在他的伤口处，接着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老子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医院的院长都敢杀，下一步岂不是连我这个县长都杀了！薛处长，您看怎么处理这个歹徒！”刘通骂完，一脸正经的询问薛景文。
“这种事情刘县长自己处理就好！”薛景文也不看刘通，反而走到卢旺身边，蹲下查看。
“好嘞！”刘通应着抬手就是一枪，卢德财瞬间没了声响，只剩一双恶狠狠的眼睛，依旧瞪着刘通。
料理完卢德财，刘通转身将枪口对准卢旺，却被薛景文一把拦住！
“来的时候渡边先生交代，现在他还有用！要留着！马上送去医院！”薛景文的声音中显现出责令的气息，刘通赶忙收起枪，安排士兵将卢旺送下山。
破败的城隍庙前，见证无数的阴谋，却不留痕迹！只是西山的悬崖下，又多了几枚黑白的弃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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