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拜访
我脸色一变，这话我记得，只不过当时我和张子颜都觉得赵春在开玩笑。
“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张子颜说。
我问他：“昨晚，我们不是一起回的家吗？”
“赵春说他想拉肚子，就先走了。他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喝完剩下的两瓶酒，也结账走人了。”
张子颜奇怪道：“老周，你这都记不得了？你酒量退步了呀。”
我沉默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昨晚的事，我真的记不清了，甚至我一去想头都会痛。
“明天还上课，早回去休息吧，”我说道，“放心，大春命硬，不会有事的。”
“你还记得他小时候掉井里那次么？他那都没死，我估计，只要他不自杀，没人能收得了他。”
我拍了拍张子颜肩膀：“鬼也不行。”
张子颜舒展眉头，笑了笑。
第二天，我决定，对王仲君的事情展开调查。我还是怀疑，赵春的失踪和这个所谓含冤自杀的女生有关。但是，赵春甚至都不认识王仲君，她没有理由杀一个无辜的人。
不对……有一晚，赵春自称在教学楼前看到了一个女鬼，或许，这才是他失踪的真正原因。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做些什么，因为牵扯到了赵春。
第一步，从那条王仲君被孤立霸凌的传闻开始。传闻看似合理，却有几个不对劲的细节。传闻中真正意义上的导火索，是王仲君错拿楚一宁的项链。可是在那之前，王仲君已经与楚一宁等人关系紧张。她们不对付的最初原因是什么，并没有人给过详细解释。而且，项链这种东西很难被错拿吧？背后一定也有什么隐情。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又回想起楚一宁那恳求而期望的眼神，我越来越觉得，事情并没有人们想的那么简单。
在周围打听一圈后，不出我所料，果然没有一个人清楚盗窃事件的细节。
只是，那些人义正言辞痛骂楚一宁的神情，就好像他们亲眼目睹整件事的全过程一样。想到这里，我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
看来从这些人嘴里，是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甚至，再问下去，都会被他们言语里那些夸张的渲染和各种添油加醋误导。
我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刚从精神病院释放的那个女生。我打听了一下，她的名字叫姜婷婷，是十五班的学生，现在还在家里休养。
“颜子，帮我打听一下十五班姜婷婷的住址。”这种事，我自然而然想到了人脉算是比较广的张子颜。
当然，张子颜和楚一宁不同，他朋友多，更多的是因为他温和而热心的性格。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跟他相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张子颜没有辜负我的信任，很快给我发来了消息。我按照地址，敲响了姜婷婷家的房门。
开门的是她妈，我说是来看望姜婷婷，都不用我过多解释，她便笑着招呼我进门。看来，在我之前，还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来的路上我买了箱奶，姜婷婷她妈看到我把它放在茶几旁边，脸上的笑容都生动了几分。
“婷婷就在自己房间里，”她笑着敲了敲门，“婷婷，你同学来看你了。”
“谁呀？”
姜婷婷她妈看向我，我慌了一下，却还是故作镇定道：“我。”
此话一出，姜婷婷她妈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有些变化。我也意识到不对，还没等我想好对策，就听见门内传来一声：“进来吧。”
姜婷婷顿了一下，补充一句：“妈，让他自己进来就行。”
我尽力冲姜婷婷她妈笑了一下，没顾得上看她的表情就抓紧推开门走了进去。
姜婷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位。她的肤色很白净，这白净与陈静不同，她是很自然的白，而陈静的皮肤白得甚至有些邪异。
她对于我这张陌生面孔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十分平静地打量着我，然后轻声道：“把门带上。”
“哦哦。”我关上门，然后不客气地把她的椅子转向床的方向，坐了下去。
姜婷婷合上眼睛，问：“你想问些什么？”
我怔了怔，然后讶异道：“也有其他像我一样的人来过吗？”
“没有。”姜婷婷说着，眼皮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见到了什么？”我开门见山说道。
她沉默片刻，说：“我看到王仲君了。”
我目光一闪：“哦？难怪你会吓成那样。”
姜婷婷笑了笑：“你居然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嘿嘿，如果不是见鬼，你不会变成疯子的，”我凝视着左手掌纹说道，“你真的看到了，不是吗？”
我问出这句话后，姜婷婷陷入了更久的沉默。
许久后，她终于再次开口：“是在跑操的时候。我往篮球场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她站在篮球架下面，盯着我。”
“我被惊吓到，差点崩溃，甚至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直到现在都去不了学校。”
我故作好奇道：“鬼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长得很恐怖？”
“不，”姜婷婷摇摇头，“和生前几乎一样，只是脚是浮在空中的，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她不是人。”
“和生前一样？鬼也穿衣服，戴眼镜吗？”我问道。
姜婷婷拧了拧眉头：“当然。”
“也系头绳？”我继续问。
“王仲君是短头发，不系头绳，”姜婷婷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我的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你不知道她是短发？你不认识她？”
我摸了摸鼻子，摆出尴尬的神色：“忘记了，忘记了，见谅。”
姜婷婷淡然的神色冷了起来：“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东西，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我和她对视一眼，然后看向窗外。
“我记得，你也是广播站的吧？我很好奇，楚一宁的项链，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婷婷，她则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一宁有一个习惯，就是在久坐时喜欢把项链摘下来，摆在桌子上。那天，广播结束后，楚一宁和肖秀上厕所回来，桌子上的项链却不见了。”
“她俩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项链，这时本来已经离开的王仲君推开了门，手里正拿着那条项链。”
“楚一宁愣住了，没有说话，肖秀质问王仲君，为什么项链会在她手里。王仲君解释说，她以为楚一宁已经走了，但是把项链落下了，所以她拿着项链准备第二天还给楚一宁。临走时，她看到广播室的灯还亮着，便猜到是楚一宁在找项链，所以她又回来给楚一宁送项链。”
“肖秀却不相信，觉得王仲君不可能有这么好心，毕竟她们积怨已久。她说，一定是王仲君行窃之后害怕了，才回来送项链的。”
“眼看她们要吵起来，楚一宁拿走项链，立刻拉着肖秀走人了。第二天，肖秀就到处跟人说王仲君偷东西的事情。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应该知道了。”
我疑惑道：“传闻中，似乎说的是王仲君错拿了项链，而按你说的，是王仲君故意拿走项链。”
姜婷婷轻笑一声：“你觉得，哪种说法的可信度高一些？”
我说道：“错拿项链，这是一个很难说通的事情。”
“所以，这不正好说明，王仲君在撒谎吗？”姜婷婷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是了，传闻的内容，我似乎理解错了。传闻中，应该是王仲君自称拿错了项链，然后楚一宁和肖秀才有了这个说法，一般人都是这样理解的，认为王仲君的话是被抓包后的狡辩。
楚一宁和肖秀自然也清楚，她们如果这么说，没有人会相信王仲君。项链又不是本子和笔之类的东西，怎么会轻易拿错？
而关键是，到底事实是如传闻一般，还是姜婷婷说的才是真相。
如果是后者的话，王仲君又有没有说谎？如果她没有说谎，真的是想把项链还给楚一宁，那么肖秀在学校里散布的谣言，无疑一场是陷害里的陷害。
肖秀不仅污蔑王仲君是小偷，更是给她编造了一个毫无可信度的解释。肖秀借着楚一宁的人缘名声，将小偷的污名牢牢扣在王仲君头上。
好狠的心！
而姜婷婷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对眼前的这个女生突然有了浓浓的好奇心，她的态度很奇怪，说的话也耐人寻味。
而她的身份……我瞳孔一缩，她也是王仲君复仇的对象！
“你对王仲君做了什么？”
姜婷婷平静道：“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我做的，就是什么也没有做。”
我明白了，姜婷婷作为知情者，在王仲君遭受污蔑和辱骂时却始终保持沉默，所以才会被王仲君的鬼魂惊吓。但她毕竟不是施暴者，最多只是帮凶，而那些开口辱骂王仲君的人，哪个又不算帮凶呢？所以，姜婷婷并没有像肖秀一样失踪，也没有像楚一宁一样被残忍杀害。
只是，据她所说，散布谣言的是肖秀，而楚一宁似乎只是默许。当然，这两人对王仲君来说同样可恨，可是楚一宁的沉默，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她是那种，和肖秀一起向旁人大诉苦水的人。前提是，她没有说谎。
是的，我认为楚一宁虽然善于交际，但她不会违背良心说谎，所以她的默许，代表着她也对王仲君是否偷窃持怀疑态度，而不是一口咬定王仲君就是小偷。
楚一宁看到那么多人帮她声讨王仲君，她无法辜负这些人的好意，也不能再说出任何中立的话，否则那就是对这些帮她说话的“朋友”的背叛。
她只能保持沉默。她哪怕有一丝对王仲君偷窃的不确定，那就是打那些“朋友”的脸。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她辛苦经营积攒下来的人缘都会被败光。但她毕竟是有良心的，所以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说王仲君的好话，却也没有对她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她是活生生被“朋友”们逼死的。当然，假如她没有贪恋所谓的“人缘”，选择说几句公道话，或许也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楚一宁有良心，但最终却没有为那颗良心发声。
“我最后想问一下，你说的积怨已久，是什么意思？”
姜婷婷终于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我，古怪的笑了：“呵呵，准确地说，是王仲君和肖秀积怨已久。”
“她们一直互相瞧不上眼，关系奇差，很多人都尝试过调解，包括楚一宁，但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谁也不知道，两个十七八岁的女生会有如此大的嫌隙。”
“楚一宁当然是和肖秀更亲近一些。这样一来，你觉得她和王仲君的关系能好到哪去？”
“……我知道了。”
“谢谢。”
“不客气，这有什么？说起来，我也很愧疚当时没有替王仲君说话呢。如果我胆子大一些，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出事了吧。”
从姜婷婷家告辞离开，望着天上的太阳，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姜婷婷说，她看到了化作鬼魂的王仲君，而王仲君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和打扮。
我确认了王仲君是短发女生，可是赵春却说，鬼是留着长发的。
如果姜婷婷没有说谎，赵春也没有看错……
那么说，学校里其实是有两只鬼在游荡？
“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张子颜说。
我问他：“昨晚，我们不是一起回的家吗？”
“赵春说他想拉肚子，就先走了。他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喝完剩下的两瓶酒，也结账走人了。”
张子颜奇怪道：“老周，你这都记不得了？你酒量退步了呀。”
我沉默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昨晚的事，我真的记不清了，甚至我一去想头都会痛。
“明天还上课，早回去休息吧，”我说道，“放心，大春命硬，不会有事的。”
“你还记得他小时候掉井里那次么？他那都没死，我估计，只要他不自杀，没人能收得了他。”
我拍了拍张子颜肩膀：“鬼也不行。”
张子颜舒展眉头，笑了笑。
第二天，我决定，对王仲君的事情展开调查。我还是怀疑，赵春的失踪和这个所谓含冤自杀的女生有关。但是，赵春甚至都不认识王仲君，她没有理由杀一个无辜的人。
不对……有一晚，赵春自称在教学楼前看到了一个女鬼，或许，这才是他失踪的真正原因。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做些什么，因为牵扯到了赵春。
第一步，从那条王仲君被孤立霸凌的传闻开始。传闻看似合理，却有几个不对劲的细节。传闻中真正意义上的导火索，是王仲君错拿楚一宁的项链。可是在那之前，王仲君已经与楚一宁等人关系紧张。她们不对付的最初原因是什么，并没有人给过详细解释。而且，项链这种东西很难被错拿吧？背后一定也有什么隐情。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又回想起楚一宁那恳求而期望的眼神，我越来越觉得，事情并没有人们想的那么简单。
在周围打听一圈后，不出我所料，果然没有一个人清楚盗窃事件的细节。
只是，那些人义正言辞痛骂楚一宁的神情，就好像他们亲眼目睹整件事的全过程一样。想到这里，我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
看来从这些人嘴里，是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甚至，再问下去，都会被他们言语里那些夸张的渲染和各种添油加醋误导。
我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刚从精神病院释放的那个女生。我打听了一下，她的名字叫姜婷婷，是十五班的学生，现在还在家里休养。
“颜子，帮我打听一下十五班姜婷婷的住址。”这种事，我自然而然想到了人脉算是比较广的张子颜。
当然，张子颜和楚一宁不同，他朋友多，更多的是因为他温和而热心的性格。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跟他相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张子颜没有辜负我的信任，很快给我发来了消息。我按照地址，敲响了姜婷婷家的房门。
开门的是她妈，我说是来看望姜婷婷，都不用我过多解释，她便笑着招呼我进门。看来，在我之前，还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来的路上我买了箱奶，姜婷婷她妈看到我把它放在茶几旁边，脸上的笑容都生动了几分。
“婷婷就在自己房间里，”她笑着敲了敲门，“婷婷，你同学来看你了。”
“谁呀？”
姜婷婷她妈看向我，我慌了一下，却还是故作镇定道：“我。”
此话一出，姜婷婷她妈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有些变化。我也意识到不对，还没等我想好对策，就听见门内传来一声：“进来吧。”
姜婷婷顿了一下，补充一句：“妈，让他自己进来就行。”
我尽力冲姜婷婷她妈笑了一下，没顾得上看她的表情就抓紧推开门走了进去。
姜婷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位。她的肤色很白净，这白净与陈静不同，她是很自然的白，而陈静的皮肤白得甚至有些邪异。
她对于我这张陌生面孔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十分平静地打量着我，然后轻声道：“把门带上。”
“哦哦。”我关上门，然后不客气地把她的椅子转向床的方向，坐了下去。
姜婷婷合上眼睛，问：“你想问些什么？”
我怔了怔，然后讶异道：“也有其他像我一样的人来过吗？”
“没有。”姜婷婷说着，眼皮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见到了什么？”我开门见山说道。
她沉默片刻，说：“我看到王仲君了。”
我目光一闪：“哦？难怪你会吓成那样。”
姜婷婷笑了笑：“你居然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嘿嘿，如果不是见鬼，你不会变成疯子的，”我凝视着左手掌纹说道，“你真的看到了，不是吗？”
我问出这句话后，姜婷婷陷入了更久的沉默。
许久后，她终于再次开口：“是在跑操的时候。我往篮球场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她站在篮球架下面，盯着我。”
“我被惊吓到，差点崩溃，甚至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直到现在都去不了学校。”
我故作好奇道：“鬼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长得很恐怖？”
“不，”姜婷婷摇摇头，“和生前几乎一样，只是脚是浮在空中的，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她不是人。”
“和生前一样？鬼也穿衣服，戴眼镜吗？”我问道。
姜婷婷拧了拧眉头：“当然。”
“也系头绳？”我继续问。
“王仲君是短头发，不系头绳，”姜婷婷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我的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你不知道她是短发？你不认识她？”
我摸了摸鼻子，摆出尴尬的神色：“忘记了，忘记了，见谅。”
姜婷婷淡然的神色冷了起来：“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东西，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我和她对视一眼，然后看向窗外。
“我记得，你也是广播站的吧？我很好奇，楚一宁的项链，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婷婷，她则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一宁有一个习惯，就是在久坐时喜欢把项链摘下来，摆在桌子上。那天，广播结束后，楚一宁和肖秀上厕所回来，桌子上的项链却不见了。”
“她俩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项链，这时本来已经离开的王仲君推开了门，手里正拿着那条项链。”
“楚一宁愣住了，没有说话，肖秀质问王仲君，为什么项链会在她手里。王仲君解释说，她以为楚一宁已经走了，但是把项链落下了，所以她拿着项链准备第二天还给楚一宁。临走时，她看到广播室的灯还亮着，便猜到是楚一宁在找项链，所以她又回来给楚一宁送项链。”
“肖秀却不相信，觉得王仲君不可能有这么好心，毕竟她们积怨已久。她说，一定是王仲君行窃之后害怕了，才回来送项链的。”
“眼看她们要吵起来，楚一宁拿走项链，立刻拉着肖秀走人了。第二天，肖秀就到处跟人说王仲君偷东西的事情。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应该知道了。”
我疑惑道：“传闻中，似乎说的是王仲君错拿了项链，而按你说的，是王仲君故意拿走项链。”
姜婷婷轻笑一声：“你觉得，哪种说法的可信度高一些？”
我说道：“错拿项链，这是一个很难说通的事情。”
“所以，这不正好说明，王仲君在撒谎吗？”姜婷婷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是了，传闻的内容，我似乎理解错了。传闻中，应该是王仲君自称拿错了项链，然后楚一宁和肖秀才有了这个说法，一般人都是这样理解的，认为王仲君的话是被抓包后的狡辩。
楚一宁和肖秀自然也清楚，她们如果这么说，没有人会相信王仲君。项链又不是本子和笔之类的东西，怎么会轻易拿错？
而关键是，到底事实是如传闻一般，还是姜婷婷说的才是真相。
如果是后者的话，王仲君又有没有说谎？如果她没有说谎，真的是想把项链还给楚一宁，那么肖秀在学校里散布的谣言，无疑一场是陷害里的陷害。
肖秀不仅污蔑王仲君是小偷，更是给她编造了一个毫无可信度的解释。肖秀借着楚一宁的人缘名声，将小偷的污名牢牢扣在王仲君头上。
好狠的心！
而姜婷婷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对眼前的这个女生突然有了浓浓的好奇心，她的态度很奇怪，说的话也耐人寻味。
而她的身份……我瞳孔一缩，她也是王仲君复仇的对象！
“你对王仲君做了什么？”
姜婷婷平静道：“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我做的，就是什么也没有做。”
我明白了，姜婷婷作为知情者，在王仲君遭受污蔑和辱骂时却始终保持沉默，所以才会被王仲君的鬼魂惊吓。但她毕竟不是施暴者，最多只是帮凶，而那些开口辱骂王仲君的人，哪个又不算帮凶呢？所以，姜婷婷并没有像肖秀一样失踪，也没有像楚一宁一样被残忍杀害。
只是，据她所说，散布谣言的是肖秀，而楚一宁似乎只是默许。当然，这两人对王仲君来说同样可恨，可是楚一宁的沉默，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她是那种，和肖秀一起向旁人大诉苦水的人。前提是，她没有说谎。
是的，我认为楚一宁虽然善于交际，但她不会违背良心说谎，所以她的默许，代表着她也对王仲君是否偷窃持怀疑态度，而不是一口咬定王仲君就是小偷。
楚一宁看到那么多人帮她声讨王仲君，她无法辜负这些人的好意，也不能再说出任何中立的话，否则那就是对这些帮她说话的“朋友”的背叛。
她只能保持沉默。她哪怕有一丝对王仲君偷窃的不确定，那就是打那些“朋友”的脸。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她辛苦经营积攒下来的人缘都会被败光。但她毕竟是有良心的，所以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说王仲君的好话，却也没有对她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她是活生生被“朋友”们逼死的。当然，假如她没有贪恋所谓的“人缘”，选择说几句公道话，或许也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楚一宁有良心，但最终却没有为那颗良心发声。
“我最后想问一下，你说的积怨已久，是什么意思？”
姜婷婷终于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我，古怪的笑了：“呵呵，准确地说，是王仲君和肖秀积怨已久。”
“她们一直互相瞧不上眼，关系奇差，很多人都尝试过调解，包括楚一宁，但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谁也不知道，两个十七八岁的女生会有如此大的嫌隙。”
“楚一宁当然是和肖秀更亲近一些。这样一来，你觉得她和王仲君的关系能好到哪去？”
“……我知道了。”
“谢谢。”
“不客气，这有什么？说起来，我也很愧疚当时没有替王仲君说话呢。如果我胆子大一些，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出事了吧。”
从姜婷婷家告辞离开，望着天上的太阳，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姜婷婷说，她看到了化作鬼魂的王仲君，而王仲君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和打扮。
我确认了王仲君是短发女生，可是赵春却说，鬼是留着长发的。
如果姜婷婷没有说谎，赵春也没有看错……
那么说，学校里其实是有两只鬼在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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