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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解救(修)

    “等一等。”

    叫停的人是莫哈顿。不仅莎秋莉感到意外,空地那边的其他人也如此,就连莫哈顿自己,也对他出言阻止而吃惊。证据就是他接下来的语气,莎秋莉猫在杂物箱背后听得出。

    哈特那落下的手刃,悬在盖盾脑门上方一寸处。

    他扭过头,扭过那两瓣薄薄的嘴唇。那挥掌的劲气,直接叫盖盾在椅子上晕过去。“怎么,”撇下他,那对狭长的眼睛眯起来,“你是命令我怎么办事吗,世俗的拖油瓶?”

    莫哈顿咽了口口水,“我答应过替你们做事,但你们也答应我,如非必要,断不乱伤无辜。眼下,他已就擒没有威胁,又何必把事做绝。”

    哈特没回答,只不过脸上那对眼睛彻底看不见了。

    看来,他们之间并非铁板一块,隐蔽处的莎秋莉思忖道。同时,那两个人伫立着,对峙在那儿,虽然所见所闻,让她对这镇长,心生幻灭之感;但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两个闺蜜,绿蒂和冬妮的父亲,何况,他现在也是在为那个毛熊队长说话,哪怕兴许仅是减轻良心的责罚。从心底里,她并不希望这个国字脸的男人陷入凶险。

    解围的人出现了,红衣女子绮罗暂时中止欣赏那修润的指甲。

    “红心队长,当初,我们确实和他约法三章。有关这一条,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会儿,您还留着漂亮的长发呢。”

    “你敢调侃我。”哈特口吻发冷。

    “绮罗不敢,当时我们的队长也在,您可以找他对证,即便只是口头之约,我想他的记性没您这样善忘。”

    “好啊,”哈特不怒反笑,地道里一阵令人惊悚的笑声。“实在太好了。这十年来,我奉命待在这个破岛上,待在这个拖油瓶身边,远离组织。我不在的日子里,黑桃,梅奇那家伙,一点没闲着,趁此期间,他的势力真是越来越大,气焰也越来越嚣张,居然连手下的小丫头片子,也敢这么顶撞我。我看,再过几年,他连‘那位’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红心队长,不,哈特先生。您的辛苦,我们自然清楚,但您也别忘了,这次任务,最危险的‘诱饵’角色,是由我们队长和副队长扮演的。”

    在两个撞色的红衣之间,燃起硝烟。

    “别吵了,两位……”

    那娘娘腔劝道,然而那袭来的火势令他怂回去。

    于是,他找上那旁观的几个人。

    “看俺干啥,”纹身男坐在小凳子上,如孩童骑木马般,“我本就讨厌人多,有些事,还是少些人,最好一个人去做去完成。省得像现在,搞两队合作,却吵来吵去,于是末了什么也干不成,那些话也都成了废话、空话。”

    “独狼说得在理,”旁边那口渴的人道,“队长,咱们非要在这节骨眼上,内讧来内讧去,不可吗?为了这趟任务,我已经三天滴酒未沾了,三天了,长得像一辈子。我的手都在打筛子,总之,要干就早干,别再磨蹭了。”

    这些话,全叫莎秋莉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终于,红衣间的纷争暂时告一段落,哈特和绮罗停下口角之争,只不过,以前者那狭隘的个性,还是瞪了莫哈顿一眼。倒也无妨,从先前的对话来看,潜伏的时期,秘书的时期,他对这位镇长的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星半点了。令莎秋莉松口气的,却是那盖盾,总算保住一命。

    躲在死角,莎秋莉望着队伍分成两批。一批,是莫哈顿和哈特他们,一批,是绮罗和独狼他们。前一批,返回那简陋的工棚,去准备盛宴节之夜的表演。后一批,则前往地道另一边,那里,究竟通向什么地方呢?莎秋莉寻思,他们说,要劫狱救人,小岛监狱或许就是,这条路的目的地。

    好了,没有人了。

    静静等一会儿,莎秋莉走出来,椅子上,盖盾被他们丢在那儿,想必以为他跑不了,困在地道之中,一根绳子就能让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她拍拍毛熊队长的脸,没醒。

    桌上摆有茶壶,取点水,苦涩的味道洒在那张糙脸上,洒在那总算眨动两下的紧闭的眼皮上。他醒了。

    “你,是你。莎秋莉小姐。”

    盖盾忍着左耳的疼痛,光声音就感觉在抽动。

    从眼神里,莎秋莉读出他的心思。尽管放心,她和他们,并不是一伙的,至于自己为何在此,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她改日再说吧。我相信你,他道,莎秋莉小姐,我想问你,冬妮小姐和绿蒂小姐,知道她们父亲干的事吗?这个,怕是不知,如果知道,决不会让爹爹和那帮人搅和在一起。我想也是,盖盾末了叹口气。

    “怎么这么难解呀。”

    谈话时,莎秋莉的手忙碌如冬眠前的松鼠。要是有一把刀就好了。可惜,盖盾应声道,他的那把宽剑卸掉了。那是他爹亲自给他打的。

    “有了,”莎秋莉摔碎茶壶,壶的碎片就是刀子。

    盖盾仍自顾自地回忆着,“当时,我才加入巡逻队,肩守护卫镇里人。我老爹,铁匠哈默,就给我打了那把剑。那剑太张扬,我当上队长,才拿出来用。”他突然盯着她,说道,“莎秋莉小姐,如果我死了,麻烦你转告我老爹,哪怕战斗时,我没能用上他打的那把剑,他儿子仍是好样的。他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说什么傻话,”莎秋莉白眼道,“咱们已经安全了。”

    “是吗?”

    绳子解开了,盖盾的手解放出来。下一瞬,盖盾就推开莎秋莉,他本人,也朝相反的方向滚去。那射来的风刃,来自那个口渴的、舔舌头的酒鬼。

    他站在那儿,手如筛子般。

    灯笼师!莎秋莉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这个像印度人似的,戴顶那种花帽的男子,看着似乎弱不禁风,走稳步子亦是难事;但刚才那一下,不仅准,而且狠,地上那三道刀痕便是铁证。

    “你这混蛋,当初你和那娘娘腔逢场作戏,把我给骗了。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克莱伯大叔的跌伤,也和你刚才那招导致的吧。”

    盖盾厉声道。

    “我记得你,”那口渴的褐肤男道,“他命大,但你们就没这幸运了。想不到,我酒瘾犯了,丢三落四,却正巧逮到一只溜进来的金发母猫。果然还是不留活口更方便啊。”

    紧接着,他嘴里低喝一声,手中多出把蛇杖,一团烟雾从中冒出。

    灯灵,他要召唤灯灵。莎秋莉冲盖盾说道,不能硬拼,对方是灯笼师,留下来,压根毫无胜算。那怎么办,唯一的出口在他身后呀!盖盾两只大手紧握成拳,关节咔咔响。他拿上墙边一把撬棍,干脆放手一搏。

    莎秋莉想,没办法了,只能搏一搏,但不是他的搏法。她招招手,示意盖盾跟上,然后进入另外一头的地道。在她的吩咐下,盖盾打翻那煤油灯,地道重归黑暗,酒鬼失去视野,她们也多了一些逃生的希望。但最重要的,还是但愿绮罗她们已经走出地道,这样她们才不会遭夹击。至于,她们跟着进入那所监狱,之后的事只能之后再说了。