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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中离间调虎离山,伐曹魏各显神通

    众人之中,唯赵云识得田豫,乃言道:“此人心思缜密,智机超群,昔从大王于公孙伯珪处,后因其母病重,遂辞回乡。大王深爱其才,常深念之,不意竟在此相逢也。”

    孟建问道:“此人与大王关系何如?”

    云道:“君臣相知,惺惺相惜者也。”

    建笑道:“某已有计策取长安矣。”

    黄权喜道:“当用何策?”

    建道:“离间之计也。丕与彰皆为曹操之子,因丕年长,得为魏王,彰统大兵在外,丕必忌之。可使人散布谣言至许、洛之间,只言曹彰欲联合汉中王牟取王位,故常令汉中王旧臣田豫伺候左右,以为信使。丕必疑之。时请大王书信一封付于国让,则长安之地,或唾手可得也。”

    权道:“长安城高壕深,本非能力克,况有重兵乎?公威此计与某不谋而合也。”

    权遂安排细作入许、洛散布谣言,又使傅肜倍道至刘备营寨,使请书说降田豫。权引大军绕过蓝田,往取长安。曹彰暗思长安空虚,乃欲往救。

    田豫道:“彼行此计,实自寻死路也。将军只需善守蓝田,待其军过,率兵断其归路,则赵云可擒也。”

    彰道:“初得军报,刘备已至槐里,马超亦破北地南下,诸地惊惧,多望风而降。倘若长安有一二宵小为内应,则旦日不复为吾所有也。”

    豫道:“张德容、杜子绪皆世之良才,彼二人同守长安,必无虞也。”

    彰不听,只留诸葛诞守蓝田,回军往救。

    豫乃暗谓诞道:“吾军既动,彼必有军来。诸葛将军可于蓝田四周设下伏兵,待其前来攻城,伏兵尽出,则敌可破也。”

    诞以豫不过一校尉,遂道:“不劳足下费心,某自有计守蓝田也。”

    遂不以为意。及至天晚,果有魏延引一部前来攻城,时诸葛诞尚高卧床榻,闻得蜀兵前来攻城,慌忙指挥。延身先士卒,登上城墙,以大刀劈开一条道路,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延占据西门,蜀兵一拥而入。诞见大势已去,大开北门而走。刚出的城门,一彪人马骤然截断去路,却是向宠奉命在此设伏。诸葛诞不敢恋战,抱头鼠窜。向宠截杀一阵方回。魏延得向宠替守蓝田,既引军与黄权汇合。诸葛诞引败军往见曹彰,彰大怒,便命左右将其拖出砍了,诸将苦劝,方才作罢。曹彰先入长安,黄权令离长安十里下寨,却并不进攻,彰亲引部至权寨前挑战,黄权使赵云迎战,彰战不过赵云,令军队冲锋,黄权、魏延分从两侧包抄,赵云正面迎击,彰抵挡不住,败回城中。田豫劝彰谨守城池,彰乃从其言。

    却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流言既起,顷刻传遍邺都全城。朱铄,字彦才,昔曹丕继位前,有“四友”,为司马懿、陈群、吴质、朱铄。丕既为魏王,遂令铄为中领军将军,闻得城中流言,慌报于曹丕。

    刘晔谏道:“此必刘备反间之计,请大王勿信也。”

    铄道:“鄢陵侯武力绝人,深得将士爱戴,非无窥觊之心,实因大王英武,未得其时也。今刘备寇边,其若举长安为乱,振臂高呼,则全国震动也。大王当速调他人守长安,方可保无虞也。”

    中书令孙资,字彦龙,素与田豫相厚,乃谏道:“田国让为人秉义忠烈,必不为叛。”

    王朗道:“昔闻其辞别刘备,备挽手长叹,‘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故终先王一生,其不过一校尉,于大局无碍,当务之急,乃鄢陵侯也。大王可使鄢陵侯捕田豫,若其无叛心,则必遵王令以表忠心也。”

    曹丕从其言,既遣许仪为使,传令曹彰。彰接得军令,大怒,不从。

    张既道:“君侯果欲叛耶?”

    曹彰惊道:“非也。今令捕无罪之人,某实不忍为之。”

    既道:“古语有云,‘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今不奉诏,倘有小人蛊惑,则君侯危在旦夕也。不若暂且羁押之,待其事平,君侯再求情于大王,方可保万全也。”

    彰道:“谢先生指教。然捕之可以,送往许都不可也。”

    彰遂好言安抚田豫,令人将其与其子田彭祖二人暂且羁押在府中,以战事紧急为由,固不送田豫父子入许都。许仪回报曹丕,丕大怒,欲亲率大军至长安。

    华歆谏道:“万万不可。大王亲至,若彼有心为叛,则打草惊蛇;若无叛心,则图生猜忌也。微臣以为大王可增兵长安,令其引军救曹子丹,而使他人守之可也。”

    曹丕从其言,遂令曹休引兵五万往长安替守曹彰,令彰出兵救扶风。及曹休兵至长安,交接已毕,曹彰既命诸葛诞为前部,自率大军往救曹真。

    那马超所过皆克,直抵槐里,槐里守将贾逵严守城池,马超数攻不下,不料城中旧民念马家之恩,偷开城门,径引马超入城,马超势大,贾逵人马不足万人,不得已,乃开他门,引败兵往投曹真。超闻得长安援兵将至,乃问计于潘濬,潘濬密语如此如此,超大喜,遂依计行事。

    却说诸葛诞先行,将至槐里,前面探子回报,有一彪蜀军杀到,打着“姜”字旗号,诸葛诞列阵以待。见那蜀军为首一员小将英姿飒爽,骤马横枪,单搦主将挑战。

    诸葛诞定睛细看,喝道:“琅琊诸葛公休在此,汝莫非是姜维耶?”

    维笑道:“既知某名,何不早降?”

    诞道:“背主求荣之徒,尚有面目立于人前耶?”

    维道:“某累世为汉室之臣,奉汉室皇叔,何言背耶?汝祖诸葛丰亦汉朝臣子,汝今助汉贼,不仅背主,亦背先祖遗训,实为不忠不孝之徒也。”

    诞怒道:“小贼休逞口舌,且吃某一枪!”

    诞拍马来斗姜维,斗了三十余合,不敌,拨马便走,姜维从后赶来,忽有一箭射来,姜维慌忙躲过,却是曹彰赶至,见诸葛诞败走,遂取弓搭箭为其解围。

    彰挂了长弓,手握方天戟,亦不答话,直取姜维,两人相斗百余合不分胜负,维虚晃一枪,策马而回,曹彰从后赶来,维回马一枪便刺,彰早有准备,用戟格挡,又相斗三十余合,忽闻曹军鸣金,曹彰惊疑,用戟隔开姜维,拨马回阵,因问缘由。却是诸葛诞见马超率数千人马已赶至军前,诞恐曹彰有失,故而为之。彰暗思这姜维尚如此厉害,何况那马超,又见那蜀兵兵少,遂挥兵冲杀,马超挥枪示意,蜀兵扭头便撤。

    诸葛诞道:“蜀兵不战既退,恐有诈也。”

    彰怒道:“某平生所战,敌皆如此,况今我众敌寡耶?”

    彰迤逦追赶二十余里,忽听一声炮响,左边张翼、张薿,右边杨千万、戴陵尽皆杀出,又有张飞引一部不知何时抄了后路,前面马超、姜维又翻身杀来,将曹军困于核心。曹彰所率虽是久战精锐,但长足跋涉,人困马乏,哪里是蜀兵对手,死伤甚众。曹彰左冲右突良久,方杀出一条血路,往东撤走,时天色已晚,于路两侧多有火把,喊杀助威,曹彰马不停蹄,只引数千骑兵直奔往咸阳。咸阳太守鲁芝忙开城迎接入内。曹彰所部人马俱疲,彰令鲁芝严守城池,其余人马,休整一日。彼及天明,但见那四面皆为羌兵所围住。城中军民大骇。鲁芝慌报于曹彰。

    鲁芝道:“此地距长安五十余里,又是武功粮道所在,长安必不日便知此处之危,派兵来援也。君侯可稍安勿躁,谨守此地可也。”

    彰以为然,亲督防御不提。却说扶风城中,闻得曹彰败走,全军震动,曹真忙聚众将商议对策。

    曹真道:“今彼破了援军,又切断粮道,吾等危矣,当作速撤走也。”

    贾逵道:“不可,今若撤走,必中彼伏兵也。”

    真道:“卿可有良策?”

    贾逵久思无计,乃道:“不若暂且守之,长安若闻鄢陵侯兵败,必复增兵来援也。”

    真道:“倘若援兵又败确当如何?或刘备本就欲以吾等为饵,围点打援,确当何如?”

    贾逵顿时语塞。

    真道:“某意不若趁敌不备,遍插旌旗,偷开城门遁去为上策也。”

    遂传令张郃军中,趁夜依次退军。而此时各路捷报已报入刘备寨中,诸将皆争相庆贺。

    石韬进言道:“曹军今夜必退走也。”

    刘备道:“何以知之?”

    韬笑道:“彼粮道既断,援军又破,不走何为?今敌军城寨皆遍插旌旗,实为虚张声势,欲撤军之兆也。”

    刘备以为然,遂吩咐诸将安排各路设下伏兵。

    当日晚,曹真趁夜偷开东门,人衔枚,马衔环,出城十余里,忽闻锣鼓大作,前有沙摩柯,左有张苞、张南,右有王平、冯习同时杀出,魏军兵相骀藉,马仰人翻,曹真不及慌乱,奋力抵抗,冲突不出。正危难之时,张郃引后军及时杀至,张郃引兵来回冲杀几个来回,方寻得曹真,遂收聚诸将,突围而走,逃往长安而去。

    话分两头,曹军诸路皆有败报,那庐氏多遣哨探,一直不曾有军至。

    徐晃乃与韩浩商议道:“此处并无敌军,汝可守城,某引一部往断黄权粮道,则长安之围自解也。”

    二人议定,徐晃便领一万人马西进。却说那黄权出青泥关之时,已令甘宁于山谷之间设下伏兵,及晃军行过一半,甘宁一声令下,两侧皆放起大火,宁率精锐于中间切断曹军,关中蜀兵亦从前面杀来,山路险狭,曹军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徐晃浴血奋战,方才得脱,所率损失过半,遂引残部退走庐氏。

    蜀兵各路军马皆各显其能,唯有关羽所部与曹仁对阵于鲁山,两军相峙,诸将皆请战,徐庶只言不可。

    关羽道:“某逢战必先,未落人后,今与曹仁相持日久,只不于战,未有寸功,而各路皆有进取,某实不平也。”

    庶笑道:“君侯在此,犹若猛虎卧于榻前,此所以曹丕十余万大军不敢轻离许都也。故君侯军虽不动,盛威已至,曹丕胆寒,天下皆惊,若论功绩,已冠于诸人之上也。”

    关羽轻捻长须,微闭凤目,默然不语。

    庶知其心中不满,暗算时日已相差无几,遂开口言道:“不过君侯亦无需烦扰,欲建不世之功,只在目前也。”

    关羽目露精光,急问道:“元直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