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过不下去了
张静月自己掏钱在市里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商铺。她每天在婆婆住的那个小区的微信群里发大棚蔬菜的图片，又让自己的妹妹也跟着她一起发。因为怕疫情在年关卷土重来，她着急卖掉棚里的蔬菜，不得不每天往市里的蔬菜市场和超市跑。她忙得连接李勇的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等她精疲力尽地在晚上赶到家里时，发现李勇正坐在饭桌上。
“你放假了！”张静月洗了把手上桌，漫不经心地问他。
“公司怕过年的时候疫情加重，提前放假了。”李勇说。
今天下午李勇给张静月打电话，说他要来接她们娘俩回家的事的时候，被张静月挂断了。他打了几遍都是正在通话中，就直接开车过来了。到了岳母家大门口一看，一把铁锁锁着大门，没有人在家。他正一筹莫展之际，前院的邻居大娘热心地领着他去大棚里找着了人。
如意在地头上的泡沫垫子上玩的满头大汗，张静月的父母在和几个工人一起摘辣椒。看见李勇来了，赶紧出来抱上如意，热情地领他回家。
“爸、妈，你们今年种了大棚啊？”李勇问，他的心里有一万个问号。
其实在来的路上，邻居大娘一直在夸张静月能干，搞什么加工厂还承包土地种蔬菜大棚，李勇不知道这些，听邻居大娘一说，他很惊讶。他一直以为，张静月就是在娘家住着玩的。有丈母娘帮忙看着孩子，还能做饭给她吃，她回家就是为了享福的。
张静月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关心过她每天在忙什么。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给张静月打视频电话，总是打不通；每次和如意视频，只能看见丈母娘在如意身边。
而且，自从张静月回娘家住后，再也没有跟他提钱的事，连生日礼物都不要了。办加工厂和承包土地肯定要用很多钱，可能是她的父母帮她出资的吧。李勇这样想，但是邻居大娘一直在夸张静月和他孝顺，舍得给父母花钱，村里人都羡慕岳父母住的房子！难道说房子也是张静月出钱盖起来的！
她哪来这么多钱呢！工资一直放在自己手里，没有上交过。她辞职前并没有攒下多少钱，他是知道的。
“对啊，是月月在村里搞的合作社。这几天她正在跑业务，怪忙的。”岳父说。
岳母一手提着青菜，一手牵着如意，和蔼地问他：“放了多长时间的假？初几上班？”
李勇抱起女儿，边走边说：“初九就得回去上班了。”
岳母做了一桌子好菜，李勇等到天色微暗，都不见张静月回来，着急地在院子里踱步。
“她这几天忙，每天都这个时候回来，这就快回来了，你先洗手进来吃饭！”岳母在屋里劝说他。
等他看到踏着暮色一脸倦容回来的妻子，李勇心里五味杂陈。
“我现在有点忙，现在还不能回去。”张静月边狼吞虎咽边含混不清地说着。
“哦，我能帮忙干些什么吗？”李勇忙说。
“你啥都不用干，吃完饭赶紧回你家去吧!”张静月说。
母亲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也快回家去吧！哪有闺女快过年了还在娘家待着的！”
张静月说：“忙完这两天，等这两个棚里的菜送出去，我也回去！”
李勇坚持道：“我回家没事做，留下帮点什么忙也行。”
张静月说：“随便你！”
李勇明显感觉到了张静月跟自己的疏离。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只盼着张静月能够对他的态度好一点。张静月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对李勇的感情早已经在婚后做了两年家庭主妇的时间里耗尽了。她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等着能让自己逃离这段令她窒息的婚姻关系的束缚。
很快这个契机来了。
张静月被母亲催得晕头转向，送走了大棚里最后一批西红柿，她带着如意坐上了李勇的车。
“你弄了这么多大棚，还弄饲料加工厂，哪来这么多钱？”李勇终于在回家路上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
“贷款呗，要不然你给我啊！”张静月冲他喊，一想到回婆婆家，要看那张老脸，她就心情不爽。上次回家婆婆当面嫌弃她不吃剩菜、不吃咸菜，不知道这次回去，又要嫌弃她什么！
李勇生气地说：“行！你牛！”再也不出声了。
如意看着前面陌生的男人突然发怒，害怕得忍不住瘪了嘴巴，“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张静月连忙把她从安全座椅里抱出来，抱到自己腿上，耐心地哄了好一阵子，如意才止住了哭声。
“去嘉悦小区，我在那里买了房子，早已经搬过去了。”张静月说。
李勇原本不悦的脸，现在更加阴沉，“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那个小区不好，房价也不合理，他们就是专门坑你这种傻子的！”
“你想多了，这个房子是买给我父母的，名字也是他们的名字，跟你没有关系。”张静月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说。
“你把我们送小区门口，你就回你家去吧！”张静月继续说。
“你到底怎么回事！”李勇都快要气炸了。
“还能怎么回事！不想跟你过了！不想跟你过了！”张静月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她快要累死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还要让她去她不想去的地方，还要让她面对她不想看见的人。
如意跟着妈妈一起哭起来。
李勇心烦气躁地将张静月放在嘉悦小区的小区门口，张静月下车后转身去抱如意，李勇制止她说：“如意你就别抱了，她要回家去找奶奶！”
张静月怒火中烧，一脚踢开了李勇作势要关上的车门！“什么都想要！你们配吗！”
李勇被她大力踢开的车门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张静月抱起车里的如意，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春节，是张静月和如意两个人一起过的。如意终于可以在白天也能跟妈妈在一起了。白天陪着妈妈做饭、打扫卫生，晚上和妈妈一起看一会儿动画片再睡觉。
张静月空闲时，时常抱着如意站在窗户那里出神。如意就静静地趴在妈妈的肩膀上。
如意两个半月大的时候曾因为患有先天血管瘤住院治疗。那时候张静月自己在医院就是这样，时常抱着小小的插着滞留针的如意，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等着李勇回来帮她抱一会儿一直在哭闹的如意。她每天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李勇每天说是回家带饭，但是婆婆只是为了让他回家去接送两个侄子上放学。
同病房的孩子的奶奶看不下去了，见到晚上七点多回来的李勇，劝说道：“你每天早点回来，帮你媳妇抱抱孩子，让你媳妇歇一会吧。她自己每天搂着抱着的，太累了。”
李勇笑了一下，转脸就跟张静月抱怨老太太多管闲事。
张静月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在受苦的女儿，根本就没往深处想。现在想起来是自己神经太大条了，连他们早就暴露出的自私都没有发现。
“你放假了！”张静月洗了把手上桌，漫不经心地问他。
“公司怕过年的时候疫情加重，提前放假了。”李勇说。
今天下午李勇给张静月打电话，说他要来接她们娘俩回家的事的时候，被张静月挂断了。他打了几遍都是正在通话中，就直接开车过来了。到了岳母家大门口一看，一把铁锁锁着大门，没有人在家。他正一筹莫展之际，前院的邻居大娘热心地领着他去大棚里找着了人。
如意在地头上的泡沫垫子上玩的满头大汗，张静月的父母在和几个工人一起摘辣椒。看见李勇来了，赶紧出来抱上如意，热情地领他回家。
“爸、妈，你们今年种了大棚啊？”李勇问，他的心里有一万个问号。
其实在来的路上，邻居大娘一直在夸张静月能干，搞什么加工厂还承包土地种蔬菜大棚，李勇不知道这些，听邻居大娘一说，他很惊讶。他一直以为，张静月就是在娘家住着玩的。有丈母娘帮忙看着孩子，还能做饭给她吃，她回家就是为了享福的。
张静月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关心过她每天在忙什么。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给张静月打视频电话，总是打不通；每次和如意视频，只能看见丈母娘在如意身边。
而且，自从张静月回娘家住后，再也没有跟他提钱的事，连生日礼物都不要了。办加工厂和承包土地肯定要用很多钱，可能是她的父母帮她出资的吧。李勇这样想，但是邻居大娘一直在夸张静月和他孝顺，舍得给父母花钱，村里人都羡慕岳父母住的房子！难道说房子也是张静月出钱盖起来的！
她哪来这么多钱呢！工资一直放在自己手里，没有上交过。她辞职前并没有攒下多少钱，他是知道的。
“对啊，是月月在村里搞的合作社。这几天她正在跑业务，怪忙的。”岳父说。
岳母一手提着青菜，一手牵着如意，和蔼地问他：“放了多长时间的假？初几上班？”
李勇抱起女儿，边走边说：“初九就得回去上班了。”
岳母做了一桌子好菜，李勇等到天色微暗，都不见张静月回来，着急地在院子里踱步。
“她这几天忙，每天都这个时候回来，这就快回来了，你先洗手进来吃饭！”岳母在屋里劝说他。
等他看到踏着暮色一脸倦容回来的妻子，李勇心里五味杂陈。
“我现在有点忙，现在还不能回去。”张静月边狼吞虎咽边含混不清地说着。
“哦，我能帮忙干些什么吗？”李勇忙说。
“你啥都不用干，吃完饭赶紧回你家去吧!”张静月说。
母亲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也快回家去吧！哪有闺女快过年了还在娘家待着的！”
张静月说：“忙完这两天，等这两个棚里的菜送出去，我也回去！”
李勇坚持道：“我回家没事做，留下帮点什么忙也行。”
张静月说：“随便你！”
李勇明显感觉到了张静月跟自己的疏离。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只盼着张静月能够对他的态度好一点。张静月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对李勇的感情早已经在婚后做了两年家庭主妇的时间里耗尽了。她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等着能让自己逃离这段令她窒息的婚姻关系的束缚。
很快这个契机来了。
张静月被母亲催得晕头转向，送走了大棚里最后一批西红柿，她带着如意坐上了李勇的车。
“你弄了这么多大棚，还弄饲料加工厂，哪来这么多钱？”李勇终于在回家路上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
“贷款呗，要不然你给我啊！”张静月冲他喊，一想到回婆婆家，要看那张老脸，她就心情不爽。上次回家婆婆当面嫌弃她不吃剩菜、不吃咸菜，不知道这次回去，又要嫌弃她什么！
李勇生气地说：“行！你牛！”再也不出声了。
如意看着前面陌生的男人突然发怒，害怕得忍不住瘪了嘴巴，“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张静月连忙把她从安全座椅里抱出来，抱到自己腿上，耐心地哄了好一阵子，如意才止住了哭声。
“去嘉悦小区，我在那里买了房子，早已经搬过去了。”张静月说。
李勇原本不悦的脸，现在更加阴沉，“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那个小区不好，房价也不合理，他们就是专门坑你这种傻子的！”
“你想多了，这个房子是买给我父母的，名字也是他们的名字，跟你没有关系。”张静月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说。
“你把我们送小区门口，你就回你家去吧！”张静月继续说。
“你到底怎么回事！”李勇都快要气炸了。
“还能怎么回事！不想跟你过了！不想跟你过了！”张静月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她快要累死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还要让她去她不想去的地方，还要让她面对她不想看见的人。
如意跟着妈妈一起哭起来。
李勇心烦气躁地将张静月放在嘉悦小区的小区门口，张静月下车后转身去抱如意，李勇制止她说：“如意你就别抱了，她要回家去找奶奶！”
张静月怒火中烧，一脚踢开了李勇作势要关上的车门！“什么都想要！你们配吗！”
李勇被她大力踢开的车门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张静月抱起车里的如意，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春节，是张静月和如意两个人一起过的。如意终于可以在白天也能跟妈妈在一起了。白天陪着妈妈做饭、打扫卫生，晚上和妈妈一起看一会儿动画片再睡觉。
张静月空闲时，时常抱着如意站在窗户那里出神。如意就静静地趴在妈妈的肩膀上。
如意两个半月大的时候曾因为患有先天血管瘤住院治疗。那时候张静月自己在医院就是这样，时常抱着小小的插着滞留针的如意，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等着李勇回来帮她抱一会儿一直在哭闹的如意。她每天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李勇每天说是回家带饭，但是婆婆只是为了让他回家去接送两个侄子上放学。
同病房的孩子的奶奶看不下去了，见到晚上七点多回来的李勇，劝说道：“你每天早点回来，帮你媳妇抱抱孩子，让你媳妇歇一会吧。她自己每天搂着抱着的，太累了。”
李勇笑了一下，转脸就跟张静月抱怨老太太多管闲事。
张静月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在受苦的女儿，根本就没往深处想。现在想起来是自己神经太大条了，连他们早就暴露出的自私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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