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案
我表情阴晴不定，如果真的有两只鬼的话，赵春被长发鬼抓走的可能性远远大于被王仲君复仇的可能性，毕竟赵春可没有掺和过王仲君的事。
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白来姜婷婷家一趟？长发鬼貌似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姜婷婷其实根本没有看到鬼，赵春也只是看错了，失踪案和杀人案都是人为的。
我心如乱麻，压着翻涌的思绪回到家。一进家门，张子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
“你咋在这儿？”我愣了愣，“我爸妈呢？”
“他们出去帮忙找大春了，让我在这等你。”
张子颜神情严肃：“我姨夫也失踪了。”
张子颜的姨夫叫魏兴华，今年刚满三十岁，是一名数学老师。他长相帅气，言谈幽默，对待学生十分平易近人，王仲君的事情一出，他立刻就被叫走问话，不过仅仅一天之后就正常上课了。
可是在肖秀失踪后，魏兴华的状态明显变差。他夜里开始失眠，常常到两三点才能入睡，讲课也频频出现错误。
他变得疑神疑鬼，再也不在晚上加班，天黑之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而张子颜的小姨只是以为是丈夫压力太大，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一直在忍耐他的奇怪表现，安慰着他。
就在今天，魏兴华失踪了。因为最近失踪案频发，所以张子颜的小姨在魏兴华失联半天后，立刻就报了警。果然，警察也没有找到魏兴华。
我听完张子颜的讲述，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张子颜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说：“最近出事的人，除了赵春和楚一宁，王仲君、肖秀、姜婷婷，都是我姨夫的学生。”
“她们三个班的数学老师，都是我姨夫。”
“还有这些人……王仲君，肖秀，魏兴华，他们的名字，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放在一起了。”
“你还记得么？两年前的那场强奸案，报案的人是魏兴华，王仲君和肖秀是证人。”
我睁大眼睛，对张子颜想表达的东西有些震惊。
两年前，我们还是刚入学的高一学生，魏兴华也是刚就职的新老师。
一个夜晚，警察接到报案，报案者自称是一名老师，他的学生向他求救。那名老师正是魏兴华。
魏兴华所说的地址是一处烂尾楼，警察赶到时，那名叫钟雪梅的女生躲在魏兴华身后，两个男生站在他们对面。
其中一个男生表现得不知所措，另一个则是一副绝望的表情。
后者听到警察呼喊的瞬间，纵身从九楼跳了下去，和两年后的王仲君一样，当场身亡。
活着的那名男生苦笑着，被警察铐上手铐。
跳楼的男生叫宋远文，是钟雪梅的爱慕者，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关系很不错，但钟雪梅一直刻意保持着最后的距离。后来警察调查之后，也确认了这一点。
爱而不得的折磨让他失控，最终做出了强奸的愚蠢决定。好在钟雪梅发现了他的图谋，向魏兴华求助，后者也及时报警并在警察之前赶到了现场，阻止了宋远文。
强奸未遂的宋远文接受不了即将身败名裂的现实，选择了自杀，而他的死党陈柏青则被警察擒住。
不过，钟雪梅告诉警察，陈柏青并不知道宋远文想要强奸她，他也是被宋远文骗过来的。因此，当时还未成年的陈柏青没有被送进少管所。即便如此，当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开时，陈柏青仍然没有逃得了指责，很快就在周围同学的白眼和讥讽下，选择了退学。
宋远文的父母一开始并没有相信警察的话语，认为自己的儿子不可能做出强奸这种事。但王仲君和肖秀两人拿出了证据————宋远文的骚扰信。警察鉴定之后，确定是宋远文的笔迹，宋远文的罪名也就此坐实。
“你认为，现在的失踪杀人案，和两年前的强奸案有关？”沉吟片刻，我问道，“你觉得是有人在报复？”
张子颜点头道：“很有可能。我姨夫或许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肖秀失踪后，表现得如此怪异。”
他看着我，露出疑惑的神情：“老周，难道，你还真觉得是鬼做的？”
“那赵春和楚一宁的事情怎么解释？”我反问道。
张子颜说：“他们或许发现了什么证据和线索，才会被灭口。”
“你放什么狗屁呢？大春肯定还活着！”我一听就急了眼。
张子颜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他慌乱地说：“说错了，说错了，大春不一定就是被灭口了。”
突然，他面色一肃，说：“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为了当年的强奸案报复杀人的可能性很大，难道不是吗？”
我承认：“的确如此。”
“大春现在失踪了，我们每个人都很着急，所以每一条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张子颜看着我，坚定地说道。
我看着他的神情，感觉有些熟悉，不由得一阵恍惚。
“喂，老周，你咋走神了？”
我回过神来，说：“我们去宋远文家看看。”
张子颜怔了一下，然后道：“好。”
到了宋远文家，我们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警车。
“果然，警察也意识到了。”张子颜面色一紧，道。
我面无表情道：“我们回学校。”
今天是周一，我和张子颜都是请假出来的。
“对，钟雪梅还在学校……”张子颜也反应过来。
“你好，同学，叫一下你们班钟雪梅，老师有事情找她。”
没过多久，钟雪梅便站在我们面前。其人如名字一样，肤色雪白，长相很漂亮。
“哪位老师找我？”她看着我们开口问道，声音很清冷。
“其……”张子颜刚要说话便被我拦下，我笑着说：“那位老师不教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你跟我们来就是了。”
钟雪梅看着我，突然笑了笑：“好。”
走到楼梯口，我的脚步顿住。我想把钟雪梅带到人少的地方，再详细问一下当年的事情，但把她带去哪里，我还没有想好。
“去数学组办公室吧，现在数学老师都去会议室开会了，那里没人。”
我回头，钟雪梅挽了挽头发，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也笑了：“好，听你的。”
“两位老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关上办公室门，钟雪梅找了一个办公桌，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转头向我们问道。
张子颜面对她的调侃有些羞赧，我的脸也红了起来，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身边最近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或者看到奇怪的人？”
“没有，”钟雪梅嫣然笑着，“怎么了？”
“最近的失踪案可能和宋远文有关，你要小心，注意安全。”
出乎我意料的是，钟雪梅听到宋远文的名字，依然面不改色地说：“我小心什么？宋远文已经死了啊。”
她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看着她雪白的肌肤，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张子颜试图吓唬钟雪梅：“宋远文可能变成了鬼，要来找你报仇！”
钟雪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变成了鬼？两年都过去了，现在才变？你觉得我害怕吗？”
闻言，张子颜面色不太好看，而我则说道：“你当然不害怕，作恶犯罪的是他，证据确凿，谁也没冤枉他。”
“一个强奸犯要是还能变成鬼回来报仇，那还有天理吗？”
“不过，他如果是个被冤枉的好人的话，倒是可以。”
听到这句话，钟雪梅终于变了脸色，冷冷的看着我。
见她不说话，我又说道：“魏兴华失踪了。”
钟雪梅的脸色又是一变，很是震惊。
“我旁边这个帅哥是魏兴华的外甥，魏兴华失踪前，告诉了我们很多事情，我们本来想告诉警察的，想了想，应该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继续说。
钟雪梅却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张子颜终于忍不住说道，他皱紧了眉头。
而我则是不停在心里骂着自己，我知道，我说多了。
说多错多，自古就传下来的道理。
如果魏兴华真的告诉我们什么，我们是不可能来找钟雪梅的，除非我们是二愣子。
这是个很明显的破绽。
而钟雪梅却又一次超出我的预料，她敛起笑容，平静地说：“既然你们想知道当年的事，那我就告诉你们。”
“你们想知道什么？”
“当年打算强奸你的，其实是我姨夫吧。”张子颜突然说道。
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白来姜婷婷家一趟？长发鬼貌似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姜婷婷其实根本没有看到鬼，赵春也只是看错了，失踪案和杀人案都是人为的。
我心如乱麻，压着翻涌的思绪回到家。一进家门，张子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
“你咋在这儿？”我愣了愣，“我爸妈呢？”
“他们出去帮忙找大春了，让我在这等你。”
张子颜神情严肃：“我姨夫也失踪了。”
张子颜的姨夫叫魏兴华，今年刚满三十岁，是一名数学老师。他长相帅气，言谈幽默，对待学生十分平易近人，王仲君的事情一出，他立刻就被叫走问话，不过仅仅一天之后就正常上课了。
可是在肖秀失踪后，魏兴华的状态明显变差。他夜里开始失眠，常常到两三点才能入睡，讲课也频频出现错误。
他变得疑神疑鬼，再也不在晚上加班，天黑之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而张子颜的小姨只是以为是丈夫压力太大，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一直在忍耐他的奇怪表现，安慰着他。
就在今天，魏兴华失踪了。因为最近失踪案频发，所以张子颜的小姨在魏兴华失联半天后，立刻就报了警。果然，警察也没有找到魏兴华。
我听完张子颜的讲述，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张子颜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说：“最近出事的人，除了赵春和楚一宁，王仲君、肖秀、姜婷婷，都是我姨夫的学生。”
“她们三个班的数学老师，都是我姨夫。”
“还有这些人……王仲君，肖秀，魏兴华，他们的名字，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放在一起了。”
“你还记得么？两年前的那场强奸案，报案的人是魏兴华，王仲君和肖秀是证人。”
我睁大眼睛，对张子颜想表达的东西有些震惊。
两年前，我们还是刚入学的高一学生，魏兴华也是刚就职的新老师。
一个夜晚，警察接到报案，报案者自称是一名老师，他的学生向他求救。那名老师正是魏兴华。
魏兴华所说的地址是一处烂尾楼，警察赶到时，那名叫钟雪梅的女生躲在魏兴华身后，两个男生站在他们对面。
其中一个男生表现得不知所措，另一个则是一副绝望的表情。
后者听到警察呼喊的瞬间，纵身从九楼跳了下去，和两年后的王仲君一样，当场身亡。
活着的那名男生苦笑着，被警察铐上手铐。
跳楼的男生叫宋远文，是钟雪梅的爱慕者，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关系很不错，但钟雪梅一直刻意保持着最后的距离。后来警察调查之后，也确认了这一点。
爱而不得的折磨让他失控，最终做出了强奸的愚蠢决定。好在钟雪梅发现了他的图谋，向魏兴华求助，后者也及时报警并在警察之前赶到了现场，阻止了宋远文。
强奸未遂的宋远文接受不了即将身败名裂的现实，选择了自杀，而他的死党陈柏青则被警察擒住。
不过，钟雪梅告诉警察，陈柏青并不知道宋远文想要强奸她，他也是被宋远文骗过来的。因此，当时还未成年的陈柏青没有被送进少管所。即便如此，当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开时，陈柏青仍然没有逃得了指责，很快就在周围同学的白眼和讥讽下，选择了退学。
宋远文的父母一开始并没有相信警察的话语，认为自己的儿子不可能做出强奸这种事。但王仲君和肖秀两人拿出了证据————宋远文的骚扰信。警察鉴定之后，确定是宋远文的笔迹，宋远文的罪名也就此坐实。
“你认为，现在的失踪杀人案，和两年前的强奸案有关？”沉吟片刻，我问道，“你觉得是有人在报复？”
张子颜点头道：“很有可能。我姨夫或许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肖秀失踪后，表现得如此怪异。”
他看着我，露出疑惑的神情：“老周，难道，你还真觉得是鬼做的？”
“那赵春和楚一宁的事情怎么解释？”我反问道。
张子颜说：“他们或许发现了什么证据和线索，才会被灭口。”
“你放什么狗屁呢？大春肯定还活着！”我一听就急了眼。
张子颜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他慌乱地说：“说错了，说错了，大春不一定就是被灭口了。”
突然，他面色一肃，说：“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为了当年的强奸案报复杀人的可能性很大，难道不是吗？”
我承认：“的确如此。”
“大春现在失踪了，我们每个人都很着急，所以每一条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张子颜看着我，坚定地说道。
我看着他的神情，感觉有些熟悉，不由得一阵恍惚。
“喂，老周，你咋走神了？”
我回过神来，说：“我们去宋远文家看看。”
张子颜怔了一下，然后道：“好。”
到了宋远文家，我们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警车。
“果然，警察也意识到了。”张子颜面色一紧，道。
我面无表情道：“我们回学校。”
今天是周一，我和张子颜都是请假出来的。
“对，钟雪梅还在学校……”张子颜也反应过来。
“你好，同学，叫一下你们班钟雪梅，老师有事情找她。”
没过多久，钟雪梅便站在我们面前。其人如名字一样，肤色雪白，长相很漂亮。
“哪位老师找我？”她看着我们开口问道，声音很清冷。
“其……”张子颜刚要说话便被我拦下，我笑着说：“那位老师不教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你跟我们来就是了。”
钟雪梅看着我，突然笑了笑：“好。”
走到楼梯口，我的脚步顿住。我想把钟雪梅带到人少的地方，再详细问一下当年的事情，但把她带去哪里，我还没有想好。
“去数学组办公室吧，现在数学老师都去会议室开会了，那里没人。”
我回头，钟雪梅挽了挽头发，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也笑了：“好，听你的。”
“两位老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关上办公室门，钟雪梅找了一个办公桌，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转头向我们问道。
张子颜面对她的调侃有些羞赧，我的脸也红了起来，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身边最近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或者看到奇怪的人？”
“没有，”钟雪梅嫣然笑着，“怎么了？”
“最近的失踪案可能和宋远文有关，你要小心，注意安全。”
出乎我意料的是，钟雪梅听到宋远文的名字，依然面不改色地说：“我小心什么？宋远文已经死了啊。”
她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看着她雪白的肌肤，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张子颜试图吓唬钟雪梅：“宋远文可能变成了鬼，要来找你报仇！”
钟雪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变成了鬼？两年都过去了，现在才变？你觉得我害怕吗？”
闻言，张子颜面色不太好看，而我则说道：“你当然不害怕，作恶犯罪的是他，证据确凿，谁也没冤枉他。”
“一个强奸犯要是还能变成鬼回来报仇，那还有天理吗？”
“不过，他如果是个被冤枉的好人的话，倒是可以。”
听到这句话，钟雪梅终于变了脸色，冷冷的看着我。
见她不说话，我又说道：“魏兴华失踪了。”
钟雪梅的脸色又是一变，很是震惊。
“我旁边这个帅哥是魏兴华的外甥，魏兴华失踪前，告诉了我们很多事情，我们本来想告诉警察的，想了想，应该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继续说。
钟雪梅却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张子颜终于忍不住说道，他皱紧了眉头。
而我则是不停在心里骂着自己，我知道，我说多了。
说多错多，自古就传下来的道理。
如果魏兴华真的告诉我们什么，我们是不可能来找钟雪梅的，除非我们是二愣子。
这是个很明显的破绽。
而钟雪梅却又一次超出我的预料，她敛起笑容，平静地说：“既然你们想知道当年的事，那我就告诉你们。”
“你们想知道什么？”
“当年打算强奸你的，其实是我姨夫吧。”张子颜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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