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纸人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九点，还是赵春敲门把我吵了起来。
“叔叔阿姨不在？”赵春探头探脑。
“不在，”我打了个哈欠，“他们今天有事回老家了，得晚上才能回来。”
赵春笑了：“那就好。”
一个纤细的少女身影在他旁边勾勒出来，正是姜婷婷。
“你们……”我吸了口凉气，摇了摇头，然后去冰箱里拿了瓶纯牛奶，猛灌了一口试图压惊。
我回到客厅，赵春递过来一张报纸，头条标题赫然是：xx会所突发火灾，数十人遇难。
标题下面是几张照片，惨烈的场景十分熟悉，正是我们之前所见到的那样。
“李贵军……”我看到了那位李老板，报纸上写道，他同样葬身在会所的火灾之中。我继续向下看，果不其然，遇难者中还有马道宽这个名字。
这两个人官商勾结，干贩卖人口的勾当，滥杀无辜，不知道毁了多少家庭，这样的人渣，死上一万遍也不足惜。
报纸上说他们死在了火灾中，但这两人鬼魂的形态很完整，似乎并不是被烧死的。
我看了一眼姜婷婷，她之前都是保持着死前被剥掉脸皮的状态，回来之后她的脸便长出来了，或许鬼魂的形态并不能确定其死法。
姜婷婷感受到我打量她脸庞的目光，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你别多想，这是我自己的脸。”姜婷婷突然憋出这句话，我听见之后愣了一下，只能扶额苦笑。
我虽然有点怀疑，但毕竟还没问呢，你这多少有点应激了。我在心里叹息一声，姜婷婷和我们岁数一样，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被剥去脸皮毫无疑问对她造成了很深的创伤。
更何况，她还是个女生。
这么一想，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表情歉疚，却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
好在这时赵春说话了，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婷婷现在不是鬼了，而是灵，灵体，所以她的脸就恢复到本来的样子了。”
灵？那是什么？对了，陈静好像就是灵体……
赵春继续向我解释道：“万物皆有灵，只是通常灵与肉合，灵体依附于肉体而存在，不会单独出现，普通人的眼睛也看不到灵体，只有开了阴阳眼之人才能看见。”
“鬼魂是一种特殊的灵体，鬼魂和普通灵体的区别就是，是否有怨气缠身。”
“这里说的怨气不单单是由怨恨产生，执念太深也会催生出怨气，让灵体变成鬼魂。”
“当然，我们之前所认为的‘鬼魂’，大部分都是灵体，而其中的‘厉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魂。”
我听完蒙圈了一会，感觉头脑发胀，赵春又向我重新解释了一遍，我这才明白过来，人死亡之后，灵体脱离肉身，因为各种原因，有的去了地府投胎，有的则是滞留在人间。
带着强烈的怨恨或者执念的灵体会变成鬼魂，他们会逐渐丧失原本的意识和理智，被本能和执念驱使着复仇或者去完成执念。
而无论是灵体还是鬼魂，这两者在普通人眼里，都是所谓的“鬼”。
鬼魂不一定会害人，灵体也不一定不会害人。
生死即是永别，就算死后变成了灵体，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灵肉合一方为生灵，灵体没有肉身，已经算不得人类。
但眼前姜婷婷的身体十分真实，完全一副十八岁女高中生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灵体，而是真人。
我纳闷道：“是幻术吗？”
“错了，这是真的身体，”赵春笑着说，“多亏了郑哥帮忙，他从天师府的药田里弄出来一株生机草，专门为婷婷打造出一副肉身。”
“郑哥说，没有肉体的灵魂就如无根之萍，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越来越虚弱，最终消散。”
赵春说起郑青，眼中满是感激：“对了，也是郑哥帮的忙，驱除了婷婷体内的怨气，让她变成纯净的灵体。”
姜婷婷有了肉身之后，脸上有了更多的情绪，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她的脸微微泛红，说：“这具肉身很契合我的灵魂，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呵呵，那是当然，为了打造这副肉身，我可是用了一株千年生机草啊。”
“不过，毕竟是用药材打造出来的肉身，与自然造化而生的人体相比，到底是差了一些。”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侧传来，我猛一侧头，一个俊秀的年轻道士倚着墙，满脸都是笑意。
“郑哥！”赵春惊喜的喊道，“你怎么来了？”
看着凭空出现在我家里的郑青，我很是淡定，各种奇怪的事情在我身边发生了太多次，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郑青敛起笑容，神色一肃道：“周权，你准备一下，我要带你去龙虎山。”
此话一出，我瞬间不淡定了：“去哪？龙虎山？”
“对，龙虎山。”郑青点头。
“去多久啊？”
郑青想了想，说：“好几年吧。”
好几年？我可还要高考呢！我瞪起眼，刚想义正言辞的拒绝，可看到郑青异常严肃的神色，气势瞬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低声道：“为，为什么啊？”
郑青语重心长的说：“周兄弟，我之前跟你讲过，你的体质十分特殊，你还记得吧？我向师父请教，师父告诉我，必须赶快带你来龙虎山，帮你逆天改命，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缠着你的脏东西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甚至会祸及你的家人！”
“祸及家人……”听到这四个字，我心头一惊，是啊，如果我经常遇见脏东西，即使每次我都能逢凶化吉，但时间长了，我身边的人必定会遭到波及。
见我被郑青的话语镇住，赵春反倒皱起眉头，露出了十分狐疑的表情：“郑哥，这逆天改命听起来可难度不小，老周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么？”
说着，他眼中的怀疑之色更加浓郁：“老周体质特殊，你们该不会是想把老周骗回去，做什么小白鼠之类的东西吧？”
郑青落寞的叹息一声：“虽然我知道有警惕心是好事，但为何我心里还是如此难受。”
他无奈道：“逆天改命虽然的确不容易，但对我天师府中的诸位天师来说，也仅仅是多费一些时间而已。”
“而且，”他苦笑着说，“如果我真的图谋不轨，还用得着跟你们费这些口舌吗？”
郑青眼眸低垂，表情忧伤，似乎被我们的不信任伤透了心。
是了，郑青的最后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就连姜婷婷的肉身都是郑青帮忙造出来的，他要是真想做点什么，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我父母那里怎么办？”我问道。
郑青答道：“这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取出一个纸人，对我说：“这是天师府特制的替身符，你只要滴上一滴指尖血，这个纸人就会变成你的样子活过来，替你继续这边的生活。”
郑青把纸人递给我：“你试试。”
我迟疑一下，咬破指尖，把鲜血滴在纸人的躯干上。鲜血与纸人接触一瞬间就冒出了大量白烟，我手心一烫，下意识把纸人甩飞出去。本该慢慢飘落的纸人好像有着与材质不符的质量，竟然直接摔在地上。
几秒后，还在冒着白烟的纸人翻了个身，用手撑着站了起来。纸人抬起头仰视着我们，赵春惊奇道：“老周，你快看这纸人，长出脸来了！诶，这不就是你的脸么？”
姜婷婷张大双眼，捂着嘴也发出惊呼。
接着，纸人的身体不断扩大，很快就变得和我一样高，此时已经看不出它是个纸人，它和我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纸人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参军，对我庄重的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替你考一个好大学，咱爸咱妈我也会照顾的好好的。”
郑青朝我眨眨眼，笑道：“怎么样？够逼真吧？”
看着赵春和姜婷婷在古怪中又透出几分好奇的目光，我闷哼一声，扭头看着郑青，带着几分幽怨说道：“等我回卧室拿几个东西，很快就好。”
“叔叔阿姨不在？”赵春探头探脑。
“不在，”我打了个哈欠，“他们今天有事回老家了，得晚上才能回来。”
赵春笑了：“那就好。”
一个纤细的少女身影在他旁边勾勒出来，正是姜婷婷。
“你们……”我吸了口凉气，摇了摇头，然后去冰箱里拿了瓶纯牛奶，猛灌了一口试图压惊。
我回到客厅，赵春递过来一张报纸，头条标题赫然是：xx会所突发火灾，数十人遇难。
标题下面是几张照片，惨烈的场景十分熟悉，正是我们之前所见到的那样。
“李贵军……”我看到了那位李老板，报纸上写道，他同样葬身在会所的火灾之中。我继续向下看，果不其然，遇难者中还有马道宽这个名字。
这两个人官商勾结，干贩卖人口的勾当，滥杀无辜，不知道毁了多少家庭，这样的人渣，死上一万遍也不足惜。
报纸上说他们死在了火灾中，但这两人鬼魂的形态很完整，似乎并不是被烧死的。
我看了一眼姜婷婷，她之前都是保持着死前被剥掉脸皮的状态，回来之后她的脸便长出来了，或许鬼魂的形态并不能确定其死法。
姜婷婷感受到我打量她脸庞的目光，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你别多想，这是我自己的脸。”姜婷婷突然憋出这句话，我听见之后愣了一下，只能扶额苦笑。
我虽然有点怀疑，但毕竟还没问呢，你这多少有点应激了。我在心里叹息一声，姜婷婷和我们岁数一样，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被剥去脸皮毫无疑问对她造成了很深的创伤。
更何况，她还是个女生。
这么一想，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表情歉疚，却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
好在这时赵春说话了，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婷婷现在不是鬼了，而是灵，灵体，所以她的脸就恢复到本来的样子了。”
灵？那是什么？对了，陈静好像就是灵体……
赵春继续向我解释道：“万物皆有灵，只是通常灵与肉合，灵体依附于肉体而存在，不会单独出现，普通人的眼睛也看不到灵体，只有开了阴阳眼之人才能看见。”
“鬼魂是一种特殊的灵体，鬼魂和普通灵体的区别就是，是否有怨气缠身。”
“这里说的怨气不单单是由怨恨产生，执念太深也会催生出怨气，让灵体变成鬼魂。”
“当然，我们之前所认为的‘鬼魂’，大部分都是灵体，而其中的‘厉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魂。”
我听完蒙圈了一会，感觉头脑发胀，赵春又向我重新解释了一遍，我这才明白过来，人死亡之后，灵体脱离肉身，因为各种原因，有的去了地府投胎，有的则是滞留在人间。
带着强烈的怨恨或者执念的灵体会变成鬼魂，他们会逐渐丧失原本的意识和理智，被本能和执念驱使着复仇或者去完成执念。
而无论是灵体还是鬼魂，这两者在普通人眼里，都是所谓的“鬼”。
鬼魂不一定会害人，灵体也不一定不会害人。
生死即是永别，就算死后变成了灵体，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灵肉合一方为生灵，灵体没有肉身，已经算不得人类。
但眼前姜婷婷的身体十分真实，完全一副十八岁女高中生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灵体，而是真人。
我纳闷道：“是幻术吗？”
“错了，这是真的身体，”赵春笑着说，“多亏了郑哥帮忙，他从天师府的药田里弄出来一株生机草，专门为婷婷打造出一副肉身。”
“郑哥说，没有肉体的灵魂就如无根之萍，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越来越虚弱，最终消散。”
赵春说起郑青，眼中满是感激：“对了，也是郑哥帮的忙，驱除了婷婷体内的怨气，让她变成纯净的灵体。”
姜婷婷有了肉身之后，脸上有了更多的情绪，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她的脸微微泛红，说：“这具肉身很契合我的灵魂，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呵呵，那是当然，为了打造这副肉身，我可是用了一株千年生机草啊。”
“不过，毕竟是用药材打造出来的肉身，与自然造化而生的人体相比，到底是差了一些。”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侧传来，我猛一侧头，一个俊秀的年轻道士倚着墙，满脸都是笑意。
“郑哥！”赵春惊喜的喊道，“你怎么来了？”
看着凭空出现在我家里的郑青，我很是淡定，各种奇怪的事情在我身边发生了太多次，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郑青敛起笑容，神色一肃道：“周权，你准备一下，我要带你去龙虎山。”
此话一出，我瞬间不淡定了：“去哪？龙虎山？”
“对，龙虎山。”郑青点头。
“去多久啊？”
郑青想了想，说：“好几年吧。”
好几年？我可还要高考呢！我瞪起眼，刚想义正言辞的拒绝，可看到郑青异常严肃的神色，气势瞬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低声道：“为，为什么啊？”
郑青语重心长的说：“周兄弟，我之前跟你讲过，你的体质十分特殊，你还记得吧？我向师父请教，师父告诉我，必须赶快带你来龙虎山，帮你逆天改命，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缠着你的脏东西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甚至会祸及你的家人！”
“祸及家人……”听到这四个字，我心头一惊，是啊，如果我经常遇见脏东西，即使每次我都能逢凶化吉，但时间长了，我身边的人必定会遭到波及。
见我被郑青的话语镇住，赵春反倒皱起眉头，露出了十分狐疑的表情：“郑哥，这逆天改命听起来可难度不小，老周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么？”
说着，他眼中的怀疑之色更加浓郁：“老周体质特殊，你们该不会是想把老周骗回去，做什么小白鼠之类的东西吧？”
郑青落寞的叹息一声：“虽然我知道有警惕心是好事，但为何我心里还是如此难受。”
他无奈道：“逆天改命虽然的确不容易，但对我天师府中的诸位天师来说，也仅仅是多费一些时间而已。”
“而且，”他苦笑着说，“如果我真的图谋不轨，还用得着跟你们费这些口舌吗？”
郑青眼眸低垂，表情忧伤，似乎被我们的不信任伤透了心。
是了，郑青的最后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就连姜婷婷的肉身都是郑青帮忙造出来的，他要是真想做点什么，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我父母那里怎么办？”我问道。
郑青答道：“这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取出一个纸人，对我说：“这是天师府特制的替身符，你只要滴上一滴指尖血，这个纸人就会变成你的样子活过来，替你继续这边的生活。”
郑青把纸人递给我：“你试试。”
我迟疑一下，咬破指尖，把鲜血滴在纸人的躯干上。鲜血与纸人接触一瞬间就冒出了大量白烟，我手心一烫，下意识把纸人甩飞出去。本该慢慢飘落的纸人好像有着与材质不符的质量，竟然直接摔在地上。
几秒后，还在冒着白烟的纸人翻了个身，用手撑着站了起来。纸人抬起头仰视着我们，赵春惊奇道：“老周，你快看这纸人，长出脸来了！诶，这不就是你的脸么？”
姜婷婷张大双眼，捂着嘴也发出惊呼。
接着，纸人的身体不断扩大，很快就变得和我一样高，此时已经看不出它是个纸人，它和我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纸人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参军，对我庄重的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替你考一个好大学，咱爸咱妈我也会照顾的好好的。”
郑青朝我眨眨眼，笑道：“怎么样？够逼真吧？”
看着赵春和姜婷婷在古怪中又透出几分好奇的目光，我闷哼一声，扭头看着郑青，带着几分幽怨说道：“等我回卧室拿几个东西，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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