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门
“为了我，您愿意换个地方吗？”
身为一个寿命仅有不到百年的凡人，说出如此胆大逾越之话的亚辛，在祂观察世界的上千万年之中，也是唯一一个。
即使是人类出现之前，又或者人类具备初级文明之后，祂曾见过成千上百种恶意。
为了自己，为了种族，为了自己生活的世界，而想要掌控祂，掌控祂的神力。
说出这种话的亚辛并没有任何保留，他的眼睛不算大，其中闪烁的光芒可以解释为对权利的渴求，也可以解释为善意。
他向前微微倾身，倚靠着那石台，向着神明靠近一分。
他没有什么好伪装的，这是来自一个微不足道的，被裹挟在凡尘俗事之中，成千上万蝼蚁之中一员的微小善意。
祂看着他。
亚辛感受到空间的震荡。
人类并不是第一个出现在宇宙中的智慧种族，也不是第一个拥有善恶观点的种族。
“那好吧，你都这样说了。”
祂是一位心软的神明。
在祂已经超越时间的封印之中，并没有像其他同类一样陷入永恒的长眠，而是睁着自己的眼睛，将宇宙中的一切收入眼中。
祂明白，即使是至高的智慧，无穷的物质，浩瀚如宇宙的恶意，最终也都会消亡。
而许久注视世界的祂，关注着成千上万蝼蚁的祂，也必然是一位心软的神。
-----------------
达肯带着人手已经将整个地下山洞塞满了。
带了些夸张意味，但没有那么夸张。
不列颠支部的HPL也是HPL，随着支援抵达，以及随行的各类施工人员，加固洞穴的支撑架很快施工完成。
整体流程就是达肯和一众调查员在前面推图，施工人员在后面加固洞穴，勘测洞穴情况。
达肯走到山洞最底部的时候，也不过区区五个小时，天都没黑。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各式各样的垃圾。不论是严格意义上的，还是因为战斗力过于弱小，而被归类为垃圾的邪教徒。
周边据点的调查员几乎倾巢出动，三五成小队，每个小队之间都保证能够看到彼此。
他们穿着各种衣服——长袍，西装，COS服，裙子，中世纪铠甲。
手上拿着的武器也不尽相同，大部分拿着的还是火器——冲锋枪，突击步枪，火焰喷射器，甚至有个拿着燧发枪的家伙。还有个人带了火箭筒，不过在进山洞之前被没收了。
小部分则是拿着些别的东西，八音盒，祭祀手杖，一人高的十字架，仪式匕首混在其中都显得平平无奇，天呐，甚至有人拎着把巨剑。
这家伙背后还背着长弓和一个箭筒，身高足有两米多，壮硕有力，冲进山洞的时候就打着头阵，看到邪教徒便战吼一声冲上前去。
可怜的邪教徒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震慑到了，紧接着....紧接着他的头就飞了出去。
总而言之，这是一支真正“多元化”的队伍。
“诶！康纳！”
达肯大声嚷嚷，但是因为人多地方小，还是个山洞，说话声全都回荡起来，于是为了聊天便更大声，导致人声鼎沸——和团建来似的。
根本没人注意他们的老板在叫嚷什么。
达肯无奈地接过一旁女士递给他的麦克风。
“康纳·J·丘吉尔！过来！快点！”
嚷嚷的声音被一旁运来的小型音响放大数倍。
不一会，一个高大的，穿着中世纪板甲的身影快步奔来。
哐当一声将面甲掀开，露出其中算得上丰盛俊朗的面容。
“康纳！向您报到！”
“你过来看看这东西。”
达肯直接向旁边让了一步，露出背后的东西。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身高一米九九的达肯差了对方快半头。
那是一团未知生物的躯体，柔软的组织被一种奇异力量包裹成完全的球体，足有1.5m高，只能看到外部是一种淡淡的粉色。
自然之中不会有绝对的圆，即使是人为制造，也会有所误差。
“你觉得这是什么？”
“报告长官！我不想用我的剑切开它！”
不愧是多年的上下级，达肯一撅屁股康纳便知道对方想放什么屁。
被预判的达肯哈哈一笑。
“哈哈，我让你切！你就切！军人的使命是服从！”
康纳多少也有点跃跃欲试，不过只是习惯性地反驳一句。
一边念叨着：“那你得给我弄把新的。”一边直接将比自己还长的巨剑提起来，对着那圆球劈砍下去。
圆球比想象中更有韧性，也更加脆弱。
自上而下的一击没能将它劈开，而仅仅是划开其表层。
掺着红白丝状物质的粉色外皮被豁开，露出内部混着浅红的白色物质，随着康纳不断来回操纵，巨剑将那个豁口一步步撕开。
圆球一直维持着自身的形状，即使被切开，组织也仅仅是向两侧倾倒，并没有崩塌。
再往下是黄色，是厚厚的一层物质，顺着重力不断流淌。
接着是蓬松的浅红色，单薄的黄色，紧接着巨剑无法继续向下，是坚硬的材质，两人用上吃奶的力气将那东西劈开，露出内部的暗红的物质。
达肯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手，留下康纳一个人颇为兴奋地继续拉扯巨剑。
“你看出这是啥了？”
康纳一边说着，手中的动作也不停。
“这是.....人。”
每个调查员，不论是公司招募的新人，还是接触过诡异，又或者靠着自己的办法对抗过诡异，都必须接受培训。
而人体解剖则是其中重中之重，调查员必须拥有相关知识判断被转变者情况如何。
康纳心思转过。
可不是嘛。
淡粉皮肤，划开之后是带着血丝的白色浅筋膜，其下是丰厚的黄色脂肪，深红的肌肉组织，混杂着黄色的神经组织。硬邦邦，无法切开的是骨骼，最后露出的暗红色物质是骨髓。
两人都被恶心坏了。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调查员，平常面对的也不过是各种各样的神话生物和尸体。
如此规整，完美的，“人体”，还是他们没见过的新花样。
恶心并不是来自面对人体组织，而是体会到了这东西创造者的深切恶意。
巨剑还在来回。
骨髓层也被剖开，露出里面棕色和浅粉的静脉动脉。
随着这一层也被切开，整个球体的中心也暴露在空中。
那是悬浮在空中的绝对黑暗，如同一颗温驯的小小的黑洞，然而它并没有肆无忌惮地吞噬一切，也没有拒绝光线的逃逸。
是浅灰色的。
整个山洞都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带着敬畏。
而就在这时，那黑球忽的向后倒退，其上连带的血肉不断伸展开来，形成了一扇门。
身为一个寿命仅有不到百年的凡人，说出如此胆大逾越之话的亚辛，在祂观察世界的上千万年之中，也是唯一一个。
即使是人类出现之前，又或者人类具备初级文明之后，祂曾见过成千上百种恶意。
为了自己，为了种族，为了自己生活的世界，而想要掌控祂，掌控祂的神力。
说出这种话的亚辛并没有任何保留，他的眼睛不算大，其中闪烁的光芒可以解释为对权利的渴求，也可以解释为善意。
他向前微微倾身，倚靠着那石台，向着神明靠近一分。
他没有什么好伪装的，这是来自一个微不足道的，被裹挟在凡尘俗事之中，成千上万蝼蚁之中一员的微小善意。
祂看着他。
亚辛感受到空间的震荡。
人类并不是第一个出现在宇宙中的智慧种族，也不是第一个拥有善恶观点的种族。
“那好吧，你都这样说了。”
祂是一位心软的神明。
在祂已经超越时间的封印之中，并没有像其他同类一样陷入永恒的长眠，而是睁着自己的眼睛，将宇宙中的一切收入眼中。
祂明白，即使是至高的智慧，无穷的物质，浩瀚如宇宙的恶意，最终也都会消亡。
而许久注视世界的祂，关注着成千上万蝼蚁的祂，也必然是一位心软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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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肯带着人手已经将整个地下山洞塞满了。
带了些夸张意味，但没有那么夸张。
不列颠支部的HPL也是HPL，随着支援抵达，以及随行的各类施工人员，加固洞穴的支撑架很快施工完成。
整体流程就是达肯和一众调查员在前面推图，施工人员在后面加固洞穴，勘测洞穴情况。
达肯走到山洞最底部的时候，也不过区区五个小时，天都没黑。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各式各样的垃圾。不论是严格意义上的，还是因为战斗力过于弱小，而被归类为垃圾的邪教徒。
周边据点的调查员几乎倾巢出动，三五成小队，每个小队之间都保证能够看到彼此。
他们穿着各种衣服——长袍，西装，COS服，裙子，中世纪铠甲。
手上拿着的武器也不尽相同，大部分拿着的还是火器——冲锋枪，突击步枪，火焰喷射器，甚至有个拿着燧发枪的家伙。还有个人带了火箭筒，不过在进山洞之前被没收了。
小部分则是拿着些别的东西，八音盒，祭祀手杖，一人高的十字架，仪式匕首混在其中都显得平平无奇，天呐，甚至有人拎着把巨剑。
这家伙背后还背着长弓和一个箭筒，身高足有两米多，壮硕有力，冲进山洞的时候就打着头阵，看到邪教徒便战吼一声冲上前去。
可怜的邪教徒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震慑到了，紧接着....紧接着他的头就飞了出去。
总而言之，这是一支真正“多元化”的队伍。
“诶！康纳！”
达肯大声嚷嚷，但是因为人多地方小，还是个山洞，说话声全都回荡起来，于是为了聊天便更大声，导致人声鼎沸——和团建来似的。
根本没人注意他们的老板在叫嚷什么。
达肯无奈地接过一旁女士递给他的麦克风。
“康纳·J·丘吉尔！过来！快点！”
嚷嚷的声音被一旁运来的小型音响放大数倍。
不一会，一个高大的，穿着中世纪板甲的身影快步奔来。
哐当一声将面甲掀开，露出其中算得上丰盛俊朗的面容。
“康纳！向您报到！”
“你过来看看这东西。”
达肯直接向旁边让了一步，露出背后的东西。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身高一米九九的达肯差了对方快半头。
那是一团未知生物的躯体，柔软的组织被一种奇异力量包裹成完全的球体，足有1.5m高，只能看到外部是一种淡淡的粉色。
自然之中不会有绝对的圆，即使是人为制造，也会有所误差。
“你觉得这是什么？”
“报告长官！我不想用我的剑切开它！”
不愧是多年的上下级，达肯一撅屁股康纳便知道对方想放什么屁。
被预判的达肯哈哈一笑。
“哈哈，我让你切！你就切！军人的使命是服从！”
康纳多少也有点跃跃欲试，不过只是习惯性地反驳一句。
一边念叨着：“那你得给我弄把新的。”一边直接将比自己还长的巨剑提起来，对着那圆球劈砍下去。
圆球比想象中更有韧性，也更加脆弱。
自上而下的一击没能将它劈开，而仅仅是划开其表层。
掺着红白丝状物质的粉色外皮被豁开，露出内部混着浅红的白色物质，随着康纳不断来回操纵，巨剑将那个豁口一步步撕开。
圆球一直维持着自身的形状，即使被切开，组织也仅仅是向两侧倾倒，并没有崩塌。
再往下是黄色，是厚厚的一层物质，顺着重力不断流淌。
接着是蓬松的浅红色，单薄的黄色，紧接着巨剑无法继续向下，是坚硬的材质，两人用上吃奶的力气将那东西劈开，露出内部的暗红的物质。
达肯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手，留下康纳一个人颇为兴奋地继续拉扯巨剑。
“你看出这是啥了？”
康纳一边说着，手中的动作也不停。
“这是.....人。”
每个调查员，不论是公司招募的新人，还是接触过诡异，又或者靠着自己的办法对抗过诡异，都必须接受培训。
而人体解剖则是其中重中之重，调查员必须拥有相关知识判断被转变者情况如何。
康纳心思转过。
可不是嘛。
淡粉皮肤，划开之后是带着血丝的白色浅筋膜，其下是丰厚的黄色脂肪，深红的肌肉组织，混杂着黄色的神经组织。硬邦邦，无法切开的是骨骼，最后露出的暗红色物质是骨髓。
两人都被恶心坏了。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调查员，平常面对的也不过是各种各样的神话生物和尸体。
如此规整，完美的，“人体”，还是他们没见过的新花样。
恶心并不是来自面对人体组织，而是体会到了这东西创造者的深切恶意。
巨剑还在来回。
骨髓层也被剖开，露出里面棕色和浅粉的静脉动脉。
随着这一层也被切开，整个球体的中心也暴露在空中。
那是悬浮在空中的绝对黑暗，如同一颗温驯的小小的黑洞，然而它并没有肆无忌惮地吞噬一切，也没有拒绝光线的逃逸。
是浅灰色的。
整个山洞都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带着敬畏。
而就在这时，那黑球忽的向后倒退，其上连带的血肉不断伸展开来，形成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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