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策略
简陋的树枝门被打开，寒风刺骨，窜入洞中。
一位魁梧大汉，手握长刀，身覆葛布铁甲，就是先前简陋队伍中的异类。
他手中提一青年汉子，像提鸡仔一样。
如此看来，周云这伙人应该是打赢了。
且魁梧汉子有武艺，从身型来看，至少还是不错的。
究竟如何，要同这个时代对比，毕竟这是古代，不能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
二十一世纪。
很多人在网上，人云亦云，说什么古代人的身体素质多差多差，不可能有记载的那种。
周云只觉得，那就是井底之蛙。
古代的无法考证，近代还不知道？
湖湘一带，民国甚至建国后，有一种汉子，称为挑盐汉。
自湘中，湘北出发，一路全靠挑，腰间要配武器，毕竟乱世，最轻的都要挑二百六十斤。
先从湖南去广东买盐，再从广东挑盐回湖南，称为挑南盐。
一趟来回二个多月，这样的能力，普遍存在。
现代办公室里的白领，上个楼都费劲，挑？二百六十斤起步？那还不如杀了他。
所以，不要小看，纯靠身体的古代人，他的身体的开发程度，比起现代，无法想象。
甚至中国古代，几百年的将门，独有的一些手段，至今也不能完全否定。
全世界都在研究中医，唯有我们自己还在讨论中医行不行。
被魁梧大汉提起的汉子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当然，打惨了的原因也有一点点，但是不多。
只是瞧见此人，周云身体不由自主的愤怒，他明白，此人正是打伤他的杂碎。
然未等周云开口，长者模样的老卒子就已经暴怒。
手臂高高举起，一巴掌打下，这掌可不比之前打牛蛙子那一下。
那毕竟之前是在挠痒痒，这次可是能杀人的。
中年汉子吐了口鲜血，估摸着半边脸算是麻了。
老矮子手劲不小，周云默默想道。
“狗日的，老驼子分你吃食，你倒好，暗算咱们。”
“妈个巴子，我们还是同堡出来的，你算人嘛。”
明白了，纠结外人，抢夺同族食物。
毕竟这个环境，不抢就得死，所以我死不如你死。
这种情况下，什么都能发生，不奇怪。
雪洞的卒子们，面色冷厉，恨不得吃了这个白眼狼。
冰天雪地，生死疆场，同堡一个李字，做梦都没想到有这回事。
“妈蛋。”
憨憨牛娃子来了句国粹，抬手，又准备一掌，可惜被魁梧大汉挡下，因为这傻子一掌下去，中年汉子可能会死。
“嘿嘿嘿……”
中年汉子兴许知道自己活不了，气焰并不低，蔑视这群残卒。
“铁驼子，狗日的，你们李娘子在我主家面前，都得低三下四，你？凭你也配当我的头。我李灿，是有名字的，上等户。可是有族谱的人，你们算什么东西。狗下人！”
大梁王朝，门阀林立，出身枷锁，古未有之。
嫡子庶子尚且如同家主和奴仆，更别说真正的奴仆地位。
“李灿，你我同堡出来，这一路没有我等，你如何能活？事已至此，莫要说其他的。”
铁驼子避开身份问题，确实，若是回到李家堡，铁老头只配给他提鞋。
他是主家，李娘子这一支最多算是庶族。李灿在李家堡也算是人物，可惜家道没落，铁驼子只是一奴仆，身份天差地别。
“嘿嘿，嘿嘿。”
寒冷让李灿止不住的颤抖，眼神中一瞬间闪过愧疚，很快就被狂笑掩盖了。
“狗东西，不是你家那上门赔钱货，老子会来这鬼地方？生不如死。”
李灿的面目渐渐疯狂，扭曲。他将一切的不公待遇归咎于周云的头上。
【傻货你也信，那你不是更蠢。】
周云一阵恶寒，前身风评看似不怎么好啊！
“你们这些蠢货，还在雪洞里等死，哈哈，你家美艳的家主娘子，此刻怕被我家二爷艹烂了，哈哈哈。”
哧。
一柄短剑，准确刺穿了中年汉子的喉咙，主家李灿永远留在了北疆的雪洞里。
动手的是半瞎子，污言碎语下，他忍无可忍，不再考虑后果，干脆利落。
周云没想到这佝偻老瞎子，杀人手起刀落。
加上之前看见的，诸位看上去，确实……不像好人啊。
那的确不是好人，好人能活到现在？
“这狗日的，脑子不好，老子这群人没死绝，姓李敢动手，刮了他。”
半瞎子怒气冲冲，应该是周云娘子的心腹吧。
确实，李家堡的宗室要动分支的老幼，在大梁是犯忌讳的。毕竟若是男人出门了，老幼被残害，以后谁敢打仗。
即使是真要干，也必须等周云这伙人死讯确定，万一周云建功立业，登高扣天子门呢？那岂不是自己找死。
“外面的人全杀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挽回！铁驼子叹息一声，下了命令。
目前看来，他应该是这群人的头头。
魁梧汉子认真注视铁老头，见对面久未说话，显然没打算改主意。
后者长叹！
管他呢！能不能回去都还是个问题，先杀了再说。
“兴儿，叫上兔崽子们，大家练练手。”
雪洞门口，一强壮的少年，抱拳应答，寒冷刺骨，他却挺如长松。
熙熙攘攘少片刻。
七八个同族孩子起身，也包括憨憨傻子牛娃。
他们稚嫩，面无表情，仿佛就是出去杀一只鸡。
也许，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如果没有战争，他们应该在家里种田放牛吧。
如果是现代，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是所谓的叛逆期。
“哎！”周云默然，随后眼眸中精光闪烁，变得锐利。
是时候了。
“慢，着！”
一道不大，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自雪洞传来。
铁驼子，半瞎和魁梧大汉不由面面相窥。
周云？竟然是这货。
姑爷，自打来了军营，没有一天不后悔，若不是这环境，总在阎王殿前反复横跳，一个人也不敢走，这货早跑路了。
他一直干的都是吉祥物角色，以至于大伙忘了，理论上，他才是老大。
虽然他只是赘婿，但主人就是主人，他们只是奴仆。
李家宗族，李家娘子最大，第二的就是周云。
良久，铁老头道，“姑爷，有何吩咐。”
毕竟是老主仆，铁驼子最先反应，率先给了姑爷面子。
“外面有多少人？”
只是这一句，铁驼子震惊了。
姑爷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风轻云淡，好似成竹在胸。
这，不对啊。难道姑爷挨一顿毒打，还会变聪明。
早知道是怎么回事，铁老头早就动手了，保证比李灿他们打得惨。
“大概三十几个。”
“李家堡出来的？”
“李家堡出来的。”
“那就算同乡了？”
“算同乡。”
“既然如此，我们不过七八十人，饶了他们，我们就有一百人了。”
竟然如此简单？
众人不禁木楞。还以为姑爷有什么高见！
道理他们当然知道，只是这里面有歹毒之辈，不是一条心，很容易害死更多人。
姑爷这条壮大的想法，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扩大队伍，谁都想，可生死搏杀，最忌讳不是一伙人。
三人对视良久，皆唆使瞎子开口。
妈的，二个狗东西，得罪姑爷的事要我干。
半瞎子心里暗骂，不情愿的说道。
“姑爷，他们可差点把你干死？再说大伙玩命，总不能提防身后的刀子？”
周云面露疑惑，半响，道：“我死了没有？”
“没有！但也差的不远。”
周云……
雪洞口外，全爷的怒目下，李家堡主家的农户们，正在屠戮李灿等人的尸首。
死者为大？
没办法，特情况特殊处理，毕竟不能让活人死不是。
当最后一个人，干完该干的事后。
全爷拿出一份契约，众人在上面按了手印，这就算是李娘子一只的了。
有这个东西，离开李氏，他们必死无疑。
不是被他人抓去当奴户，就是被官府抓去当劳力。
山林里，寂静无声，耳边仿佛响起姑爷的分析。
“人心不一，这个简单。让他们一个个分开检举，偷袭者谋划着皆杀，凡检举属实者，先者赏吃食活命，后检举者待定。”
“检举正确者，手持兵刃，该杀者，每人一刀。这样他们就是我李家的人了。凡检举不实者，杀。”
……
三人起初不觉得，越想越觉得厉害。
堡中之人，大多是艰难求生者，这些人谁不是良善之辈。
参与者，联合外人击杀同族者毕竟是少数，这几日已经死了不少人，为少数几人，全部杀死，确实不智。
检举正确者，必然已经死心塌地，再来一刀砍同族，说什么命就卖给周云了。
至于检举不实者，必然是心存侥幸，此种人日后必然不可靠。
也许有一二个糊涂蛋，确实不知道，不过，如此危难时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善，大善！”
魁梧大汉明白后，不再等二位同伙发言，径直执行姑爷的策略。
铁老头同半瞎子来回转了几圈，欲言又止。
妈蛋，姑爷什么货，此二人还不知道？
最终也没开口，只是嘱咐牛娃好生照顾，就叽叽歪歪的出去了。
好生照顾？牛娃？二位老人，心真是大啊。
你们二个，想给李娘子找新姑爷可以直说，老子退出就是！
这货不把老子照顾死，就谢天谢地了。
憨厚的牛娃子，谨遵老驼子的命令，认真的坐在周云身侧。
一边看着多火堆，让周云不至于冷着。
一边时间也没浪费，磨着长矛，不时用身上的破葛布反复摩擦。
长矛哈气透亮，连人影都可以照出来。
周云叹道。
铁杵磨成针，古人不欺我也。
傻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他不时还回头，憨憨的笑着，看着周云。
如此情况，周云寒毛竖起，生怕如电影里一样，这憨货回头，一刀宰了自己。
几个衣衫褴褛，身上没有甲片的小个子，自周云身前走过。
这伙人，好像不是兵卒，其中一人小个子，回头打量了这个瘫子，露出羡慕夹杂仇恨的目光。
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周云仿佛觉得似曾相识。
“女人。”
尽管她们脸上乌漆嘛黑，衣着破烂，但周云肯定，她们是女子。
“牛娃儿，姑爷问你，她们是干什么的。”
“她们？”牛娃儿傻笑，自然道：“她们是奴隶，死命跟着我们。打都打不走。什么都干。”
显然，牛娃子还小，在他眼里，她们还不如自己的长矛香。
周云有从军经验，有道是入伍三年，母猪赛貂蝉。
什么都干？干什么不言而喻。
周云明白，她们是可怜人，要么是被大梁百姓遗弃的女儿，要么是被良家子抓来的奴隶。
这环境，她们活不下去，没办法，只能依附他人。
尽管还是生死不知，但至少有活下的机会。
不要以为，良家子在边境是善男信女，没有法度的地方，活着的人底线会很低。
突厥人干的活，良家子也同样可以干。
抢劫和掳掠，他们也不差。
这些女子，白天干些打扫战场，等各类杂活。
晚上自然是，不说各位也懂。
在食物短缺，她们甚至有更好的用途。
可她们只能赌，赌这支梁卒还保留了一点人性。
远处，之前打量周云的女子，熟练的分解李灿身上的皮甲，将铁片一个个的敲下，污染的部分等下拿去外面洗掉。
某个回头的瞬间，瞟见远处的瘫子。
见瘫子出神的看着自己，女子先是一惊，随后回头，眼若桃花。
她很小，但很聪明，知道瘫子地位不低，她得抓紧机会。
抓紧，机会，活命。
下贱？呵呵，那不是她考虑的问题。
她们，随时可能变食物。这是她亲眼看见的。
多少姐妹，就怎么没了。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历史的五胡时期，南北朝时期，吃人的事件非常普遍，尤其是饥荒的时候，毫无底线。
周云并不是看她，他看见了，看见了李灿的衣物。
布的，里面都是布条。
北疆这种情况，铁驼子当老大，自己族人穿的是草，给李灿穿的是布。
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周云笑了！苦笑！
一位魁梧大汉，手握长刀，身覆葛布铁甲，就是先前简陋队伍中的异类。
他手中提一青年汉子，像提鸡仔一样。
如此看来，周云这伙人应该是打赢了。
且魁梧汉子有武艺，从身型来看，至少还是不错的。
究竟如何，要同这个时代对比，毕竟这是古代，不能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
二十一世纪。
很多人在网上，人云亦云，说什么古代人的身体素质多差多差，不可能有记载的那种。
周云只觉得，那就是井底之蛙。
古代的无法考证，近代还不知道？
湖湘一带，民国甚至建国后，有一种汉子，称为挑盐汉。
自湘中，湘北出发，一路全靠挑，腰间要配武器，毕竟乱世，最轻的都要挑二百六十斤。
先从湖南去广东买盐，再从广东挑盐回湖南，称为挑南盐。
一趟来回二个多月，这样的能力，普遍存在。
现代办公室里的白领，上个楼都费劲，挑？二百六十斤起步？那还不如杀了他。
所以，不要小看，纯靠身体的古代人，他的身体的开发程度，比起现代，无法想象。
甚至中国古代，几百年的将门，独有的一些手段，至今也不能完全否定。
全世界都在研究中医，唯有我们自己还在讨论中医行不行。
被魁梧大汉提起的汉子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当然，打惨了的原因也有一点点，但是不多。
只是瞧见此人，周云身体不由自主的愤怒，他明白，此人正是打伤他的杂碎。
然未等周云开口，长者模样的老卒子就已经暴怒。
手臂高高举起，一巴掌打下，这掌可不比之前打牛蛙子那一下。
那毕竟之前是在挠痒痒，这次可是能杀人的。
中年汉子吐了口鲜血，估摸着半边脸算是麻了。
老矮子手劲不小，周云默默想道。
“狗日的，老驼子分你吃食，你倒好，暗算咱们。”
“妈个巴子，我们还是同堡出来的，你算人嘛。”
明白了，纠结外人，抢夺同族食物。
毕竟这个环境，不抢就得死，所以我死不如你死。
这种情况下，什么都能发生，不奇怪。
雪洞的卒子们，面色冷厉，恨不得吃了这个白眼狼。
冰天雪地，生死疆场，同堡一个李字，做梦都没想到有这回事。
“妈蛋。”
憨憨牛娃子来了句国粹，抬手，又准备一掌，可惜被魁梧大汉挡下，因为这傻子一掌下去，中年汉子可能会死。
“嘿嘿嘿……”
中年汉子兴许知道自己活不了，气焰并不低，蔑视这群残卒。
“铁驼子，狗日的，你们李娘子在我主家面前，都得低三下四，你？凭你也配当我的头。我李灿，是有名字的，上等户。可是有族谱的人，你们算什么东西。狗下人！”
大梁王朝，门阀林立，出身枷锁，古未有之。
嫡子庶子尚且如同家主和奴仆，更别说真正的奴仆地位。
“李灿，你我同堡出来，这一路没有我等，你如何能活？事已至此，莫要说其他的。”
铁驼子避开身份问题，确实，若是回到李家堡，铁老头只配给他提鞋。
他是主家，李娘子这一支最多算是庶族。李灿在李家堡也算是人物，可惜家道没落，铁驼子只是一奴仆，身份天差地别。
“嘿嘿，嘿嘿。”
寒冷让李灿止不住的颤抖，眼神中一瞬间闪过愧疚，很快就被狂笑掩盖了。
“狗东西，不是你家那上门赔钱货，老子会来这鬼地方？生不如死。”
李灿的面目渐渐疯狂，扭曲。他将一切的不公待遇归咎于周云的头上。
【傻货你也信，那你不是更蠢。】
周云一阵恶寒，前身风评看似不怎么好啊！
“你们这些蠢货，还在雪洞里等死，哈哈，你家美艳的家主娘子，此刻怕被我家二爷艹烂了，哈哈哈。”
哧。
一柄短剑，准确刺穿了中年汉子的喉咙，主家李灿永远留在了北疆的雪洞里。
动手的是半瞎子，污言碎语下，他忍无可忍，不再考虑后果，干脆利落。
周云没想到这佝偻老瞎子，杀人手起刀落。
加上之前看见的，诸位看上去，确实……不像好人啊。
那的确不是好人，好人能活到现在？
“这狗日的，脑子不好，老子这群人没死绝，姓李敢动手，刮了他。”
半瞎子怒气冲冲，应该是周云娘子的心腹吧。
确实，李家堡的宗室要动分支的老幼，在大梁是犯忌讳的。毕竟若是男人出门了，老幼被残害，以后谁敢打仗。
即使是真要干，也必须等周云这伙人死讯确定，万一周云建功立业，登高扣天子门呢？那岂不是自己找死。
“外面的人全杀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挽回！铁驼子叹息一声，下了命令。
目前看来，他应该是这群人的头头。
魁梧汉子认真注视铁老头，见对面久未说话，显然没打算改主意。
后者长叹！
管他呢！能不能回去都还是个问题，先杀了再说。
“兴儿，叫上兔崽子们，大家练练手。”
雪洞门口，一强壮的少年，抱拳应答，寒冷刺骨，他却挺如长松。
熙熙攘攘少片刻。
七八个同族孩子起身，也包括憨憨傻子牛娃。
他们稚嫩，面无表情，仿佛就是出去杀一只鸡。
也许，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如果没有战争，他们应该在家里种田放牛吧。
如果是现代，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是所谓的叛逆期。
“哎！”周云默然，随后眼眸中精光闪烁，变得锐利。
是时候了。
“慢，着！”
一道不大，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自雪洞传来。
铁驼子，半瞎和魁梧大汉不由面面相窥。
周云？竟然是这货。
姑爷，自打来了军营，没有一天不后悔，若不是这环境，总在阎王殿前反复横跳，一个人也不敢走，这货早跑路了。
他一直干的都是吉祥物角色，以至于大伙忘了，理论上，他才是老大。
虽然他只是赘婿，但主人就是主人，他们只是奴仆。
李家宗族，李家娘子最大，第二的就是周云。
良久，铁老头道，“姑爷，有何吩咐。”
毕竟是老主仆，铁驼子最先反应，率先给了姑爷面子。
“外面有多少人？”
只是这一句，铁驼子震惊了。
姑爷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风轻云淡，好似成竹在胸。
这，不对啊。难道姑爷挨一顿毒打，还会变聪明。
早知道是怎么回事，铁老头早就动手了，保证比李灿他们打得惨。
“大概三十几个。”
“李家堡出来的？”
“李家堡出来的。”
“那就算同乡了？”
“算同乡。”
“既然如此，我们不过七八十人，饶了他们，我们就有一百人了。”
竟然如此简单？
众人不禁木楞。还以为姑爷有什么高见！
道理他们当然知道，只是这里面有歹毒之辈，不是一条心，很容易害死更多人。
姑爷这条壮大的想法，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扩大队伍，谁都想，可生死搏杀，最忌讳不是一伙人。
三人对视良久，皆唆使瞎子开口。
妈的，二个狗东西，得罪姑爷的事要我干。
半瞎子心里暗骂，不情愿的说道。
“姑爷，他们可差点把你干死？再说大伙玩命，总不能提防身后的刀子？”
周云面露疑惑，半响，道：“我死了没有？”
“没有！但也差的不远。”
周云……
雪洞口外，全爷的怒目下，李家堡主家的农户们，正在屠戮李灿等人的尸首。
死者为大？
没办法，特情况特殊处理，毕竟不能让活人死不是。
当最后一个人，干完该干的事后。
全爷拿出一份契约，众人在上面按了手印，这就算是李娘子一只的了。
有这个东西，离开李氏，他们必死无疑。
不是被他人抓去当奴户，就是被官府抓去当劳力。
山林里，寂静无声，耳边仿佛响起姑爷的分析。
“人心不一，这个简单。让他们一个个分开检举，偷袭者谋划着皆杀，凡检举属实者，先者赏吃食活命，后检举者待定。”
“检举正确者，手持兵刃，该杀者，每人一刀。这样他们就是我李家的人了。凡检举不实者，杀。”
……
三人起初不觉得，越想越觉得厉害。
堡中之人，大多是艰难求生者，这些人谁不是良善之辈。
参与者，联合外人击杀同族者毕竟是少数，这几日已经死了不少人，为少数几人，全部杀死，确实不智。
检举正确者，必然已经死心塌地，再来一刀砍同族，说什么命就卖给周云了。
至于检举不实者，必然是心存侥幸，此种人日后必然不可靠。
也许有一二个糊涂蛋，确实不知道，不过，如此危难时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善，大善！”
魁梧大汉明白后，不再等二位同伙发言，径直执行姑爷的策略。
铁老头同半瞎子来回转了几圈，欲言又止。
妈蛋，姑爷什么货，此二人还不知道？
最终也没开口，只是嘱咐牛娃好生照顾，就叽叽歪歪的出去了。
好生照顾？牛娃？二位老人，心真是大啊。
你们二个，想给李娘子找新姑爷可以直说，老子退出就是！
这货不把老子照顾死，就谢天谢地了。
憨厚的牛娃子，谨遵老驼子的命令，认真的坐在周云身侧。
一边看着多火堆，让周云不至于冷着。
一边时间也没浪费，磨着长矛，不时用身上的破葛布反复摩擦。
长矛哈气透亮，连人影都可以照出来。
周云叹道。
铁杵磨成针，古人不欺我也。
傻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他不时还回头，憨憨的笑着，看着周云。
如此情况，周云寒毛竖起，生怕如电影里一样，这憨货回头，一刀宰了自己。
几个衣衫褴褛，身上没有甲片的小个子，自周云身前走过。
这伙人，好像不是兵卒，其中一人小个子，回头打量了这个瘫子，露出羡慕夹杂仇恨的目光。
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周云仿佛觉得似曾相识。
“女人。”
尽管她们脸上乌漆嘛黑，衣着破烂，但周云肯定，她们是女子。
“牛娃儿，姑爷问你，她们是干什么的。”
“她们？”牛娃儿傻笑，自然道：“她们是奴隶，死命跟着我们。打都打不走。什么都干。”
显然，牛娃子还小，在他眼里，她们还不如自己的长矛香。
周云有从军经验，有道是入伍三年，母猪赛貂蝉。
什么都干？干什么不言而喻。
周云明白，她们是可怜人，要么是被大梁百姓遗弃的女儿，要么是被良家子抓来的奴隶。
这环境，她们活不下去，没办法，只能依附他人。
尽管还是生死不知，但至少有活下的机会。
不要以为，良家子在边境是善男信女，没有法度的地方，活着的人底线会很低。
突厥人干的活，良家子也同样可以干。
抢劫和掳掠，他们也不差。
这些女子，白天干些打扫战场，等各类杂活。
晚上自然是，不说各位也懂。
在食物短缺，她们甚至有更好的用途。
可她们只能赌，赌这支梁卒还保留了一点人性。
远处，之前打量周云的女子，熟练的分解李灿身上的皮甲，将铁片一个个的敲下，污染的部分等下拿去外面洗掉。
某个回头的瞬间，瞟见远处的瘫子。
见瘫子出神的看着自己，女子先是一惊，随后回头，眼若桃花。
她很小，但很聪明，知道瘫子地位不低，她得抓紧机会。
抓紧，机会，活命。
下贱？呵呵，那不是她考虑的问题。
她们，随时可能变食物。这是她亲眼看见的。
多少姐妹，就怎么没了。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历史的五胡时期，南北朝时期，吃人的事件非常普遍，尤其是饥荒的时候，毫无底线。
周云并不是看她，他看见了，看见了李灿的衣物。
布的，里面都是布条。
北疆这种情况，铁驼子当老大，自己族人穿的是草，给李灿穿的是布。
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周云笑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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