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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血鼎与幼蛊

    转眼六年。

    地穴暗无天日,潮湿的土壤透着腐烂的臭味。四面的土壁凹凸不平,还算得上是宽阔的空间中央放置着一尊古朴大鼎。

    这尊大鼎由青铜打造,四足若玄龟踏地,上有玄纹浮现,雕纹与虚空共震,仿若来自远古的咆哮声,那股恐怖压抑的威能不断将地面碾碎。

    山川星月、虫鱼鸟兽活灵活现的篆刻在四张鼎面,暗金色的神秘纹路雕琢边缘,更给这尊巨鼎增添几分尊贵。

    有一男子在鼎内,此刻,只剩头颅的他正双目轻闭。

    只不过与寻常人用温水沐浴不同,他所用的竟然是血水。这鼎腥臭的血水足以将他脖颈没过,它们就像是岩浆,不停的翻滚、不停的释放恐怖的热量!

    这鼎血水不仅滚烫炙热,甚至是极为的腥臭,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让人根本就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但男子却是面不改色。

    片缕残光闪烁,血水掀起并不耀眼的赤芒反映出男子的脸颊。

    单看脸颊,男子并没有出奇的俊俏,但是却十分的硬朗,面容坚毅、浓眉挺鼻,更添几分阳刚之气。

    乌黑的长发随意垂落,甚至足以没入血水之中。

    咕噜噜……

    咕噜……

    原本就翻滚的血水更加剧烈,一颗颗水泡在水面上面浮出,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最后这些水泡甚至脱离了水面,依托着气流缓缓的向上漂浮,水泡晶莹如玉,通体绽放着血色残光,便如至臻的红珍珠!

    一颗、五颗、十颗……

    血红水泡逐渐增多,血光笼罩地穴,原本昏暗的地穴明亮起来,若非诡异红光,倒与白昼没什么区别了。

    它们分别飘向这片空间的不同位置,毫无规律可言,根本就无法判断下一它们会步怎么飘荡,而随着愈发增多,空间变得十分拥挤。

    最终在相互挤压、相互推动的作用下,这些血红水泡将整个地穴都给占据了,鼎内的男子就这么被它们团团包围住了。

    在这一刻,男子动了。

    他睁开了双目,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墨玉般的眼眸深邃如漩涡般,眼白处此刻充斥着漆黑的条丝,宛如一条条蚯蚓趴在上面。

    同时,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瞳孔竟然是猩红十字星!它就如同一片黑暗沼泽中盛开了一朵地狱之花,惊艳的同时会令人下意识的感到恐惧。

    而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血红水泡也发生了异变!

    刷!刷!刷!

    无形的力量缭绕四周,血红水泡微微震颤与周围的气流产生摩擦,一道道黑色竖痕映射在这些水泡上面,尽皆对准鼎中的男子,它们就如同一颗颗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他。

    “血劫——起!”

    男子双手凝结手印,双目闪烁一缕邪光,旋即内敛于瞳孔。接下来只听其低喝一声,磁性浑厚的声音震荡四方!

    这道声音似乎就是开关,霎那间,血红水泡就像是一节节鞭炮,劈啪作响的暴裂,转而化作血雾将地穴笼罩!

    血雾笼罩之下,男子的身影模糊不清,但却可以注意到那一缕更甚血雾的红光在闪烁不断!

    嗖!

    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这声音不止一道,很多,最后甚至形成了一种连贯,他的心跳、呼吸声都被这道细微而连贯的声音遮盖住!

    这一刻,男子心中知晓时机到了,当即嘴巴微张,那无尽浓郁的血雾如水涡边缘的小船,被其不断的牵引着。

    不过片息之间罢了,血雾尽数被男子吞入嘴中,地穴再次恢复以往的样子。

    若是一定要找出一个不同点的话,那就是大鼎里的血水竟然失去了血色,此刻它就像是纯净无比的河水一般!

    清澈,干净,与之前那腥臭粘稠的血水截然不同,就连原本的高温也冷却下来了。

    男子深吸口气,随即越身从鼎里走了出来,高挑的身形如一柄劲松挺立,体魄健硕结实,披肩的墨色长发如青丝瀑布一般。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眼睛,只见他的眼睛发生了变化,之前的猩红十字星消失不见,这双眼睛与常人无异。

    男子攥了攥拳头,活动了下久未动弹的筋骨,顿时间,体内发出青竹断裂的清脆声响。

    随即,只见其大手一挥,那座大鼎瞬间消失不见,而原本赤裸的躯体也穿上了一身衣服。

    黑色内衫穿在里面,外面则是披着一袭略显宽松的衣袍,整体洁白如飘雪,唯有袖口一点黑云坠。

    腰间竖着一匹银纹蟒鳞带,显露他那纤细的腰身,青丝墨染随意垂落腰间,倒显得几分自然洒脱。

    “终于是结束了啊。”男子伸了个懒腰的功夫屈指弹出一道流光,血色的流光触碰到了土壁。

    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毁灭,而是吞噬。

    看似伸手即可毁坏的土壁竟然将这道流光给吞噬掉了,这还不算完。

    随着流光被吞噬,隐藏的法阵被激活,玄妙的符文呈现在土壁之上,一缕缕气流浮现围绕着那个奇点旋转,最终形成了散发着灰色气浪的漩涡。

    无形的引力如沼泽的淤泥般轻轻的牵扯着男子,男子没有反抗,转眼便消失在了这间地穴。

    男子得漩涡传送到了另一间地穴,只不过这个地穴比较特殊。

    这间地穴很大,足以容纳数百号人了,在土壁的四个角落点燃着火炬,地穴的一九分的地界线上安置了一座铁栅栏。

    铁栅栏里一群“幼兽”正在互相残杀,一分的地界线里,一个灰袍老者盘腿坐在地上,冷淡的看着这一幕。

    对此这场戏他并不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即便是一场好戏,若它演的场次太多、太频繁了,那难得的乐趣也就逐渐消失了。

    “师父。”男子踏出漩涡,出现在老者的背后。

    灰袍老者便是他的师父,同时也是

    老者并不意外男子的出现,他也没有回头去看自己的这个徒弟,而是说道:“三十六天,比去年还多了三天?”

    老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怪罪也听不出满意的情绪,就像是他这个人,十分的平淡。

    除了右眼留有狰狞刀痕瞎了之外,没有任何特点可言。

    “今年的怨气有些重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男子蹲下身子,颇有兴致的看着那只最终活下来优良“幼兽”,它现在正缓缓凑近这里、凑近囚禁它的囚笼。

    “这样啊……”老者拖了个长音,瞥了眼蹲在自己身边的男子,继续道:“既然已经成功将其炼化,那就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吧。”

    “记住,此次任务务必保密,不要与组织的任何人联系。”

    男子颔首,无奈的摆了摆手,道:“好好好,知道了。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哼!”老者冷哼一声,下一刻,老者不见了。

    一丝气息都感应不到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留下了一段缠绵虚空的话。

    “这只蛊就交给你了,送他去见夜鸦,然后就走吧。”

    “顾君云,这个名字可以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