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司尘
……
嗯，我睡醒了……
都说睡眠是最好的止痛剂，一觉醒来，能使一切的悲伤都淡弱。
望着身侧躺在旁边的少女，我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杀了人。
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骚动着我的鼻腔。温热柔软的身体，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我开始想，如果让我重新选一遍，我或许仍会为了守护她的这份温暖，而去杀死那些人的心跳吧……
哪怕，再残忍些……
想到这里，我不禁轻轻搂住她的身体。
“嗯，看来你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都有闲情占人家便宜了。”赵勇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的身体顿时一僵，颤颤巍巍地松开了抱着程霜的胳膊，随即翻了个身，假装没睡醒，没听到。
“喂，别装了，旁边三个人都盯着你呢。”赵勇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明显感觉到，旁边少女的身体也微微一颤，看来是也醒了。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起来呢？还是不起来呢？不起来继续装睡的话，估计是装不下去了。起来的话……
被子下面，脚指头在病床上拼命地摩挲着，真渴望抠出个洞来把自己藏进去。
然而还没等我想完，一股巨力从肩膀处袭来，将我整个人硬生生拽了起来。
“装，你接着装。可以啊，小子占人丫头便宜还占上瘾了是吧？”
您这让我咋接您话呀？
我连连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刚睡迷糊了……”
“啥？睡人丫头还睡迷糊了？”
？？？
这啥人啊这？
我的大脑已经窘机了，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勇成的话。
“哎，我要是你，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现在。”
还用你说？
这时，刘警官连忙跑过来打圆场，“啊！你醒了呀？”
“啊？嗯，嗯！”我连忙点头。总算来了个转移话题的了，好人啊！
“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很舒服！”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顿时，空气又寂静了下来。
程霜默默坐起身，低着头进了卫生间洗漱。
“昨天你抱着人小丫头就睡了过去，拉都拉不开，而且一抱就是一夜。”小刘警官说道。
“人家也算是够好的了，没说什么就放任你抱了一夜。要是别的姑娘，怎么的也得给你弄开啊。”
“我们几个也是一夜轮番值班，生怕你对人家做出点什么。”
“对不起！”我连连道歉，随即便低着头不敢吭声。
“别跟我们说对不起，待会儿跟人家小丫头道个歉。在古代，你这就已经算是毁了人家清白，得对人家负责的。”
“对不起……”我低着头。我的确得跟她道个歉才行，不过负责恐怕是不行了吧。毕竟，我可是个杀人犯啊，虽然死刑早就在几百年前陆续废除了，不过无期的话，少说二十年，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不能耽误人家的啊……
三个警察在这里守了一夜，恐怕一方面也是怕我跑了吧。放任我在医院里睡了一晚没直接叫醒把我带走，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吧。
“那么，说说正事儿吧。”赵勇成咳了一声，正了正神色，开口道。
来了。
我端坐好。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我的下场。被关进监狱，偏离原本的生活轨道，失去作为普通人生活下去的权力与资格，失去可能的未来……
父母会伤心的吧，或多或少会对我失望的吧……
“……”
人类，真是种可笑的生物啊。在这种时候，我竟然会想，如果有那个资格的话，如果时间倒退回去与她重新再相遇的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追她……
明明曾经有那份机会的时候，胆小成那样……或许像我这样的胆小鬼，也只有在这种明知绝无可能了的情况下，才会在过去的某一个瞬间，树立起无与伦比的勇气吧……
从今往后，我与她在生命中也将会再无交集了吧……
“我代表司尘，邀请你的加入，言子清同学。”
嗯，就这样吧……
毕竟，不能逃避的啊……
啊？
什么？
“思晨？”
“没错，司尘。”赵勇成点头，“顾名思义，司尘，就是司掌尘世秩序的意思。”
哦哦，司……尘。我还以为是思晨呢……
轻咳了一声，赵勇成继续道：“司尘是我国专门处理有关觉醒者类事件的组织，独立于其他部门，别名有特殊行动组、特殊指导组等等，对外一般都宣称是公安部门的。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常会与公安部门的人合作办事，另一方面则是毕竟司尘的存在也并非广为人知，以公安自居平常行事什么的也都方便些。”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觉醒者？”
“嗯。”赵勇成点了点头，准备开口，却又突然愣住了。
嗯……该怎么解释呢？
“觉醒者吧……就是觉醒了的人……”
“那个啥……”他望向后面两个小警官。
小刘警官和小李警官感受到他的注视后，连忙摇头。
不是你自己说你才是司尘的人吗？我俩只是公安部门协助的，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就算知道也不能从我俩口中说出来啊！你说出来叫讲解，我俩说出来叫泄密啊！
赵勇成抓耳挠腮了半天，干脆直接放弃了，“总之，你的事情根据我们调查，没有太大问题，你也别担心。具体情况的话，之后会有其他人跟你讲，你也别操那个心了。”
“待会儿呢，我们会带你去我们那儿做个身体检查，然后做个登记。之后具体的事情会有别人跟你说。总而言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司尘，也就等同于是公务员了，五险一金什么的都会帮你搞好，这一辈子算是有了个铁饭碗了。”
“另一个选择呢，就是继续以前的日子，我们并不会强迫你的加入。这起事件会被判定成正当防卫，你也不用太担心，忘了就好了。只要之后一直奉公守法，老老实实过一辈子就行了。”
啊？
我的脑子显然还没有转过来。什么觉醒者？什么组织？
总而言之，我这是……没事儿了是吧？不会被关去坐牢了？
真就跟科幻小说似的，一堆不现实的设定全冒出来了。
“那个……我得和父母商量一下……”我皱着眉头露出尴尬的笑容，轻声说道。
我需要时间理一下脑子。一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赵勇成口中的什么“司尘”什么“觉醒者”……
一时间，我想到的竟不是庆幸劫后余生，而是——
班长应该也在这个组织里吧……
如果是以前小学初中的我吧，可能听到这邀请就迫不及待地加入这“拯救世界”的组织了。可现在不同……
平平淡淡就好了……
我本就只是个普通人，参与到这些“主角”的事端里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的。总有人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可到头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现实很残酷，英雄是站在无数枯骨之上而登上王座的，而平平无奇的我注定只会是那无数垫脚石中的一员。
我没有任何理由加入司尘，要说有也只有程霜了……
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加入，想着加入司尘的话那么就会不会有机会追求她呢？
“想屁吃呢哥哥？加入个组织而已，顶多给废料镀层金，切开来还是废渣。”
“……也是。”
我是喜欢程霜，可是就算加入了司尘又能怎样呢？给她添堵？我可不觉得自己能在危机中帮到她能守护她什么的。她那么厉害，我只会成为她的阻碍，给她添麻烦，成为她的累赘，甚至危急关头因为顾及我而受伤甚至死亡……
她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这种情况必然会发生……
这时，程霜也洗漱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望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静静地靠在墙边。
“嗯，没事。反正啊，马上先去我们那儿做一下身体检查，随后登记下。”赵勇成点了点头。
“嗯……我想好了，我不加入司尘。”瞄了眼程霜，我低下头，缓缓开口道。
赵勇成诧异地望了我一眼，随即转过头去，“行。”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或许生气？或许失望？或许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哈，无所谓，我本来就是胆小鬼嘛。
“对了，你觉醒的异能是什么？”看赵勇成似乎已经没话了，刘警官走上前，缓缓开口问道。
“异能？”
“哦对了。”赵勇成一副突然想起来了的样子，“嗯，异能。闭上眼，集中注意力，你能看见一张类似于合同的东西。落款处的名字，看看，签的是什么？”
合同？
我闭上双眼，意识很快便又被拉到了那片黑暗虚无之处。眼前的身影难得这次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拿着一张白纸递给了我。
哎，撇开事实不谈，这家伙其实还挺好的。这么好一个人，为什么偏偏长了张嘴啊。
他突然咧嘴邪邪一笑——
“哥哥，你的卖身契哦。”
滚。
草率了，话说早了，就说他怎么可能那么安静嘛。啊，真欠啊这家伙。
“愚者。”我睁开眼睛，缓缓开口道。
“嗯，好。”赵勇成点着头收拾着病房里的东西，随口搭着。随即，猛然抬起头来，心头一惊。
“哈？”
“【愚者】？”
病房里四人齐齐望向我，就连程霜也罕见地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讶。
“嗯。”我点了点头，不解地望向他们，“我……说错什么了吗？”
“学院通报上言出法随那个？”赵勇成转头看向程霜。
程霜也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逐渐在我视线里放大，直接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摁倒在了病床上。
是赵勇成！
“嗯！嗯？嗯！”我心中满是不解。被这样一个大汉突然死死捂住嘴抵在床上，别说我这幅小身板了，任谁都受不了的好吧？
“你俩还愣着干啥？快去附近所里找警械啊！”
“哦，哦哦！”站在旁边的两名警官如梦初醒般，回应了声，连忙跑出了病房。
“操，一个疏忽差点出大事儿了。幸好幸好，否则这回去多少得脱层皮啊……”望着跑出病房的两名警官，赵勇成松了口气，喃喃道。
？？？
我一脸懵。所以，我刚刚到底做错了啥？
这也难怪把赵勇成惊出一身冷汗。按正规流程，赵勇成本就该在刚见面的时候就了解清楚对方的异能，以便做出相应防护措施以防因部分特殊异能发动导致严重后果。
然而，一般情况下，就算是他不问，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哪有那么多高危异能的啊……
但一般情况也只是一般情况……若真出了问题，担责的还是他。
他不是没有看过视频，但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有关“言出法随”的迹象，从种种表现来看更像是一个葬送序列里的身体强化类异能，亦或是垂怜系列里的自我修复类异能。
哪个言灵系的会在那用身体乱搞啊？无垢状态下的也不可能啊？
半晌，就在我快被赵勇成捂得快咽过气儿了的时候，两名警官总算是喘着大气回来了。而相对站在前面的那个刘警官手里，拿着的……
嗯？
什么鬼？
显然是注视到了我的目光，刘警官也是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那啥……所里没那种东西，以前都没用得上过，我们找了半天才在路旁边一家，嗯……一家店里找到这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旁边连着两条皮带且上面满是圆孔的塑料小球，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吧？
果不其然，赵勇成一把接过那玩意，塞进了我的口中……
“嗯？嗯！”由于嘴巴被那玩意堵住了，我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疑惑与不满。
口枷，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中世纪欧洲的一种刑具，用来阻止犯人说话或是咬舌自尽之类的东西。而现如今，已经很少用到了……
应该吧……
然而，赵勇成却仿佛没注意到我的抗议一般，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自言自语地说道：“虽然上面早打了招呼了，可谁能想到，浮槿这么大个地儿，偏偏给我碰上了，还正好两个家伙都在一块……真是倒了老子八辈子的血霉了，差一点儿就得栽你小子手上了。”
说罢，他看向我：“嗯……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司尘，二是被指控故意杀人罪判个无期，你自己选。”
？？？
你刚才还不是这么说的吧？
“嗯？嗯嗯！”我表达着不满。
哪有官方组织像你这样强买强卖的啊？你这啥正经组织？传销组织怕不是吧？
“什么？选一？好的好的，小子，欢迎加入司尘。”赵勇成顿时喜笑颜开，转而看向旁边的两个警官，脸色一变，努了努嘴，“绑走。”
“欢迎。”靠在墙边的程霜似乎早有预料，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
我：？？？
……
嗯，我睡醒了……
都说睡眠是最好的止痛剂，一觉醒来，能使一切的悲伤都淡弱。
望着身侧躺在旁边的少女，我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杀了人。
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骚动着我的鼻腔。温热柔软的身体，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我开始想，如果让我重新选一遍，我或许仍会为了守护她的这份温暖，而去杀死那些人的心跳吧……
哪怕，再残忍些……
想到这里，我不禁轻轻搂住她的身体。
“嗯，看来你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都有闲情占人家便宜了。”赵勇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的身体顿时一僵，颤颤巍巍地松开了抱着程霜的胳膊，随即翻了个身，假装没睡醒，没听到。
“喂，别装了，旁边三个人都盯着你呢。”赵勇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明显感觉到，旁边少女的身体也微微一颤，看来是也醒了。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起来呢？还是不起来呢？不起来继续装睡的话，估计是装不下去了。起来的话……
被子下面，脚指头在病床上拼命地摩挲着，真渴望抠出个洞来把自己藏进去。
然而还没等我想完，一股巨力从肩膀处袭来，将我整个人硬生生拽了起来。
“装，你接着装。可以啊，小子占人丫头便宜还占上瘾了是吧？”
您这让我咋接您话呀？
我连连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刚睡迷糊了……”
“啥？睡人丫头还睡迷糊了？”
？？？
这啥人啊这？
我的大脑已经窘机了，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勇成的话。
“哎，我要是你，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现在。”
还用你说？
这时，刘警官连忙跑过来打圆场，“啊！你醒了呀？”
“啊？嗯，嗯！”我连忙点头。总算来了个转移话题的了，好人啊！
“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很舒服！”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顿时，空气又寂静了下来。
程霜默默坐起身，低着头进了卫生间洗漱。
“昨天你抱着人小丫头就睡了过去，拉都拉不开，而且一抱就是一夜。”小刘警官说道。
“人家也算是够好的了，没说什么就放任你抱了一夜。要是别的姑娘，怎么的也得给你弄开啊。”
“我们几个也是一夜轮番值班，生怕你对人家做出点什么。”
“对不起！”我连连道歉，随即便低着头不敢吭声。
“别跟我们说对不起，待会儿跟人家小丫头道个歉。在古代，你这就已经算是毁了人家清白，得对人家负责的。”
“对不起……”我低着头。我的确得跟她道个歉才行，不过负责恐怕是不行了吧。毕竟，我可是个杀人犯啊，虽然死刑早就在几百年前陆续废除了，不过无期的话，少说二十年，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不能耽误人家的啊……
三个警察在这里守了一夜，恐怕一方面也是怕我跑了吧。放任我在医院里睡了一晚没直接叫醒把我带走，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吧。
“那么，说说正事儿吧。”赵勇成咳了一声，正了正神色，开口道。
来了。
我端坐好。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我的下场。被关进监狱，偏离原本的生活轨道，失去作为普通人生活下去的权力与资格，失去可能的未来……
父母会伤心的吧，或多或少会对我失望的吧……
“……”
人类，真是种可笑的生物啊。在这种时候，我竟然会想，如果有那个资格的话，如果时间倒退回去与她重新再相遇的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追她……
明明曾经有那份机会的时候，胆小成那样……或许像我这样的胆小鬼，也只有在这种明知绝无可能了的情况下，才会在过去的某一个瞬间，树立起无与伦比的勇气吧……
从今往后，我与她在生命中也将会再无交集了吧……
“我代表司尘，邀请你的加入，言子清同学。”
嗯，就这样吧……
毕竟，不能逃避的啊……
啊？
什么？
“思晨？”
“没错，司尘。”赵勇成点头，“顾名思义，司尘，就是司掌尘世秩序的意思。”
哦哦，司……尘。我还以为是思晨呢……
轻咳了一声，赵勇成继续道：“司尘是我国专门处理有关觉醒者类事件的组织，独立于其他部门，别名有特殊行动组、特殊指导组等等，对外一般都宣称是公安部门的。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常会与公安部门的人合作办事，另一方面则是毕竟司尘的存在也并非广为人知，以公安自居平常行事什么的也都方便些。”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觉醒者？”
“嗯。”赵勇成点了点头，准备开口，却又突然愣住了。
嗯……该怎么解释呢？
“觉醒者吧……就是觉醒了的人……”
“那个啥……”他望向后面两个小警官。
小刘警官和小李警官感受到他的注视后，连忙摇头。
不是你自己说你才是司尘的人吗？我俩只是公安部门协助的，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就算知道也不能从我俩口中说出来啊！你说出来叫讲解，我俩说出来叫泄密啊！
赵勇成抓耳挠腮了半天，干脆直接放弃了，“总之，你的事情根据我们调查，没有太大问题，你也别担心。具体情况的话，之后会有其他人跟你讲，你也别操那个心了。”
“待会儿呢，我们会带你去我们那儿做个身体检查，然后做个登记。之后具体的事情会有别人跟你说。总而言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司尘，也就等同于是公务员了，五险一金什么的都会帮你搞好，这一辈子算是有了个铁饭碗了。”
“另一个选择呢，就是继续以前的日子，我们并不会强迫你的加入。这起事件会被判定成正当防卫，你也不用太担心，忘了就好了。只要之后一直奉公守法，老老实实过一辈子就行了。”
啊？
我的脑子显然还没有转过来。什么觉醒者？什么组织？
总而言之，我这是……没事儿了是吧？不会被关去坐牢了？
真就跟科幻小说似的，一堆不现实的设定全冒出来了。
“那个……我得和父母商量一下……”我皱着眉头露出尴尬的笑容，轻声说道。
我需要时间理一下脑子。一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赵勇成口中的什么“司尘”什么“觉醒者”……
一时间，我想到的竟不是庆幸劫后余生，而是——
班长应该也在这个组织里吧……
如果是以前小学初中的我吧，可能听到这邀请就迫不及待地加入这“拯救世界”的组织了。可现在不同……
平平淡淡就好了……
我本就只是个普通人，参与到这些“主角”的事端里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的。总有人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可到头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现实很残酷，英雄是站在无数枯骨之上而登上王座的，而平平无奇的我注定只会是那无数垫脚石中的一员。
我没有任何理由加入司尘，要说有也只有程霜了……
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加入，想着加入司尘的话那么就会不会有机会追求她呢？
“想屁吃呢哥哥？加入个组织而已，顶多给废料镀层金，切开来还是废渣。”
“……也是。”
我是喜欢程霜，可是就算加入了司尘又能怎样呢？给她添堵？我可不觉得自己能在危机中帮到她能守护她什么的。她那么厉害，我只会成为她的阻碍，给她添麻烦，成为她的累赘，甚至危急关头因为顾及我而受伤甚至死亡……
她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这种情况必然会发生……
这时，程霜也洗漱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望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静静地靠在墙边。
“嗯，没事。反正啊，马上先去我们那儿做一下身体检查，随后登记下。”赵勇成点了点头。
“嗯……我想好了，我不加入司尘。”瞄了眼程霜，我低下头，缓缓开口道。
赵勇成诧异地望了我一眼，随即转过头去，“行。”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或许生气？或许失望？或许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哈，无所谓，我本来就是胆小鬼嘛。
“对了，你觉醒的异能是什么？”看赵勇成似乎已经没话了，刘警官走上前，缓缓开口问道。
“异能？”
“哦对了。”赵勇成一副突然想起来了的样子，“嗯，异能。闭上眼，集中注意力，你能看见一张类似于合同的东西。落款处的名字，看看，签的是什么？”
合同？
我闭上双眼，意识很快便又被拉到了那片黑暗虚无之处。眼前的身影难得这次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拿着一张白纸递给了我。
哎，撇开事实不谈，这家伙其实还挺好的。这么好一个人，为什么偏偏长了张嘴啊。
他突然咧嘴邪邪一笑——
“哥哥，你的卖身契哦。”
滚。
草率了，话说早了，就说他怎么可能那么安静嘛。啊，真欠啊这家伙。
“愚者。”我睁开眼睛，缓缓开口道。
“嗯，好。”赵勇成点着头收拾着病房里的东西，随口搭着。随即，猛然抬起头来，心头一惊。
“哈？”
“【愚者】？”
病房里四人齐齐望向我，就连程霜也罕见地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讶。
“嗯。”我点了点头，不解地望向他们，“我……说错什么了吗？”
“学院通报上言出法随那个？”赵勇成转头看向程霜。
程霜也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逐渐在我视线里放大，直接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摁倒在了病床上。
是赵勇成！
“嗯！嗯？嗯！”我心中满是不解。被这样一个大汉突然死死捂住嘴抵在床上，别说我这幅小身板了，任谁都受不了的好吧？
“你俩还愣着干啥？快去附近所里找警械啊！”
“哦，哦哦！”站在旁边的两名警官如梦初醒般，回应了声，连忙跑出了病房。
“操，一个疏忽差点出大事儿了。幸好幸好，否则这回去多少得脱层皮啊……”望着跑出病房的两名警官，赵勇成松了口气，喃喃道。
？？？
我一脸懵。所以，我刚刚到底做错了啥？
这也难怪把赵勇成惊出一身冷汗。按正规流程，赵勇成本就该在刚见面的时候就了解清楚对方的异能，以便做出相应防护措施以防因部分特殊异能发动导致严重后果。
然而，一般情况下，就算是他不问，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哪有那么多高危异能的啊……
但一般情况也只是一般情况……若真出了问题，担责的还是他。
他不是没有看过视频，但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有关“言出法随”的迹象，从种种表现来看更像是一个葬送序列里的身体强化类异能，亦或是垂怜系列里的自我修复类异能。
哪个言灵系的会在那用身体乱搞啊？无垢状态下的也不可能啊？
半晌，就在我快被赵勇成捂得快咽过气儿了的时候，两名警官总算是喘着大气回来了。而相对站在前面的那个刘警官手里，拿着的……
嗯？
什么鬼？
显然是注视到了我的目光，刘警官也是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那啥……所里没那种东西，以前都没用得上过，我们找了半天才在路旁边一家，嗯……一家店里找到这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旁边连着两条皮带且上面满是圆孔的塑料小球，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吧？
果不其然，赵勇成一把接过那玩意，塞进了我的口中……
“嗯？嗯！”由于嘴巴被那玩意堵住了，我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疑惑与不满。
口枷，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中世纪欧洲的一种刑具，用来阻止犯人说话或是咬舌自尽之类的东西。而现如今，已经很少用到了……
应该吧……
然而，赵勇成却仿佛没注意到我的抗议一般，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自言自语地说道：“虽然上面早打了招呼了，可谁能想到，浮槿这么大个地儿，偏偏给我碰上了，还正好两个家伙都在一块……真是倒了老子八辈子的血霉了，差一点儿就得栽你小子手上了。”
说罢，他看向我：“嗯……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司尘，二是被指控故意杀人罪判个无期，你自己选。”
？？？
你刚才还不是这么说的吧？
“嗯？嗯嗯！”我表达着不满。
哪有官方组织像你这样强买强卖的啊？你这啥正经组织？传销组织怕不是吧？
“什么？选一？好的好的，小子，欢迎加入司尘。”赵勇成顿时喜笑颜开，转而看向旁边的两个警官，脸色一变，努了努嘴，“绑走。”
“欢迎。”靠在墙边的程霜似乎早有预料，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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